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兩心相許
狩獵結束之後,聲勢浩大的隊伍走上了歸程,沈一石跟在沈錦昌的身後依舊神情呆滯的模樣,只不過身上多了一些傷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回到公主府的這幾日舟煬總是神神秘秘的好像不想讓北聿安出門的樣子,時不時就會找些借口將人留在房間中。
北聿安有所察覺不明原因還是選擇了縱容。
晚飯的時候侍女將北聿安的小桌子早早的擺放好,按照她們的飲食習慣做出了美味的食物。
舟煬今日來的有些晚,皇宮今日來了太監將她請進了宮直至黃昏才回來。
北聿安見她回來笑著招手:"回來了。"
舟煬的眼中閃過一絲憂慮很快便消失不見,笑著回應:"是啊。"
對於一個時刻關注的人來說,僅僅是這一點點異樣都會被無限放大,北聿安靜靜的看著她走來沒有說話。
舟煬坐在桌子邊遲遲沒有動筷子,眼睛盯著一處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飯菜要涼了。"
北聿安的手輕輕搭在她的肩膀才發現她在發抖,不免擔憂還是柔聲說:"天這般涼,出去應該多穿一點的。"
舟煬握住了她的手緩緩用力,仿佛在壓抑著什麽:"北聿安,聽聞雲昭的景色很美,不如我們回去看看吧。"
她的眼神懇切甚至有些急切,北聿安笑著點頭:"好啊,可以將雲昭的人也介紹給你。"
舟煬見她答應松了一口氣,北聿安正在回去的時候卻被她猛地拉住手:"一起吃吧,我看著你。"
"好。"
舟煬是個十分貪吃的性子,從不會面對一桌子的美食這般的心不在焉,北聿安暗暗對金羽使了一個眼色遣散了所有人。
屋內只剩下了她們兩個,舟煬欲言又止的張張嘴最後還是低下了頭。
北聿安有些失落,心裡卻可以理解。
"吃飯吧,今日進宮想來沒有吃好吧。"
北聿安隱晦的問著在宮中的事情,她希望舟煬可以和自己說句實話,就算舟赫想要加害自己也罷,她選擇了國家也好。
"還好,只是敘敘舊。"
舟煬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北聿安的心變得冰涼臉上卻始終掛著淡淡的笑容:"那就好,夜深了,我回去休息了。"
北聿安頭也不回的走了,舟煬站起身本想要挽留又不知道留下了人又能說些什麽來解釋自己剛剛的心虛。
斯國已經悄悄派出了先遣隊伍在各國的周圍進行打探,一是為了摸清大家的底細,二來就是為自己的侵略找到最好的切入點。
今夜是她們成婚三個月以來第一次沒有故事而眠,北聿安躺在床上一直沒有睡,舟煬同樣輾轉反側。
北聿安雖然人在雪國中,眼睛卻坐落在各種之間,只要她想就沒有不知道的。
這幾日銀刃的消息頻繁了許多,數不盡的動靜都預示著這場戰爭就要來了,這些年醞釀的謀略終於見到了結果。
"金羽。"
門被第一時間推開,金羽走進房中:"主子,您有吩咐"
"公主房中的炭火可還旺"
金羽側頭看了一眼舟煬房門外昏昏欲睡的侍女,點點頭:"那屬下去看看吧。"
金羽正要轉身,北聿安猛地坐了起來:"不必了。"
"您……"
北聿安似乎在慪氣,忍不住小聲嘟囔著:"明明是她說的坦然相見不存隱瞞,到頭來是我認真鬧了笑話。"說罷躺了回去:"不用管她。"
金羽撓了撓頭還是準備出去,想了想還是試探著問:"主子,真不用了"
"你聽不懂人話啊。"北聿安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邪火,翻了個身又別扭的說:"想來那個宮女一定疏忽職守了。"
金羽這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道理,默默退出了房間來到舟煬的房門外正準備敲門的時候,門卻被人打開了。
舟煬與金羽面面相覷一時之間都有些尷尬。
"你想做什麽"
金羽隻好放下了舉起的手,指了指北聿安的房門:"主子讓我來看看您房中的炭火是否旺盛。"
舟煬若有所思的看向北聿安的房門,攏了攏毛茸茸的披風:"今夜實在太冷了,本宮的駙馬身體不好,我去看看,若是有了差池定然要治你的罪。"
金羽看著她離開只能無奈的笑了笑,這兩個人倒是出奇的一致,一樣而口是心非。
門外的侍女驚恐的看著她,磕磕巴巴半天沒有說出一句整話。
"不必害怕。"
侍女別開臉:"可是你伺候的駙馬與我無關,到時候可不要與你連罪。"
金羽:"……"
舟煬站在房門外屏氣凝神聽了聽裡面的動靜,後退了幾步,又前進幾步,兩手在披風中緩緩攥緊拳頭,最終還是推開了門。
北聿安聽到動靜,還以為是金羽回來了,裝作睡著的樣子不與理會省得一會還要話多。
過了良久之後,只聽到房門被輕輕關上,腳步聲卻漸漸靠近來。
北聿安正疑惑時,身後的被子就被掀開了。
"金羽你!"北聿安正要斥責,就與舟煬對視在了一起:"你……"
舟煬見被發現也不裝了,破罐破摔將披風扔在地上鑽進了被子中:"看什麽看,我冷了不行嗎"
北聿安依舊保持著原有的姿勢不知道該不該動,舟煬嫌棄的推了推她的背:"挪一挪。"
北聿安乖乖的讓出了位置,舟煬舒舒服服的躺在了她的身邊發出了一聲喟歎:"真暖和啊。"
"你……"
舟煬嗔怪的看了她一眼:"怎麽,你不願意啊。"
"倒不是。"北聿安不知道多願意,只是想起傍晚時的鬱悶還是不由小心眼起來:"不是說好不同寢嗎"
"規矩是我立得,我說怎樣就怎樣,你有意見可以說,但我不會聽。"
舟煬蠻橫無理的說辭往常都會得到北聿安的笑而不語,可今天的北聿安卻有些生氣,悶悶的說:"自然了,你說的都是規矩,可以打破,也可以重立。"
聽出了她的陰陽怪氣,舟煬撐起身扳過她的臉與她對視著:"你在生氣"
北聿安挪開視線,嘟囔著:"明知故問。"
舟煬笑出了聲,她從未見過吃癟的北聿安,從前就覺得她好欺負的樣子好可愛,讓人心癢癢的。
思及此處,心尖不受控制的顫動了幾下,竟俯下`身在她的側臉吻了一下。
"啾~"
這個曖昧不清的聲響在寂靜的夜十分明顯,就像是波瀾不驚的江面忽而掀起了暴雨席卷著她們紊亂的呼吸。
北聿安驚訝又驚喜的看著她,舟煬抿了抿嘴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做。
"我……"舟煬的聲音夾在著沙啞,她輕咳幾聲:"情難自禁,你別多想。"
北聿安抓住了她的字眼,攬住她的肩膀不讓人離開:"何種情"
舟煬怎會不知道她在問什麽,輕輕歎了一口氣抱住了她:"我沒有想要隱瞞你,我只是不知道怎麽說。"
她將今日在宮中的一切和盤托出,舟赫將她帶進禦書房中先是寒暄問候了幾句宛如一個貼心的哥哥那般,一開始的時候舟煬還真的有問必答的回應這份難得的親情。
沒想到僅僅是片刻之後,舟赫話鋒便轉變了。
"北聿安在府中可還安分"
舟煬很不喜歡他的字眼,又不能發火只能笑著說:"舉案齊眉,兩心相許。"
她用八個字為自己表明了立場,舟赫輕蹙眉頭:"兩心相許好一個溫情的字眼,煬兒還是不要忘了自己身上的重擔才是。"
"王兄,莫怪煬兒不知王兄口中的重擔是何"
舟赫端起茶杯漫不經心的吹散熱氣:"北聿安始終是個外人,你要知道她的作用,煬兒只需要將她牢牢看住便好了。"
舟煬覺得沒有必要再留下去,站起身淺笑著說:"恕煬兒才疏學淺聽不明白王兄口中的作用二字,可煬兒始終記得幼時帝師口中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道理。"說罷便轉身離開。
"舟煬。"舟赫將茶杯重重放在桌案之上,眯起眼睛看著她的背影:"帝王大計女子怎會懂得,可你要記得,時刻謹記,自己是雪國的公主。"
舟煬冷笑一聲回身看著他:"王兄不提醒我都要忘了,可我如今也是北聿安的妻子。"
舟煬講到這裡便結束了,北聿安的神情自若笑著說:"就是這些事讓你憂心忡忡真是不必的。"
舟赫的心思已經明顯的不想要掩飾了,北聿安與他而言就是一枚棋子,只是這決勝的棋子落在誰的手中尚未知。
舟赫若是明君,北聿安無需多管,若是昏君,天道自會處理。
舟煬收緊了雙臂,埋在她的肩膀:"北聿安,我和你走吧,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我們不管了,我隻想讓你活著。"
"這些你都不必管,你只需好好的當你的公主便好。"
舟煬聽出了她的決心已定,她沒有辦法改變任何人只是想保護好懷中這個人。
"北聿安,你若是敢出事,我就追到陰曹地府也要把你搶回來好好教訓一頓。"
"好~"
舟煬沒有說的是,在即將離開時舟赫的那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