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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兔要當大劍仙》第五十四章 春秋
  第五十四章 春秋
  一枚翠色的葉片從半空中輕輕地落到了小兔子的額頭上。

  隨後, 寒江雪就聽到了聲音。

  “啪嗒。”

  一粒黑色的石頭落到了地面。

  幾個幼小的孩童正拿著那粒石頭在玩拋石子的遊戲。

  讓孩子們回家吃飯的大人走出家門看見了,頗有些無奈。

  “都叫了多少遍了, 還在外邊玩?”

  大人撿起那些落在地上的石頭, 徑直入了房子。

  孩子們卻哭起來,就是要玩石頭。

  那大人看了一眼手裡的石頭,突然開口道:“這不是石頭, 是樹種,要種的, 不能玩。”

  “這樹現在還只是株幼苗,哪裡算得上什麽祖宗呢?”

  離大椿遠了,要爬山也困難,人們漸漸不再記得要帶著自己的新生兒去大樹下走一圈的傳統。

  有修士路過,能看見那大樹身上的功德金光,但卻不知它為何會有功德,隻遙遙一拜,便就此離去。

  在那幽深的地底,地動將起時,都被一條又一條地裡的根須纏繞,被崩斷,再裹緊,再纏繞,如此往複,斷掉了許多根須,才勉強度過了地動的時辰,讓這一方土地得享安寧。

  然而卻被自詡見多識廣的行商嘲笑:“你謝謝老天還差不多,謝一棵樹?”

  於是院子拆了,這家人把房子建在了遠一點的地方,這棵大樹就放在了村裡。

  而大人則趁機關上門,不讓孩子們夜晚還往外跑。

  三百年過去,村裡的人看這樹都已看習慣了。

  孩子們喜歡躲在樹上捉迷藏,老人家愛在樹下納涼喝茶,青年則在清晨會在此讀書。

  這座城鎮其實確實有過幾次地動的,只是都被阻攔了。

  不同於地動,這是只能活動根須的大椿也阻止不了的災禍。

  這到底是什麽樹呢?
  村人們不曾在別的地方見過這樣的樹。

  直到有一日,一名修士經過,對著一本古書翻閱,最後竟認出了這是什麽。

  大人想, 也許是土壤裡本身自帶了什麽種子吧。

  因為此處實在風調雨順,外界頻頻地動,這裡卻是沒有的。

  當那行商經過大椿底下時,卻被掉落的樹枝砸了頭。

  這樹還在長大,現在人們都要非常努力地仰頭才能看到上邊綠色的樹冠啦。

  “大椿。八千歲為春,八千歲為秋。這世上居然還有大椿?哎呀,莫不是某位早已離開凡界的仙翁,寶葫蘆裡不慎落了一顆種子下來?”

  土盆裡已經裝不下,那就移出來放到院子裡。

  日複一日,那土盆裡的綠苗越來越大, 隱約看得出是一株樹苗了。

  鎮子上的老人就說:“那都是樹祖宗的功勞,它在庇佑我們呢!”

  隨著天長日久,這棵樹長到足有半山高時,它所在的地勢越來越高,山下漸漸生海,人們也開始往低處遷居。

  但是大椿依然在默默地注視他們,如同看著自己的孩子。

  單純的孩子相信了, 回了院子裡,開始找土盆種“石頭”。

  此處日漸繁華起來,從村莊變成了城鎮,宗族隨之興起。

  村人問著修士,這大椿可有何神異之處?
  修士擔心村人為利傷了這樹,連說沒有。

  見著那樹時,也隻覺得那樹長得可真高。

  “枝乾樹葉根須都沒有什麽藥用價值,它只是很長壽,可以活很久。”

  可誰知第二日孩子們叫喊起來, 那土盆裡竟真的生出了一點小小的綠苗。

  “那太好啦!我們都是這棵樹祖宗陪伴長大的,以後它能一直在就好啦!”

  大人已想著晚上偷偷往裡放點真種子,好不讓孩子們失望了。

  只是沒想到孩子們竟真的把種“石頭”當成了新的遊戲, 每天都往土盆裡澆水, 對著土盆說話,雖然不大往外亂跑啦, 可家中大人卻怪不好意思的。

  鎮子上往來的人也越來越多,行商也愛往這裡走。

  誰知村人們卻很高興。

  修士卻笑了,他抬頭看著眼前這棵不到百丈的大椿。

  這院子也圈不住那大樹啦。

  那些只是石頭, 再怎麽種也不會長出植物來。

  海嘯發生了。

  不過總算長出了點東西, 不算欺騙孩子了。

  這個城鎮裡出生的孩子,在滿月時都會送到這大椿面前拜一拜,澆上一杓水,好讓樹祖宗知道,這地方又多了一個孩子。

  這樹越長越大,看著這家的孩童長大, 成親生子, 老人死去, 新生兒出生,樹木陪伴了他們一代又一代。

  ‘不要,不要,不要這樣對待他們!’

  大椿第一次發出了叫喊,瘋了一般地抖動著枝葉,可是凡人不解其意,海嘯也不會因此停留,那巨浪仍然朝岸上席卷而來,如同鐵鍬當空挖去了一塊土壤般輕巧……那原本繁榮的城鎮消失了。

  這是大椿第一次知道,什麽是死別。

  樹木哭泣時,會發出什麽聲音呢?

  那是風吹過時,發出了一整座森林搖曳沙響的聲音。

  大椿孤獨地矗立在山峰之上,它在觀海。

  看著每天日升月落,海漲海落,遊船經過,卻再無人往這山中來。

  大椿哭泣著,已忘了歲月。

  直到有一日,一人十分無奈地來到樹冠下,敲著這大椿的樹乾。

  “小仙初來乍到不懂規矩,請問到底是哪裡惹了你這位樹祖宗,要這樣日日哭泣呀?你這樣有功德的樹一直哭,要是傳到天庭,上邊的還以為我這新上任的土地怎麽你了呢。”

  大椿停下了哭泣,猶疑地“看著”眼前的男子。

  土地公?
  大椿雖然沒有什麽神妙奧法,但隨著日漸長大,便漸漸懂得了許多事,偶爾也能偷聽到天上泄出的隻字片語。

  ‘我,我只是想我的家人,他們都在一次海嘯中死了。’大椿說道。

  “……啊?樹都死了?”土地公疑惑道。

  ‘他們是人。’

  聽了這話,土地公抬手撓了撓頭,像是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這大椿居然把人當做自己的家人?

  這……腦子不大好使吧?可是樹長腦子了麽?
  “咳,那,那我當你的家人成不?我是神仙,很難死的。”土地公拍拍樹乾。

  過了許久許久,久到土地公在山下巡遊了一圈,又回到樹下睡了個懶覺時,才聽到那大椿小心翼翼地回答。

  ‘謝謝你。’

  “謝什麽,”土地公一擺手,態度十分瀟灑,“我也是孤身一個,正好有你作伴呢。你叫什麽?”

  大椿搖曳著樹枝,它沒有名字。

  “嗯……既然你是大椿,那就取名春秋如何?”

  土地公坐起身,掐指一算,還真覺得這隨口起的名字,合了這大椿的命數。

  此後每當土地公在這附近巡遊時,總能在地下發現大椿的根須,還有上邊斷掉的截面。

  得知根須為何而斷後,土地公歎氣。

  “等過年我上天去給你找點仙露來,你也是傻,這種事也做,不知道要是斷得太多,你就真的長不大了麽?”

  春秋的根須輕輕纏在土地公的指尖,上下搖擺著,這就是道謝了。

  “嘖,謝什麽,咱們是一夥的!”

  一個土地,一棵樹,便是共生。

  之後土地公果然在天上帶了仙露回來,給春秋的根須處到處點了點,那破損的根須很快就長好了。

  而春秋則與土地公說著那些“家人”的故事。

  “嗯,凡人啊……他們是有輪回的,不一定會投胎成人,但也許會變成一隻飛鳥,一隻螞蟻,一株草木,說不定早就在你身邊經過,你不知道呢。”

  土地公笑了,這就是緣分。

  若他們記掛著你,自然會回來見你,不管是什麽姿態,什麽模樣。

  片刻後,許久不哭的春秋,又開始搖動枝葉,沙沙哭泣起來。

  “哎呀,這怎麽又哭了?高興哭了?別,不管什麽,都別哭好嗎?笑就行了,這世上唯有笑才解憂啊。”

  土地公抬手想要抱抱這棵樹,但這樹委實太大,他最多抱抱春秋的嫩枝。

  “對了,你能不能化成人形啊?不能的話是不是要修煉?一般草木都能化形,你這麽大,化形之後不知是什麽樣子。”

  然而春秋卻對化形不感興趣,樹木生於土壤,頭頂藍天,只靠光與水就能長存,有什麽不好?
  山下的海洋消失了,又生出了新的陸地。

  土地公開始繁忙起來,有一日對春秋說道。

  “有一隊凡人要到這邊居住啦。”

  這事春秋也是知道的,它能感受到地面的震動。

  裝載著重物的馬車,青年,孩童,老人,那是一支龐大的車隊。

  很快,山腳下便又有人開始聚居,一如春秋當年看到的景象。

  “怎麽樣?高興嗎?”土地公問。

  ‘我已知道了許多世情,不會再為此要死要活了,’春秋慢慢說著,最後卻泄出了一絲笑音,‘只是我很高興。比起安靜,我希望聽到人聲,灶台燒柴的聲音,村中雞鴨鳴叫的聲音,好似連太陽也亮了幾分。’

  土地公袖手站在山上往下看,同樣讚同地點頭。

  “人間煙火,世間百態,我雖位卑,卻要努力守護他們呀。”

  ‘我也要。’春秋突然出聲。

  土地公則笑道:“哎喲,你還嫌你身上的功德金光不夠亮眼啊?”

  ‘我已經會收斂了。’

  春秋滿不在意,出神地看向遠方,看向那即將到來,給這片土地帶來生機的人們。

  山下終於再次出現了城鎮。

  土地公經常拿了山下的供奉,諸如酒水糕點,扯了春秋的根須出來給它嘗嘗。

  “如何?現在凡人的口味是這樣的,我覺得有點辣!”

  ‘我覺得很甜啊。’

  春秋和土地公的口味總是不能達成一致,但過了不久,土地公又會取來新的甜糕給春秋吃。
    “甜甜甜,甜不死你!一棵樹這麽愛吃甜!”

  春秋就笑,它知道這土地公雖然嘴上不饒人,卻最是溫柔。

  祂真的作為家人,陪伴它這棵樹度過了漫漫歲月。

  春秋被幾個孩童的善意溫暖著衝破土壤而出,而如今則被神仙的善意養大。

  多謝,多謝。

  而在那城鎮建立不久……天空突然暗了下來。

  電閃雷鳴,不遠處常有金光從天而降,震得地動山搖。

  那是屬於修士的法寶。

  “要死哦!居然有一群魔從魔域裡跑出來了,人間遭罪了!”

  土地公第一次急得跳腳。

  就算是春秋,也能感受到那鋪天蓋地的惡意與死亡氣息。

  不知是人,那些妖邪過處,遍吸生機,動物草木無一幸免。

  縱然是春秋,怕是也活不過這次災劫。

  土地公自然也是知道的,祂回望了一眼春秋,便毅然決然地下了山。

  “只要我還活著,便不會讓那些妖魔進犯一寸!”

  龐大的結界升起,那在話本中常被嘲笑能力不如修士的土地公,站在了最前方。

  春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它知道那小小的土地神為何而去。

  春秋想要追上去,可是它沒有腳。

  春秋想要抱住祂,可是它沒有手。

  如果它是人,是不是就可以在這高山上向下奔跑,哪怕跑到氣絕,也要一直跑到那位神仙的身邊呢?
  為什麽……我沒有修成人身呢?
  春秋十分痛苦,可一棵樹的痛苦是無人知曉的。

  那無聲的呐喊湮沒於靜寂之中,凡人的痛哭響徹雲霄。

  春秋卻不能哭了。

  它答應過的,不會再哭了。

  一點褐色的根須破土而出,輕輕繞在了土地公的手腕上。

  這就是春秋,用盡了全力,到達的終點。

  “有人陪著,我放心多啦!”土地公卻笑著拍拍那幼細的根須,叮囑道,“小心呀,別又讓根須斷了,你可是好不容易才又開始長大了呀。”

  ‘我們說好了,要一起的……家人總是在一起的。’

  春秋輕笑,挨著那清瘦的手腕。

  就在結界將破之時,一道劍光從天而降,那些天魔就在太陽出來的瞬間,被那長劍斬成齏粉了。

  那名力挽狂瀾的修士名叫溯桃君,他創建了後來的桃花落。

  “我覺得該知恩圖報,幫他一把!”

  土地公與春秋商量,春秋當然是同意的,它也想報恩,可是一棵樹……如何報答?
  待得溯桃君經過時,春秋覥顏叫住了他。

  ‘您好,請問您能教我學劍嗎?’

  溯桃君起初有些疑惑,隨後便發現是那巨樹在與他說話。

  “學劍?可以啊。”溯桃君非常爽快。

  ‘我是一棵樹,這樣也可以嗎?’春秋有些猶豫。

  “是樹也沒關系,看得見聽得見,心中有劍,也是一樣的。”

  溯桃君指著自己的腦袋。

  “我也時常在識海中演武,你的靈台也能做到同樣的事。你想學什麽劍?”

  ‘保護他們,保護你,保護祂的劍。’春秋道。

  這便是春秋……仁劍的起點。

  一棵樹在自己的識海中日複一日的演練著,它精通所有劍招,見過無數劍客出劍,對招,也知何解。

  它亦自創劍招,其中威力幾可移山填海,甚至不懼天劫。

  若以識海中的春秋來說,它已是當之無愧的宗師。

  可是在現實中,它仍然只是一棵樹。

  一棵不能出劍的樹。

  過年時回天上述職的土地公……祂現在改名叫融冬了,融冬面色極為難看,雖然強顏歡笑,手裡也拿著天上帶回來的仙露,可是這次卻沒有給春秋澆上。

  “這玩意太補了!你吃多了對身體不好!”

  春秋則沉默了一會問道。

  ‘是不是你已經知道,我不能化形的原因了?’

  融冬緊緊握著仙露的瓶子,那瓶身受了手勁,生出了幾條裂縫,隨後融冬抬起頭,哭喪著臉道。

  “我為什麽要知道呢?”

  大椿,八千歲為春,八千歲為秋,一萬六千歲為一年。

  “一歲”滿,大椿便會生花。

  若在天庭,大椿開花乃是喜事。

  天上靈氣足以讓無數棵大椿化為人形,登上仙途,以酬它堅忍萬年,得證天地歲月。

  然而春秋所在之處卻是凡間。

  春秋若要化形,恐怕凡間的靈氣都要被它吸盡,如此便是災禍。

  聽了融冬此言,春秋果然笑了。

  那笑聲溫柔,一如往常。

  ‘我學劍便是為了你們,若我化形會生災禍,那我此生絕不會化形。’

  ‘我要生在熙熙攘攘的世間,而不是生靈塗炭的荒野。’

  融冬低下頭,手背狠狠擦著眼睛,哽咽說道。

  “可是若你不能化形,你會死的……不登仙途,便只能在凡間湮滅,塵歸塵,土歸土……我求了其他神仙,可是沒有誰有辦法,我放棄神主牌位,不當這土地公,也沒有辦法……”

  縱然因為春秋幼時遭遇,沒有按照正常的年歲長大,它能再多活一段時間,可是仍有到了這樹身也堅持不下去的時候。

  萬物有始有終,天地自然。

  ‘那就是我的命數,只是我不甘心。’

  春秋雖然笑著,卻像是隱含哭音。

  ‘我不曾為這天地,為凡人,為你出過一劍。’

  ‘為何要讓我遍嘗百味,生出情絲。’

  ‘縱然沒有化形,我亦是……人啊。’
-
  寒江雪從那漫長的記憶中醒來時,眼前便是一片炫目的純白花朵。

  那些花兒在每一根枝乾上都茂盛地生長著,重重疊疊,就像天上突然下了一場大雪,落滿了整個枝頭。

  白色有時能帶來祝福,有時卻象征著不詳的死亡。

  寒江雪立刻跳了起來,在那馥鬱的香氣中,沿著枝乾奔跑。

  “師兄!春秋師兄!你不要消失,應該還有辦法的,求求你,跟我說話!”

  小兔子眼裡蓄滿了淚水,他終於知道今天無來由的心慌,還有老師站在山腳遲遲不上來的原因。

  這是曾經發生過的事。

  春秋師兄……是不是,是不是在今天之後,就此消散了?
  響雷聲越來越近,天上仍然沒有劫雲。

  春秋師兄不是要渡劫,而是它大限已至,天上來收回它的壽數了。

  一點白雷在空中若隱若現,瞧著毫無殺傷力,似乎只是藍天之上有白光閃過。

  但寒江雪卻全身寒毛直豎,知道那道雷一旦劈下,春秋師兄就真的不在了。

  “師兄!”小兔子聲嘶力竭地叫喊著。

  隨後一根嫩枝將小兔子送到了地面。

  ‘好孩子,你已見過了我的劍。如何?可堪一用?’

  寒江雪連連點頭:“師兄,我已經在你的識海裡見過你的劍了。比我見過的所有的劍都要強大,都要厲害,也更溫柔!”

  春秋輕笑,整棵樹都輕輕搖晃著,它看起來還很健壯,可像是生命力來到了鼎盛的盡頭似的,不堪重負一般,一根生著白花的花枝突然斷裂,落在了寒江雪面前。

  ‘多謝,聽了你這句話,我也歡喜。’

  ‘不必為我傷心,我已接受了我的命數。’

  春秋師兄的聲音還如過去一般穩定,似乎並不在意那頭上越來越接近的雷光。

  這雷光是……隻屬於春秋的劫數。

  它只是誤入凡間的種子,凡間勉力養大了它,它可不能做出傷了這凡間的事啊。

  滾滾紅塵,人間煙火,何其曼妙。

  能一睹山河變化,家人在側,已是幸運。

  春秋拜謝,再拜謝。

  還望百年,千年之後……有人還能記得我啊。

  白色的雷光驟然一閃,毫不留情地往那足有一座山峰般巨大的大椿身上劈去!
  天地自然,萬事皆有定則。

  超脫,如何超脫?
  天地規則,浩浩寰宇,人心惶然,無一去處。

  轟隆一陣雷聲響起,桃花落中眾人都疑惑看天,不知那落雷何處。

  在那耀目得睜不開眼的白光之中,一個少年手持一條純白花枝立於雷光與大椿之間。

  “師兄,你不曾為這天地,這人間,老師出過一劍而心有不甘……”

  “可我……卻願為你揮出這一劍!!!”

  “好讓天道看看,這一劍何等傲岸,何等美麗!”

  “如同山嶽,如同海洋,日月不能爭輝,天地亦被撼動!”

  “師兄!這就是你的仁劍!”

  黑發少年抬手,純白花枝直指天雷!
  劍出,雷光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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