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無悔的死亡

  【劫滅雷境】

  這就是鹿紫雲一的領域，甚至於這個名字都是他才為其冠上的，因為這是他第一次展開領域。

  他術式的特殊就注定了領域展開對其來說便是一個傷己更甚的招數，將術式放大的領域都會將這種傷害同樣放大。

  而這種崩潰已經不是他解放術式與布都禦魂所帶來的副作用所能比擬的了，從解開力量的限制直到最後的毀滅，這其中崩解的將是鹿紫雲一身軀最基本的結構。

  並且因為這相較來說更加漫長的過程，這種消解還是從一開始便已經是足夠致命且無法挽回的破壞，一旦等鹿紫雲一抵達了崩毀的終點，那時即便是神源一的術式將他逆轉回來，那也只是徒勞之舉罷了。

  也就是說、這將是一條通往死亡的單行道，鹿紫雲一每向前踏出一步，他身後的路就會潰散成虛無，他已經……無法回首。

  ……

  布都禦魂的劍身全部沒入了鹿紫雲一的身體之中，但其卻不見半點從他的身體穿透而出，在那些盈滿而溢的雷光快要迸射而出的時候，這最後的劍柄也終於消融在了雷光之中。

  沒有什麽雷霆鑄就的鎧甲，此時的鹿紫雲一依舊是那副人類的身軀，但是他表面的血肉卻開始透著隱約的雷光，在其逐漸耀眼後他似乎也在朝著與人類相反的另一個方向前行。

  術式與布都禦魂的完全解放、領域毫無顧忌的展開，而這些在神源一術式的作用下幾乎是片刻便已經完成了一系列反應。

  在之前鹿紫雲一就發現神源一的時之輪作用在自己身上時，他那有著雷電性質的咒力對他肉身的刺激也更加深入，不過仔細一想倒也非常合理。

  鹿紫雲一用咒力大幅強化身體的訣竅其實便是用這些“電流”刺激身體的潛能，同時有著咒力的保護他也不會因此而受到嚴重的不可逆傷害。

  而神源一的術式恰好加快了這種速度，對其他人來說可能沒那麽明顯，但對於鹿紫雲一就是極大的加強。

  於是他便萌生了這個想法，那就是在燃燒所有的時候，再讓神源一將術式再作用於他身上，因為前方本就是死路，那些副作用對他來說已經沒有了意義。

  在這種加速的助力下，鹿紫雲一不僅能很快燃燒至頂點，甚至還會因其而更加璀璨、耀眼。

  以自己最巔峰的狀態，迎來這前所未有、未來也不再會有的終極之戰，這……便是鹿紫雲一的夙願。

  雷光已經重塑了鹿紫雲一，他展開的領域卻沒有就此而擴展開，而是迅速縮小貼近在了他的身體表面。

  領域展延。

  鹿紫雲一第一次展開的領域算不上多麽出色，甚至此刻只有必中以及增幅術式的單調能力，如果進行領域上的比拚他萬萬不會是宿儺的對手，但他的目的只是為了能破開宿儺的無下限。

  然後一個打破咒術常規的景象便出現了：在領域展延覆蓋了鹿紫雲一之後，他的術式竟然還沒有停下來！
  領域展延說白了就是將領域小型化到近似一件衣服披在咒術師的身上，利用領域的必中效果就能中和一些特殊的防禦手段。

  但也正是如此，反而會導致術師在這種狀態下無法使用生得術式，其中的原因也恰好在於對領域的縮小化之上。

  領域展開可以粗淺的理解為在現世中創造出了一個獨特的空間，其中許多規則已經脫離了常識進入了幻想也就是咒術的世界，然而它又與現實有著無法分割的聯系。

  領域展延的縮小和單純的將領域變小是不同的，前者還要裹在術師的身軀表面就意味著要維持它是很困難的事情，打個比喻這便是將一個原本還算穩定的爆炸物壓縮到了臨爆的邊緣，這種情況下還要使用術式就像將一根燃起的火柴湊近了它。

  而這樣只會有兩種結果：一是領域崩潰、狀態失效，二就是更深層次的混亂，嚴重的話這股失控的力量還會傷到術師本人。

  但鹿紫雲一如今卻打破了這個常規，不是因為他有什麽特殊的手段或者技巧，原因很簡單、那就是他已經不在乎這些了，只要能穩住領域展延的存在，反噬的傷害再恐怖能有眼下他正在逐漸徹底崩散的情況差嗎？
  此刻的他追求的只有力量的極致，只要不是阻礙他完成目標的妨害，對此刻的鹿紫雲一來說統統都可以無視。

  釋解進度——百分百。

  在時之輪二度的加速下，鹿紫雲一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完成了術式等力量的解放，而在到達頂峰的一瞬間，鹿紫雲一的身體就已經出現了異變。

  除了透射出雷光的血肉，他的眼眸此時也耀眼的不像是血肉之軀能擁有的器官，接著鹿紫雲一頭上挽成兩個團子的頭髮也披散了下來。

  青藍色的發絲此刻盡數失去了它們原本的色彩，被更加強烈的藍紫色光芒所覆蓋，而這些發絲在此時“燃燒”了起來，在過強的電流充斥之下，它們從末端開始溶解成純粹的光流。
    鹿紫雲一身軀之上已經沒有任何血肉之外的存在了，那些已經有些灼目的光芒將他渲染成了近似精靈的模樣，不僅是他的頭髮，實際上在這璀璨、瑰麗的光彩下，鹿紫雲一的血肉已經從最基本的結構開始融毀。

  他已經踏上了這條路，但以此為代價，鹿紫雲一換來的是極端的力量。

  ……

  “業火乾枯！”

  猩紅的火焰被宿儺捏在手中，迅速塑形而成的火矛被他一個加速刺入了魔虛羅的身軀之中，下一瞬爆裂的業火便從後者身體之中噴湧而出。

  但這樣的攻擊並不能徹底殺死如今的魔虛羅，然而宿儺的攻勢也並未結束，魔虛羅已經適應了無下限甚至是他的大部分斬擊，那麽這二者的結合呢？
  “捌·無垠之空！”

  五條悟分割出的無限在這一刻於宿儺的眼中盡數消失，他的術式瞬間就鎖定了在業火中掙扎的魔虛羅，準確的來說是對方身處的那片空間。

  接著斬擊沒有任何軌跡的交錯籠罩了魔虛羅，虛空出現了“鏡裂”的現象，而處於正中央的魔虛羅自然也隨著空間的錯裂碎成了數十塊碎片。

  空間轉瞬便在自我的修複中恢復原樣，而魔虛羅的殘骸則在業火中逐漸被焚燒成虛無，但宿儺卻將目光投向了遠處的伏黑惠。

  “反應的不錯，還能將式神在這麽短的時間中完成影化。”

  但式神的影化並不能避免它的死亡，解決了煩人的麻煩後，宿儺的眼眸轉動著鎖定了另一邊氣勢有些壓抑、恐怖的鹿紫雲一。

  就在宿儺的目光鎖定了那個已經與耀眼的雷光融為一體的身影時，後者在他的視野中就模糊了，隨即虛空中突兀的出現了被拖曳的雷光軌跡。

  “被擊中了！”

  宿儺的思維要比他的行動快上那麽一些，他的視線只能捕捉到正在消散的雷霆殘輝，而鹿紫雲一的動作則是半點都無法捉到。

  就在這一個念頭間，宿儺就已經察覺到自己身軀受到了嚴重的破壞，雖然在他未曾停下的時之輪回溯中盡數被否決掉，但他好像陷入了完全的被動……

  同樣的時間加速，而鹿紫雲一在不惜代價的二度加速以及自身燃燒一切力量的加持下，他已經在速度上碾壓了得到時之輪的宿儺。

  狂暴的雷霆讓宿儺的動作僵直，這使得他更加難以進行反擊，甚至連防禦都很難做到，雖然在這種攻擊下宿儺並沒有死亡的危機，但如同一個沙包一樣被看不清的攻擊來回擺弄，這為他帶來的更多是屈辱以及憤怒。

  然而作為站在咒術頂層的存在，這種情緒在宿儺的心中連漣漪都未曾濺起便被當做咒力的來源燃燒殆盡，他即便在被驚雷掣電般的攻擊淹沒時也做出了對對方目的的判斷。

  “犧牲一個人換來其他人的撤離好騰出戰場，真是符合我對人類印象的做法啊。”

  嘴角勾起笑容，宿儺其實並未對對方將要成功撤離的結果有什麽多余的情緒，逃走也好、留下來也好，這都是沒有意義的，一切都將取決於近在咫尺的最終勝負。

  如果宿儺輸了，他們的死活對他來說當然沒有意義，而如果宿儺成為最終的勝利者，那麽即便他們逃到天涯海角，也難以逃脫死亡的命運，唯一的生機可能就是期待那時候的他會逐漸失去要殺死他們的興趣。

  因此、宿儺想到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這代表著神源一已經準備要動手了。

  在被周圍逐漸形成更大規模的雷光淹沒時，不斷在重傷到完好之間跳躍的宿儺卻有些興奮了起來，他已經做好了直面來自時間的領域的準備。

  他要在接下來盡情釋放自己對這個術式的掌握，然後盡情的“吞”下神源一對於‘時之輪’的構解。

  掌握它！反製它！只有這樣、他才能走到最後摘取那顆勝利的果實，然後支配這個時代、將其擺上自己的餐桌！

  “讓我親眼見證……那屬於你的光芒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