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哥哥只有我一個弟弟。

  季知樂的邏輯司甜也弄懂了，面對著小孩亮晶晶的眼睛，她選擇拒絕：“不可以。”

  季知樂說：“可是我都幫你剝栗子了。”

  司甜依然冷酷：“我拒絕你的幫助，你自己吃吧，今晚不吃炸串。”

  季知樂手捧板栗把目光轉向季寧一：“哥哥你吃嗎？”

  季寧一也搖搖頭：“不用了。”

  就算他吃了，他也不會幫著知樂勸媽媽的。

  季知樂歎了口氣，自己吃掉了栗子，還故意說：“你們不要就算了，很好吃的。”

  司甜不受他誘惑，哈哈一笑：“我自己可以剝。”

  由於前兩天晚上都吃的炸串，司甜今晚叮囑了阿姨做清淡點，因此餐桌上素菜偏多，其中便有胡蘿卜絲炒白菜絲，但避開了季寧一不喜歡的菠菜和豆腐菜。

  司甜在旁邊看戲，還火上澆油：“但這是你自己要求的呀。”

  聽到誇獎的話，季知樂有點煩惱，媽媽這兩天怎麽總是表揚他呢，他明明都不是那樣的，但他也不好意思說，就默默接受表揚了。

  “媽媽明天還讓阿姨炒青菜吧。”季寧一說，他幾乎是不挑食的。

  季知樂不幹了：“我不要背古詩了，我要聽故事。”

  “那多吃點。”司甜給季知樂夾菜，還一邊表揚，“原來知樂也不是很挑食啊，真是越來越乖了。”

  這下季知樂傻眼了，明明是晚間聽故事時間，怎麽像在學校上課？

  他不討厭吃青菜，只是也不喜歡，但別人都說很好吃，那應該是好吃的吧。

  “不便宜。”司甜說，“很珍貴的。”

  司甜笑著說：“裴景，你媽媽不在家的時候你都來我們家吃飯吧，謝謝你今天請我們吃了好吃的糖炒栗子。”

  司甜一聽，正好：“那今晚的睡前故事就教季知樂背古詩吧！”

  季寧一是那種很不喜歡都會默默吃掉的小孩，季知樂是只要有一點不喜歡就叫嚷著不吃的小朋友，並且不吃的非常多。

  作為在上一年級的季寧一和裴景，自然背過《憫農》但幼兒園小班的季知樂還沒聽過，他懵懵懂懂地問：“什麽是《憫農》啊？”

  裴景當場背了一遍，贏得了司甜和季寧一的掌聲。

  裴景默默地剝好了一顆遞給司甜：“給阿姨。”

  裴景臉微熱：“班上的同學都會背。”

  裴景說：“阿姨，你們家的飯菜真好吃。”

  司甜說：“這些都是啊，你還不一定能吃完呢。”

  最後亮起自己乾乾淨淨沒有一粒米的碗，他說：“我吃得很乾淨哦。”

  司甜笑容更燦爛了，故意瞧了季知樂一眼：“原來知樂不給我我也能吃到炒栗子啊。”

  他們吃得好香，大口大口的，一點不勉強。

  季知樂不說話了，默默地吃著自己的東西。

  小孩真誠的心意最珍貴了。

  裴景有點不好意思：“那很便宜的。”

  這讓季知樂產生了危機感：“我也要背！”

  “好耶！”季知樂他為自己馬上就能和哥哥還有裴景一樣而感到高興，此時還不知道待會的自己將經歷怎樣的磨難。

  司甜對此給出了極大的表揚：“很好，看來大家都把《憫農》背得很熟。”

  但此刻的季知樂對於待會背古詩充滿了期待，直到季寧一拿來了《唐詩三百首》，然後讓季知樂照著讀。

  面對著另外三個人的目光，季知樂腮幫子動了下，他說：“應該好吃吧……”

  只是表揚帶來的也有負擔，季知樂想著媽媽說的不挑食，努力地吃下青菜。

  司甜看向季知樂：“知樂，你覺得好吃嗎？”

  司甜注意到了季知樂的動作，見他吃掉，便立刻說：“今天青菜真好吃呢。”

  耳朵捕捉到好吃兩個字，季知樂目光隨即跟了上去，看見裴景吃著青菜炒肉絲，季知樂咽了咽口水。

  按照慣例，遇到不喜歡吃的菜時，季知樂只會吃半碗飯，但今天有了司甜的哄騙加上季寧一和裴景的對照，季知樂竟然也吃了一碗。

  本來吃掉了媽媽夾的菜後，季知樂就不太想吃了，但是看見季寧一和裴景都在吃飯，媽媽又投以讚揚的目光，季知樂頓時覺得自己也不能太落後，他剛才還被表揚過呢，於是接著去舀菜。

  三個小孩一坐上桌，季知樂拿著杓子在碗裡戳戳戳，猶豫了好半晌，終於下定決心去舀蟹黃豆腐，才勉勉強強吃了一口，季知樂就看見了季寧一和裴景。

  班上同學都會……

  季知樂撇嘴，可都沒有他很想吃的。

  而季知樂坐在旁邊，食之無味，轉眼看見裴景又吃了幾口青菜炒肉，吃得很爽快，他不禁疑惑難道真的很好吃嗎？
  杓子猶豫地伸向了青菜，小心翼翼地舀起一點來，送進碗裡和著飯。

  上面標注了拚音，季知樂時會拚音的，此時季知樂感覺到了一點不對，雖然他會拚拚音，但根據拚音來讀還是要轉個彎的，好不容易磕磕絆絆讀完了，季寧一和裴景又一個人一句給季知樂講起了詩句意思。

  季知樂喜歡吃肉，一看見桌上的素菜，他就左看看右看看，等了一會也沒看見其他菜再盛上來，睜著一雙大眼睛問：“媽媽，沒有其他菜了嗎？”

  季知樂央求地看著她，眼睛水汪汪的：“媽媽，我可以反悔嗎？”

  司甜搖頭：“不行，你是大孩子了，不能反悔。”

  季知樂抿抿唇：“好吧。”

  他繼續磕磕絆絆地背古詩，只是背了一句第二句怎麽也想不起了，折騰一番後，季知樂雙目無神：“我不學了……”

  背古詩哪有聽故事來得輕松，他想聽故事了。

  季知樂主動說：“我不是大孩子，我還在讀幼兒園，我可以反悔的。”

  司甜說：“好吧，那今晚的故事讓大孩子來講可以嗎？”

  季知樂在背古詩和根據拚音讀故事中選擇了後者。

  季知樂是有點講故事天賦在身上的，他不像司甜一樣照著讀，還會加入自己的話，雖然偶爾顯得有點不倫不類，但感情十足，季寧一和裴景都沉浸其中了。

  季知樂也很滿意，剛才因為背古詩被焉趴趴的小尾巴又翹了起來：“我很厲害的。”

  到了睡覺的時候裴景要回家，但司甜想到他家裡就他一個小孩，肯定會害怕的，便讓裴景留下來，只是原來裴景睡在的季知樂房間，但現在季寧一和季知樂一起睡了。

  季知樂說：“我們可以三個人一起睡，哥哥的床很大。”

  季知樂早就覬覦季寧一的床了，哪個小孩不想睡一張大床呢。

  季寧一也同意了。

  當夜三個小孩一起睡覺，季知樂躺在中間，他很興奮地想，現在有兩個人陪他睡覺了，左邊是哥哥右邊是裴景哥哥，這樣就不會害怕了，但起來去衛生間的時候讓誰陪呢？
  季知樂覺得，可以兩個人一起陪他啊，說不定大家還能一起玩一會呢。

  腦海中浮出這樣的想法，季知樂覺得今晚除了背古詩外真的是很完美了，只可惜今晚睡得太熟了，半夜都沒有起來上廁所，白白浪費了一次好機會。

  裴景媽媽這一次離開的時間挺久，直到周末也沒回來，裴景便一直住在司甜家。

  跟一開始的局促相比，他活潑了一些，仍然很喜歡做家務，仿佛想通過這樣的方式給司甜他們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東西。

  司甜也沒阻止，她知道對於裴景這樣的小孩來講，讓他們做一些事情他們心裡反而會更輕松。

  周末，司甜帶幾個小孩去公園。

  頭一天晚上睡覺的時候，三個小孩很興奮，躲在同一張床上。

  季知樂說：“我明天要帶很多零食！”

  季寧一說：“我要帶上故事書。”

  裴景想了想自己好像沒有什麽能帶的，家裡沒有零食也沒有課外書。

  “明天我可以把零食分給你們哦。”季知樂說。

  季寧一說：“我也會跟你們講故事的。”

  裴景“嗯”了一聲，他原來在外婆家是經常去公園的，有空就要出門看能不能掙點錢，公園裡礦泉水瓶很多，但卻從來沒有專門去公園玩過。

  司甜說明天天氣很好，她會帶一些食物，就當是野炊了，裴景情緒也被感染得高興起來。

  季寧一在黑暗中說話：“裴景，你還記得我們學過的課文嗎《我們去遠足》，我感覺我現在的心情就是這樣的。”

  裴景上課認真，自然是記得的，他說：“我也是。”

  兩個小孩同時默契一笑，夾在他們中間的季知樂撇嘴，他沒學過這篇課文，不過等他長大了他就知道了。

  周六的天氣果然很好，司甜一行四人朝公園出發。

  季寧一坐在窗邊看著外面的景色問：“媽媽，我們不是去街心公園嗎？”

  那是離他們家最近的公園，有些時候媽媽也會帶他們去那兒散步，昨天媽媽說去公園，季寧一便以為是去這個。

  他心情如同外面的天氣，晴朗又明媚，人也活潑了不少。

  司甜說：“不是，我們今天去碧湖公園，既然是野炊當然要去大一點的公園啦。”

  季知樂立刻歡呼出聲：“我們班的同學都有去過的，說那裡還有兒童樂園呢。”

  周六的早晨，碧湖公園的人已經不少了，有散步的老年人，騎自行車的情侶，帶孩子的父母……

  司甜提前做了攻略的，帶著三個孩子直奔草坪區，要知道那兒可以野炊聖地，晚一點就沒有好位置了，不過他們去的很合適，在一棵枝繁葉茂的樹下鋪下野餐墊。

  季知樂立刻從自己書包裡拿出帶來的零食，司甜看著他一樣一樣拿出來，鋪了一小塊，種類還不少。

  “你怎麽這麽多零食啊？”

  季知樂很驕傲地說：“都是我自己存的哦。”
    司甜：“是這樣啊，存哪裡的，還有多少，你不是說了要少吃零食嗎？”

  司甜的幾連問把季知樂問傻了，他裝零食的時候根本沒想這麽多，隻想著多帶點了，這時吞吞吐吐地說著：“沒有了，都沒有了，我也只有一點點的。”

  季寧一說：“媽媽，知樂沒有零食了，我昨天晚上看見他把所有的零食都放進了書包。”

  司甜問：“季知樂什麽時候買的零食啊？”

  季知樂小聲說：“爸爸走的時候給我買的，還有原來方婆婆給我的……”

  十分誠實的季知樂讓司甜有點頭疼，季江舟買的還好，他才離開不過一周，不過方婆婆都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她沒想到季知樂身上還有倉鼠屬性啊。

  “以後別藏了。”

  季知樂失望地“哦”了一聲。

  “要吃什麽告訴我，我帶你去買。”

  季知樂眼睛唰的被點亮，看向司甜的目光像藏了星星：“媽媽真好。”

  對於三個小孩來講，野炊都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大家坐在野餐墊上吃東西，好像都比在家裡吃得更有滋有味了。

  季知樂吃得飽飽的，陽光一曬，便有點昏昏欲睡，就靠著司甜胳膊打瞌睡。

  季寧一和裴景在說話，兩人是同桌，可以說的話題很多，最後季寧一說：“媽媽，我想和裴景去動物基地看看。”

  說是動物基地，但隻養了一些好養活的食草性動物，就在草坪旁邊，司甜很樂意看到季寧一活潑的樣子，欣然答應。

  季寧一和裴景剛走，季知樂就睜開迷蒙的眼睛，看了看周圍，問：“媽媽，哥哥他們呢？”

  明明剛才還聽到他們的聲音了。

  司甜說：“他們兩個去玩了。”

  一聽到玩，季知樂立刻問：“他們去哪兒玩，為什麽不帶我呢？”

  司甜說：“因為你在睡覺呀。”

  季知樂撇嘴，可是原來在家裡哥哥要去玩都會叫他的。

  司甜捏了捏他的小圓臉：“你留在這兒陪我不好嗎？”

  “好。”季知樂靠著司甜的胳膊，用兩隻手抱住。

  季寧一和裴景沒多久就回來了，兩個小孩玩得臉紅撲撲的，看上去就很開心。

  季寧一說：“媽媽，動物基地有兔子，小鴨子，還有小羊，裴景還給兔子喂了草呢。”

  “我摸了兔子，兔子毛軟軟的。”

  季寧一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兔子很可愛。”

  司甜心想，要是換了季知樂，估計這句話就得是，媽媽我想養兔子。

  季知樂說：“我也要去看兔子，哥哥我們一起去吧。”

  季寧一有點為難：“但飼養員姐姐說，兔子要回籠了，要明天這個時候再出來。”

  季知樂不太高興：“我要去。”

  季寧一和裴景便帶著季知樂再次去了動物基地，這下外面都沒有什麽動物，只有一些吃過的草料，還有動物跑過的痕跡。

  季寧一說：“因為天氣太熱了，動物們也要睡午覺休息。”

  季知樂悶悶不樂：“你們剛才都不叫我。”

  他獨自朝放著野炊墊的樹下走去，坐在司甜身邊，嘟著嘴露出不高興的表情。

  季寧一和裴景走在他後面，面對生氣的季知樂，兩個小孩都有點無措，然後哄他說晚點再陪他去動物基地。

  司甜一聽便知道是怎麽回事了，開口道：“季知樂想看兔子嗎，來我手機裡看。”

  她直接給季知樂搜了好幾個小兔子視頻，季知樂默默湊上來。

  兔子小小的一隻，一隻手就能握住，毛茸茸又白，季知樂很喜歡，只是視頻看完，他又更不高興了：“你們去玩都不叫我。”

  “我的零食也不給你們吃了。”

  季知樂把自己擺在野炊墊上沒吃完的零食全部收回了自己書包，放在懷裡抱著。

  季寧一說：“那我們現在去遊樂園可以嗎？”

  季知樂傲嬌地別開臉：“不要。”

  他才不是那麽好勸的小孩呢，至少要邀請他兩次！

  裴景見季寧一垂眸的模樣，便說：“我陪你去吧寧一。”

  季寧一說：“好。”

  “知樂。”裴景喊他。

  季知樂捂住耳朵，皺著眉，生氣極了。

  只是余光卻悄悄地瞥向了另外兩小孩，看見他們離開，季知樂捂住耳朵的手也松了些，聽見漸遠的腳步聲，季知樂嘴角往下拉，靠著司甜，語氣失落：“媽媽，他們都不帶我去玩。”

  司甜不太明白了：“寧一和裴景都叫了你啊，你自己不去的。”

  “可是……”季知樂坐直了身體，也不靠著司甜了。

  “你現在去還能追上他們。”司甜說。

  季知樂低著頭：“我才不去。”

  今天哥哥和裴景哥哥一起去玩了兩次，都沒有等他，季知樂覺得這件事好嚴重，他回家就要記在本子上，以後出去玩也不叫哥哥。

  季寧一和裴景一起走了，但季寧一卻有些擔心季知樂。

  “知樂很喜歡小兔子。”季寧一說，當時他和裴景一起去動物基地看見季知樂睡著了才沒有叫他，因為讀書的早上季知樂都不願意起床。

  裴景說：“那我們早點回去，跟季知樂說遊樂園很好玩，再帶他來，他應該就會高興了。”

  季寧一覺得裴景說得有道理，季知樂喜歡玩，對遊樂園肯定是抗拒不了的。

  兩個小孩也沒有在遊樂園玩太久，只要是熟悉設施去了，然後結伴回去。

  一看見季知樂，季寧一就說：“知樂，遊樂園很好玩的，有蹺蹺板，輪胎獨木橋，還能蕩秋千。”

  裴景也說：“那兒的秋千能蕩特別高，滑滑梯也很好玩。”

  聽著他們一人一句，季知樂更生氣了，他們去玩不帶他回來竟然還這樣說，他捂住耳朵：“我不聽，我不跟你們玩了。”

  季寧一和裴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下都沒了主意。

  司甜作為家長，自然要協調幾個小孩之間的問題，開口道：“玩累了來休息休息，喝點水。”

  然後問：“裴景你多大了呢？”

  裴景說：“七歲了。”

  “你幾月生日啊？”

  裴景：“八月。”

  季寧一立刻說：“我也是八月呢。”

  “我八月十三。”

  裴景說：“我八月初六。”

  “那時候就滿七歲了。”

  裴景微眯起眼，為再過一段時間自己就能長大一歲而高興。

  季寧一說：“我也是那時候七歲……”

  “那裴景你現在應該是六歲呀。”

  裴景說：“我外婆說我是七歲不是六歲。”

  季寧一說：“不是的。”

  看著兩個小孩就年齡問題有了意見，司甜又詳細問了問裴景，就知道裴景那邊更興說虛歲，生日也是按照農歷來過，那這樣看來寧一竟然是三個孩子中最大的。

  季寧一說：“我比你大很多天。”

  司甜說：“知樂是最小的。”

  “知樂，你看都是你哥哥呢。”年紀這麽小，氣性就別這麽大了，氣鼓鼓的跟個河豚一樣。

  季寧一偏過頭對裴景說：“你也應該喊我哥哥的。”

  裴景臉微熱，有點不好意思：“哥哥。”

  裴景覺得哥哥不僅僅是個稱呼，寧一是知樂哥哥，寧一都寵著知樂保護著知樂，裴景心想，就算他喊寧一哥哥了，也依然會保護寧一的。

  季寧一眼睛彎彎，從自己口袋裡拿出一顆糖給裴景：“給你。”

  他沒帶什麽零食來，就在口袋裡揣了幾顆糖果，給了每個人還有剩，他把剩下的又給了裴景。

  季知樂聽見這話，又瞪圓了眼睛看向他們兩人，見他們有說有笑，還在吃糖，季知樂難過地撇過臉。

  野炊回去的時候大家都很開心，除了季知樂，他坐在窗邊在想著什麽，車停下，大家依次下去，季知樂和裴景走在最後。

  裴景想安慰季知樂下次還能去看小兔子，季知樂先喊他。

  “裴景哥哥。”

  裴景看見季知樂有點糾結的樣子，剛想問他怎麽了，便聽見季知樂認真地說：“裴景哥哥，哥哥只有我一個弟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