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安迪弗是不同的， 從一開始就是不同的那個。其他的分身是封泉借由魔法和道具形成的，所以他們擁有著另外的屬性。

  而安迪弗是在最開始的時候出現的，他的出現是意外， 也是必然。

  別忘了一件事， 在最開始還不存在玩家的時候，唯一能和封泉玩梗，接上封泉的腦洞和想法， 只有安迪弗一個人。

  阿維德說過，安迪弗是伊凡納唯一的朋友。而後來封泉的確擁有了另外的朋友， 但是安迪弗依舊是唯一一個明白且知曉一切的那個人。

  他們之間的是所謂的“愛”嗎？當溫熱的氣息輕輕噴灑在眼前的時候，封泉心底懶洋洋地閃過這個想法。

  他還真的沒有談過戀愛，所以不是很理解這方面的情感。

  但是他不覺得他現在和安迪弗談戀愛——哪怕他理所當然的將安迪弗當成是自己的朋友，將所有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丟在他的身上， 對方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可以理解自己的人， 也是對方讓他不再承受痛苦——可是說到底， 安迪弗依舊是他的一部分，就像是亞當夏娃的傳說，所謂的肉中之肉，骨中之骨……怎麽越想越奇怪，封泉的眼神變得有些微妙。

  總之，他不覺得這是什麽所謂的愛情，就像是安迪弗剛才所說的——只是他只會選擇安迪弗而已。

  現在他們之間的力量都變得有些不受控制， 只有靠近對方，才可以互相抑製住這一點。

  不過在這個時候， 封泉不知道為什麽又想起了安迪弗過去說過的話。

  “加，為什麽不加。”封泉一臉冷漠：“誰想繼續當社畜啊。”

  “你是什麽小學生嗎？”

  “我的頭髮不夠長，而且哪有你的好玩？”

  兩人一拍即合，互相配合著對方的工作。

  “……在這種時候走神，你還真是老樣子。”安迪弗微微仰頭，這樣說道。

  “你先把你的手從我頭髮上拿開。”封泉瞥了眼自己已經變成麻花辮的發尾，無語道：“你玩你自己的去。”

  他們兩人都是雙方陣營的主事人，玩家們的工作會第一時間出現在自己的書桌前。

  他們之間注定了不會有什麽溫馨的場面，互踩互叫小學生才是正常的。

  “總之，我可不希望交給她的是爛攤子——好歹人家也給我打了這麽多年的工不是嗎？”

  【與其說是我改變了，不如說，是你引導著我產生了和過往不同的變化。】安迪弗的聲音似乎在耳邊響起：【親愛的本體，你現在，又希望我成為一個什麽樣的人？對你而言……我，是一個什麽樣的存在。】

  【你希望我能幫助你工作，所以我就是你偶爾摸魚，但是大多數時候都極為靠譜的同事。】

  “也是。”安迪弗格外理解：“等我把卡米拉培養起來。”

  “伊萬娜又沒有隨時跟著我。”

  安迪弗回答道：“需要培養的是心態，就像是伊萬娜的天賦也不錯，但是突然要讓她上你的號，這完全不可能不是嗎？”

  哈哈，總不能是他希望有人愛自己吧？聽起來太奇怪了。封泉在心裡嘀咕了一句。

  【你希望我是怎麽樣的人，怎麽樣的存在，我都可以為你做到。】

  【所以， 你希望我是你的朋友，我就會和你鬥嘴，打諢插科，時不時坑你一下。因為這就是常人眼中的朋友的代名詞，我們眼中朋友的概念。】

  封泉有點疑惑：“她還需要培養嗎？我以為這麽多年她在你身邊耳濡目染已經全都知道了？”

  【我是你， 但是你不是我。我因你而生， 隻為你而生。】

  簡單的調侃過去之後，安迪弗問道：“既然這樣的確可以有效阻止問題，那麽你還要加快進度嗎？”

  大概是之前操作有些著急，導致玩家們也都打出了火氣，甚至開始有了隱隱影響到城市內部的跡象。

  那麽，就乾脆來個大新聞壓一壓吧。

  因為地圖坐標的關系，教會和玩家們的聯系也變得更加緊密，由於陣法必須要由聖子確認啟動，所以安迪弗最近出門的頻率也變得多了一些。

  這也讓玩家多了看到他的機會，哪怕他一般只是露一面就離開。

  金色絢爛的魔力在他身邊環繞，安迪弗略微側頭和身邊的卡米拉說著什麽，在注意到他人看向他的目光時，金發聖子微笑著微微點頭致意，下一秒就消失。

  玩家們為此扼腕，但還真的有人找到了機會蹲守到了聖子。

  聖子的行程從不公開，但是也沒有隱蔽到哪裡去。更別說聖子在每天下午五六點的時候，基本都在禱告室之中。

  而聖子站在光明神神像下的截圖至今還掛在tag前列，有著不少相關的同人圖，各有各的美感，但是無一例外都是神聖輝煌的。

  一般在這個時候，沒有人會打擾聖子，如果不發出聲音，聖子大多數時候也不會趕人走。

  小氪就是運氣又好、又剛好蹲守到的玩家，球球幫她計算了一下聖子可能的行程，說在這個城市的可能性比較大，她就提前找到了距離稍遠，但是可以通過特殊道具看到教會的地方。

  拿起道具望遠鏡，透過彩色的水晶玻璃讓房間裡多了一種莫名奢靡的美感，小氪抹了一把嘴角差點落下的口水，毫不猶豫開啟了錄像——這些都是素材啊素材！就是這個城市的教會遠遠沒有總殿教會那麽大。

  看帥哥看一個下午也看不膩，尤其是最近小氪在訓練自己的色彩能力，現在太陽即將落山，每一刻的光彩都有細微的不同，時間越是往後，變化就越大。
    練□□是要找自己感興趣的設定來練習不是嗎。

  小氪邊偷窺邊和自家閨蜜聊天：【嘿嘿嘿，我回去請你吃飯！球我愛你！這個位置太棒了！除了遠了點，還有種說不出的牛頭人偷窺的刺激感】

  球球：【你也不想聖子知道你對他是這種想法吧.jpg】

  小氪：【嘿嘿嘿！】

  陽光落山，黑夜到來，聖子應該馬上就要離開禱告室了，小氪在心裡歎息著可惜，關閉了錄像，打算之後一幀一幀的調出來做參考。

  “可惡，為什麽水池那邊沒有更好的角度啊！我想看聖子洗澡！！”小氪這樣和球球抱怨道。

  球球不明顯地翻了個白眼，但是手下沒有停，幫著小氪把不同的光影調出來，選擇最好看的幾張圖，然後截出來。

  不過看著看著，球球的表情就變得嚴肅了一些，她往前回退了一些，小氪有點疑惑：“怎麽了？”

  “好像看到有什麽動了一下。”球球說道。

  “草！不會是蟑螂吧！”

  “你想什麽呢？遊戲裡哪來的蟑螂。”

  “那該不會是其他什麽不知名的蟲子吧？”

  “你別烏鴉嘴。”

  球球往前翻了一點，可以說是一幀一幀地往後翻，但是除了光影之外，沒有什麽另外的變化，小氪看著一個畫面看得有點多，眼睛都有點疼了，可以說是越看越陌生，都差點要認不出人了。

  “要不休息會兒？等會看說不定能看得更清點？”小氪建議。

  “……我看錯了？”球球有點疑惑。

  球球也有了小氪差不多的症狀，就像是一直盯著同一個字看，看久了就會讓人越看越陌生。

  她們兩個人都暫時關閉了手機，然後深夜，球球的房間門被踢開，小氪盯著一頭雜毛出現：“球兒！我發現哪裡不對勁了！！”

  “我不是想練習光影嗎！而且我是專業的，我對這些特別熟！所以！我就說一直感覺哪裡不對勁！！”

  “……”球球痛苦地呻[yín]了一聲：“……你知道現在幾點嗎？我剛睡著……”

  “額……sorry？”小氪遲疑道。

  球球摸索了一下床頭的眼鏡，昏昏沉沉看著小氪把筆記本直接懟到她的眼前：“就是這個就是這個。”

  球球沒看出來哪裡有問題：“什麽？”

  “這裡！這裡！光影不對勁！”小氪用手指比了一個區域，球球不是專業畫師，她看不懂光影，但是小氪懂。

  “按照當時的光照和障礙物，這一塊神像下的陰影應該是在這個位置，可是這個位置明明沒有被擋住，但是也是陰影！按理說這塊地應該和這一邊一樣，是反光的！”小氪喋喋不休地說了一堆專業用語，然後做出了結論：“這裡肯定有問題！”

  “我們明天去查一下怎麽樣？”

  而小氪在說這話的時候，把錄像又往前重新放了一邊，原本昏昏沉沉的球球眼神一厲，再度點下了暫停。

  “就是這裡！我之前看到的有東西動了一下，就是這裡！”球球也清醒了。

  有時候有些變化需要動態才能看見，一幀一幀去調出來，反而沒辦法發現一小方格的陰影變化。

  兩個人都決定了事後的調查，至於現在……小氪說完這些，筆記本也不管了，就這麽丟在一邊，毫不猶豫倒頭就睡。

  被吵醒的球球睜著眼睛過了半個小時才重新睡著。

  第二天，小氪和球球在聖子沒有到達之前，偷偷摸摸在神像下尋找問題，但是一直都沒有找到問題，陰影也是正常的。

  結果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顯得嚴厲的聲音在她們身後響了起來：“你們在做什麽？！”

  小氪和球球被嚇了一跳，回過頭才發現聲音的主人是聖子。

  小氪下意識想要解釋：“是這樣的……就是我們覺得神像這邊好像有什麽奇怪的東西……額、”

  她的話語沒有說完就被打斷，聖子皺起的眉頭對聖子推來說，讓人覺得相當難過。聖子嚴肅說道：“這裡不是你們玩鬧的地方。”

  說著，就讓兩個人離開了。

  小氪和球球被趕了出去，但是她們越想越不對勁。

  小氪遲疑道：“我怎麽覺得，聖子當時的表情，好像……額、就是，比起我們對神像不敬，更像是……”

  “更像是覺得我們會有危險？”球球用著同樣不確定的口吻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