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是你們啊。”鈴木雅子手中匕首墜地， 可神色是從容的，朝著守護者低低的笑了：“好久不見了啊，曾經不是喜歡我喜歡的死去活來麽，如今不過才多久沒見， 怎麽對我就是這樣的態度了啊， 當真叫我傷心。”

  “你也配說這句話。”獄寺隼人的眼神更冷了， 看人的目光冷到了骨子裡， 帶著蝕骨的恨意， 席卷著狂風暴雨，浸透在祖母綠色的眼睛裡， 銀色的發絲將它遮掩，但沒有掩蓋住露出的寒芒。

  一隻手橫在綱吉的胸`前，形成保護的姿態， 用牙齒緊緊的咬住嘴唇滲出一絲鮮紅的血液，在白皮膚上非常的刺眼。

  綱吉“死”了之後， 鈴木雅子就隨之消失了， 獄寺隼人得知了綱吉死亡的消息之後腦袋都懵了， 靜立在會議室上，腦袋裡一片空白，空白之後是矛盾，理智上他告訴自己， 他跟隨的是鈴木雅子， 可腦海裡綱吉的臉揮之不去，最終……被封印蒙蔽住的感情終究得到了釋放， 宛如洪水一樣衝塌了他內心的防線。

  等到他的理智終於回歸了， 等到他想到要找罪魁禍首的時候， 鈴木雅子失蹤了。

  “可惡……明明是想要輔導十代目， 成為他的左膀右臂，幫他的……為什麽會變成那樣……”

  現在綱吉回來了，鈴木雅子也緊跟著回來了，鈴木雅子的那一刀讓獄寺隼人的記憶回歸，幾乎本能般的用此生從來沒有這麽快的速度保護住綱吉。

  “十代目，沒有受傷吧？”獄寺隼人斂盡謀裡的情緒，轉頭望向綱吉時，眼裡的只有滿滿的擔心與忠心，就衝眼睛裡那份擔心，幾乎都要以為他要扒著綱吉上下的看。

  “倒是沒有……”綱吉還沒從剛剛的驚嚇中完全脫離，明明說的好好的，可鈴木雅子一刀衝他劃來，擺明是想要了他的命。

  “我不喜歡你。”綱吉盯著鈴木雅子說，“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你，你我從來沒有認識過，你並不真正的了解我，又有什麽資格評論我的人生，為我做出決定？”

  現在的綱吉記憶隻停留在十年前，他們最無憂，最快樂也是最純粹的時候，現在的他們雙手在裡世界的摸爬滾打中染上了無法洗去的鮮血，靈魂被浸染的黑的不能再黑。

  半空中立著一位粉色短發，綠色眼鏡的怪異少年，穿著藍綠的校服，雙手插兜平靜的看著系統，那團能量體。

  更奇怪的是，明明他沒有開口，可系統卻聽到了他的聲音，平靜中帶著絲絲無奈的聲音。

  “閉嘴。”獄寺隼人恨不得現在就把這個女人千刀萬剮，可是他不能，因為綱吉也在這裡，在場的守護者都是這樣的想法。

  giotto一聲嗤笑。

  會染黑他們的光。

  這個世界也沒有辦法待下去了，他這樣的想著，平行世界的世界意識遲早會查到這裡的，他必須離開了，系統是一團擁有意識的能量體，拚命的穿透世界壁壘，想要去別的世界避難。

  “你……到底是為什麽三番五次的想要殺了我？”綱吉沉了沉眼眸，走過獄寺隼人，與鈴木雅子對視。

  鈴木雅子愉悅的笑了起來：“喜歡一個人難道不是出自內心，自己自願的麽？你不去問你自己反而問我，不要太可笑了。”

  “不，我了解你。”鈴木雅子堅定的說，她知道綱吉的所有，在那一張小小的屏幕中她了解到的，她本來想說出的，但是卻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堵住了咽喉，一字不能發出。

  只有綱吉，既是執念又是救贖，不管出自什麽樣的理由，他們都不想在綱吉的面前大開殺戒。

  “綱吉，你活著不痛苦麽？”鈴木雅子問上了綱吉，“從小的時候就被人成為廢柴，長大了也是一樣的沒用，國中的時候還被reborn找上被迫成為彭格列的十代目，每天遇到各種麻煩事，每天都要為生命發愁，你自己也說過不喜歡這種生活吧，成為彭格列的十代目隨時都有可能喪命，你不喜歡我可以幫你的。”

  “反正你除了性格之外一無是處，而我喜歡你的性格，你跟著我，我一定會好好待你，不會讓你過上曾經的生活。”

  “我來幫你解脫。”鈴木雅子衝他微微一笑。

  在另一個世界，系統察覺出宿主身上的異常便覺出不對勁了，他習以為常，他作為系統已久，這種事情見慣了的，他四處偷盜世界之子的能量，若是被發現了就把宿主當做棄子，任那個世界意識的處置，自己則依然逍遙，可以說鈴木雅子是他的棄子。

  身體陌生的感覺讓鈴木雅子漸漸的感覺到了恐懼她曾在內心呼喊著系統卻沒有得到回應。

  “你用了什麽辦法讓我們喜歡上你？”當年的喜歡根本沒有任何依據，山本武凌厲的問。

  此時鈴木雅子的脖子上橫著一把鋒利的長劍，左右站著對她恨極了的人，將她鎖的一動不能動，鈴木雅子稍稍一動，脖子間就多出一道紅痕。

  可是，這一次他沒有像往常那樣如願。

  【阿拉阿拉，我本來不想理你的，反正也無法造成世界毀滅，但是我受到一個人的拜托，而且更重要的是，世界的意識破天荒的同我對話，如果消滅你的話他就幫我抑製身上的異能力，無法徹底根除，但會給我一個異能的開關。】

  系統此時知道了這個人是誰……這個世界的超能力者，齊木楠雄。

  齊木楠雄伸出一隻手，手掌中凝聚出超大個的能量球，與此同時，系統的周圍被金黃色的壁壘製住，平靜的眼眸依舊不泛起一絲的波瀾。
    【再見了】

  ……

  鈴木雅子被他們關在地牢裡，在辦公室裡六道骸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沢田綱吉，你若心慈手軟下不了手，我便動手，我是絕對不會放過這個女人，你最好了解。”

  “我要咬死她。”雲雀恭彌狹長的丹鳳眼很是冷淡，如水墨氤氳的墨色眼眸是純粹到奪目的凌厲與殺意。

  山本武看向綱吉，“阿綱，你要做出決定了，不過如果你要留著她的話我們的確不會動手，但她也未必會活到明天。”

  “我沒有任何理由保她，我無法原諒。”綱吉站在落地窗前，目光仿佛穿過層層的建築物，眺望到了那片他死前的小樹林，那天夜裡，那炳刀穿透了他的心臟，又被利落的抽出。

  一開始沒有痛感，可反應過來自己被刺了之後，心口處傳來無與倫比的痛感，比他所受過的所有痛還要痛，痛的同時還要冷，只是那時不知是血液緩慢流出，帶走身體所有溫度的冷，還是因為朋友陪伴，自己孤零零的死在寒夜中的冷。

  現在想來，大概是兩者皆有吧。

  “我真的不明白……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麽。”

  綱吉覺得一切都是莫名其妙。

  一開始鈴木雅子的接近，她的魅惑與挑撥，散播謠言繼承彭格列，到後來還是他之後離開，與他在另一個世界相會……這一切她的理由是什麽？
  為了彭格列麽？

  如果在他死後鈴木雅子留下的話至少有一線希望繼承彭格列的。

  為了守護者麽？

  鈴木雅子既想要他們的愛又對這份愛不屑。

  為了他自己麽？

  可最後鈴木雅子選擇了殺了他。

  真的不明白啊。

  一隻手搭上了綱吉的肩膀，reborn輕巧的越過綱吉，站在他的對面，用平靜而又冷靜的眼眸同他對視，淡淡的開口：“阿綱，現在想這個早就沒有用了，無論如何，做出的事情已成定局，她犯下的錯需要得到懲罰。”

  “也是啊……”綱吉閉了閉眼睛，低沉道：“隨你們吧。”

  鈴木雅子自死後身體瞬間消散，giotto說是消解掉了，系統狡兔三窟，在她的體內留下了一絲的能量體，只要鈴木雅子靈魂沒有消散，他就有著復活的機會。

  世界的意識直接讓她魂飛魄散了。

  “她當年答應系統的條件，做出選擇的時候就應該想到結局了。”giotto的情緒絲毫沒有受到影響，淡淡的說，他看到綱吉神情略有惆悵沉思的時候，開口說：“綱吉，可是手軟了？”

  “沒有。”綱吉歎息的說，“只是我在想，無冤無仇，為何她執意要殺我，一次不夠便兩次……”

  “這個問題本是無解，也許這就是人性吧，人性無常，所以綱吉才要時時刻刻保護著自己。”

  “她死了，那我呢？”綱吉在房間裡自己一個人的坐著，望著窗戶神色莫名的憂鬱。

  “每一次看著天空，我都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好像往旁邊看一眼，大叔仍然在我的眼前，十年後的世界讓我感到熟悉與陌生，我不舍得朋友間的羈絆……我要是離開了彭格列怎麽辦，他們又該怎麽辦？”

  “綱吉，若是拋棄了一切的顧慮，你的真正的想法是什麽呢？”

  “我……想回去了，我終究與十年後的我格格不入。”

  “你說……這種選擇是不是錯誤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