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爸爸好像不喜歡我了

  房間外，季知樂如願看到了自己心心相念的動畫片。

  他坐在沙發上，手中還拿著一個梨子在啃，指揮著季寧一調頻道。

  季寧一放好後坐到了季知樂身邊，一隻手還抓住季知樂胳膊。

  季知樂有些不解地問：“哥哥你抓著我幹什麽？”

  季寧一還沒說話，季知樂就用恍然大悟的語氣說：“哦！我知道了，哥哥是擔心我走掉不跟你一起看電視嗎？”

  “你放心，我要看完再去睡覺！”

  此刻季知樂還有著雄心壯志要把動畫片看完。

  但季寧一搖搖頭：“不是。”

  司甜看向季江舟，他面容軟化，接過季知樂的水，司甜估計他要送季知樂去奶奶家玩幾天的想法已經不作數了。

  “就是不一樣。”季寧一說，“知樂以後你不要隨便去爸爸媽媽房間，要敲門。”

  “好吧。”季知樂從沙發上爬下去，扔掉垃圾，還洗了個手。

  晚上司甜給兩個小孩講睡前故事的時候，季知樂歎了一口氣。司甜驚奇：“你唉什麽？”

  他站在廚房邊，猶豫了下，拿起杯子接了大半杯水，雙手捧著走到司甜和季江舟面前，聲音軟軟的：“爸爸媽媽喝水，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季知樂摸摸自己的臉頰：“今天媽媽還親我了。”

  只是太興奮，沒得到回應就自己擰開把手了。

  司甜說：“收拾好了。”

  季寧一說：“反正你以後不能這樣了。”

  他還挺管事。

  但肩膀被季江舟按住了，聲音也有些嚴肅：“季知樂，這件事很重要。就像爸爸媽媽進你的房間都會敲門得到你的允許，這是因為爸爸媽媽不想打擾你的隱私，給你足夠的個人空間，知樂也要尊重爸爸媽媽的隱私。”

  季知樂低下頭：“我知道了。”

  “有什麽不一樣？”

  司甜臉一紅，心想寧一大可不必如此貼心。

  司甜這時候開口了：“知樂，進媽媽房間要先前敲門，得到允許後才進來知道嗎？”

  季寧一不好意思低頭，輕嗯一聲，其實他都快忘了，因為他一直在思考怎麽跟季知樂講不要隨便進爸爸媽媽房間這件事，看見爸爸媽媽親親要躲開。

  司甜面無表情看著他，盡會為自己找理由，敲了一下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就噔的把門打開了。

  季寧一感覺到了一陣一陣棘手。

  季知樂搖搖頭：“我不懂，為什麽我不能看媽媽親爸爸。”

  季寧一也不知道怎麽解釋，他自己也是一知半解的，但他已經會為父母間的親密行為而害羞，知道自己不湊過去做電燈泡。

  季知樂又看向季江舟，就著同一杯水端給他。

  司甜看著他可憐巴巴的小模樣心都軟了，哪還顧得上生氣：“媽媽不生氣了。”

  季寧一眼睛瞪大，有些錯愕。

  季知樂小聲說：“我敲門了。”

  季知樂：“我敲過的！”

  季寧一不說話了。

  他現在也知道自己今天做得不太對了，遇到事情更想撒嬌，把手上的梨子核給爸爸：“爸爸幫我扔掉。”

  他語速平緩道：“我不讓你再去找爸爸媽媽。”

  “為什麽呢？”季知樂咬了一口梨子，聲音有些含糊，“可是剛才是你自己不要媽媽親你的，我都提醒媽媽了。”

  季寧一眼睛彎彎，他很喜歡爸爸媽媽這樣的，這就證明爸爸媽媽永遠不會離婚，他們永遠是一家人。

  此時季寧一悄悄湊到她耳邊，小聲說：“媽媽放心和爸爸親親吧，我不會打擾你們的。”

  司甜看他臭屁的樣子，沒忍住揉了揉他的頭髮，然後彎下腰，親了一下季寧一的臉頰。

  季知樂說：“我的早就放好了，媽媽下次要快點哦。”

  季知樂小聲說：“我知道了。”

  但這一次季江舟沒有慣著他：“自己去扔，垃圾桶就在旁邊。”

  季寧一臉微紅，見季知樂一臉懵懂的樣子，湊到他耳邊悄聲說：“爸爸媽媽的親親和我們的不一樣。”

  兩個小孩正看著動畫片，季江舟和司甜一起從樓上下來，兩個小孩看到他們便都喊：“爸爸媽媽。”

  季知樂問：“媽媽的行李箱收拾好了嗎？”

  他覺得媽媽好像有一點生氣了，屁股挪挪，下意識往爸爸那邊靠去，尋找依靠。

  她伸手摸了摸季知樂的臉頰，還輕捏了下。

  司甜唇角一彎：“在房間裡的，補上了。”

  季知樂腦子裡好像天生沒有什麽憂慮因素在，這樣歎氣好像個小大人，跟他的氣質格格不入。

  季知樂說：“媽媽，爸爸好像不喜歡我了。”

  他委委屈屈的樣子，一雙明亮的眸子裡濕漉漉的，看上去可憐巴巴。

  司甜立即說：“喜歡啊，爸爸怎麽不喜歡你了？”

  就季江舟平日裡對季知樂的嬌慣，已經把喜歡刻在骨子裡了。

  季知樂開始掰著指頭細數今天爸爸的不喜歡：“爸爸沒有幫我扔梨子核，爸爸跟我說話很凶，爸爸都沒有喝完我給他倒的水……”

  季知樂嘟起嘴巴，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司甜：“不是，首先你吃掉的垃圾應該你自己扔，而且你也不是做不到這件事，其次，爸爸跟你說話沒有凶。”

  只是沒有對他笑，語氣都算平靜。

  “最後，季知樂你不覺得你自己倒的水有點多嗎？”

  一個大杯子，裝了三分之二的水，在不渴的情況下要怎麽喝完呢？
  季知樂說：“不多，是你和爸爸一起喝的。”

  司甜：“就算是我們一起也喝不完啊，知樂我們都沒有不喜歡你。”

  季知樂點點頭：“我相信媽媽是喜歡我的。”

  他說：“因為媽媽平時也是這樣對我的。”

  司甜：……

  司甜沉默，一時不知道季知樂這句話是誇是貶，爸爸原來溫柔今天不溫柔了，所以不喜歡了，她是從始至終都沒有溫柔過。

  她好像體會到了季江舟被季知樂莫名噎住的感受了，頓時不想安慰他了。

  這樣看來，季江舟對兩個小孩的感情是非常深刻了，才能時常遭受這種暴擊依然對他們溫聲細語。

  給兩個小孩講完故事後，司甜回到了自己房間，才擰開門把手打開一條縫，便被人拽住胳膊一把拉了進去，隨即被抵在門上。
    背後是冰涼的門，身前是溫度與之截然相反的身體。

  唇被人堵住，又分離時，季江舟的聲音都沾染上了灼熱溫度：“我反鎖了。”

  司甜輕笑一聲：“他們都睡著了。”

  這下不會有小孩來敲門了。

  季江舟微彎下腰，一把將她抱起。

  司甜心怦怦直跳，覺得這一切好像有點快，但仔細一想，又覺得十分合乎情理。

  她伸手圈住季江舟脖子，主動把自己送上去。

  第二天早上，季寧一和季知樂還是像往常一樣的時間就醒了。

  季寧一沒有賴床的習慣，醒了就要起來，但胳膊被季知樂拽住了，他說：“哥哥我們再睡會吧。”

  他翻個身，軟軟糯糯請求：“我們回家了。”

  這張床是季知樂的天堂，在其他地方都沒有這麽喜歡睡覺，在這裡就很喜歡睡。

  他躺在床上暢想：“今天要吃什麽呢？”

  季寧一說：“三明治，茶葉蛋，小籠包，蘑菇粥，蒸餃子，拌面……”

  季知樂滋溜一聲吸口水，手撐著床爬起來：“我要起床。”

  這段時間的綜藝之旅讓季知樂也有了很大提升，不像以前什麽事都不想做，要讓人來幫自己。

  兩人洗漱之後下樓，發現爸爸媽媽都不在，季知樂環顧四周：“好奇怪，爸爸呢？”

  就算媽媽起得晚，但爸爸每天都起得很早。

  季知樂說：“我去喊他們吃飯。”

  季寧一猶豫了一下，跟在他後面，為了預防出現和昨晚一樣的事情。

  但這次季知樂很乖了，就等在外面敲門：“爸爸媽媽起床了。”

  喊了兩聲，門才打開，裡面窗簾拉得嚴實，一片漆黑。

  季江舟跨出門，把門關上後對兩個小孩說：“媽媽還在睡覺，別打擾她。”

  季知樂不解：“為什麽還在睡覺呢？我都起床了。”

  “因為媽媽昨晚很累。”季江舟索性道，“如果以後媽媽早上沒起，你們也不用來喊她，讓媽媽多睡一會知道嗎？”

  兩個小孩一起點頭：“知道了。”

  “那爸爸要和我們一起吃飯嗎？”季寧一問。

  季江舟點頭：“在外面等一會爸爸就好了。”

  季知樂扯扯他的衣服，眼睛亮晶晶的，帶著一點像被表揚的期待：“爸爸我今天沒有打開門哦，我在等你們。”

  季江舟唇角一彎，揉揉他頭髮：“嗯，知樂很乖，學會了不打擾爸爸媽媽。”

  季知樂趕緊點點頭，這是專屬於他的表揚。

  最後早餐是季江舟陪兩個小孩一起吃的，但早餐沒有拌面，三明治，茶葉蛋，蘑菇粥，因為這些都是季寧一隨便想來哄季知樂起床的。

  季知樂有點不開心，季江舟得知後說，明天早上就會有了。

  兩個小孩頓時都對明天早餐充滿了期待。

  司甜在十點過才打開門下來，兩個小孩一看到她就喊：“媽媽。”

  季寧一擔憂地問：“媽媽現在還很累嗎？”

  季知樂跑過去，仰起頭看她：“媽媽要吃什麽早餐呢？我們今天吃了小籠包，很好吃。”

  司甜有點懵，什麽累？是季江舟說了什麽嗎？

  她說：“不累了，阿姨給我準備了早餐。”

  司甜坐在餐桌上，傭人拿來早餐，她看著兩個小孩乖乖待在旁邊，便問：“你們還要吃嗎？”

  兩個小孩都搖搖頭，坐在她對面，看她吃東西。

  司甜覺得他們好奇怪，下意識讓自己的吃相更斯文一點，但的確是餓了，吃了不少。

  季知樂眼睛尖，立刻指著司甜的脖子問：“媽媽這是什麽？”

  “什麽？”司甜撩起頭髮，有些納悶。

  季知樂要爬到她身上，司甜就彎腰把他抱起，季知樂手指戳著她的脖子：“媽媽這裡紅紅的。”

  季寧一也跑過來看，眼中的擔憂明明白白：“媽媽脖子過敏了嗎？”

  司甜：！
  她猛地反應過來，下意識捂住，然後松開，對上兩個小孩擔憂的眼睛，司甜信口胡鄒：“不是過敏，是蚊子咬的。”

  季知樂皺著眉說：“蚊子，真討厭。”

  他也會被蚊子咬，然後好癢。

  他伸手在司甜脖子上摸來摸去，還自己湊過去吹吹：“吹吹就不癢了。”

  司甜：“嗯嗯，謝謝你，已經不癢了。”

  她把季知樂放下去。

  季知樂忽然問：“爸爸說媽媽昨晚很累，是因為媽媽昨晚在打蚊子嗎？”

  司甜：？
  季寧一似乎也認同了季知樂的話，皺起小小眉頭問：“媽媽房間裡很多蚊子嗎？”

  司甜：…………

  好吧，他們要這樣想就這樣想吧。

  司甜點頭：“是的。”

  季寧一湊到季知樂耳邊說著什麽，然後兩個小孩朝樓上跑去，司甜在樓下吃飯，指尖落在剛才就季知樂吹過的地方，大腦中記憶自動回憶起昨晚的某個時刻，司甜臉微紅，腰腿的酸軟讓她決定還是繼續回床上躺著，或許她就不應該逞能，直接喊阿姨把早餐送到房間。

  司甜才回到床上躺著，門被咚咚咚敲響。

  “請進。”

  季寧一和季知樂手裡都拿著東西。

  季寧一把手裡的電蚊香液放在她旁邊，說：“媽媽晚上睡覺插上，就沒有蚊子了。”

  季知樂把不知道從哪裡找到的電蒼蠅拍給她，說：“媽媽以後打蚊子就用這個！呼呼呼就把蚊子打完了，就不累了。”

  司甜啞然失笑：“謝謝寧一知樂。”

  “媽媽要跟你們說件事。”司甜說，“明天我帶你們去小詩家玩可以嗎？”

  本來應該今天去的，但司甜覺得自己今天更適合休息，今晚要讓季江舟克制了。

  兩個小孩都高興答應了，回家第一天，沒有了那些小夥伴，他們也有一點不習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