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第八十一幕 二流偵探和最後一位煉金之神

  親愛的媽媽：
  見信好。

  首先很抱歉，我這兩天都沒有給你寫郵件，和朋友們去英國旅遊了，不用擔心，路上沒有什麽危險。

  我們開著車去了北愛爾蘭南部一個不知名的小鎮，那裡的風景很漂亮，希望我有機會能帶你去看看，路明非，你見過的，就是我帶到家裡來的那個朋友。

  他提議在野外燒烤，於是我就直接買了一套燒烤用具，雖然隻用了一次就丟了，因為帶不上飛機。

  女孩小嘴微張，呼吸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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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明非松了口氣，諾諾轉眼間開始拍著他肩膀直樂，“你怕我的樣子真的超好笑的……”

  “那可以喝茶。”昂熱又把茶具擺上桌來，給他倒上滿滿一杯紅茶。

  “稍等。”楚子航在包裡翻找起來，遞給夏彌一個小包，然後又翻出兩套丟給後座的路明非和諾諾，然後犯了難。

  “現在好多了。”夏彌捏著楚子航的衣袖，往登機通道裡走著。

  “嘿，老友。”守夜人大大咧咧地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猜猜我找到了什麽？”

  路明非這才注意到他們說話的空隙裡，夏彌已經和楚子航落座了。

  “師兄，你寫完郵件了嗎，要登機了。”路明非在登機口扯著脖子喊。

  “真嘴硬。”路明非想。

  於是福爾摩斯再次被打斷，他實在是不會看氣氛，與世隔絕太久了，上一次和人類交流還是在兩百年前。

  其實聽到了啊。

  “你先別說，讓我笑一會兒……”諾諾笑得直不起腰。

  有人在外面敲了敲門。

  “等下。”諾諾單手捏住路明非的臉，把他轉向自己，“怎麽我聽不懂？你們什麽時候講的？”

  “不是說要看《上海堡壘》的嗎？”路明非往前面張望著，“算了，我也睡覺。”

  “我們學院的一個部門啦，都是些心裡只有爆炸和科學的瘋子，總而言之，沒一個正常人。”

  “有味道嗎？”守夜人抬起胳膊聞了聞，“還好啊。”

  不過總感覺缺了點什麽，楚子航想了想，在裡面加了一句。

  “那好，等我到學校了和他說一聲。”路明非聳聳肩。

  “他和裝備部的那群瘋子一定很聊得來，說不定裝備部還會起訴他，說他盜用我們的名字。”路明非樂了。

  “來有什麽用？你又不給我當校長。”守夜人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我挖到我導師的墳墓了。”

  “是我之前和您提到的那位。”福爾摩斯臉色怪異，“他已經到卡塞爾了。”

  就這麽靜靜地過了幾秒，他好像忘記了什麽事似的，又拉起眼罩，把毛毯分了一半，蓋到夏彌身上。

  一片黑暗中，他感覺有個小巧柔軟的東西鑽入了他的掌心，是諾諾的手，指尖還調皮地撓了撓。

  “那麽我就繼續……”福爾摩斯剛要開口。

  ……

  楚子航。

  “不是，您有所不知……他和卡塞爾可以說是關系緊密，尤其是弗拉梅爾一脈，幾乎整個弗拉梅爾一脈傳承都是來自於他。”

  “那我就繼續……”福爾摩斯又準備開口。

  “嗯。”楚子航麻利地給自己塞上耳塞，蒙上眼罩，套上空氣頭枕，蓋上毛毯，入睡了。

  時間是深夜11點，他坐在北愛爾蘭都柏林機場的候機大廳裡寫的，寫完這封信之後楚子航轉回頭去檢查。

  她憤憤不平地把指尖捏著的衣袖大力甩了幾下，原本一聽到楚子航在郵件裡提到她，她還有些慌亂，結果得知只有簡簡單單的“她很好”時，她又開始說不出來的不滿。

  “他和初代弗拉梅爾締結過契約，當龍王接連蘇醒，尼伯龍根的大門再次敞開，那麽也代表著預言中的末日快到了，他將會重臨世間，為卡塞爾提供幫助。”

  “……”路明非沉默了，良久，才冒出一句，“對不起。”

  “只是來和我說這種欺師滅祖的事？那你還是請回吧。”昂熱把剛擺到桌面上的一套茶具撤走，“不送。”

  “師兄，說實話我蠻好奇的，你每天都和你媽媽寫些什麽呀？”夏彌慢慢轉過頭來。

  “到卡塞爾了？”路明非目瞪口呆，“我靠，這不是找死麽？一隻純血龍族跑到卡塞爾去幹嗎？嫌活的太久？”

  別的就沒什麽了，伱要記得喝牛奶，提醒佟姨一定要中火加熱，五分鍾。

  楚子航想還真不愧是女版路明非，和路明非一樣都是秒入睡的類型，然後他再次蒙上眼罩，安心睡去。

  “啊啊啊！”夏彌一把甩開他的衣袖，伸出一根手指指著自己那張近乎完美的瓜子臉，紅唇柔潤，“師兄你意思是要帶我回家？不好吧，我們又沒有什麽特殊的關系，只是同學而已，帶回家給父母看這種事情不應該只有男女朋友才能做的嗎，而且還是到談婚論嫁的地步才行……”

  又是熟悉的連珠炮似的小嘴叭叭，楚子航沒仔細聽她在說些什麽，而是在看她的紅唇，是用了某種唇釉嗎，看起來特別誘惑，讓人有一親芳澤的衝動。

  “來了來了。”他趕緊拉著諾諾往裡面走，回頭問福爾摩斯，“他見我幹什麽？”

  “對了，一直都忘記和你說，我之前在返校的路上新認識了一位女孩，她很好。”

  “瓦特？是他的名號嗎？”

  “路師兄也去過？”夏彌瞥了一眼前面路明非的背影，他正在和諾諾講笑話，諾諾並不是很感興趣的樣子，大概是某種冷笑話吧，“不行，那我得去，不能被他落下。”

  “副校長？”路明非皺眉，“不會被昂熱看出來什麽吧。”

  “別跟我說什麽行為舉止怪異。”路明非大手一揮，“我現在已經不信這一套了，我見你之前，路鳴澤和我說你特別臭屁，但我感覺你挺好的啊，所以，百聞不如一見。”

  “既然師姐發話，那我就勉為其難地聽一聽吧。”路明非懶洋洋地掏了掏耳朵，“誰想見我啊？”

  “神器是不可能再打出的了。”福爾摩斯站在飛機門口，視線投向遠方，帶著點若有若無的惆悵，“他打造出六神器，是借用了世界樹的位格。”
    “且不說材料的問題，還有人手，他當時匯集了他所有的血裔，而現在他的血裔早已不在了。”

  “算了。”昂熱歎了口氣，“說吧，什麽事能讓你破天荒地離開那間閣樓，踏足幾十年來都沒進過的校長辦公室？”

  “沒什麽，就是說我在返校的路上遇見了一位女孩……她是個很好的女孩。”楚子航注意到夏彌的小手還拉著他的衣袖，“只是因為我想提起你。”

  “嗯，全名瓦特阿爾海姆，我一般都簡稱他為瓦特。”

  “喂，師兄，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講話啊？”夏彌看他盯著自己的臉發呆，戳了戳楚子航的小臂，不滿道。

  五二.一九八.四零.二三

  “好了，不提以前的事了。”福爾摩斯微笑道，“他……行為舉止有些怪異，希望主上您能多包容。”

  他不太舒服地皺了皺眉，抬眼看向面前的人，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大肚腩。

  福爾摩斯看了諾諾一眼，似乎有些為難。

  “嗯，等有機會吧。”楚子航說。

  他小聲地朝諾諾說，“師姐，晚安。”

  “他是……最後一位煉金之神。”

  “這不怪您，主上。”福爾摩斯收回眺望遠方的視線，“我們都知道成王敗寇，這也是歷史必然的規律。”

  “誰啊，”路明非不耐煩地揮揮手，“不見，別打擾我和師姐聊天。”

  愛你的兒子

  “師兄，乘機必要套裝呢？”夏彌躺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有點困了。”

  飛機斜插入空，掠過安睡的城市。

  “你什麽態度！”守夜人一拍桌子，“我是來告訴你驚天大秘密的，關於我之前所說的那位煉金之神。”

  “提供什麽幫助？給卡塞爾煉金麽？”路明非說，“我比較懷疑他現在還能不能打出神器來。”

  諾諾沒對他互道晚安，估計是塞著耳塞沒聽到吧……

  “在聽的。”楚子航回應，“我是想說，同學也可以帶回家的，你就當去我家玩，路明非之前也去過。”

  “請進。”昂熱頭也不抬地說，隨即傳來一股臭味，衣服很久沒洗過的那種臭味，把茶香都掩蓋住了。

  “還有我不知道的內幕？”

  “停！”路明非大喊，看著諾諾的眼睛，“師姐你沒生氣吧？”

  “別管他。”諾諾說，“講正事。”

  “沒想到只有一句她很好……？”

  “原來你還會怕我生氣啊？”諾諾似笑非笑的，“行了，這有什麽好生氣的，我分得清主要次要。”

  “謝謝……”楚子航猶豫了一下，“我和我媽媽提到你了。”

  而身邊的女孩小嘴突然合了起來，唇角帶著一絲甜甜的笑意。

  “啊？”夏彌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慌亂，“和阿姨提到我什麽了？怎麽會突然提到我？”

  “……您見到他就知道了，路鳴澤殿下這麽說我，我想是因為他對我總有些偏見，但我對瓦特是沒有偏見的，這也是絕對客觀公正的評價。”

  “……”楚子航輕聲說，“我是覺得在郵件裡說不清楚，等她看見你，自然就會知道了。”

  “來了。”楚子航最後再檢查了一遍，確認無誤後，返回郵箱頁面點了一下“發送”鍵。

  “客氣了。”福爾摩斯點點頭，“我閉目養神就好。”

  “裝備部？”福爾摩斯說。

  路明非沒想太多，蒙上眼罩，也準備入睡。

  “還不是因為我太在意你。”路明非嘟噥。

  不過也無所謂，他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被她拿捏一輩子的心理準備。

  “哦，我又沒說你騙我。”諾諾松開他，“你們繼續。”

  茶杯中熱氣氤氳，茶香四溢在校長辦公室內。

  “……”夏彌耳根子有點紅，偏過頭去不看他，“什麽嘛……我還以為你說我有多麽賢惠多麽優秀多麽漂亮。”

  “哼哼，果然，師兄想要生活質量好，必須得靠我。”夏彌清泓般的眼瞳中倒映著楚子航的身影。

  “嗯。”

  “您被篡位後，尼德霍格把他的全族都殺了，隻留下他一個人。”

  他從椅背上抓起自己的衣服，起身走向夏彌，候機大廳裡沒什麽人，靜悄悄的。

  “主上。”走在最前面的福爾摩斯突然回過頭，“有一位您的遺老想見您。”

  “麻煩你的監督。”楚子航淡淡地說，“不然我想我還是不會好好吃飯。”

  “也沒什麽，只是稱述我每天的生活，比如我每天吃什麽，這一般是她比較關心的。”楚子航說，“我從小就總是胡亂對付三餐。”

  “我也不知道。”福爾摩斯聳聳肩，“可能只是單純地想見您一面吧。”

  “先潤潤喉嚨，走一段路累死我了。”守夜人把杯中的紅茶一飲而盡，末了砸吧砸吧嘴。

  “那個椅子，很貴，而且是我淘了很久才淘過來的老古董。”昂熱用筆尖虛點著守夜人屁股底下，“我現在不關心你找到了什麽，我隻關心你衣服有多久沒洗了。”

  “怎麽……回事？”路明非問。

  “路師兄，你們還站在門口幹什麽啊？”夏彌的喊聲傳來，“馬上就要起飛了。”

  “就是那個晚上啦。”路明非含糊不清地說，“師姐，我確實沒騙你，是真的和福爾摩斯講事情去了。”

  “抱歉。”他惋惜地看向福爾摩斯，“我沒準備你的。”

  “你繼續說吧。”路明非黑著臉，尋思自己這麽就怎麽容易被師姐拿捏呢，難道小魔鬼說的沒錯，他真喜歡那種能把自己呼來喝去的女人？

  ……

  英格蘭時間十一點等於芝加哥時間六點，天幕才剛剛黑下去，昂熱正坐在辦公桌前處理著今天的公務，還算挺少的，他想，處理完應該能去酒吧喝杯小酒。

  “你多少年沒走過路了？”昂熱看著他把自己的高級紅茶牛嚼牡丹般吞下肚，頭疼道，“完全不懂茶道，給你喝真是浪費。”

  “今天他來找我了。”守夜人沒管昂熱的抱怨，一字一頓地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