夜晚,一彎血紅月牙懸掛於空中。
淡淡的紅色月光灑落下來,讓這座奢華的城主府增添了幾分鬼魅的氣息。
晚宴被設在黑石園中。
說是園子,其實更像是由黑色岩石組成的叢林。
周圍全都是高低起伏的岩石山,當楊絨絨和臨淵穿過石林,眼前豁然開朗,入目是一片澄澈水池,靠近了還能聞到濃鬱酒香。
這片池子裡面裝著的竟然全是美酒。
酒池中央有紅蓮多多綻放,漂亮的女魅魔赤腳踩在紅蓮上翩翩起舞。
四周的岩石山壁上被鑿出許多個岩洞,每個岩洞內都擺有桌椅,桌上滿是美味佳肴,賓客們被引入岩洞中坐好。
這些岩洞就如同一個個的雅間,既能完整地看到下方表演,又不會互相打擾。
楊絨絨和臨淵被領到了其中地理位置最好、空間最大的一個岩洞之中。
他們在桌後坐下。
從這兒往外望去,能將所有岩洞內的景象都盡收眼底,頗有種一覽眾山小的感覺。
此時賓客們差不多都到齊了,楊絨絨的視線一一從那些岩洞掃過,想看看其中有沒有小黃雞的身影。
今晚的賓客數量眾多,男女老少都有。
他們長得千奇百怪,其中符合“男性、高瘦、實力高強”這三個條件的賓客共有十三個。
楊絨絨默默將那十三個賓客的位置都記在了心裡,打算對他們進行重點觀察。
在她觀察別人的時候,在場所有賓客也都在觀察她。
他們都已經聽聞鍾瀟瀟病重的消息,如今親眼看到她面色蒼白、一副病懨懨的樣子,看來傳聞是真的。
但不知道她這病是否真如她表現出來得那麽嚴重?
若是真的很嚴重就好了,她一旦病死,魔尊臨淵肯定會備受打擊,其他魔修就有了爭奪魔尊之位的機會。
若是不嚴重,他們也能想辦法讓她的病情變得很嚴重。
而這就是不夜侯要達到的目的。
他要讓所有魔修都知道鍾瀟瀟又回來了。
手無縛雞之力的鍾瀟瀟對臨淵而言,就是個巨大的拖累。
她是臨淵身上最大的軟肋。
只要除掉她,就能重創臨淵。
不夜侯端著酒壺來到了臨淵和楊絨絨的面前。
他笑得如沐春風:“這場晚宴是屬下專門為魔尊陛下和瀟瀟姑娘準備的,希望你們能玩得盡興,這一杯屬下先乾為敬!”
說完他便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楊絨絨繼續維持她的病弱人設,病人不能喝酒,所以她完全沒有要舉杯的意思。
臨淵倒是端起酒杯聞了聞,笑著道:“是好酒。”
隨後他就將酒杯放到六郎面前。
“你嘗嘗。”
六郎對於美食一向是來者不拒的。
它直接將酒杯整個扔進嘴裡,嚼餅乾似的咬碎了吞下。
臨淵問:“味道如何?”
六郎表示味道還可以,就是量太少了。
這麽一小杯酒,都不夠塞牙縫的。
臨淵這才看向不夜侯,道:“我兒子很喜歡你的酒,再搬個一百壇過來。”
不夜侯以為自己聽錯了:“多少?”
六郎皺眉,這人年紀輕輕的怎麽就耳背呢?連這都沒聽清。
它嚴肅地道:“我爹說了,先要一百壇,等下不夠再加。”
不夜侯的目光在兩人之間轉來轉去,不敢相信這小孩竟然是魔尊的兒子,可他們兩個長得一點都不像啊!
難道不是親生的?
可是以臨淵的脾氣,他不可能甘願給人當接盤俠啊!
不夜侯百思不得其解。
他小心翼翼地提醒道:“這酒名為三千夢,是只有在不夜城才能喝得到的美酒,造價頗為昂貴,醉後能讓人飄飄欲仙,有種想要大夢三千場的衝動,但一個人最多只能喝三壺,喝多了會醉死過去,嚴重的還會長醉不醒。”
臨淵不甚在意地道:“這個不用你管,你隻管把酒搬來就行。”
不夜侯說不動他,只能照他說的去做了。
很快一百壇酒就被搬到了臨淵的面前。
六郎張開嘴,一口就能吞下一壇酒。
它就仿佛是貪吃蛇似的,一口接一口,很快就把一百壇酒吞了個乾淨。
饕餮最大的特性就是貪婪。
一百壇酒根本就不能讓它感到滿足。
它表示還想要。
臨淵立刻把不夜侯叫來,讓把庫存的酒全部搬過來,此外美味佳肴也都要再加一百人的份。
此時的不夜侯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照這個趨勢吃下去,臨淵和他兒子怕是要把城主府都給吃垮了。
就算不夜侯家底豐厚也經不住這麽個吃法。
但臨淵已經把話撂在這兒了,容不得不夜侯拒絕。
不夜侯隻得讓人把酒窖裡的酒壇子全都搬了過來。
他眼睜睜地看著六郎一口接著一口,那些價值千金的美酒就如同糖豆子似的,被它一口口地吞下。
哪怕不夜侯不差錢,此時也不免覺得肉痛。
只希望這對父子能到此為止,不要再繼續要酒了。
因為城主府中所有的美酒都進了六郎腹中,導致今晚的晚宴無法再上酒,其他賓客喝完面前的酒後就無酒再喝。
沒有了酒,晚宴還怎麽繼續?
沒辦法,不夜侯只能讓人去酒池取酒。
六郎直接站起身,自告奮勇:“我可以幫忙取酒。”
不夜侯笑得勉強:“不必了,這種粗活兒讓仆從去做就可以了,不牢小公子動手。”
“讓六郎去吧,這孩子吃了你那麽多東西,是得幫點忙才行。”臨淵如是說。
不夜侯如何能看不出來?六郎說是要去幫忙,其實就是想趁機去喝酒。
但他轉念一想,覺得自己沒必要拒絕。
那酒池中的酒可比三千夢要烈得多,就算六郎千杯不醉,也會很快醉死過去。
回頭等它一頭栽進酒池裡淹死了,那也是它自作自受。
哪怕臨淵是魔尊,也沒法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強行怪罪於他。
於是不夜侯換上了和善的笑容:“好吧,多謝魔尊陛下的好意,小公子可得小心些,別摔著了。”
六郎連蹦帶跳地離開洞窟。
它趴在酒池旁,深吸一口氣,然後低頭,將臉埋進酒池之中,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
見狀,不夜侯暗暗發笑。
這小子馬上就要吃苦頭了。
然而下一刻,他就震驚地睜大眼睛,瞳孔地震!
酒池內的水位線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降低。
明明六郎的身體看起來就那麽點兒,但那麽多酒喝進去,它的肚子竟然連一點變化都沒有。
它的身體裡就像是藏了個無窮無盡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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