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第一百二十七幕 一百年前的密黨們

  “老大，你在幹啥呢？”有人在愷撒背後說，他回頭一看，原來是路明非揉著眼睛進來了。

  “別說話。”愷撒冷冷地掃了他一眼，隨後繼續趴在窗前往下望著。

  “機長呢？還是說老大你想兼職一會開飛機？”路明非撓撓頭，一臉莫名其妙。

  “你趕緊去把他們全叫起來，出大事了！”愷撒眉頭緊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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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額……這個……”輪到路明非說不出話了，小心翼翼地用余光觀察著諾諾。

  “油膩師兄不太對勁……”夏彌小聲嘀咕，“竟然這麽正經……”

  他抬頭看著天空裡翻滾的烏雲，“我知道這是解絕非只有我們知曉這個秘密，這樣重要的標本，會像剛出爐的奶酪蛋糕那樣吸引蒼蠅。”

  “為什麽？”為首的紳士問。

  “萬一是外國怎麽辦？”夏彌用鄙夷的眼神看他，“路師兄真是沒腦子。”

  “那麽想趕快扔掉這個不吉的東西？”昂熱聳聳肩，“如果真是那麽不祥的東西，沾過的人都會死，霉運跑得比風還快，是逃不過的。”

  “都是老朋友了，快驗貨，無誤我們就付錢，按照說好的價碼。”路山彥用中文說。

  “我會說日語！”路明非顯擺似的舉手。

  “前面有個莊園。”愷撒用獵刀劈砍開擋路的樹枝。

  “我能被委以這項工作，覺得很榮幸，太感謝了。”莫德勒向著箱子奔去。

  “合著就我一個不同意了？”夏彌哼了一聲，使勁推了推旁邊一言不發的芬格爾，“油膩師兄，你也說句話啊。”

  梅涅克往地下啐了一口，用蹩腳的中文說，“棺材棺材，升官發財！”

  “信上說這貨物不收錢，這個是被詛咒的東西，沾上的人都會死。”路山彥面無表情地說，“信的最後說，再見，從此再不會和我們交易了。”

  一個帶著夾鼻雙皮眼鏡的金發年輕人無聲地走到箱子旁，他看起來只不過是二十歲，那張俊美的臉看起來有幾分孩子氣。

  ……

  “拿好裝備，我們出發了。”愷撒一馬當先地起身，隻握著一柄「狄克推多」打開艙門。

  “昂熱。”梅涅克一揮手，貴重的貨物不能不再次檢驗。

  “說得好，就算霉運跑得再快，也是先讓靠近它的人倒霉，你看我們多靠近這個東西，我都能親手摸到它。”梅捏克笑著說，拍了拍那隻印度黑檀丁成的大箱子，“不照樣沒事？真沒必要害怕那些怪力亂神的東西。”

  夏彌臉一黑，然後又好奇地問，“路師兄為什麽會說日語呀？”

  “其實我覺得可行。”愷撒沉吟了一會，“不可能一直待在飛機上。”

  四名中國水手把一隻漆黑的箱子從船上抬到岸上，箱子被斑駁的封條封著，封條上是交易的編號19010666和卡塞爾的家徽圖案，這是卡塞爾的派出的代表在中國驗貨上船後做好的封條。

  ……

  “可以先試著同外界接觸。”楚子航也表示讚同，“經過計算，飛機應該會落到城外的森林裡。”

  幾個人你看我我看你，路明非忽然推了一把芬格爾，“芬狗去！”

  “行，那就芬格爾。”愷撒打了個響指。

  ……

  “昂熱的顧慮是正常的，”馬耶客勳爵說，“永遠不要用我們的邏輯思考他們的事……因為他們不是人啊。”

  他從衣袋裡掏出一封早已寫就的信，遞給路山彥，然後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大禮，帶著一群水手登上救生艇，向著瑪麗皇后號極速返回。

  他知道瑪麗皇后號的真正主人是一個中國人，可誰也不知道他的身份，歐洲船員們隻負責開船，負責交易的都是中國老板的手下，清一色來自西北的彪悍男子。

  “但是這些中國人為什麽要把這箱子釘得像棺材。”他又說。

  “好了，別鬧了。”愷撒極力展現他的領導風范，“馬上就到莊園，誰進去打頭陣？”

  ……

  更何況，俗話說得好，知道得越多擔心得越多，芬格爾掌握的情報在這群人中僅次於他，也算是正常反應了。

  “切，人家才不會感謝你呢。”夏彌朝他比了個鬼臉。

  為首的水手卻無聲地後退了幾步，仿佛對於這筆巨款顯得毫無興趣。

  “一針見血。”諾諾評價道。

  他們三人無一例外從事金融業，持有這個國家近乎一半的財富，這也是梅涅克用於購買古物的巨額財富來源。

  “呵呵，現在罵我沒腦子，等你到時候哭著感謝我。”路明非冒出句沒頭沒尾的話。

  “我覺得可以進去看看。”路明非說。

  他環顧四周，夥伴們的目光都集中到那隻箱子上，昂熱緩緩把箱蓋推開。

  路山彥跟在梅涅克之後走上台階，把交易記錄遞了過去，“交易記錄編號19010666，驗明是正貨，對方交付了貨物，但沒有收錢。”

  “聽起來好像我們佔了便宜。”梅涅克咧嘴笑笑，“可我怎麽覺得全身有點發冷呢？”

  這時候，有人敲了敲門。

  “按照之前說好的，五萬馬克全部用銀幣支付。”梅涅克拍拍手，幾名強壯的夥伴提著裝滿五萬馬克的箱子走了過來。

  “他們認為那個是被詛咒的不祥之物，急於扔掉它。”路山彥說。

  昂熱點點頭，轉手跟上莫德勒的腳步，大夫和護士們簇擁那個箱子進入卡塞爾的家的酒窖。

  但是路山彥知道不能僅憑他的外表就小看他，這個叫昂熱的年輕人握有劍橋博士學位，在神學和古文方面都是博士。

  誰都看得出昂熱的神情變化，說不清楚是狂喜、恐懼或是震駭，他竭力克制，但是單片眼鏡還是離開了他的鼻梁，要不是掛著鏈子，早在地下摔著粉碎了。

  醫生和護士對於梅涅克沒有絲毫興趣，就像一群見了蛋糕的蒼蠅，直撲第二輛馬車抬下來的箱子。

  ……

  “和小女朋友學的唄。”諾諾冷笑一聲，“還是前世情人呢。”

  五二.一九四.二一三.七二

  所有人都吸了一口涼氣，這隻印度黑檀木臨時訂成的箱子，都是一口黑地嵌銀漆蓮花的中式棺材，經過了許多年，油漆斑駁，木材的一部分被蟲蛀去了，可依然可以想見當初這棺材是何等做工精細。

  “他們的直覺是正確的，但他們應該直接把它推到印度洋去。”另一個瘦高的紳士說。

  ……
    “昂熱，你怎麽看？”梅涅克轉而問道。

  他深深地吸一口氣，把手裡的煤油燈舉高，把箱蓋揭開一條縫隙。

  “老大伱什麽時候這麽幽默了？”路明非乾笑兩聲。

  “能確定我們現在處於哪個年代麽？”楚子航率先發問。

  “別緊張，他死了幾千年了，全身的每個細胞都已經完全透水。”梅涅克說。

  “臥槽！師弟你害我呢？”芬格爾絕望地大喊，他已經恢復正常狀態了。

  “我同意出去探索。”芬格爾言簡意賅地說，然後又閉口不言了。

  昂熱的神色有點奇怪，“梅涅克，你沒聽人描述過這裡面的東西對麽？”

  為首的是馬耶可勳爵，瘦高的像竹子的是夏洛子爵，而始終叼著玳瑁煙鬥的則是德意志銀行的副行長甘貝特侯爵。

  從馬車裡鑽出來的的是梅涅克，等待的是一對穿白衣的醫生和護士。

  救生艇已經登船了，瑪麗皇后號的汽笛長鳴，在這個暴風雨即將到來的夜晚，這艘船竟然放棄進港的機會，水手起錨，重新起航，以最高的航速駛向黑沉沉的大海。

  六人圍在一張桌子旁，每個人都沉著個臉。

  這時，飛機輕輕落地，底下的黑影一哄而散地消失了，就如同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

  梅涅克抬起頭正好燈塔的光柱指向天空，天空裡濃雲翻滾，像是下面這片大海波濤起伏的起伏的倒影。

  “我去充當莫德勒大夫的助手，應該由我們的人在旁邊，免得發生什麽意外。”昂熱征詢梅涅克的意見。

  這說明他們不想多留哪怕一秒，交易完成，他們會立刻離開，雖然他們已經在海上漂泊了半年之久，但是他們似乎並不渴望教踏地面，也不渴望城裡熱情好客的酒吧女。

  為首的水手抬起頭，搖了搖頭，路山彥吃了一驚，和以往交易的人不同。這個水手臉方正，眼窩卻深陷，雙瞳如殘燈般般光芒閃滅，完全是個陌生人。

  “別說廢話，讓你叫就去叫。”愷撒難得地發了火，實在是眼前的混亂讓他心亂如麻。

  ……

  “啥大事啊？”路明非依舊一臉莫名其妙。

  梅涅克登上台階，很在那裡等候的三位紳士一一握手。

  三位長老之間互相對視。最後是甘貝特侯爵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不，我親愛的大夫，不是醫學界的奇跡，是二十世紀全世界的奇跡……現在就開始解剖吧，不要耽誤時間，解剖完畢立刻轉移標本。”

  ……

  那個為首的水手和路山彥一樣拖了一條漆黑的辮子，綁在肌肉突出的脖子上。

  “大概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愷撒說，飛機快下降到地面上了，他也得以觀察情況，“我看到一艘汽輪，還有城市。”

  “活體可不會老老實實趴在你手術台上。”為首的紳士說，“對於這件標本的解剖將給我們帶來前所未有的詳盡資料，那將是打開另一個世界的鑰匙……又或許是毀滅我們世界的武器。”

  但最不可思議的是他的雙唇被染黑的墨線緊緊地封在一起，這種殘忍的手法讓他不可能說出話。

  救生艇終於泊岸了，為首的水手身強力壯，跳上碼頭，也不用繩子把船固定，只是用手緊緊地拉著船頭的鐵環，以防他被海潮推走。

  “路師兄真的是，會不會太魯莽了點，我們連什麽情況都沒搞清楚呢，萬一有危險……”夏彌搖頭晃腦，說是這麽說，她其實已經差不多猜到了是誰搞的鬼。

  兩輛漆黑的四輪馬車馳入莊園，等待在裡面的人急忙迎了上去。

  路明非看到芬格爾那表情，不禁在心裡輕笑了一聲，事情脫離這敗狗師兄的劇本了，還是以如此離譜的方式脫離的，任誰都會懷疑一下子人生。

  “似乎這種特殊時期更能讓他以為展現他領導風范的機會到了。”楚子航淡淡地說。

  “事情就是這樣。”愷撒以快捷且有效的方式把整個過程敘述完。

  “不必在意這些，我不在乎什麽不祥之物，我很高興，我從未想過在我一生裡還能有機會看到一件人形的中古級標本！”

  “該說老大是中二病又犯了麽……”路明非無奈地扶額。

  “那邊。”路山彥看著遠邊的瑪麗皇后號。

  他重新和上箱蓋，對梅涅克點了點頭。

  “師姐話不能亂說……”

  昂熱從口袋裡掏出一把折刀，推開刀刃，沿著箱蓋的隙縫緩慢地切割，手法簡明利落。

  “梅涅克，做好警戒的工作，讓你的人都打起精神，不允許任何人在這時侵入酒窖，決不允許！”馬耶克勳爵下令。

  “其實我們這裡幾乎覆蓋了全語種。”楚子航輕聲提醒，“我和陳墨瞳應該都可以用英語交流，芬格爾可以說德語，愷撒則是意大利語。”

  三位紳士年級都很大，為首的白發蒼蒼，拄著拐杖，因為站的太久了，呼呼地喘著粗氣，可是三個人看到那件來自東方的貨物時，眼裡透出堪比汽燈的光芒來。

  路山彥極快地讀完那封信，沉默了一會兒。

  “嗯，路明非還會日語。”楚子航補充道。

  “我們什麽時候可以工作？”漢堡市著名的外科大夫莫德勒走了過來，搓著雙手，“這太讓人激動了，會是以學術上的奇跡。”

  “我們穿越了。”

  梅涅克從未見過這三位紳士如此激動，作為秘黨總級別最高的長老，他們始終把自己的衝動隱藏在淡淡的煙草香味和平靜的聲調下。

  “可惜不是活體。”梅涅克說。

  所有人都看著路山彥，在這些人裡只有路山彥懂中文。

  ……

  梅涅克一愣，難道是哪位密黨的成員沒經過通知就來拜訪麽？
  “哈嘍？”門外那人用蹩腳的英文喊道。

  “如此不標準的英語發音，聽起來像是中國人。”路山彥輕笑著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