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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黔傲以北十裡的方志文軍營一片安靜,當然,也有不甘寂寞的玩家們在軍營中不時的進進出出,領取一些警戒和清掃周邊偵騎的任務,真是勤奮的一群人。
剛剛與太史昭蓉結束了對練的方志文略微有些失望,沒有想到黔傲城裡的玩家這麽穩重,居然隱忍至此,不過方志文的直覺卻告訴他,城裡的玩家們並沒有束手待斃,而是在等待著一個逆襲的機會,只是,這個機會是什麽呢?
難道他們還藏著什麽秘密武器,指望著在攻城戰裡給方志文狠狠的一擊?又或者,在某個地方,隱藏著什麽王牌部隊,等著在戰事最激烈的時候,從背後給方志文致命打擊?
“還有一個可能性不能完全排除,那就是現在配合我們攻城的異人部隊,會不會在陣前反水,然後城裡的異人全面出擊,來一個裡應外合,將我們徹底擊潰。”[
田豐的看法雖然很有些超乎大家的想像,但是正如田豐所說的那樣,這個可能性是法排除的,既然法排除,那麽就應該加以考慮和準備。
“呃,這個應該需要區分一下,有些異人勢力是絕對不會背叛的,而這次,我在發布任務的時候,就特意留心了這點,所以關鍵位置和關鍵任務都是交給在密雲密道中有產業,並且與我們有著密切利益關系的異人勢力。而元皓所說的可能性,應該修改為部分異人的反水,而不是全部。同樣,我們也可以用異人監視異人,將嫌疑比較大的異人勢力,與比較可靠的部隊間隔安置,讓他們互相監視。”
以方志文對異人的了解。以及這次城陽戰役對異人勢力的侵害程度,方志文又怎麽會沒有提防著異人呢?並非所有的異人都在城陽郡有利益,這次前來黔傲參與方志文攻城戰的異人勢力中,有不少勢力的家底是在東萊郡的,而方志文事前就已經給這一部分的異人勢力吃了定心丸,承諾不會進攻東萊郡。
因此,方志文相信並非所有的異人都會公然反水。但是,不反水也不一定會代表他們會堅決的站在方志文這一邊。
“主公。異人真的會替我們擋住那些反水的異人,或者會及時的向我們通報異人的異動麽?”
方志文想了想,微微的搖了搖頭:“這麽說來的話,我還真不敢保證,或者他們會認為,我們在城陽郡的軍事行動失敗對他們更有好處,最終可能故意的視而不見不作為。當然,他們唯一要擔心的就是將來我們對他們不作為的報復。”
“主公,報復是需要大義的!如果他們在表面上沒有做錯什麽,我們又憑什麽去報復他們呢?我們是上位者,但並非是能夠為所欲為的上位者,因為這與主公所制定的基本政策是相違背的,我們轄下不單有大量的異人勢力,還有更多的零散異人,這些人都是我們實力的一部分,這也限制了我們對待不軌異人勢力所能使用的手段。當然,本來也不應該采用那種手段,畢竟那不是王道。”
方志文的話引來了田豐的一篇長篇大論,顯然,田豐是要給應對異人勢力的行為定調子,有了這個基調,以後對付異人勢力才有了一個明確的底線和原則。
“元皓所言甚是,對待內部問題。還是走王道,霸道不可長!”方志文幾乎沒有想,就同意了田豐的說法。或者說,是早就想定的。
田豐笑著扶了扶胡須:“那麽回到剛才討論的問題上來。如果有部分的異人與黔傲城中的異人勾結,在某個時機對我們發動逆襲,而其他的異人部隊佯作不見,任由事態惡化的話,我們應該如何應對?”
方志文的手指在案台上輕輕的敲著,默默的看著案台上的地圖,身側的太史昭蓉和甄翔也都皺著眉頭沉思,想著應該如何應對這種極其複雜的局面,若是早知道如此,還不如不讓異人參與這次的行動呢,事實上就算隻用高順的陷陣營,以及方志文的本部,一樣能拿下黔傲,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高順也皺起了眉頭,不過一向不大說話的他並沒有急著發表看法,而且,他也想看看,田豐和方志文到底是如何解決這個他們自己找來的麻煩。
“要說如何應對的話,倒是沒有什麽難度,難的在於如何能繼續貫徹我們的初衷,當時之所以吸引異人參與黔傲攻城戰,就是為了給異人之間製造矛盾,現在若是讓他們勾結起來,不但不能製造矛盾,反而給他們緩解了矛盾,這是不能接受的。”
方志文並沒有讓大家久等,一番平淡的話語,將事情的本質直接揪了出來,讓太史昭蓉等人看清楚了黔傲之戰的根本所在,找到了矛盾的根本,解決起來就有了方向,再不會覺得迷茫和失措。
“這就簡單了,就像三個不同立場的人打架,只要我們退出來,那兩個自然就會打起來了!”
甄翔忽然插了一句,看他那個得意的樣子,顯然是認為自己的辦法很好。
“哦?定遠是說我們只要從黔傲撤走,命令異人繼續攻城即可?”方志文興趣十足的笑著問道。
“是啊!不對麽?”
“那如果那兩人也不打了呢?”田豐促狹的問道。[
“怎麽可能?那”甄翔尷尬的撓了撓腦袋,但是手指再次撞到頭盔,沒法達成目的,至於撓頭盔是不是能達到同樣緩解尷尬的效果,那就不得而知了。
在場的人都莞爾一笑,連高順也抿了抿嘴。
“事實上,情況肯定不會像甄翔將軍所預測的那麽簡單,因為所謂的反水,很可能是在關鍵時候,關鍵的位置上不出力,或者故意放任本來能夠阻擋的敵軍突破防線,故意偏離射擊目標,放任對方加大打擊我方的力度,增加我軍的戰損等等,因為他們的目的在於阻擾我們對城陽郡的攻勢,只要我們沒辦法順利的拿下城陽郡,那麽他們的目的就達到了,到不一定非要在戰場上擊敗我們。”
田豐詳細的給甄翔等人講解了局面可能產生的演變,所謂的反水,並非簡單意義的反叛,因此應付起來更加的麻煩,而且,方志文的要求可不是僅僅要有效的防范和應對異人勢力的反水,還有繼續拿下城陽郡,並且在此基礎上,還需要盡可能的為異人勢力之間製造矛盾,這才是事情的麻煩所在。
方志文點了點頭:“嗯,基本上就是這樣,如果僅僅是想要排除這種干擾或者拖後腿的行為,只要適當的改變攻擊時的排兵布陣,加強對周圍的警戒,留足預備隊就沒有問題了,甚至在最緊要的關頭,我們還可以采用迫使異人勢力暫時脫離戰場的辦法。”
方志文說到這裡看著甄翔笑了笑,甄翔得意的揚了揚眉毛,自己也沒有全錯,至少猜中了一個,數種可能性之中的一個。
“但是這麽一來,主公的初衷就不能完成了。”田豐搖頭道:“那麽,我們是不是應該提高賞格,從根本上擊潰他們勾結的基礎?”
“呵呵,他們勾結的基礎可是非常堅實的,如果他們這次能夠成功的合作,這種模式不僅僅對城陽郡有效,而是放之世界皆準的好辦法,因此這種方法一定會被限制的複製,以求最大限度的保護和獲取利益,那麽,你要將代價提高到什麽程度,才能擊潰這個基礎呢?”
“這”
田豐也卡住了,難道當時決定在黔傲之戰中,乃至於整個城陽郡戰役中引入異人勢力參與,根本就是一個錯誤?異人與異人之間關系的密切程度,遠遠的超過了異人與原住民的關系,因此,異人與異人的合作基礎也就更加牢靠?
方志文看著田豐吃癟的樣子很開心,到不是他妒賢嫉能,但是每每自己的想法被田豐看穿,肯定是有些不服氣的,因此,難得能看到田豐看不透的事情,方志文自然覺得很有意思。
“元皓,異人與異人之間的合作,用一句話來形容最好,那就是‘同富貴易,共患難難’,有財大家發,異人能做到,而且擅長做這種妥協的事情,但是大難臨頭各自飛這種情況也很明顯啊!既然利誘不成,那麽我們就威逼!”
“威逼?”
“對,強製命令!不從者直接將他們排除出這次戰役,並且收回不攻擊東萊郡的承諾。”
田豐眼神一亮,立刻把握住了方志文的思路,一旦思路打開,田豐迅速的理清了事情的本末,也有了新的想法和安排,體現在戰術安排上的步調也就明確了。
“主公的意思是將這事放到台面上來處理?”
“嗯,放到台面上來,咱們自然就有了大義的名分嘛!當陰謀被迫曝光之後,陰謀也就不成為陰謀了。”
“可是夫君,那不是僅僅是我們的猜測麽?”太史昭蓉想了半天,才發現哪裡不對,因為整個討論的基礎都是源於猜測,異人們其實什麽也沒做呢。
“對呀,所以我們要防患於未然嘛!”方志文一本正經的說著,但是眼神裡卻透著戲虐的笑意。
田豐在一邊也撫須而笑,猜測什麽的還不是方志文說了算,這種事情哪裡需要什麽實證,說你是你就是,不是也是,只要適當的控制范圍,不要造成強烈的反就好,這就是政治的恥!不過田豐現在倒是很適應這種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