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撐傘
廖玉成和小舅子丁洪喜兩人在家裡喝酒。
丁洪喜抿了一口酒道:“姐夫,你今個叫我來喝酒是有事吧?”
廖玉成笑呵呵的道:“就知道瞞不過你。”
丁洪喜稍顯得意道:“那可不,姐夫有事您就說吧,能幫忙的我絕不含糊。”
丁洪喜賣相還不錯,之前在工廠大招工的時候,被招為一工廠的臨時保安,白天夜裡的巡邏。
可這貨心思有點多,耐不住性子和吃苦,忍不住伸手監守自盜,不過他剛開始拿了一點東西就被發現,廠裡就讓他賠償辭退了他,沒有把他扭送公安。
不過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有了這事,他再想找個正式工作就難了。
如今也和剛子似的,借著農村“自由經濟”的機會,倒騰點東西,小日子倒也還過得去。
“哎!”廖玉成放下酒杯歎了一口氣道:“洪喜,你也知道姐夫之前在絲綢店當公方經理好好的,被你姐那麽一鬧,直接被擼下來成了街道的普通工作人員。”
丁洪喜點頭道:“誰說不是呢,我姐也是太小心眼,捕風捉影的事她也當真。再說,就絲綢店陳雪茹這朵“二月花”那風騷的模樣,生出點想法也是難免,我模樣也不差,當時還尋思著讓您牽牽線,來個人財兩得呢。”
俗語說:“寧娶二月花,不娶遺下人。”
“二月花”就是離過婚的女人,“遺下人”就是死了丈夫的寡婦。
廖玉成嘴角微抽,心想:“你想屁吃呢,要人財兩得也是老子。”
心裡想著嘴上卻道:“是啊,現在指定都沒戲了,而且不瞞你說,我還有一點把柄落在陳雪茹那娘們的手裡。”
“把柄!”丁洪喜目光一動不禁問道:“什麽把柄?”
廖玉成道:“什麽把柄你暫時先不要管,我實在不想過這種被人拿捏的日子,我想要把把柄拿回來。”
丁洪喜遲疑道:“姐夫,您不會想讓我去偷吧?”
廖玉成沉聲道:“想偷出來只怕很難,這事咱得打迂回戰術。”
丁洪喜腦袋湊了湊道:“什麽迂回戰術?”
廖玉成微微一笑道:“陳雪茹可是有個不成器的哥哥。”
丁洪喜眼睛微微一亮道:“您是說陳祖望那個家夥!”
廖玉成點頭道:“對,你應該認識他吧?”
丁洪喜道:“見過幾次,一起打過兩次牌,有些喲五喝六的,輸點錢根本不在乎。”
廖玉成道:“他當然不在乎,有陳雪茹這妹妹在他能缺錢。”
丁洪喜道:“姐夫,您腦子好使,您說怎麽做?要是能夠趁機拿下陳雪茹這娘們,就再好不過了。”
廖玉成道:“事咱得一件一件的辦,拿下陳雪茹是最好的情況,就算拿不下也不能讓她過的那麽自在。”
隨即道:“這陳祖望到現在還沒結婚,手裡又有點閑錢,世上沒有不偷腥的貓,外面肯定有什麽相好的。”
丁洪喜一聽笑了,道:“嘿,這事我還真知道,他外面有個以前出身八大胡同的相好,打牌的時候還吹噓過技術好。”
後面還有一段話他沒說,他也是光棍一個,聽到後自然心癢難耐,不過那娘們不接待陌生人,之後他廢了一翻功夫才做了同道中人。
嗯,確實不錯!
廖玉成低聲道:“伱過來,到時候你如此這般,這般如此……。”
丁洪喜聽完猶豫起來道:“這能行嗎,就算捉奸在床,人家男未婚女未嫁,頂多也就是個亂搞男女關系。”
廖玉成胸有成竹道:“這是第一步,亂搞男女關系捅出來,就夠他們喝一壺的了,你要借機說服那娘們賴上陳祖望,乃至嫁到陳家,到時候我們在後支招做後盾,和陳雪茹爭家產,好戲不就來了嘛。”
丁洪喜表面微微點頭,心裡卻微微有點失望,他以為自家姐夫有些主意,沒想到也就這點水平。
這主意有些太想當然,人不會傻傻的都按他的想法來行事。
況且,也忽略了自己也是相好,真捅出來自己也撈不著什麽好。
丁洪喜心裡對此頓時不太上心,表面道:“好,那回頭遇見我去跟蹤打聽一番。”
廖玉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洪喜,看你的了,陳雪茹讓咱們不自在,咱也得不能讓她安穩了,這事我有把柄落陳雪茹手裡不好出面,靠你了。”
“成,姐夫您聽信就是。”
這貨吃飽喝足拍拍屁股走了,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這倆貨真是“觸景生情,莎士比亞”各佔倆字。
俗話說得好:“飽暖思淫欲。”
之前說到那娘們,吃飽喝足的丁洪喜也有點心念念,他摸了摸口袋,還有點錢,日子也沒問題。
陰天快樂,閑著也是閑著,於是轉頭向那娘們兒住處而去。
這娘們住在一胡同最裡面,一個單門獨戶的小院,聽說遣散後在工廠上過一段時間的班,也是吃不了苦,於是用偷偷攢下來的錢買了個小院。
丁洪喜先看了看,見胡同沒人的時候才過去。
見門旁角落有個“O”的標識,知道裡面沒別人,若是“C”就是有人。
“砰砰砰……。”
他輕輕敲了敲門。
過了片刻裡面傳來一點動靜,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女人打開一點門縫露出一隻眼睛,見到是他,便有些語氣懨懨道:“是你啊,今個不舒服,改日再來吧。”
說著就要關門。
丁洪喜正是上頭時候,連忙硬擠了進去,將門靠上笑嘻嘻道:“櫻姐,您可別哄我,我可知道今個不是您的日子。”
櫻姐見他進來,氣惱的道:“我說了不舒服就是不舒服,怎麽,你還想霸王硬上弓不成。”
丁洪喜眼珠子一轉道:“沒有沒有,櫻姐您哪兒不舒服啊?我給您揉揉。”
櫻姐沒好氣的道:“告訴你也無妨,老娘懷孕了,也不知道是你們幾個王八蛋誰的,讓你們在外面一個個都是銀槍蠟頭。”
“啊……。”丁洪喜也有點傻眼,下意識推卸責任道:“肯定不是我,我是實力櫻姐您是知道的。”
櫻姐看了看他,這貨雖然是後來者,可賣相確實不錯,心中一動忽然露出一抹笑意貼上來道:“弟弟,要不你索性娶了姐姐吧,姐姐也有些倦了,我用我這小院做嫁妝怎麽樣。”
丁洪喜連忙道:“櫻姐,您甭跟我開玩笑了,我這連個正式工作都沒有,頂多也就養活自己個,跟了我喝西北風啊!”
櫻姐聞言臉上的笑容頓時斂去,擺擺手道:“那你滾蛋吧。”
丁洪喜卻是靈光一閃,嘿,這不巧了嘛!
便“嘿嘿”一笑道:“櫻姐,我雖然不行,但有人行啊!”
“誰?”櫻姐瞥了一他眼道。
丁洪喜道:“陳祖望啊!”
“他!”櫻姐不屑道:“這貨比你還中看不中用,頂多也就算是個不合格小白臉。”
丁洪喜道:“但是他有錢啊!”
櫻姐愣了一下道:“那家夥有錢?我怎麽沒看出來!”
丁洪喜詫異道:“前門大街上的雪茹絲綢店,離這也不算太遠,你沒有聽說過嗎?”
櫻姐搖搖頭道:“那邊是我的傷心地,自從建國後我就沒怎麽過去,那陳祖望也是近兩年過來的,也不怎麽談論家裡的事……。”
“哦。”丁洪喜道:“若是如此您不知道也是正常,那絲綢店陳家也是建國後從南邊搬過來的。”
櫻姐一聽眼睛一亮道:“那陳祖望難道還是大少爺不成?”
丁洪喜道:“正是。”
沒等櫻姐高興,丁洪喜話音一轉道:“不過,這陳祖望身為爺們也是有點爛泥扶不上牆,家裡的生意竟然被妹妹陳雪茹把持說的算。”
櫻姐有點驚訝道:“女子當家,那可真是少見!”
丁洪喜道:“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那陳祖望好得是陳家的獨苗男丁,您跟了他,加上肚子有種,這日子肯定比你現在強,到時候你身為陳家媳婦,插手家裡的財產、生意不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嗎?”
櫻姐一聽頓時心動了,遲疑道:“這事,他也不會這麽容易就范吧!”
丁洪喜笑眯眯道:“那就要看您能徹底拉不拉下臉面來,加上我給推波助瀾,來個捉奸在床……。”
櫻姐一咬牙道:“若是能嫁到好人家,一輩子衣食無憂,臉面算什麽。”
“對,到時候您就一口咬死肚子裡的孩子是陳祖望的。”丁洪喜道。
櫻姐笑吟吟看著他道:“這事真要成了,回頭少不了你的好處。”
說著手就摸著丁洪喜的胸口不斷往下。
丁洪喜咽了口唾沫道:“你不是不舒服嗎?”
櫻姐白了他一眼道:“又不是只有那一個辦法,今天櫻姐就為你破一次例……。”
……
水煙沙雨黃昏後。
陰了一天的天空終於飄起雨來。
徐得庸抱著小理兒在屋內躺在竹搖椅上,聽著收音機看雨。
“啊……。”
小理兒小小的身子坐在徐得庸的肚子上,小手指了指外面。
陪孩子的時候,要盡量給予孩子反饋,哪怕他聽不懂也有利於大腦的發育。
徐得庸笑眯眯道:“哦,外面下雨了,從天上落下來的。”
說著起身抱著小理兒出去感受了一下。
雨滴落在她的小臉上,小理兒臉上露出驚奇之色,小手摸了摸臉,仰頭看上天空,隨即扭頭躲到徐得庸懷裡。
徐得庸笑了笑,拍了拍她的小屁股回了屋。
之後小理兒繼續看外面下雨。
這時,徐得庸聽到一則消息:我國第一批自主製造的汽車——解放牌汽車在春市第一汽車廠出廠,結束了我國不能生產汽車的歷史。
而同樣在這一年,M國的達特茅斯會議開啟了人工智能。
可見兩個國家當時巨大的差距。
但是我國建國短短七年,從一窮二白便能夠自己造飛機、坦克、汽車,這是多麽的不容易和偉大。
這固然是大蘇援助的原因,但這一切卻是我們用鮮血打出來的。
要知道,當年大蘇解放東北,小日子在東北的所有重工業,大蘇甚至連一顆螺絲釘都不讓留下。
而且,當初大蘇也不承認我們是工人階級的社會主義國家,認為我們只是農民的國家。
事實的情況也差不多。
當時制定的是原來的“新民主主義發展策略”,就是按部就班的一步步發展,從農業到輕工業再到重工業。
可一場突如其來的戰爭,直接為我們國家打出來了一個工業化,大蘇靠我們打仗,於是大規模援助。
援助了我們又不會管理,於是人家就來指導我們管理。
當然這些都不是無償,比如同‘一五計劃’直接有關的對蘇成套設備的進口,多是采取貿易形式。
比如,我國要在59年以前供應大蘇16萬噸鎢精礦、11萬噸錫、3萬噸銻、3.5萬噸鉬精礦、9萬噸檬膠以及相當數量的農副產品。
而50-52年恢復時期引進的重點項目主要是通過貸款方式。對於必需的科學技術資料,大蘇主要是通過圖書資料交換,以及項目或設備進口合同兩種低價甚至無償的途徑提供。這是兩國維持戰略合作關系時期我國得到的特殊優惠。
(這一段來自溫鐵軍老師的“八次危機”)
可見當時我們為了發展真是不惜一切代價。“
不過,等到明年,我國“一五’完成‘二五’時期剛要開始的時候,大蘇對我國不計代價整體性的工業化援助,就陡然停止。
原因自然是因為主Q的問題。
如此,再疊加到之後的自然災害,形成了一場災難。
這一串問題是緊密相連的,宛如多米若骨牌,一個砸到一個。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誰也靠不住還得靠自己。
“嘩啦啦……。”
外面的雨漸大,風雨將至,誰也無法做到真正的獨善其身。
聽著雨聲,小理兒今睡得早,徐得庸起身輕輕將她放到小床上,穿上雨鞋和雨衣,拿著一把傘向小酒館而去。
廟堂太高,江湖太遠,非人力能左右,他能做的就是為身邊的人撐好傘……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