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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爭鋒》第四十五章 禁中轉變化 秦陽鎮陣門
  謝運闖入陣中時,聞長老是陣圖主持之人,見前者只是一味守禦,毫無進取之意,開始還以為是示敵以弱之策,想待他們松懈才圖出擊,但過了許久時間,見其仍是不動,不禁有些詫異。

  不過再一想玉霄門中規矩,回想了一下來人衣飾形貌,卻是有了一些猜測,不過出於謹慎,並未真個放松。

  三日之後,他漸覺得自身法力有些無法支應,便出聲道:“於長老,我等需退下調息,請上來先替了宮主之位。”

  蟬宮長老與肖莘共是八人,而陣圖只需四人主持,於是分作兩撥,如此可替繼輪轉,法力不虞匱竭。

  於長老道了一聲好,先是上了接了肖莘陣位,余下之人也是一個個將陣上之人換了下來。

  聞長老退至外間後,看來者仍無動靜,越發確定自己所想,就來至肖莘跟前,稽首道:“宮主,你看此人入陣後毫無動作,恐是無心與我敵對。不如暫緩攻勢,如此諸位長老不必太過辛苦。”

  肖莘卻有些不放心,道:“會否此人使詐?”

  聞長老道:“宮主之言也有道理,不過這人並未深入陣中,大可放松些許,權作試探,縱是果真有謀算,我等也不懼他。”

  肖莘拿不定主意,轉去看坐在一旁的魏子宏,道:“魏真人看可好?”

  照著魏子宏本意,實則是想擊殺來人。

  一個三重境修士還好應付,但要是來得兩人,他就要提前祭出陣圖抵擋了,不過來人未曾表現出明顯敵意,內中似別有隱情。

  他略作沉吟,道:“待我問此人一句。”

  當即踏步向前。陣中長老忙是放開一條通路,他也未曾太過深入,在一處陣位上立定,問道:“尊駕何人?為何到此?”

  半晌,塔中有聲音傳出,道:“在下謝運,見這處有一小界,便來此一探究竟,敢問對面是哪一位道友?”

  魏子宏聽了之後。頓時心下有數,此人乃是謝氏弟子,怕是不情願為周如英驅策,這才有此舉動。他也不答,退出陣來,道:“可以緩攻。”

  肖莘也不問具體情由,立刻下令道:“各位且按魏真人之命行事。”

  於長老等四人得了吩咐,都是收了些許法力回來。

  這裡一後撤,陣氣去了三分,謝運頓感壓力大減。他知應是方才自報家門起了作用,不過他也知趣,仍是保持不動。

  越是在此堅持越長久。越是說明他是出力的,稍候出去,也能有個說辭。

  五天之後,謝運身上丹藥用盡,法力也漸漸不支,便不再強逞,收了法塔回來,跌跌撞撞往界門衝去。

  倏忽到了外間。他一個跟頭撲倒在地,勉強爬了起來,喘氣道:“弟子無能,有負真人所托,”

  周如英望去,見他一副狼狽之相,不悅道:“怎麽,連區區幾人也拿不下麽?”

  謝運低著頭道:“弟子方才入裡。本是以為能夠建功,卻不料對面在門前布下陣圖,弟子用盡手段,仍是闖不出去,弟子無能。請真人降罪!”

  周如英倒未想謝運陽奉陰違,只是暗惱其無用。問了幾句詳情後,才道:“罷了,這也怪不得你,那陣勢我先前見過,確不易破,左右我已有了些頭緒,你在旁候著,稍候許還用得上你。”

  謝運忙是道:“多謝真人。”

  周如英這段時日中也不是未曾起過心思再找一人來,但思慮許久,最終還是放棄了這等打算。

  玉霄此次為確保自家能鎮壓魔穴,將許多外姓三重境修士都是派了出去,坐守一方,用以震懾魔宗修士。

  抽出謝運一人來,便可能給魔宗以可趁之機,要是再找一個,守禦之地有了破綻,那罪責卻要落在她的頭上了。

  至於族中周氏弟子,合適的倒是有不少,但未得靈崖上人授諭,她也無法隨意支使。

  不過許是她運氣頗佳,試了不到五種禁製下來,居然就已是摸對了門路。

  就是謝運不出來,她也要親自出手解禁了。

  凝神良久,對著界門一指點去,四周靈機微微震蕩,但那石鏡之上,卻分毫未變,只是內裡禁製,卻在逐漸化去。

  此時此刻,在界內定坐的魏子宏忽然站了起來,眉心之間微睜一隙,盯著界關看了一會兒,沉聲道:“周如英當已是找到那破禁之法了。”

  眾人聞聽此語,都是嚇了一跳,轉去一看,卻未見著任何動靜,只是再努力感應,才稍稍能察覺到一些。

  這等變化極是細微,但若不是有人在旁提醒,那他們是無論如何也無法發覺。

  聞長老急問道:“魏真人,眼下該如何做?”

  魏子宏道:“就依先前商議之策行事,我去改換禁製,肖宮主率眾在此守禦。”

  他見眾人眼底皆有惶懼之色,又道:“沒有三五日功夫,她絕然闖不進來,諸位大可放心。”

  眾長老不覺都是有尷尬。

  肖莘認真道:“魏真人放心,既定約誓,我蟬宮一門,必定死守此處。”

  魏子宏望她一眼,道:“此番之後,我可引見宮主與我恩師一見。”

  肖莘秀眸之中泛出驚喜,她一直心有憂慮,這一關就算能全身而退,但也是得罪了玉霄,之後定是不能在風陵海上多待了,需得舉門遷去北地,只是瑤陰派當也有弟子,自然要分個親疏遠近,蟬宮未來如何,還不知知曉。

  可得此承諾,卻是放下心來,那位張真人可溟滄派渡真殿主,若能覲見,哪怕隻得幾句勉勵之言,一門上下便也能立住腳了。

  魏子宏交代之後,縱光而起,往禁製所在之地飛去。

  早在數日之前,就已搜尋到其所在,若不是他怕門戶禁製起得變化時,無人能辨觀出來,他便也留在那處了。

  一日之後,來至一片卵石遍地河谷,自上空躍過後,再往下遊去往數裡,到得一溪灣前,水流到此打轉飄漩,聚成一團渦眼。

  這裡十分隱蔽,外泄靈機也是尋常,先前來此探查之人曾多次錯過,後來還是他不惜自身精元耗損,以額中神目望氣相觀,這才找了出來。

  遁光往裡一鑽,往水下深處去了百余丈,見下方有兩道開裂石縫,粗看有如雙目,兩股暗流自裡經行穿過,一為吐,一為吸,圈旋一股,示喻陰陽。

  他散了遁光,順著水流而去,在兩眼之中左右連轉三圈之後,隻覺眼前景物一變,就到了一處石室之內,不過兩丈來寬,裡間坐有一具枯骨,倚著一塊玄黑石碑,一隻玉蚣蝮趴在碑首之上。

  他上去幾步,以手按住石碑,把法力灌入,此刻只要法力一轉,就可改了界門上禁製,如此周如英便會無功而返。

  但轉了轉念,他卻把手放開。

  就如之前對肖莘等人而言,周如英至少三五日後才有機會開了禁關,他大可先不動手,等到其快要功成時才將之改換,不但可令其前功盡廢。還可再拖延一些時日。

  他感應之中,那對自己有利之物似還需些時日才能到來,沒有此物,萬難對抗周如英這具分身,故拖延多久便是多久了。

  有了定計,他在石碑盤膝坐下。

  一晃三天過去,不敢再等,抬手搭上石碑,起法力一運。

  小界之外,周如英眼見就要成功,卻忽然感到禁製陡然一變,先前作為,竟是功虧一簣,不覺詫異,眉頭一蹙,暗自忖道:“就算是裡間之人找到了禁製機樞,可我這手法用得如此隱晦,對面又是如何察覺到得?”

  她思來想去,最後將此歸結為自己大意疏忽,漏了破綻之故,需得倍加小心才是。

  可是接下來一段時日內,她每回尋到了開禁之法,堪堪到了緊要關頭,那禁製都是提前有了變化,竟是一連陷在此間兩月有余。

  但到了這等時候,界內之人也是運氣耗盡了。

  那禁製不過寥寥幾種變化而已,這般反覆來去,周如英經由這許多時間,也是漸漸將之摸透了。

  這一日,她忽然感覺變化出來的禁製路數乃是前回見過,不覺冷笑一聲,秀眸之中殺氣四溢。

  她被幾個小輩拖在此地,也是暗惱不已,心下尋思著要如何炮製裡間這般小輩。

  又過去三天,界門上流光一閃,好似剝去了一層屏障,周如英哼了一聲,水袖一拂,起得身來,步入小界之中。

  而小界之內,蟬宮等人都是遠遠站著,如臨大敵,有幾人手腳微微發顫,臉上難掩懼意。

  而門前,就隻魏子宏和蘇奕華二人穩穩站著。

  魏子宏雙目凝定前方,在感覺一股逼人至極的強盛氣機即將躍界而來時,將早已備妥的陣圖往上空一祭,頓時一道耀光自四角落下,而後罩定天地。

  蘇奕華也是神色一肅,躬身一揖,道:“請秦陽真人助我。”

  一縷靈光飛出,往那陣中一落,四邊氣光大盛,界中靈機仿如江河匯海而來,氣勢猛然一漲。

  恰在此時,周如英也是一步跨出,立刻知曉自己是闖入了某陣之中。她面含嘲弄,輕起手一抹,頃刻罡流翻動,清氣上湧,看其來勢,竟是欲將此陣勢一舉摧破!

  ……

  ……(未 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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