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他在找媽媽的時候，媽媽竟然在睡覺！
  司甜看著季知樂明亮的大眼睛，充滿期待地看著她。

  作為大人的司甜並不覺得捉迷藏遊戲有什麽好玩的，但仍然點點頭：“可以。”

  最近季知樂這麽乖，就當作對季知樂的獎勵吧。

  果然，季知樂聽見這話笑得眼睛都彎成了月牙：“媽媽最好啦，我最愛媽媽啦！”

  語氣激動，感情十分充沛。

  司甜知道季知樂就是這樣的，不高興時就最討厭你，開心時就最愛你，反正好話壞話都讓他一個人說完了。

  不過司甜對他的好話還挺受用，就全盤照收了。

  季知樂探出腦袋去看季寧一，歪著頭問：“哥哥要不要跟我們一起玩呢？”

  既然司甜都參與了，季寧一當然點頭：“可以。”

  而這時候已經猜到季知樂這幾天為什麽這樣做的原因的司甜，頓時覺得沒了感情，那都被浪費了。

  季知樂睫毛輕眨下，轉過頭看向司甜，嗯嗯兩聲，再飛快點頭。

  她轉過頭，就看見季知樂翻出遙控器打開電視，然後調到了小豬佩奇動畫片，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還會模仿著裡面佩奇的動作，時不時發出咯咯咯的笑聲。

  司甜一怔。

  “媽媽，給你。”

  回到家後，季寧一把書包放下，第一件事就是洗手然後給司甜倒水。

  司甜不說話，季知樂這時候就很靈性地問：“媽媽辛苦了，我幫媽媽接水。”

  說完就爬下沙發，雙手端著杯子跑去接水，小步子邁得挺快，踩在地板上悶悶的響。

  季知樂飛快轉過頭看了她一眼：“媽媽怎麽啦？”

  她那時候多心疼啊，甚至還產生了淡淡的內疚，覺得要對他們很好很好，一腔熱騰騰的感情簡直快無處安放。

  只是季知樂的目的是什麽？司甜搜索記憶，發現今天好像也就答應了季知樂玩捉迷藏遊戲一件事。

  然後把杯子放在茶幾上，往常一般這時候季知樂會搶著去把她喝掉的水接滿，然後學著季寧一的樣子端給她。

  季知樂接了水過來，遞給司甜，聲音甜甜地請她喝水，只是司甜情緒不高，季知樂歪著頭瞧她：“媽媽怎麽啦？”

  不過季知樂也沒去辨別自己心裡最喜歡的人是誰，他是一個非常雙標的小孩。

  季知樂可是一個很窮的小孩，當時撿瓶子一天五塊錢都要去做，這裡的錢對季知樂來說是一筆巨款了吧。

  季寧一說：“好。”

  “如果哥哥要來也可以，不過第一局得哥哥來找我們。”

  司甜說：“知樂你不能欺負哥哥。”

  “那想玩多久呢？”

  季寧一還記得上次知樂邀請他一起玩，他以兩個人不好玩為由拒絕了，然後自己去畫畫，他想趕在媽媽上班之前把畫送給媽媽。

  司甜聽著季知樂的甜言蜜語，只是靜靜地看著他，似乎已經看破了季知樂的偽裝。

  季知樂攥著自己的錢，又咚咚咚跑下樓，站在司甜面前，抬起雙手打開：“給媽媽，媽媽別難過了。”

  季知樂此刻學著季寧一的樣子懵懵懂懂地安慰：“媽媽別難過，還有很多很多工作呢，我也有錢，可以給媽媽。”

  但被她這樣一看，季知樂立刻放下杯子，咚咚咚朝樓上跑去，找到自己的錢，裡面只有很少的錢，上次他學習了百以外的加減法時，去問爸爸要錢，爸爸給了他一點，當然更多的在爸爸那兒存著。

  季知樂非常故意地說：“上次我讓哥哥陪我玩，哥哥都不陪呢。”

  是這個嗎？司甜決定試驗一下，她輕咳一聲，吸引了季知樂的注意，然後悠悠問：“知樂很想玩捉迷藏嗎？”

  司甜先問：“知樂認識這些錢嗎？”

  季知樂說：“很久！要很久才可以！”

  司甜看著季知樂手掌裡的零錢，都是嶄新的十塊錢，上面的褶皺都是剛才被抓出來的，看得出來保管很好，一瞥便看出這裡估計有兩三百塊。

  季知樂原來還不太會討好人，只會用甜言蜜語打動人，僅有的幾項技能都是跟季寧一學的。

  司甜看著季知樂又恢復了往日殷勤的樣子，立刻想起這些天自己對季知樂的心疼，覺得他一定是因為她要去上班而感到不安，所以才主動做了這麽多事。

  他就知道，哥哥最喜歡的人不是他，是媽媽。

  司甜委婉地問：“知樂要喝水嗎？”

  今天季知樂怎麽變化這麽大？
  “知樂。”

  季寧一還不知道季知樂竟然這樣記仇，但他很好脾氣地問：“那知樂，我能和你們一起玩嗎？”

  但今天司甜的杯子已經放在茶幾上有一會了，季知樂也沒任何舉動，司甜倒也不是要季知樂給她接水，只是覺得有點奇怪。

  司甜喝了大兒子接的溫水，表揚一句又道謝一句：“謝謝寧一。”

  為什麽不太開心呢？季知樂立刻想起今天在車上哥哥說的，媽媽會因為面試沒通過而傷心嗎？

  季知樂立刻問：“我可以喝可樂嗎？冰箱裡還有，媽媽可以倒給我嗎？”

  季知樂說：“我才沒有欺負他呢。”

  司甜終於體會出這奇怪之處是什麽了，季知樂就像獻過殷勤後達成目的的人，在非常短的時間內露出了原形。

  季知樂點頭：“認識，是十塊的，但有很多呢，是爸爸給我的，我給媽媽。”

  司甜：“真的給我？”

  季知樂鄭重地點點頭，把手心裡的錢全部塞給了司甜：“媽媽不難過，不工作也有錢的。”

  季知樂可以為了讓媽媽陪他玩遊戲討好媽媽好幾天，得到一個好孩子稱號，但他隻想和媽媽玩，不願意和家裡的阿姨玩。

  如果媽媽因為不能工作很難過，季知樂也願意把自己的錢拿出來給媽媽的。

  只是他的錢對媽媽來說肯定很少，季知樂在想怎麽才能讓爸爸給他更多的錢呢？這樣他都可以拿來送給媽媽了。

  手裡捏著錢的司甜頓時有被安慰到，原本一顆乾涸的心有被這些雨滴滋潤一點。

  季知樂也還是挺乖的，司甜這樣覺得。

  不過雖然季知樂的討好另有企圖，但司甜知道季寧一的目的一定是更純粹的。

  因此在晚上講了故事之後，在睡覺之前，司甜帶季寧一一起出去了。

  季知樂蹲坐在床上，看著他們一起出去有點懵，媽媽叫哥哥出去做什麽？他還在這裡呢。

  只是沒有叫他，季知樂也很傲嬌就不出去了。

  季寧一也有些疑惑，但聽話地跟著司甜出門。司甜把季寧一帶到了自己的房間，讓季寧一坐下，放軟了聲音跟季寧一說話：“寧一，你是不是比較擔心媽媽出去工作？”

  季寧一立刻搖頭：“沒有，我知道大人都需要工作的，媽媽要去我沒有不高興。”

  雖然季寧一是有一點點不願意的，他想要媽媽一直陪著他們，但他也很懂事，知道媽媽不只有母親這一個身份，媽媽想去工作他應該很支持。

  而且他也會讀書，白天他們在學校的時候媽媽一個人在家也會孤獨的，他不能有要媽媽一直陪著他這樣自私的想法。

  但理智是一回事情感又是一回事了，因此季寧一都在自己開導自己。司甜這一問，戳中了他心中的敏[gǎn]部分，讓季寧一有些著急，他不想讓媽媽覺得他是一個自私的小孩。

  司甜揉揉季寧一柔軟的頭髮，讓他放松一點：“無論寧一怎麽想我都能理解的，只是我想告訴寧一，就算媽媽去工作了，也不會離開你們，寧一放學回家後我們還是會跟以前一樣，晚上還是會給你們講故事的。”

  季寧一有些內疚：“媽媽已經很累了，不用每天給我們講故事了，我長大了我可以講給知樂和媽媽聽。”

  司甜心道，真是媽媽的好大兒啊，但睡前故事是司甜的日常任務，小愛說了這個任務第一階段會直到季知樂上小學，大好的薅羊毛機會她不能丟。

  司甜柔聲道：“但我喜歡給你們講故事，寧一做一個小孩就行了，這些事交給媽媽。”

  “媽媽知道原來對你們不好，寧一要相信媽媽不會變成以前的樣子了，無論發生了什麽，我對你們的感情是不會改變的。”

  季寧一敏[gǎn]細膩，又善解人意，這樣的小孩要好好呵護。司甜沒有覺得不耐煩，她只是想，寧一原來遭遇了很多事情還能保持現在的模樣，真是特別難得。

  季寧一感受到司甜話裡的溫度，點點頭，輕嗯了一聲。

  他心裡那些不好意思說出口的小情緒在此刻媽媽的話語中被撫平了。

  司甜伸手抱了他一下：“那回去睡覺吧，小孩子不要睡太晚了。”

  季寧一乖乖點頭：“我知道了，媽媽晚安。”

  季寧一推開房間門進入，房間裡的大燈關了，床頭櫃的小燈開著，暖黃的燈光照亮著小床周圍。

  季知樂一聽見開門聲就朝季寧一看來。

  “知樂還沒睡覺嗎？”季寧一問了一句，但沒有得到季知樂的回答。

  季知樂還用那種目光時不時瞥他一眼，季寧一覺得奇怪，但很聽媽媽話地對季知樂說：“我睡覺了，知樂晚安。”

  他爬上床，掀開被子自己躺了進去，蓋好。

  然後就聽見季知樂的聲音從下面傳來：“哥哥，媽媽剛才叫你出去幹什麽了？”

  季知樂有些好奇，又有點酸溜溜的，像喝了一口檸檬水。

  季寧一立刻明白了季知樂的意思，換位思考如果媽媽隻叫了知樂出去沒有叫他，他也會吃醋的。

  “沒有做什麽，媽媽跟我說明天要陪你玩遊戲。”季寧一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

  季知樂一聽，頓時不酸了，還美滋滋地翹了下嘴角：“這樣哦，怪不得媽媽不讓我出去。”

  季知樂知道，這叫做驚喜，媽媽對他真好呢。

  而季寧一聽見季知樂樂顛顛的語氣，便有些愧疚了。

  媽媽隻跟他說了這件事沒有跟知樂說，媽媽一定是很喜歡他的。
    季寧一心中冒出一點點喜悅，愉悅如流水一般一個泉孔一個泉孔冒出來，他根本控制不住，但季寧一知道這是不應該的，因為知樂沒有，因此他很努力地壓製著心中的喜悅，想了想，對季知樂說：“知樂，媽媽是很愛你的。”

  說完後，也不壓製心裡開心的小泉了，那些水冒出來，匯成了一條小溪，汩汩流著，流經四肢百骸，季寧一整個人都是快樂的了。

  而季知樂喜滋滋的聲音也在此刻傳來：“我知道哦。”

  季知樂現在心裡也美得不行，他覺得媽媽剛才叫哥哥出去，一定是告訴哥哥，她有多愛他。

  哎，其實直接告訴他就好啦，不用哥哥轉告的，季知樂把薄被拉高，把下巴也藏了進去，好一會兒後才慢吞吞地爬出來，露出一整張臉，他抬起下巴，用手把被角掖好，閉上眼乖乖睡覺。

  兩個小孩都懷揣著同樣愉悅的心情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周六，季知樂起床後就打開衣櫃，給自己找衣服，他翻了挺久，最後找出了一件嫩黃色的短袖和嫩綠色的褲子，還對著鏡子拿著梳子梳了好久的頭髮，把一頭微卷的發梳得特別順。

  跑出門時一點不見早上起床的困倦，整個人神采奕奕的。

  司甜一看見他恍然間覺得自己看到了一朵巨大的迎春花，嫩黃的花瓣，嫩綠的葉子。

  季知樂大聲說：“媽媽我準備好玩捉迷藏啦！”

  司甜：“還是先吃飯吧。”

  興高采烈的季知樂喝了整整一杯牛奶，還要再來半杯，看得出來十分期待了。

  季知樂已經不知道是第多少次提醒季寧一了：“哥哥，你要記得待會是你先來找我們。”

  季寧一說：“知道了。”

  他覺得他會很快把季知樂找出來。

  但季知樂非常有自信覺得自己能拿第一名，吃完飯後，便開始玩了，季寧一抱起手臂，把頭埋在上面靠著牆壁數數。

  季知樂悄悄靠近司甜。

  司甜壓低聲音問他：“你不去躲藏嗎？”

  季知樂就是要趁季寧一沒看到的時候回報昨晚媽媽對他傾訴的愛意呢，因此他在司甜彎下腰的時候，踮起腳，湊近司甜耳邊，小聲說：“媽媽我知道你很愛我，我也是哦。”

  說完後，他不好意思地跑開了，把地板踩得咚咚咚響去藏著了。

  司甜愣了一下，臉頰微微熱，似乎還能感受到剛才季知樂貼上來的軟意。

  雖然覺得季知樂突如其來的表白有點奇怪，但更多的是被暖到，司甜唇角一彎，也跟隨著季知樂的步伐走去。

  季知樂藏在玩具屋裡的玩偶背後，司甜一進去就看到了他，簡直不要太明顯，他穿的嫩綠褲子上面還有一條小尾巴，那尾巴就露在外面。

  司甜走近，幫他把尾巴撿進去，季知樂仰起一張小臉，笑得快露出牙齦，他壓低聲音說話，像怕被人發現：“媽媽也跟我躲一起吧，這兒不會被發現。”

  司甜覺得季知樂盲目自信，並沒有聽他的，但也不想離季知樂太遠，就躲在了門背後。

  這是個很奇妙的地方，說容易發現也容易，說不容易也挺難。

  他們躲好後沒多久季寧一就找了上來，他走近玩具屋下意識朝那一堆放了很多玩偶的地方走去。

  司甜站在門口把兩小孩的一舉一動收入眼中，她就知道那太明顯了很容易被發現的，只是在季知樂快要被發現的時候，她想起剛才季知樂對她的傾情表白，母愛在一霎那佔據了高點，司甜故意弄出一點動靜，果然季寧一很快就發現轉過身朝門邊跑來。

  拉開門一眼就看到了司甜。

  “媽媽，我找到你啦！”

  司甜牽起季寧一的手，說：“好吧，下次換我來找你們。”

  話音剛落，季知樂從玩具堆裡鑽出來，還哈哈大笑兩聲：“我在這裡啦，哥哥笨笨，都沒看見我！”

  他得意洋洋的樣子真的很小人得志，季寧一說：“我馬上就能找到你了。”

  季知樂說：“才不是呢，媽媽藏得最差了，是媽媽輸了，我是第一名！”

  還被當場拉踩的司甜：？

  季知樂真是一個不懂謙虛的小孩。

  司甜的舉動相當於自投羅網了，但她願賭服輸，三人又站在客廳，現在數數的人換成了司甜。

  季知樂跑步的聲音完全暴露了他的走向，因此在司甜數完數之後毫不猶豫地朝一個方向走去。

  這是季寧一的房間，推門進入的時候司甜似乎聽到了什麽聲音，但走路發出的聲響掩蓋住了，推拉的衣櫃門沒關好，司甜看了一眼，已經找到了兩個孩子躲藏的地方。

  這種遊戲都是司甜玩過的，不過為了照顧兩個小孩的遊戲體驗，司甜故意往衛生間走去，然後在裡面拿出手機看了看消息。

  她知道捉迷藏遊戲的樂趣就在於被人找時，近在咫尺卻不被找到的刺激感。

  既然季知樂喜歡玩這遊戲，應該也是享受著這一時刻的，司甜把它延長。

  只是周圍安靜下來，司甜就聽見了季知樂壓低後的氣音：“哥哥，我就說媽媽不會發現我們的吧，你看。”

  司甜心想，季知樂你好天真。

  季寧一不像季知樂一樣傻白甜，製止道：“噓，別說話會被發現的，媽媽可能已經發現了我們。”

  司甜欣慰，心想季寧一知道她的放水。

  季知樂說：“才沒有，躲在這兒不會被人發現的，剛才躲在玩具屋裡媽媽躲的一點都沒有我好，媽媽好笨的。”

  司甜：？
  季知樂你又在搞拉踩？
  季寧一：“噓。”

  季知樂樂滋滋：“媽媽肯定以為我們在衛生間呢。”

  司甜不忍了，季知樂到底知不知道誰才是最笨的那個？怎麽還能光明正大地說別人不聰明？
  司甜不縱容了，打開衛生間的門，直直地走向衣櫃，還特別把腳步放緩，果然沒聽見兩小孩的說話氣音了。

  她沒留情面一下拉開衣櫃，目光直直地看著季知樂：“季知樂你在這裡啊！”

  然後一轉頭，作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寧一也在，兩個人都被我找到了。”

  季知樂從衣櫃裡爬出來，還有點不敢置信：“媽媽怎麽找到我們的？”

  司甜說：“因為我不笨啊。”

  季知樂還不明所以，但季寧一已經聰明地把司甜現在的話和剛才他們在衣櫃裡的悄悄話聯系在一起了，默默閉嘴。

  季知樂說：“那我和哥哥剪刀石頭布吧，輸了的人來找我們。”

  司甜說：“不用，該知樂你來找人了，因為我剛才先發現的你。”

  季知樂說：“不是不是，是一起發現的我和哥哥！”

  “不是，我先看到的你再看到的寧一，我是先喊的你的名字。”司甜很有邏輯，季知樂一下被打敗了，還想掙扎一下，用目光向季寧一求助，但季寧一看都不看他。

  季寧一心裡想他剛才沒有說媽媽壞話，只有季知樂在說。

  “好吧……”孤立無援的季知樂垂頭喪氣地下樓了。

  司甜看著他小小的背影，心中輕哼一聲，就這智商還敢說別人笨，她要好好給季知樂上一課。

  在季知樂數數的時候，司甜對季寧一說：“寧一待會你藏好一點，別讓知樂發現了。”

  季寧一點點頭：“我會的。”

  司甜對季寧一很放心，她自己上了樓，進了季知樂的房間，然後爬到上鋪，還把自己的拖鞋藏在了衣櫃最上格，掀開被子藏了進去。

  這是很不容易被發現的地方，首先是季知樂的房間，季知樂肯定會忽視一點，其次是這是上鋪，季知樂只有這麽高，站在下面看肯定是發現不了的。

  藏好之後，司甜拿出手機開了靜音模式慢悠悠地玩了起來。

  今天起得比較早，司甜有點困，季寧一床鋪乾淨還有著淡淡沐浴露的香味，司甜覺得眼皮有點打架，索性把手機放下淺睡一會，讓季知樂慢慢找吧。

  季知樂真的在慢慢地找，一開始是快快地找，但找了好多房間都沒看見媽媽和哥哥，他有點累了，就慢慢地找。

  然後在他找的時候，季寧一悄悄溜回了客廳，站在季知樂數數的地方用手拍了下，相當於他已經勝利了。

  季知樂看到這一幕頓時心碎了，不過現在還有媽媽呢，如果能找到媽媽，下次季知樂就能讓媽媽來找他們了。

  季寧一跟在季知樂身後看著他找，只是兩小孩把家裡都找完後也沒看見司甜。

  季知樂累得坐在沙發上，雙目無神，喃喃自語：“媽媽去哪兒了？”

  季寧一有些著急，自己又跑到能躲人的地方仔仔細細找了一遍，也沒看見司甜，下來時眼睛都急得有些紅：“知樂，媽媽好像不見了……”

  季知樂瞪圓眼睛，幾秒後說：“我打電話給爸爸！”

  接到兩個孩子電話，趕回家的季江舟在聽他們說完整件事經過後，面對著急的兩個孩子，季江舟安慰他們別急，然後調出了監控。

  在看監控時，季知樂咬咬唇，小聲地問：“爸爸，媽媽會不會也在小樹林裡？”

  他想到了自己曾經玩捉迷藏被不小心丟在了小樹林的事情。

  季江舟說：“不會，媽媽往樓上走了，進了知樂的房間，我們去找找。”

  上樓的時候，季寧一看了季知樂一眼，季知樂邁著小步子跑得很快，季寧一低下頭，心情微澀，知樂沒有忘記這件事，季寧一也知道這是很難忘記的。

  季江舟一米八幾的身高，進了季知樂房間抬眼一看便發現了季知樂上鋪奇怪的凸起，兩步走近，掀開被子——

  司甜也被突然而來的亮光喚醒，她眨眨眼，從床上坐起，目光往下。

  季江舟，季寧一，季知樂都在看她。

  怎麽回事？

  不過睡意消失，司甜就明白了，她看向季知樂，促狹一笑：“知樂，你怎麽要請外援才能找到我呢。”

  季知樂一眼就看出了司甜剛在做什麽，亂亂的床鋪，睡得惺忪的雙眼……

  他在找媽媽的時候，媽媽竟然在睡覺！
  季知樂眼睛一下就紅了，超大聲說：“討厭媽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