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笨蛋哥哥。

  司甜愣在原地，一雙眼瞪得有點大，不敢置信地看著季江舟。

  季江舟也幾乎沒說過這樣的話，面對司甜的目光，他以手抵唇，輕咳一聲，重複了一遍：“司甜，我們可以和好嗎？”

  季江舟想起往事，此時回頭再看，他那時候的確做得有些過分。

  但那時候他對司甜沒有任何感情，司甜的所作所為完全消耗了他以前的想法，和司甜結婚之時，季江舟想的是相敬如賓過完一輩子。

  婚後，司甜的確也做好了一個妻子的職責。

  婚後第二年，他們有了寧一，孩子的誕生讓季江舟產生了對家庭和妻子更多的責任感，司甜很懂分寸，關心得不多不少，她是一個合格的妻子，但不是一個合格的老婆。

  在婚前季江舟就知道，司甜和他的想法一樣，搭夥過日子，他們互相沒有感情。

  他看中了司甜的溫婉懂事，讓父母安心。

  司甜果然在裝傻：“你說什麽啊，我們現在難道不算很好嗎？”

  司甜說：“我喜歡給他們講故事。”

  他還要問媽媽，爸爸道歉沒有呢，這件事季知樂要親自監督完成。

  季寧一說媽媽對他們很好，季知樂還小，又調皮，經常在家裡搞破壞，一邊說討厭媽媽，一邊又總喜歡湊在她身邊。

  日常任務還是要做的，系統獎勵的羊毛還是要薅的。講故事對司甜來說越來越簡單了。

  季寧一說：“這是爸爸媽媽的事情，我們不要去了。”

  司甜有點呆的“嗯”了一聲，不知道季江舟轉話題怎麽這樣迅速，她都還在思考剛才的事。

  季知樂說：“我要媽媽講故事。”

  現在兩個孩子都做到這份上了，季江舟認為這是一次很好的機會，他從來不會放棄機會。

  司甜在這樣的目光中有點無處遁形，覺得自己的想法都被季江舟看清楚了。

  直到上次回來，季江舟清楚地感知到了司甜的變化。

  一開始，季江舟對司甜的態度和以往差不多，明面上他們還是夫妻，他對司甜表示應有的關心，只是季江舟不喜歡司甜看他的眼神，他不想當誰的獵物，在司甜試圖給他下藥之後，季江舟對司甜徹底冷淡，甚至開始分房間。

  剛才季寧一帶季知樂離開後沒一會兒，季知樂就鬧著要回去。

  季江舟默默讓開，司甜一手牽一個離開。

  司甜大概看中了他的家庭背景，他們各取所需，是最合適的合作夥伴。

  說完季知樂就掙脫開季寧一朝外面跑去，照理說季寧一是能追上他的，但是季寧一自己也有私心，他也想知道爸爸媽媽的情況，便跟在季知樂後面。

  一到季知樂房間，季知樂就立刻問她：“媽媽，剛才爸爸跟你道歉了嗎？”

  “不要！”季知樂和司甜同時開口。

  她是想維持現狀的，表面夫妻也挺好，她不知道季江舟為什麽要改變，她自暴自棄地想要不隨便說說就算了，季江舟說得這麽突然，都沒有給她一點思考的時間。

  但季江舟沒有責怪他，隻說：“今晚讓媽媽休息一下，爸爸給你們講可以嗎？”

  司甜準備開口，卻先聽見季江舟的聲音：“寧一和知樂應該在等你，現在到了你給他們講故事的時候了對嗎？”

  看著季知樂亮得快發光的眼睛，司甜捏了捏他的臉蛋：“你這麽喜歡看你爸爸道歉呀？”

  面對怔愣住的司甜，季江舟直視她的目光，問得清楚直白，沒有給司甜逃避的機會。

  出了房間後司甜輕松了一口氣，她沒想到最後還是季江舟放她一馬，竟然沒逼她，還主動讓她逃避了。

  但一說到離開，兩個孩子都不願意，他們要和司甜住在一起。

  季江舟說：“那你出去看看他們吧。”

  季江舟靜靜地看著她，黑色的眼瞳似乎能看清所有，他沒說話，但司甜好像就是從裡面看出了一些東西。

  “不要。”季知樂搖頭，“我要媽媽！”

  兩個孩子依然很依賴司甜，每次季江舟回家也沒有什麽異常，只是季知樂會更纏著他一點。

  面對季江舟的目光，季寧一說：“爸爸，我們是來找媽媽的。”

  “不。”季知樂很有理的大聲說，“這是我們一家人的事情，我要去，而且今晚媽媽還沒給我們講故事呢。”

  他打開房間，果然兩個小孩就站在門口，不過沒有偷聽，是光明正大地站在外面。

  季寧一問：“我也可以給你講。”

  這樣的氛圍最能讓人柔軟，季江舟也因此向往，他看到了司甜的另一面，其實早已經產生了和好的想法，只是原來司甜好像不願意，季江舟也沒有提出。

  季寧一有些不好意思，因為這是他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

  和剛結婚時給人的感受類似，但司甜身上沒有了那種疏離的分寸感，她和寧一，知樂一起是一個完整的家了。

  只是知樂出生後，司甜就變了，季江舟請了醫生，但司甜把醫生趕走了，說自己很好。

  不過在季知樂試圖把耳朵貼在門上偷聽時，季寧一把他抓回了自己身邊，然後爸爸就打開門了。

  雖然兩人想法各異，但奇異地達成了一致。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三年，季江舟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一方面是工作繁忙，公司在國外業務的拓展，分部的建立都需要季江舟做決策，一方面是江舟不太願意和司甜見面。

  季知樂說：“對，媽媽該給我們講故事了。”

  季知樂的小心思又被看穿了，但他會抵賴，他搖搖頭，抓住司甜的手指，聲音軟軟的：“不是，我想要媽媽原諒爸爸。”

  在幼兒園裡，有小朋友被老師批評，會吸引來一大堆旁觀者，不過他們不敢光明正大地去看，只能偷偷摸摸地這裡瞧瞧那裡瞥瞥，季知樂通常就是圍觀中的一員。

  他覺得這個可有意思了，所以在爸爸做錯事的時候，他也想去看看。

  司甜說：“那你希望我原諒嗎？”

  季知樂眼珠子一轉：“媽媽原諒吧。”

  司甜覺得季知樂還是一個孝順的好孩子，但下一瞬季知樂就問：“爸爸怎麽道歉了呢？”

  “他也會哭嗎？”

  司甜：em………

  “會跟媽媽說對不起嗎？”

  季知樂搖搖司甜的手，撒嬌道：“媽媽你告訴我吧。”

  他好想知道。

  “不告訴你。”司甜不知道一個三歲半的小孩哪這麽八卦，什麽都要知道的。

  季寧一就很乖了，一板一眼地說：“這是爸爸媽媽的事情，不用告訴我們的。”

  司甜揉揉季寧一的頭：“如果是影響到我們家的事情，那就是關乎大家的，我會告訴你們的。”

  季知樂瞪圓眼睛看著司甜，又看向季寧一，大聲說：“媽媽偏心！”

  不告訴他卻告訴哥哥，還這麽溫柔對哥哥說話。

  季寧一立刻對這個詞立刻產生了不小的反應，連搖頭：“不是的，媽媽說是會告訴我們的。”

  是我們，不是只有他一個人。

  季知樂還嘟嘟囔囔：“不告訴我，哼……”

  司甜捏了下季知樂翹起很高的嘴，冷哼一聲：“你別忙著生氣，我還沒問你，為什麽問了我‘爸爸媽媽不睡在一起’我都告訴你答案了，你還要再問一次爸爸，是不相信媽媽嗎？”

  季知樂看了一眼司甜。

  司甜立刻做出一副被傷了心的模樣，成功演住了季知樂，他抓住司甜的手，說：“不是的，媽媽不要哭。”

  司甜問：“那為什麽呢？”

  她歎了一口氣：“唉，好難過，我對你有問必答，結果知樂不相信我。”

  她演得十分刻意，可能小學生都看得清楚，但對付幼兒園的剛剛好。

  季知樂說：“我相信的，只是媽媽說我長大後就明白了，我很想早點明白，我才去問爸爸的。”

  “你看，你這還是不信媽媽。”司甜立即指出他話裡的漏洞，“你現在不懂是因為你太小了，等你長大很多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季知樂問：“媽媽，為什麽是迎刃而解啊。”

  司甜：“這不重要。”

  司甜繼續說：“比如我現在考考你，一百二加一百三等於多少？”

  季知樂一雙眼睛瞪得圓溜溜的：“為什麽考這個……”

  剛才不是還在說家裡的事情嗎，為什麽一下考了他數學題，他還沒學會一百以外的加減法。

  司甜說：“都是一樣的，但寧一就知道。”

  司甜看向寧一，給了他一個眼神。

  季寧一立刻給出了答案：“等於二百五。”

  司甜：“對的，所以知樂你看，你現在不知道一些問題的答案，但等你長大一點，學到更多知識了就懂了，媽媽不是不告訴你，是想讓你自己領悟自己明白，你明白媽媽的苦心嗎？”

  季知樂懵懵懂懂地看著司甜。

  司甜繼續問：“明白嗎？”

  季知樂點點頭：“明白了。”

  司甜摸摸他的頭髮：“真聰明，好了，這件事以後別問了，因為你還太小了。”

  季知樂說：“好吧。”

  “嗯！”司甜給了他一個讚許的眼神，“那今天想聽什麽故事，自己去把書拿過來吧。”

  現在睡前故事環節，司甜是越搞越輕松了。
    一開始還要自己去找故事，並且還會招來他季知樂的挑剔，現在司甜也不找故事了，讓兩小孩自己去找，她隻負責沒有感情的朗讀。

  小愛看見也不免搖頭，日常任務是用來培養親子感情的，一開始宿主做得還勉強及格，現在像什麽啊，就跟上班打卡差不多了，一邊領生命值一邊摸魚。

  不過它也不敢不給，宿主會不要命的。

  只能說系統頒發的任務要求還不夠完善，但就算宿主摸魚完成，這親子關系親密度也一天比一天高。

  小愛看著依偎在司甜身邊，乖乖聽故事不敢有任何意見的季寧一和季知樂，直感歎，沒見過好東西的可憐兩小崽。

  故事講完後，司甜也該回自己房間了，但她今天卻有些猶豫。

  萬一回去看見季江舟還在怎麽辦？她還沒想清楚怎麽回答季江舟的問題。

  逃避可恥但有用，司甜猶猶豫豫，季寧一看見了便問：“媽媽要和我們一起睡覺嗎？”

  他正在把被子掀開，把小床鋪得整齊又溫馨，燈光下的笑容很暖心：“媽媽也可以去我房間睡覺的，我願意讓媽媽住。”

  司甜覺得季寧一是不是看出什麽了，但他之後六歲半啊，不應該啊。

  “謝謝寧一，我習慣睡自己房間了。”

  季寧一點點頭，然後跪坐在上鋪，傾過身，輕輕摟了下司甜的脖子：“媽媽晚安。”

  司甜心裡像落下了一片柔軟的羽毛，有些癢，她側過頭，親了下季寧一的臉頰：“寶寶晚安。”

  被小孩軟軟一抱，司甜雄赳赳氣昂昂朝自己房間走去，她現在滿腔的勇氣和鬥志，覺得完全可以應付季江舟的任何話。

  和好就和好吧，看在兩個孩子的面子上，再看在季江舟長得很帥的份上，再看在季江舟能掙錢的份上，為人還挺大方的份上，和她三觀大致相同的份上，性格還不錯不是什麽固執已見的人的份上，兩個孩子也挺喜歡他的份上，公公婆婆都很好相處的份上……還有一些小小的優點就不說了。

  走到門前，司甜迅猛地推開了自己的房間門：“季……”

  房間裡空蕩蕩的，只有燈光明亮，一個人影沒有。

  司甜走進房間，一陣淡淡的失落感湧上心頭。

  她都做了這麽多的心理準備，結果季江舟沒在，真是讓人遺憾……

  第二天是周日，季知樂在這天可以肆意地睡懶覺，不過生物鍾掌控，就算沒有鬧鍾，他七點過還是醒了。

  揉了揉眼睛，季知樂第一件事就是喊：“哥哥。”

  沒有得到回應，季知樂想一定是哥哥還沒醒，既然如此他就可以安心地再睡會，閉上眼。

  幾秒後，衛生間門打開，季寧一的聲音飄來：“知樂你在喊我嗎？”

  季知樂立刻翻過身，看向衛生間那邊，季寧一剛洗了臉，整個人都是乾乾淨淨清清爽爽的。

  “哥哥你什麽時候起床的？”

  “有一會了。”季寧一說。

  季知樂指責道：“你起床為什麽不叫我？”

  季寧一猶豫道：“你還在睡覺，如果你需要，以後每天早上我都會叫你的。”

  季知樂想了想：“不需要。”

  他還是想多睡會，但是哥哥都起床了，他一個人不起會不會太特別了？
  季知樂在床上翻來覆去，把被子全裹在了自己身上，身體還留戀著溫暖的被窩，他糾結片刻後，伸出食指，感受了一下外面的溫度，才慢吞吞把被子從自己身上剝下來，然後宣告：“我也要起床了！”

  “哥哥幫我疊被子吧！”

  今天是裴景走後的第一天，最後幾天他們一起睡覺，裴景對季知樂有求必應，連帶著季寧一也會幫季知樂做點事情，這徹底慣壞了季知樂，讓他敢在此刻堂而皇之地要求季寧一。

  但季寧一今天不好說話了，他搖搖頭：“知樂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不會再幫你了。”

  季知樂不敢置信地看著他：“昨天都不是這樣的。”

  季寧一仍然搖搖頭：“你已經三歲半了，這些事可以自己做了。”

  季知樂重重地“哼”了一聲：“討厭你！”

  季寧一已經無所謂了，討厭就討厭吧，反正也被季知樂討厭過很多次了，現在一點不會慌張了。

  季知樂把被子疊好，換好衣服，自己去刷牙洗臉，季寧一把窗戶打開通風，路過衛生間時看見季知樂在洗臉，洗臉帕沒擰乾季知樂就往臉上搭。

  季寧一趕緊開口：“知樂，帕子沒擰開，水會掉在你身上的。”

  季知樂轉過頭瞥了他一眼，嘴一張一合，冷酷地吐出四個字：“迎刃而解。”

  季寧一當場愣住，好一會後才反應過來。

  季知樂已經重新把帕子擰開，搭在臉上揉揉搓搓，來回兩次又擰乾搭在杆子上，然後從衛生間走出來，站在季寧一面前：“你為什麽總看我？”

  “我要去上廁所了，你不能看了。”

  季寧一：“哦，好。”

  他還在思考季知樂剛才那個成語是怎麽回事，季寧一雖然讀一年級，但平時看得書的，不懂的字或詞語就會自己去查字典，因為生活中常見的成語意思季寧一是明白的。

  正因為明白，他才費解。

  終於等到季知樂上了廁所洗手，季寧一走近，問：“知樂，你剛才為什麽要說迎刃而解啊？”

  季知樂轉過頭，把手擦乾，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這個都不知道？”

  語氣十分高傲。

  季寧一：“不是……”

  季知樂：“是‘這不關你事’的意思啦，笨蛋哥哥。”

  他得意洋洋地看著季寧一，沒想到哥哥現在還沒有他懂得多呢，季知樂挺直了胸膛。

  季寧一：“不是這個意思的。”

  “是！”季知樂肯定地說，“昨晚媽媽就是這樣告訴我的。”

  季知樂模仿著昨晚司甜說過的話，成功勾起了季寧一的回憶，季寧一看著季知樂洋洋自得的模樣，好心提醒他：“媽媽說的不是這個詞語的意思，只是說你的問題不重要。”

  “媽媽沒有說這不關你事，媽媽說的是‘這不重要’”

  季寧一話說得清清楚楚，季知樂眨眨眼，在回想，他記事情大概是不能完全還原的，隻腦海裡有個模糊印象，現在想起，他昨晚問媽媽迎刃而解是什麽意思之後，媽媽好像說的是這不重要。

  季知樂捏緊小拳頭，臉有點發燙，他避開季寧一的目光，接著嚷嚷出聲：“我說的就是這不重要，都一樣的。”

  季寧一：“唔……”

  季知樂大聲說：“討厭啦，你出去，別看著我！”

  季寧一奇怪地看了季知樂一眼，覺得他這大聲嚷嚷的模樣非常像惱羞成怒，季寧一心中忽然浮出一個想法，也不知道誰是笨蛋。

  但季寧一很快把這個想法拋在了腦外，不能這樣說弟弟，知樂不是笨蛋。

  不過季寧一很怕弟弟真的成為亂用成語的笨蛋，於是查了成語詞典，把這個詞的意思抄在便利貼上，悄悄貼在了季知樂房間的小書桌上。

  平時季知樂要自己看書畫畫的時候，就會用這張小書桌，季寧一覺得季知樂一定能看到他留下的話。

  季知樂當然看見了，在意識到自己出錯之後，他羞憤地把便利貼揉成球扔到了垃圾桶裡，臉蛋也開始發燙。

  討厭死了，哥哥討厭，媽媽也討厭。

  季知樂把這件事記在本本上。

  這直接導致季知樂下樓吃早餐的時候都是氣衝衝的，他決定待會看到媽媽都不要跟媽媽說話了。

  但季知樂沒有在客廳看到司甜，他在廚房和其他地方都找了一圈也沒有看到，最後只能問做早餐的阿姨：“阿姨，我媽媽呢？”

  阿姨笑容和藹，說：“知樂媽媽應該還沒有起床。”

  季知樂說：“我都起床了！媽媽肯定出去玩了。”

  阿姨說：“應該沒有的，我在下面這麽久也沒看到知樂媽媽，而且一般要九點鍾她才會下來吃飯哦，知樂你們先吃吧。”

  阿姨還以為季知樂是要等媽媽一起吃飯，感歎真是一個乖孩子。

  但季知樂隻想找到司甜，然後當著她的面生氣，當媽媽問他時，他可以勉強回答，是因為昨晚沒有給他講清楚那個詞語的意思。

  這樣媽媽說不定還會抱著他哄一哄呢，季知樂腦袋裡都設想出了應該發生的一切。

  但現在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了。

  “真的是九點才起床嗎？”季知樂問。

  阿姨點點頭：“因為媽媽在家也沒有其他事，所以可以晚一點起床。”

  季知樂被這消息衝暈了頭腦，喃喃道：“怎麽可以這樣呢……”

  周一到周五，他都在上學，這麽早起床，媽媽怎麽可以在家睡懶覺呢？

  “我也想當媽媽。”季知樂說，“可以當媽媽的媽媽嗎？”他看向季寧一。

  季寧一瞪大了眼睛：“這不行！”

  他弟弟為什麽會有這種想法？要媽媽知道了，季知樂肯定挨罵，到時候又要哭了。

  “為什麽不行？”

  季寧一：“因為你是男生，當不了媽媽！”

  “而且你是媽媽的兒子，只能當兒子不能當媽媽！”季寧一語氣都加重了好多，想把這個莫名其妙的想法從季知樂腦海中丟出去。

  季知樂想想也是，最後撇撇嘴，勉強道：“那我當爸爸好了。”

  他補充：“長大後可以了吧。”

  但是季知樂又想到，爸爸每天送他們去學校，起得比他還早，下午媽媽接他們回來後，爸爸才回來，原來很多時候還要在外面掙錢不能回家。

  季知樂立刻反悔：“我不想爸爸了。”

  “哥哥，我還可以當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