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假期回老家了,每天都有各種飯局,實在是不好意思。)
“也是。”夏彌打了個哈欠,“那就直接開門唄,反正我們也不怕誰。”
諾諾點點頭,拿著槍一步一步走近房門。
“哇!”
“要死啊你!”陳墨瞳被嚇得一激靈,惡狠狠地盯著剛才忽然怪叫的夏彌。
“我只是忽然想起,在中國的鬼故事裡,人敲三下門,鬼才敲四下門。”夏彌吐舌,“剛剛那個人好像敲了四下哦……”
“我又沒聽過鬼故事,我怎麽知道。”諾諾沒好氣地說,“不過我剛剛用言靈看了一下,確實是活人沒錯啦。”
說著,她把槍綁在腰上,然後打開門,門外是一個穿著黃色製服的家夥。
“您的快件。”對方把一個大箱子塞到她手裡,遞過一支筆來,“請在這裡簽收。”
諾諾這才看清對方的製服上寫著DHL,這神奇的家夥居然是個……快遞員!
夏彌則是滿臉活見鬼的表情,她跳下床,一把拿過包裹,再三核實郵包上的名字,“NoNo。”,地址也確實是她們這家情人旅館沒錯。
可寄快遞的那個人是怎麽知道她們在這裡的?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裡?”陳墨瞳死死地盯著快遞員,手還伸在後腰裡,握緊槍柄。
“啊,寄件人特意電話叮囑過,說您在XX情人旅館的217號房間,我開始還以為是開玩笑的,畢竟誰會在這種地方接包裹啊哈哈哈哈。”
“寄件人是誰?”夏彌還是不太信。
“是我們的老板。”快遞員撓撓頭,“陳小姐,您就快簽了吧,我們DML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
諾諾用上帝之眼看了看,裡面是一堆亂七八糟的玩意,總之不是炸彈或者生化武器什麽的。
快遞員核對了字跡,然後又掏出來一個小包裹,塞到諾諾手裡。
“這個是我們老板的禮物,就不用您簽收了,感謝您的惠顧,惡魔速遞助你縱橫千裡,競逐環球商機。”
這個二貨又跟以前一樣唱了一遍廣告裡的歌詞,深深地鞠躬,在旁邊偷看的繪梨衣很懂禮貌地也深鞠躬還禮,接下來二貨快遞員就消失了。
“惡魔速遞……真像是那個家夥會起的名字。”夏彌露手做出一副無奈的表情。
“我看根本就不是他吧。”
諾諾開始拆那個大包裝盒,“話說這裡面到底是些什麽玩意啊,呃……哥斯拉?”
“是繪梨衣的玩具!”女孩兩眼放光。
“好吧確實是那家夥……”諾諾直接把大箱子推給繪梨衣讓她跟玩具們盡情貼貼。
“看來芬格爾師兄帶我們住到這裡來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啦。”夏彌說,“不是還有個小禮物嗎,應該是路師兄送你的吧。”
“誰會關心他送的什麽東西……”
陳墨瞳嘴上說的不樂意,手卻很老實的拆了起來,只不過在完全拆開之後,她臉上瞬間變得很精彩。
“呃……”
夏彌也湊過來看,“這是個啥。”
“不知道……”
那是一個黑色球形物體,比棒球略大一些。
“底下有個液晶屏,還顯示著時間。”夏彌把這玩意倒轉過來展示給諾諾。
“鬧鍾?”諾諾皺眉,“這死孩子,送人禮物送鍾是吧。”
“額呵呵呵,可能路師兄沒考慮那麽多吧哈哈哈哈。”夏彌昧著良心替路明非打起了掩護。
“算了……我是知道他的……盒子裡還有張卡片。”
“寫的什麽?”
“我看看……”諾諾撿起來,“親愛的師姐,在無數個平行時空裡,有一個平行時空的你剛好在過生日,我就想替那個世界裡的路明非來送你這個禮物,但美中不足的是,當它寄到時,可能已經過了幾天……好了就說這麽多,希望你能喜歡它……”
“底下還有字啊,諾諾姐怎麽不讀了。”夏彌小惡魔微笑,“那我來念吧,底下是什麽呢?哦,原來是署名啊……愛你的,路明非。”
“你給我適可而止!”諾諾氣的發抖。
“哎呀,害羞了嗎?”
“滾啊!”
兩人在房間裡打鬧起來。
繪梨衣倒是對那個鬧鍾感到蠻新奇的,放下了手中的玩具,拿起鬧鍾翻來覆去的搗鼓了好一陣,然後放在桌子上。
過了一分鍾。
一雙眼睛自球體上睜開,睜眼的同時它還探出了兩隻耳朵,射出綠色的激光束,緩緩地掃過被諾諾按在床上打的夏彌的身體。
它無聲地移動起來,用肚子上的轉向輪,繞過滿桌的零食和吃剩的五目炒飯,來到桌子的邊緣,一頭栽了下去。
“小強!小強!你怎麽了?小強!”
“小強!你不能死啊!啊啊啊!”
落地的那一刻這球形的家夥就尖叫起來,準確地說,是用很大的音量播放一首沒品的歌。
歌沒品也就算了,伴奏還是鬧騰的胡琴小鼓鑼,像是某家出殯,又像是開封府要升堂。
在床上鬧騰的兩女安靜下來,看向那個滑稽的東西。
“我忽然想找到路明非,然後把他也按在床上暴打一頓。”諾諾喃喃自語。
“我幫你按住他。”夏彌也喃喃自語。
陳墨瞳一個虎跳,從床上蹦了下來,大吼,“狗東西哪裡跑!”
球形的家夥滿屋亂跑,一邊跑一邊播放沒品歌,一邊嗶嗶叫還一邊大喊“有種你來抓我啊!”
大概人類有史以來最賤的鬧鍾就是這一款了,你別想一巴掌拍在它腦袋頂上把它摁滅。
而且它還沒有“小睡片刻”這個鍵,一旦到了你設定的時間,它就會滿屋子亂滾並以農業重金屬般的慘烈音質放歌,你如果不想辦法抓到它,它會一直這麽折騰到沒電為止。
那對小眼睛裡射出的綠色激光束是探路用的,它敏捷地繞開各種障礙物,從桌肚鑽進床肚,時而跑八字線路,時而跑圓形線路。
諾諾追得氣急敗壞,膝蓋幾次磕在桌子角上。她倒是很硬氣,抱著腿齜牙咧嘴地跳上幾下,又帶著滿腿的青腫接著追。
這場追逐最後以女孩滑進床底,一把攥住鬧鍾君,並且摳下它肚子裡的電池告終。
“好!諾諾姐威武!”夏彌舉著手機錄完了全程。
“那當然。”諾諾一撩劉海,“姐運動細胞還是很不錯的。”
“好好好,那這個視頻我就收起來珍藏啦。”夏彌心滿意足的把視頻保存起來,又歪著頭想了想,“再發給路師兄一份好了。”
“你隨意……等等,你還錄像了啊?!”
“那當然,諾諾姐這種氣急敗壞的時候可不常有。”
諾諾再次被氣的咬牙切齒,拿出剛才跟鬧鍾君鬥智鬥勇的勁頭撲向夏彌,“手機拿來!”
“我就不!”夏彌吐舌,把手機藏在身後,又一場追逐戰展開。
安靜地坐在窗邊的繪梨衣拿著哥斯拉和另一隻哥斯拉碰了碰。
……
……
此時此刻,東京大學後街,昂熱在屋台車邊坐下,把傘和沉重的手提箱放在一邊,“醬油拉麵,外加兩個鹵蛋。”
“歡迎光臨……等下,昂熱你這老東西怎麽又來了?我以為我們說好從此以後不見面的!”上杉越憤憤然,“從今天開始拉麵收錢了!盛惠800塊一碗,加鹵蛋另加100塊!”
昂熱自顧自地斟滿清酒,聽著雨打在棚子上劈裡啪啦地響,“你上次不是拒絕我參加你的葬禮麽?我向你保證我不會出席的。”
“可你看起來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我來你這裡吃碗拉麵不會導致你下地獄的。”
“別廢話!先買單!”
昂熱把一疊萬元大鈔放在案板上,“一百萬日圓,不用找,從今天起我在你這裡掛帳,吃了多少你從這筆錢裡扣。”
“你這渾蛋是把我這裡當食堂了麽?”
“委實說你這種拉麵檔可進不了我的食堂列表,我的食堂主要集中在巴黎,比如l'arpège、l'ambroisie和leprecatelan,日本的餐館裡大概只有東京的ishikawa和神奈川縣的koan才夠格。”
“跟我這種鄉下土狗報菜名真的沒關系麽?”上杉越沒好氣地把面扔進鍋裡,“而且就算我做的是豬食,可您這種隻吃米其林三星的上流貴客還不是冒著雨來吃麽?吃著豬食有沒有想昂昂叫兩聲的衝動?”
“沒問題,昂昂。”昂熱袖子一甩,用折刀熟門熟路地撬開瓦罐從裡面掏出黃蘿卜來。
“真是不要臉的東西,我求求你放過我好不好?你怎麽能保證沒有人能跟蹤你?你這樣會給我帶來麻煩的。”上杉越無可奈何。
“別那麽緊張好麽?作為一個言靈是‘時間零’的人,有能力跟蹤我的人在這個世界上屈指可數,能跟蹤我而不被我發現的,我想一個都沒有。”
“而且我在東京沒什麽別的朋友了,以前的朋友們一個個都老死了,他們的兒女也差不多都老死了,只剩下你這個流著皇血的老怪物。”
昂熱慢條斯理地吃著醃蘿卜,“老怪物和老怪物之間難道不該有共同語言麽?”
“但你不是還有拯救世界的重要使命麽?不是說神就要蘇醒麽?我拜托你敬業一點,去找找神藏在哪裡孵化好不好?要是東京毀滅了我這個拉麵攤也開不下去了,算我求你了好麽?”
“現在該忙的不是我,是藏在幕後的那個人。”
“有人想要從神的蘇醒中獲得利益,他就得去搜索神的孵化場,高天原是第一個孵化場,那麽第二個孵化場在哪裡呢?”
“我們在找,他更在找,那個人比我著急得多,因為對神志在必得。我在等著他動起來,他的動靜越大我越容易覺察。”
“聽起來你已經在日本布下了情報網。”上杉越把面碗放在昂熱面前。
“雖然很老了,可輪到我出手的時候,局面就歸我掌控。”昂熱低頭吃麵。
“你這種大清早來拉麵攤上吃800塊一碗拉麵的家夥,卻號稱自己掌握著東京的局面?真叫人沒什麽信心。”
“再說了,神可不是你們曾經屠掉的那幾位龍王,補完之後的神是黑王級別的東西,到時候我可不知道世界上還有沒有殺死它的辦法。”
上杉越望著外面鋪天蓋地的大雨,“放心吧,等真到了那時候,我會在法國的裡昂通過電視來為你加油的。”
“通過電視?”昂熱一愣。
“比如我某天忽然在新聞頻道中看到說東京因為無法解釋的自然災害沉入大海或者冒出什麽巨大怪獸入侵東京,我就會跟酒保要一杯加冰的威士忌一口喝乾,然後對著電視大聲喊,昂熱君!加油!”
“要說蛇岐八家歷史上最渣的皇,我覺得你是實至名歸……”
“最渣的太上皇,謝謝!”
“好吧,既然你都準備跑路了,那不介意再多提供點消息給我吧?”昂熱打開自己的手提箱,戴上眼鏡,“我昨晚跟萊昂納多見了一面,通過他之口了解到了一些有趣的東西……”
“我就說你這個老渾蛋來找我不是只為了吃麵嘛。”上杉越歎了口氣,“我知道的不都告訴你了麽?我甚至跟你八卦了我那不幸的家庭,你說我還能有什麽事情瞞著你?”
“你知不知道近一百年來蛇岐八家一直在資助各大地質機構。”
“知道倒是知道,不過這對你來說重要麽?蛇岐八家資助的科研機構很多,地質機構確實也在資助范圍裡。”
“你們想要挖出些什麽?”昂熱只是上杉越的眼睛。
“最初我們是想通過地質勘探來搜尋神代遺跡,不過這件事完全沒有進展。”
“有沒有可能是因為你們的鑽探深度不夠,我猜測日本的神代遺跡埋在300米以下的地層中。”
上杉越一愣,“你又不是地質專家,你哪來的把握?蛇岐八家資助地質機構資助了一百年,連個天然氣礦井都沒挖出來,別說神代遺跡了。”
“就算遺跡再怎麽下沉也埋不了那麽深,我聽過地質專家的報告,他們說在自然情況下,古代城市每年都會下沉幾毫米。”
“那按照這麽推算下來,神代遺跡應該在50到100米深的底層裡埋著,根本就不存在你說的300米情況發生。”
“算了,你現在也沒在蛇岐八家裡待著了,跟你說這些也沒意義。”
昂熱推開面碗,把一張東京地下水道的圖紙鋪在桌子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