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哥哥，今天媽媽叫我寶寶哦
  司甜聽到季知樂這句話都驚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
  怎麽今天季知樂喝牛奶一點都不帶猶豫，喝完竟然還主動要。

  司甜非常樂意看見這一幕，問季知樂：“知樂還要喝多少牛奶呀？”

  按照往常的規格來說是一口的，但此刻，季知樂看了看另外兩小孩，他們竟然喝的是一杯，季知樂忍痛道：“一杯！”

  司甜“哇哦”了一聲，一邊倒牛奶一邊說，“好棒啊，知樂你今天好厲害，以後肯定能長很高！”

  季知樂看著司甜誇張的表情，聽著她驚歎的話，頓時對牛奶的厭惡也少了很多，他挺直胸膛，輕哼一聲：“那當然啦。”

  “快喝吧。”司甜倒完後說道。

  季知樂雙手端起杯子，余光瞥了一眼季寧一和裴景，兩個小孩都在看他，季知樂頓時覺得自己是人群中最閃光的存在。

  一點不帶猶豫地仰起頭又咕嚕嚕喝完了一杯牛奶。

  季寧一問：“知樂是不是口渴了？”

  季寧一潔癖有點發作，但還是說：“給我吧。”

  季知樂覺得這樣剝雞蛋殼好厲害，他們幼兒園周三中午會吃一次雞蛋，他要是這樣剝一下殼，一定能吸引大家的注意！
  桌上還剩一個沒剝殼的雞蛋，是季寧一的，季知樂說：“哥哥，我幫你剝殼好不好？”

  季知樂反倒有點不好意思，把裴景幫他剝的完整雞蛋給了季寧一，然後自己吃了那個坑坑窪窪的。

  裴景說：“先敲一下外殼，然後滾一圈就行了，注意力氣別太大，不然殼會陷在雞蛋裡。”

  對視幾秒後，司甜恍然大悟，咽下嘴裡的雞蛋，咬了一口季知樂夾的餃子，誇張地說：“真好吃，謝謝知樂。”

  司甜看了一眼，阿姨包餃子技術很好，每個餃子都是一樣的形狀一樣飽滿，真難為季知樂了，怎麽從一樣的餃子中找出最好看的。

  季寧一給她倒了一杯，笑容甜甜：“媽媽喝。”

  司甜見季寧一積極的模樣，也不想拂小孩意，便說：“一杯就可以了。”

  裴景拿起一個雞蛋，一邊剝一邊說：“阿姨，我幫你剝。”

  在旁邊看著的季知樂眨眨眼，看著司甜面前的餐具，牛奶有人倒了，雞蛋有人剝了，他目光掃過桌上的蒸餃，立刻用杓子舀起一個蒸餃，放在司甜盤子裡，糯糯地說：“媽媽吃餃子。”

  司甜舒了一口氣：“好。”

  裴景說：“我幫你吧知樂。”

  果然又聽到媽媽的誇獎：“裴景你好會剝雞蛋殼啊，真完美。”

  季知樂嘿嘿一聲，心情非常好地哼起歌。

  季知樂學著剛才裴景的樣子，但是在裴景手中乖乖聽話的雞蛋到了季知樂手上卻有點不受控制了。

  司甜猶豫了一下，說：“明天早上吃包子，不吃雞蛋了。”

  司甜端起杯子，立刻說：“謝謝寧一，很好喝。”

  季寧一和裴景都把雞蛋吃完了，季知樂覺得自己也不能落後，皺著眉剝雞蛋殼。

  季知樂眨眨眼，繼續很期待地看著她。

  送三個小孩去上學的時候，季知樂悄悄問司甜：“媽媽，我今天是不是很厲害？”

  說著就用剛才的辦法順暢而完整地剝下了一個雞蛋殼，季知樂了滿眼的驚歎：“裴景哥哥教教我。”

  喝了兩杯牛奶還吃了雞蛋，還幫哥哥剝了雞蛋殼，幫媽媽夾了餃子。

  看著季知樂圓溜溜又期待的眼睛，司甜感動地說：“謝謝知樂。”

  季知樂滿意了：“我選的最好看的餃子哦。”

  季寧一把雞蛋給他了。

  “謝謝裴景。”

  季知樂嘟起嘴：“才不是！”

  “我是自願的。”他說。

  季知樂一點沒覺得這是因為他，反而很開心：“好耶，我要吃肉包子！”

  裴景低頭，輕輕抿唇一笑，他覺得做這些都很簡單也很基本，根本沒想過得到謝謝和表揚。

  季知樂驚呆了，想到他平時剝個雞蛋殼都會把雞蛋弄得坑坑窪窪，更別提吃的時候更為艱難和磨蹭了。

  他一點也不認輸，說：“明天我還可以幫你們剝雞蛋殼。”

  司甜還沒來得及拒絕，裴景就小心翼翼地努力少碰到雞蛋把殼剝下來，然後用乾淨的杓子舀到了司甜面前的盤子裡。

  今天到底是什麽好日子，司甜這樣想著。

  敲的時候太輕，滾的時候太用力，最後好不容易剝出來，雞蛋表皮坑坑窪窪，季知樂有點心虛地說：“能吃的。”

  小孩笑容有些局促：“我沒有弄髒。”

  司甜看著季知樂有點臭屁有點傲嬌的樣子，立刻說：“當然啊，特別棒！”

  司甜的心頓時像被什麽細刺扎過，酸酸澀澀，她一口咬下雞蛋，說：“很乾淨的，也很好吃。”

  季寧一看見了，立刻站起身，拿起司甜手邊的牛奶盒，問：“媽媽要喝牛奶嗎？”

  他記得往常季知樂都不喜歡喝牛奶的，往往要糾結很久才會喝完一杯，今天喝這麽快有其他原因嗎？

  只是說著話，季知樂又看見裴景在剝雞蛋殼，他拿著蛋在桌上敲了敲，然後在盤子裡滾了一圈，輕輕一剝，雞蛋皮就脫落，一個完整的白生生的雞蛋放在了碗裡，接著又看到裴景幾口就把雞蛋吃掉，一點都沒有猶豫。

  由於今天早上三個小孩吃飯速度都比較快，各自到學校時比往常還早了幾分鍾，季寧一和裴景一起走進學校，兩個小孩湊得很近，季寧一說：“裴景，你今天晚上還住在我們家好不好？”

  他說：“媽媽和知樂都很喜歡你的，這樣我們可以一起放學回家一起來學校。”

  裴景說：“如果我媽媽在家，我就要回去。”

  “可是，”季寧一想說，你媽媽對你不好，但他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

  因為他想起知樂出生後，媽媽生病的那段時間，媽媽對他也不好，不讓他進屋，不和他說話，有些時候還會把他一個人關起來，但他也沒有想過不回家。

  可能裴景也是這樣，季寧一說：“希望你媽媽好起來。”

  這樣裴景就會跟著好起來了。

  季寧一抬起手，伸到裴景面前，裴景疑惑地看著他，季寧一握住他的手，笑眼彎彎：“我把我的好運分享給你。”

  季寧一也想說他媽媽原來生病了也是這樣，後來媽媽就好了。

  但他覺得這是媽媽的秘密，就不要告訴其他人了，他連爸爸都沒告訴，因為爸爸在家的時候，媽媽會好一點，季寧一很珍惜這樣好一點的時光。

  “謝謝你，寧一。”裴景說。

  今天第一節 課是語文課，昨天聽寫了詞語，羅老師把聽寫本發下來讓他們改錯，雖然才一年級，但班上的同學已經被培養出了主動改錯的意識。

  裴景這次錯了兩個，他正在翻書，季寧一偏過頭去，拿出自己的本子給他，說：“是這樣寫的。”

  裴景看了一眼，低著頭改著錯別字。

  季寧一直接把自己的本子給他，裴景卻要拒絕，他想起上一次借季寧一的作業本，看見了羅老師改錯的地方告訴了季寧一，季寧一好像不太高興。

  雖然裴景覺得做人要誠實，但季寧一是他的朋友，就算季寧一不誠實，裴景也不會告訴別人。

  季寧一直接把本子翻到了上次的那頁，裴景看到原本羅老師改錯的地方，已經被用紅筆糾正過來。

  季寧一說：“裴景，上次羅老師給我改錯的，我去找羅老師改回來了。”

  “羅老師說她有些時候改快了會沒看見，說我很誠實。”季寧一有些不好意思，對裴景說，“我想是裴景的功勞，應該謝謝你。”

  裴景說：“沒有，你不生氣就好。”

  季寧一唇微微彎著：“我不會生氣的，裴景我才知道，無論我們是不是個懂事優秀的人，喜歡我們的人依然會喜歡我們的。”

  羅老師知道他有錯字也沒有因此不喜歡他，他做錯了事媽媽也依然愛他，季寧一想把自己的發現分享給裴景。

  裴景眼睫閃了下，低低“嗯”了一聲，他覺得季寧一很好，很多人都很喜歡他。

  “裴景，我發現你臉上完全變好了。”季寧一仔細地看著裴景的側臉說。

  這裴景已經發現了，今天早上起來照鏡子時，痕跡已經很淡了。

  “今天你在學校就不用戴口罩了。”季寧一說，“就能交到更多朋友了。”

  如今裴景在班上還是沒有什麽好朋友，他是裴景的同桌，也是裴景唯一的朋友，但季寧一卻希望裴景能交到更多朋友，不要總像個局外人。

  下午的時候司甜像往常一樣去接孩子，但卻並沒有很順利。

  花花幼兒園的老師請司甜單獨在一旁，跟她說了今天季知樂在幼兒園發生的事情。

  今天周三，按照慣例，每個小朋友在中午會得到一顆煮雞蛋，幼兒園的小朋友有一半都不太喜歡吃煮雞蛋，但是因為在幼兒園也會乖乖吃掉。

  但今天季知樂居然給他們班上好多小朋友剝雞蛋殼，剝就算了，但有小朋友被季知樂剝雞蛋殼後就不願意吃了，說弄髒了。

  幼兒園的小孩最容易起哄，最後還是老師及時鎮壓才沒引發一場雞蛋革命。

  老師總結，季知樂的意圖是好的，但下次就別幫同學剝雞蛋殼了。

  司甜一聽就知道季知樂這想法是因為什麽了，她有點頭疼，答應了老師，去接季知樂時，季知樂還沒心沒肺在跟同學說話，特別開心。

  司甜心想，她在被老師說，而季知樂這個始作俑者還舒心極了，沒道理啊。

  她喊：“季知樂！”

  季知樂轉過頭看見她，立刻朝她跑過來，語氣興奮：“媽媽，剛才欣欣跟我說，我剝雞蛋殼很好哦，回家我也給你剝吧。”

  司甜拉下臉：“你們老師剛才也正好跟我說了這件事，說你中午幫同學剝雞蛋殼。”

  “嗯嗯！”季知樂趕緊點頭，他覺得這是一件好事，是樂於助人會得到媽媽表揚的，於是眼含期待地看著司甜。

  “以後不許幫別人剝了！”司甜語氣有點凶。

  沒得到想象中的表揚，反而被批評了，季知樂有點懵：“為什麽啊？他們都很喜歡呀。”

  司甜：“他們都很喜歡嗎？”她特別強調都，很兩個字。

  “可我聽說，有同學不喜歡你幫忙，覺得你弄髒了雞蛋，不想吃，引起其他人也不願意吃了。”

  季知樂撇撇嘴：“可是其他人都很喜歡啊。”
    “那也不能，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而且你想想你要吃的東西被別人用手拿過，你不會覺得髒嗎？”司甜反問。

  “我是洗乾淨手的！”季知樂說，“不髒。”

  司甜揉了揉額頭：“你都沒經過別人同意就幫別人剝雞蛋殼，最後別人還要吃下，這是很沒有禮貌的行為，我們幫別人做事，無論是否出於好心，都要經過別人同意。”

  司甜剛才只聽了老師講述，便以為季知樂是沒經過同意就幫別人的，畢竟只有這樣才能剝了殼還費力不討好吧。

  季知樂很委屈：“可他們都同意了的，而且還主動請我幫他們剝呢。”

  他只是想練習一下技術，第一個問了小元，他幫小元剝了後，旁邊的同學看見了都拿著雞蛋來找他，季知樂也樂意幫他們，剝了後還得到了好些同學的感謝。

  因為大家都不太會剝雞蛋殼，很容易剝出很多印子，但被人教過，又自行練習了幾遍的季知樂在小豆丁群體中簡直是鶴立雞群。

  “只有鬱子航不喜歡，他求我幫他剝的，我才幫他的，我剝好了他又說我弄髒了不願意吃，我以後都不幫他了。”季知樂低著頭，鬱悶極了。

  他覺得鬱子航太讓人生氣了，明明是他自己求他幫忙的。

  聽季知樂說了後，司甜眉心微蹙，這和她想象中的有些差距，詳細問了季知樂後，司甜終於確定，這壓根不是季知樂的錯。

  看著小孩低頭玩手指委委屈屈的樣子，司甜立刻哄他，聲音柔軟：“對不起寶寶，是媽媽誤解你了。”

  季知樂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手指絞得更厲害了。

  媽媽叫他寶寶，可是他都三歲半了，都上幼兒園了，都能自己睡覺了……

  都這麽大的孩子了，怎麽還能被媽媽叫寶寶呢，季知樂一下忘了剛才的委屈，他心裡一下被害羞充盈著，都不敢看司甜了。

  “幫別人是沒有錯的，錯的是你幫了他之後，他還責怪你的人。”

  司甜的聲音再次響起，季知樂聽見了，嗯了一聲，他知道自己沒錯，從一開始他就覺得沒錯。

  反正他以後都不會幫鬱子航了，他決定從今天開始要徹徹底底地討厭鬱子航，小元今天也說了，要跟他一起討厭鬱子航。

  不過媽媽叫他寶寶哎……

  司甜看著季知樂低著頭絞著手指，從微卷的發中透出微紅的耳朵，擔心他哭了。

  一定是覺得委屈了吧，本來自己經過同學請求是好心幫同學，明明自己沒弄髒雞蛋，同學卻借著這個為理由不願意吃。

  而且鬱子航這個名字好熟悉，司甜腦海中頓時想起往事，上次來幼兒園，季知樂的禮物被同學吃了，那個同學就是鬱子航吧。

  那次司甜就知道鬱子航是故意的，這次百分之八十也是啊，班上這麽多同學，季知樂也剝了這麽多雞蛋殼，怎麽就他一個人有意見，明明還是他主動請求的。

  季知樂才是最大方，明明和同學發生過不愉快，但還是願意幫助同學。

  她原來怎麽沒看到季知樂身上這個優點，居然還誤解了季知樂，頓時司甜腦補了一出委屈巴巴小孩默默流淚的場景。

  季知樂原來哭都會大聲哭，一定要被人發現安慰的，但今天只是低著頭紅著耳朵，一定是太委屈了。

  她真是不該啊……

  猶豫了下，司甜手輕輕碰了下季知樂臉，抬起他的頭，本想好好安慰一番。

  但看到季知樂一雙明亮的眼睛，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臉頰微微有些紅，絲毫沒有哭泣的樣子。

  她愣了下，季知樂趕緊把自己頭縮回去，抓緊了懷裡的書包，把頭也埋進去。

  媽媽怎麽還摸他的臉呢？要是他不縮回來是不是都被親了，可是這在學校外面呀，雖然關著車門，但車窗並沒有關嚴實，好多同學都能看見呢，如果像上次在更衣間裡那樣，只有他和媽媽兩個人，他也願意被媽媽親一下的。

  季知樂逃掉了，司甜還有點懵，她看著季知樂又縮在車窗邊的樣子，小小的一團，真是惹人憐惜。

  司甜頓時下定決心，把季知樂撈過來，拍了拍他的肩：“不要難過了。”

  被抱住了……

  季知樂小小地掙扎一下，要被同學看到會被笑話的。

  可是媽媽抱得緊緊，溫暖又香香的，季知樂可恥地放棄了掙扎，他覺得今天媽媽好奇怪哦，奇怪得好溫柔。

  接著，媽媽溫柔的聲音又響起：“知樂，媽媽知道你是單純想幫助同學的，是出於好意……”

  聽到這句話，季知樂覺得有點心虛，因為他並不是想幫助同學的，他只是覺得剝出一個完整雞蛋殼好酷，其他同學都不會，他幫他們剝了，他們還會鼓掌說季知樂你真是太厲害了。

  如果這不酷，其他同學也不鼓掌，他肯定不會幫他們的。

  他把頭埋進媽媽懷裡，默默接受了媽媽的誇獎。

  司甜感受到季知樂更加的依賴則是心中輕輕歎了一口氣，然後柔聲問：“今晚知樂有沒有吃想吃的東西呢，想吃什麽都可以。”

  季知樂耳朵一動，聲音悶悶的：“我要吃炸雞柳，炸雞翅，炸五花肉，炸小魚，炸龍蝦，炸雞腿丸……”

  接連報了好多菜名，沒有一個素菜。

  司甜沉默了幾秒，季知樂把頭往她胳膊上拱了拱，司甜立刻心軟：“好！”

  隻此一次，下次一定問清楚情況，不要再委屈季知樂了。

  聽到媽媽答應了，季知樂簡直有點不敢相信。

  媽媽今天好奇怪啊，對他好好啊，難道是因為他真心幫助同學了嗎？
  雖然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但結果的確是幫助了吧，季知樂努力說服自己，這是他應得的。

  司甜保持著抱著季知樂的動作到了小學門口，車停下，季知樂立刻從她懷裡退出去，很乖地說：“媽媽去接哥哥吧。”

  司甜看著季知樂，他朝她笑了下，眼睛明亮，唇角彎彎，好像已經完全沒在意受了委屈。

  司甜頓時又覺得好心疼，原來怎麽沒發現季知樂身上有這麽多優點，真是一點不記仇啊，在幼兒園門口還委屈巴巴地哭，現在又開心的笑了，真是個活潑大度的孩子。

  司甜湊過去，揉了揉季知樂的頭髮：“等媽媽回來。”

  季知樂點點頭，看著媽媽去接哥哥，他覺得媽媽今天好粘人啊，又叫他寶寶，又抱他又摸他臉還摸他頭髮。

  司甜把季寧一和裴景都接到，一到車上，季知樂便迫不及待地宣告今晚的菜色：“哥哥，我們今晚還是吃炸串。”

  季寧一有些疑惑，然後說：“知樂，不能總吃炸串，吃多了會上火。”

  司甜略微尷尬，這的確是她說過的話，還是她昨天說的話，但誰能料想到未來發生的事情呢？

  “是這樣的寧一，今晚我們再吃一次炸串，明晚再換。”司甜說。

  季寧一立刻說：“好的，媽媽。”

  他補充說，“我們都很喜歡吃的。”

  司甜心想，季寧一可真給她面子啊。

  車停下之後，裴景先回了自己家，媽媽依然不在家，他猶豫了下，便聽見外面季寧一在衝他招手。

  “裴景，你媽媽是不是不在家，來我們家一起吃飯吧。”季寧一很熱情。

  昨晚的經歷對裴景來說是如此難忘，是他從來想過的，人都是向往溫暖的，他猶豫著。

  季寧一看見房子裡沒人，主動踏進，拉著他的手就往外走去。

  “裴景，你來我們都很開心的，知樂說還要繼續向你學習剝雞蛋殼的技巧呢。”

  裴景唇邊微微抿出一個笑，沒有再抗拒。

  今晚吃得最開心的人就要屬季知樂了，所有的要求都得到了滿足，原來媽媽不允許他吃這麽多肉串，今天也同意了，季知樂決定以後還要幫幫同學，當然除了鬱子航。

  吃了飯後，裴景便要回家。

  季知樂很舍不得，因為這意味著他半夜起來上廁所沒有人陪了，第二天早上也沒有人幫他疊被子和衣服了。

  “裴景哥哥能不回去嗎？”

  裴景搖搖頭：“我要回去的。”

  雖然媽媽現在不在，但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回來，他不想再被趕出去了。

  季知樂有些失望，還是說：“好吧，真希望裴景哥哥一直陪我睡覺。”

  季寧一聽見這句話，看了季知樂一眼，又安靜地收回了目光。

  晚上，司甜講故事之前，季寧一找到季知樂，彼時季知樂正在記仇本上塗塗畫畫，添加新仇，抹去舊恨。

  聽見敲門聲後，他打開門，便看見站在門口的季寧一。

  “哥哥有什麽事嗎？”

  季寧一猶豫了下，問：“知樂很希望裴景哥哥陪你睡覺嗎？”

  季知樂點點頭：“因為一個人上廁所會很黑很安靜。”他會有一點怕。

  季寧一鼓起勇氣，問：“那我可以陪你嗎？”

  季知樂眨眨眼，還有點不敢相信，但是下一刻就抱住了季寧一的腰，興奮地說：“當然可以，謝謝哥哥！”

  他決定再這一刻完全原諒哥哥了，因為哥哥願意陪他睡覺了。

  他們其實沒有太多時間一起睡覺，媽媽講故事那會一起睡過幾次，但後面就發生了在奶奶家那件事，兄弟倆就默默分房了。

  季知樂把季寧一領進自己房間，心裡想著，哥哥晚上也會陪他去衛生間，但是第二天早上不會幫他疊被子和衣服。

  他眼珠子一轉，說：“裴景哥哥第二天早上都會幫我疊被子和衣服哦。”

  季寧一想了下，還是決定堅持自己的底線：“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好吧。”居然沒有成功，但季知樂也沒有氣餒，他覺得有人哄睡覺就很好了。

  和哥哥的和好讓季知樂現在情緒有些興奮，便說起今天在幼兒園發生的事情：“我今天幫了好多同學剝雞蛋殼哦。”

  季寧一是不需要讓人幫自己剝雞蛋殼的，也不想，他便說：“如果你的同學都願意讓你幫的話，就可以了。”

  季知樂覺得哥哥和媽媽說的話好像，那一定是有道理的。

  “他們都請求我的幫助呢。”季知樂很自豪。

  坐在凳子上，懸空的腿晃了晃，然後用止不住興奮的語氣告訴季寧一：“哥哥，今天媽媽叫我寶寶哦。”

  季寧一手微微一頓，然後用平靜的語氣說：“媽媽也這樣叫過我。”

  原來今天媽媽才叫知樂寶寶，但媽媽很久以前就這樣叫過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