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好太子不擋道
楊廣帶著自己的隊伍,一路前往洛陽,因為路途遙遠,並且得勘察,所以速度較慢,但是在規劃之內,這畢竟是他接下來最重要的任務之一,所以急不得。
等到第七天的時候,一行人終於見到了黃河。
黃河蜿蜒,作為華夏大地的母親河,此路段的黃河因為地勢平坦倒是不算洶湧,但是楊廣覺得和自己所想的還是有區別。
“宇文愷,廣通渠可能還得繼續延長,直達洛陽。”
“為何殿下?”
“黃河寬長,大河無情,既然我們要修建運河就要盡可能的保證全年的通航,永通渠一期從大興城直潼關,前方就是潼關了,我們先入城。”
潼關位於麟趾原上,這年代要從東方入關中平原必須過麟趾原的潼關,是為兵家要衝之地,古來都重兵把守。
楊廣軍隊行過禁溝至麟趾原,尚未入城從麟趾原往東眺望,是悠遠的黃河。
“潼關是兵家要衝,因為要過麟趾原才能入關中,但是宇文愷你看,近些年來黃河泥沙的預計,在下方裸露的河床過不了多少年可能就會形成一片可以行軍之地,屆時潼關軍事要衝功能就會減弱了。”
看著下方露出的河床,宇文愷不禁感歎楊廣的看法之深遠。
“通關守將魏通見過晉王殿下。”
一位騎馬的將軍火速趕來在楊廣隊伍面前翻身下馬乾淨利落的給楊廣行了軍禮。
“魏將軍不必多禮了,本王路過,今日天色不早了估計得在潼關借宿,勞煩魏將軍了。”
魏通當即起身,行伍之人做事幹練,並無廢話:“晉王殿下,請。”
楊廣隨軍入潼關,作為一座關隘型的城市,它的主要功能決定了其中的居民以軍人和軍隊家屬為主,設施簡單,布局也簡單,沒那麽多花裡胡哨的場所。
魏通帶著楊廣介紹著潼關的設施,包括糧倉之類的全部設施,事無巨細都介紹一遍。
在潼關暫住一晚,並不打算久留,楊廣第二天一早就打算出發了。
魏通要送楊廣,但是沒想到一大早的潼關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太子殿下終於是趕上了楊廣的行程,此時到了潼關的城門。
一個要從這頭出,一個要從那頭入,一時間魏通不知如何是好。
楊廣瞧出了他的窘迫便說:“魏將軍先去接太子殿下吧,昨日多有叨擾已是不好意思,今日我們自己出城便可。”
魏通感激的看了一眼楊廣,抱拳說:“多謝晉王殿下。”
看著魏通騎馬離去,楊廣繼續自己的行程,出了潼關,繼續一路向東,沿著大河而行。
清晨,是暮夜的陰霾逐漸退去,大河初醒,初升的陽光猶如晨星般羞澀地照亮天際,而宛如石灰水般的河水在晨光的撫摸下,散發出幾分淒美而又蒼老的光澤。
黃河,是一位老者,被淡淡的霧氣籠罩著,猶如一座古老的皇宮,卻又像一位賦有生命的詩人,緩緩地述說著過去,又開口述說未來。
霧氣在黃河之上彌漫,仿佛一床輕紗,把河的清澈和渾濁都柔和地掩蓋住,隻留下那份雋永的蒼涼,輕風拂過,霧氣彌漫開來,如同一曲無聲的悲歌,講述著這黃河的古老和悠遠。
楊廣清晨觀大河,心生感慨,這樣的大河才是真正的歷史見證者,人不過是滄海一粟罷了,在它面前似乎什麽都變得渺小了。
“宇文愷,你說大河滾滾,人力可以勝過它嗎?”
宇文愷思考著說:“以前我是不信的,但是見了殿下,我開始信了。”
“哦?”
宇文愷的話將方才還心生渺小之感的楊廣拉回了現實,仿佛之前的渺小是自己過於自卑了,而宇文愷居然如此看高自己。
“微臣也不知為什麽,此言非奉承,總覺得跟著殿下什麽事情都有可能,或許在黃河上架橋也不是沒可能。”
“遇山開路,遇水架橋,人力當可勝天,人力便為勝天,哈哈哈哈。”
楊廣方才的渺小之感一掃而空,見識過人類力量的自己怎麽能心生渺小之感呢?楊廣一時間豁然開朗。
身後馬蹄聲傳來,楊廣等人回身望去,一隊人馬正在快馬加鞭的衝著他們趕來。
護衛隊長李峰見勢不妙,當即將楊廣圍在中間,擺開架勢大喝一聲:“全體拔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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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出鞘聲清亮。
騎著馬的皇城衛隊將楊廣的隊伍團團的圍住。
行的慢的馬車最後才好,緩緩來到了楊廣的面前,簾子拉開,楊勇走了出來。
裝模作樣的整理了一下衣服,站在馬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前方的楊廣:“我道是誰呢,突然出現一夥人,還以為是冒充我大隋士兵的敵對勢力,沒想到是二弟啊,二弟怎麽在此。”
楊廣眼神微微眯起,而後輕輕一笑:“微臣見過太子殿下,不知太子殿下如此行事是所謂何事?”
“無事,便是看到了一群人鬼鬼祟祟的,上來看看,莫要是哪來的山賊冒充了我軍。”
“哦。”
楊勇本想著侮辱一番楊廣,激起楊廣出言不遜自己好給他教訓,但是沒想到楊廣一聲哦,便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了,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接下去。
反倒是楊廣先開口了:“大哥,好太子不擋道,請讓你的部下讓出個位置來,我們要走了。”
“伱!!”
楊勇一下子就怒了,兩人這一相比較,楊勇身邊的謀士章大易無奈暗歎,自己家這位太子殿下實在是太沉不住氣了,在晉王面前這才兩句話就上臉了,如此喜怒形於色,未免做事不牢,情緒兒戲。
隻得出口說:“晉王殿下,大隋臣子面見太子不得無禮。”
“你又是哪來的?”
“在下,太子府舍人章大易。”
這是此次打勝仗回京,楊勇給他向皇帝請封的。
聽聞是太子府的屬官,楊廣點了點頭說:“哦~,原來是太子府的屬官,那要打你的話確實得看看大哥的臉色。”
在如此高強度的嘴臭互動之下,章大易有些詫異,這位晉王殿下好像和傳說中不一樣,這妥妥的一個混不吝,而且確實沒將太子放在眼裡。
“楊廣,你放肆。”
楊勇怒而指著楊廣。
“大哥,你我之間是親兄弟,你現在讓你的兵把我的人圍住,這什麽意思,你讓人散開,我與你什麽話都好說,你要圍著我,我就隨時準備和你拚命了,總不能什麽罪都沒犯,被你們無緣無故的殺害了吧。”
“你胡說什麽東西,我哪有殺害你?”
“那你讓人先退開。”
楊勇帶兵圍著楊廣的目的其實很簡單就是想要壓楊廣一頭,耀武揚威一把,但是他真的敢動手嗎?
顯然是不敢的。
雖然這裡是荒郊野外,他帶的兵比楊廣略多些,但是真要打殺起來還不一定怎麽樣呢,況且對他也沒任何好處,這樣光天化日的殺了楊廣,他的太子之位能更穩固嗎?顯然不能,只能害的他被貶為庶人。
而且兩人的關系似乎還沒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楊勇手一揮,士兵全都退散開了,在黃河旁,兩兄弟對峙著,楊勇趾高氣昂的說:“二弟,你走的太慢了,比我先出發幾天也才走到這裡,看來我要比你先入洛州城了,我將在洛州總管當年的北齊之地,在洛州,我一人說了可就算數的,那我就在洛州等著你了。”
楊廣頗為恭順的說:“恭賀大哥總管北齊之地,希望在大哥的治理下能夠蒸蒸日上,風調雨順。”
面對楊廣恭維的話,楊勇也沒聽出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但是總覺得他又在陰陽自己。
“哼,洛州見。”
楊勇回到了馬車內,掀開簾子的時候楊廣注意到太子妃也在馬車上。
很快太子的隊伍先行一步。
走出一些路之後,章大易騎馬靠近太子馬車說:“太子殿下,您不應提醒晉王洛州之事。”
“又有何妨?”
“如此一番晉王必有疑心,至洛州之時定會更加小心。”
楊勇卻全不在乎,說:“楊廣在洛州毫無根基,小心有什麽用,等到了洛州,有他吃苦頭的時候。”
章大易無奈,但是也說不得什麽,只能說自己這位太子殿下做事總是過於的自信了,仿佛什麽時候都是優勢在我的態度,優勢是在他不錯,但不是說有優勢就是勝利,決定一場戰爭勝利的因素很多,一點都馬虎不得。
楊廣這邊目送太子離開後,李峰上前說:“殿下,太子殿下先一步到洛州,元孝矩是洛州塚宰,恐怕等殿下到了洛州,事情不會順利。”
楊廣微微一思考說:“繼續按照原定路線行進,但是進洛州之前先繞道滎陽,我要先去滎陽鄭氏拜訪沛國公鄭譯。”
楊堅這個皇帝之位是劉昉牽前,鄭譯推後,兩人現在都賦閑在家,舒國公劉昉之前還出了一檔子事情,皇帝皇后本要殺他,現在作罷了。
鄭譯和劉昉很像,但也不像,像在境遇,兩人都是國公,都有大功,都失去了皇帝的恩寵,不像在為人,鄭譯嘴巴有把門,賦閑之後不逼逼,所以有個好下場。
再說了鄭譯算起來是咱的親的不能再親的遠房親姑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