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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人跳水,拒絕獨美[競技]》第八十六章 我一直都在
  第八十六章 我一直都在

  比賽結果已經成為定局, 陳雙呆呆地坐在電腦前面。

  “又又你別生氣。”屈南給他擰開一瓶水,“這種事誰都不想,但是發生了就沒有辦法了。”

  “教練能不能提出抗議啊?”王靈芝很不專業地問。

  屈南搖頭:“沒有抗議。只能提出申訴。”

  “申訴一般有用嗎?”王靈芝又問。

  “這個……要看具體情況, 但是……”接下來的話屈南沒有說完, 在中國的話就還好, 客場的話翻盤很難。有些國家的小動作都能伸到奧運會上面去,就說明必定有他們肆無忌憚的理由。

  這些, 都是他們身為運動員最無能為力的事情,原本穩穩落袋的獎牌沒了只會留下遺憾和意難平。但是幾乎所有運動員都逃不過去。

  就算是非打分項目,也不能保證完全公平啊。

  現在屈南擔心的是陳雙。

  “可以了可以了。”路樂晃著明志鴻的肩膀,很是興奮。光是看水花就能看出咱們這邊技術更高一籌,剛好兩組挨著,技術分肯定低不了。但是明志鴻並沒有馬上興奮起來,他在等分數,不到最後一刻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一般遇到這種事沒有幾個人能穩得下來,比賽場地爆粗口那都是常見,甚至大打出手。

  所有人都在等待丁汐和周潼的落水聲。

  起跳聲已經有了,他們體重輕,關鍵時刻的落地動靜都比風水搭檔輕上不少,到了台前輕盈一躍。後台和池邊沒有連接的通道,但是有一個角度剛好可以看到前方的造浪器。而旁邊的兩個小屏幕就是比賽的側身機位,在大屏幕給出分數的時候這裡也會同步。

  “你別著急。”他晃晃陳雙的肩膀, 畢竟著急也沒用了。

  接下來的邱遊和張淇也跳得很好, 109C無論對世界頂尖跳水運動員還是第二梯隊的人來說都不是難以逾越的鴻溝,成為了必練項目。

  丁汐和周潼泡在冰冷的池水裡,緊緊地盯著大屏幕,大有不看到分數就不上岸的架勢。等到分數出現的一刹那兩個人在水中擁抱成一團,周潼興奮地用拳頭砸向水面,濺起了好大的水花。

  現在只要他們正常地完成動作就能進前3,如果不被壓分的話就能奪冠,如果攔不住紅色國旗明天在這裡升起,那就升最中間的那一面。

  空中的翻騰已經開始了,陸水和顧風卻覺得正在進行動作的人是他們自己。

  兩道奶白色的身影落入水中,看上去無可挑剔。

  原本陸水還擔心他們會因為自己和顧風的事情而作出抗議行為,現在完全放心了。想來, 他們也不會這樣做, 畢竟他們的參賽名額也是贏了別人掙來的。如果真的做了,還會被扣上消極對賽的帽子。

  陸水有點替丁汐和周潼緊張了,現在所有壓力都到了他們的身上。這不單單是一次奪獎,也是能否替他們出一口氣的機會,裁判的意圖來勢洶洶,極有可能在最後一個關卡壓他們一下。

  謝雨星戴著厚厚的手套,也跟著用力地鼓掌,現在他知道周哥和自己一起跳的時候有多憋屈了,自己肯定趕不上目前的丁汐。

  波士頓上空的暴風雪終於停下了,天花板上的風雪聲消失殆盡,嚴冬仍在,但暖陽出現。

  “沒事吧?”尤源先問顧風。

  現在還有時間,陸水和顧風先去衝熱水,尤源特意過來打了個招呼,就是來看看他們的情緒怎麽樣。

  身體完全擦乾,雙膝抱緊於胸`前,身體團成緊致狀態,腳背的每一條肌肉都要繃得痙攣的邊緣。所有做過109C動作的在場運動員都看著他們,看台上的參賽運動員同樣目不轉睛,很多人都是預賽就被攔在了外面,但沒有什麽能抵擋住他們對跳水項目的熱忱。

  兩個人整齊劃一地入水了,現場掌聲如雷,幾乎所有人都給出了自己的態度,就連前來觀賽的外國觀眾都不得不稱讚中國隊的技術,水花就像消失了一樣。一次水花只有些許,很快便翻騰成空腔造成的二次水花,像兩根針落入液體,不知不覺就鑽了進去。

  現場好安靜。

  哪怕仍舊會有人被攔在領獎台的邊緣上,熬過了長途跋涉,熬過了時差煎熬,熬過了落地檢查,熬過了心臟早搏,他們熬過了一切自然干擾以及自身能抵抗的一切,卻沒法阻止人為的阻礙。

  艾倫和艾伯特的分數出來了,兩個技術分都是9.5,3個同步分都是9.0,看來方才兩個人的配合方面出現了不小的問題。

  話音剛落, 眼睛先紅了一圈。

  周潼和丁汐只有一次機會,就是做到完美。

  噗通,噗通,顧風清晰地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參賽的中國運動員這時都和他們站在了一起,運動員不能說什麽,特別是比賽的過程中裁判代表了太多的東西。是權威、是主辦方的聲音,但無論是什麽,地位都凌駕於一個運動員之上。他們不能和裁判爭執,只能用這樣的行動表達他們的抗爭。

  “不要這樣。”陸水卻勸了勸他,他很少聽到隊長說髒話,剛才竟然罵人肯定是動了大氣。

  顧風這時又笑了笑:“放心吧,我也就是說說,大是大非面前我不會衝動。既然自己乾這一行就絕對不走死胡同,我不會做任何自毀前程的事情。”

  丁汐和周潼還沒同意。

  “我肯定著急。”但是陳雙的聲音聽起來並沒有那麽無措, 流露出的反而是哀傷, “四水肯定會很難過, 這是他第1次出國比賽,我不在,我隻擔心顧風哄不好他。”

  如果是微小的問題,裁判必定當作零失誤來處理,說不定同步分已經給出10.0了。

  隨著丁汐的口令,他和周潼兩個人踩著非常準確的節奏開始跑台,其實每一步的動靜都不大,但是放在空曠的比賽現場就顯得格外震人心魄。震動的頻率同時敲在陸水的心頭,同樣是109C,但是他希望他們的運氣更好。

  不過接下來的重中之重已經很明顯了, 第3名不是美國隊就是英國隊,而金牌不是中國隊的丁汐周潼,就是美國隊艾倫和艾伯特。

  哪怕只是壓0.5,在乘3和乘難度系數之後都有可能改變排名榜。

  “挺有事的。”顧風往肩膀淋著水說,“非常想打人。”

  但陸水卻知道不一定。

  陸水聽完松了一口氣,對啊,這才是自己認識的隊長,他永遠都是隊裡的標杆,如同定海神針一般,心態永遠不崩,
  等到尤源離開,顧風又帶著陸水去熱水池泡了泡,這天氣太冷了,跳完6組動作每個關節都像凍住,還得臨時化凍。等到他們“解凍”完畢,跳台上剛好是艾倫和艾伯特,看台上歡呼聲雀躍萬分,似乎所有人都認定這場的冠軍已經敲定。

  “對,聽四水的,千萬別動手。”尤源也往回勸,這可千萬不能衝動,一衝動,性質就變了。

  賽場上,顧風和陸水的比賽結束了,他們這一趟的行程畫了一個圓滿句號。這個圓滿是彼此給彼此的承諾, 僅僅針對他們自身。也是給教練組、A隊B隊、學姐學長們的一個交代。接受采訪的環節兩個人仍舊照常參加了,在別人家的地盤上絕對不會讓人挑出毛病。

  中國隊的運動員還沒同意。

  等他們退役,他們也不會忘記血液沸騰,競技留給他們的不僅僅是傷病和遺憾,也是無悔。

  蘇紹卻沒有鼓掌,眼睛裡流露出不開心的神采。

  技術分9.5,9.5,同步分9.5,9.5,9.0,雖然還是壓了一點但沒有壓下去,大屏幕的排名自動給出答案,將丁汐和周潼的那一行移到了第1的位置。

  冠軍,贏了!
  “有有有,這回有了。”明志鴻這才敢喘氣,笑得分外燦爛。

  看台後方也是一片歡呼,所有中國隊員跳起來慶祝同伴的獲勝,霍爾薩和嘉森以及諾亞和伊森也前來祝賀,一時間好不熱鬧。

  比賽結束了,等到明天的上午,男台雙人的頒獎儀式上將會升起中間那面五星紅旗。

  北京的一間病房裡,顧雲剛剛被推回來,護士和醫生正在和家屬交涉,水泊雨站在病床的旁邊,剛剛放下手機的他不知道應當用什麽表情面對這一切。四水和顧風竟然沒牌子,站不上領獎台。

  “怎麽了?愁眉苦臉的。”顧雲輕聲地問。

  “啊?”水泊雨搖搖頭,“沒事啊,你感覺怎麽樣?”

  “都挺好的,微創,傷口在我大腿根部,你要不要看?”顧雲指了指。

  “你神經病!”要不是他剛出手術室,水泊雨高低要給他一拳。

  “我這好不容易死裡逃生,怎麽一出來就挨罵呢?”顧雲看了看他緊緊握住的手機,“我弟和妹寶的比賽結束了吧?”

  “嗯。”水泊雨點點頭。

  “怎麽樣,第幾啊?”顧雲又問。

  “你關心這個幹嘛,先好好養病吧。”水泊雨說完就轉過身走了,趕緊避開這個話題。暫時還是先別告訴他了,這種事誰知道誰生氣。

  顧雲看著他迅速逃離的背影,無奈地扯了扯嘴角。肯定是出問題了,否則自己怎麽會這麽難受,心裡堵得慌。

  顧風這邊已經結束了全套流程,丁汐和周潼扛住壓力完美一躍獲得金牌,艾倫和艾伯特兩名小將獲得銀牌,霍爾薩和嘉森是本次比賽的季軍,第4是諾亞和伊森,自己和四水排名第5,不用參加賽後的血檢。

  不需要參加血檢的運動員集體返回,主教練和獲獎運動員還要接受賽後采訪,所以這次一起回來的只有路樂。一路上,不少人情緒高昂,比賽結束壓力沒有了,接下來可以好好逛一逛波士頓。但是陸水卻高興不起來,剛剛接了陳雙的一通電話,哥哥說什麽都不要想,接下來好好玩幾天。

  這還能怎麽玩啊,陸水看著同樣變蔫的路助教,現在他就一個想法,趕緊回國。

  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可是兩個人一點都不困,顧風先去領了一下昨天送洗的髒衣服,在走廊裡走著的時候接了個電話。

  “手術怎麽樣?”他拿起來接通。

  “挺好的,原本也沒多大的事。”顧雲打了個哈欠,“就是一個半麻的微創,和醫生聊著聊著天就做完了。你那邊怎麽樣?”
    “也挺好的,現在準備洗洗睡了。”顧風回答。

  “哦。”顧雲先是誠懇地回應,然後直接問,“比賽是不是比砸了?”

  顧風一笑。“你說話能不能好聽點?”

  “你別打岔,水泊雨不告訴我到底怎麽回事,但是我知道肯定沒好事。”顧雲也不和他繞彎子,“怎麽才第5?”

  顧風拎了拎手裡的衣服。“還能怎麽著,打分項目的常規操作你不懂?”

  “我艸……”顧雲摸了摸心口,“我就猜肯定是。那妹寶現在怎麽樣?”

  “不太高興,估計回去要哄哄。”顧風說完又問,“你總問四水幹什麽?人家和你又不熟。”

  “一家人問問又怎麽了,你這個中國男兒怎麽這麽沒有氣度啊。”顧雲切了一聲,“你就和他說,一個比賽而已沒必要全部放在心上。勝負乃兵家常事,大俠也有重新來過的時候,趁著這幾天好好玩,感受一下當地的風土民情。”

  “知道了。”顧風回答。他剛拐彎就看到路樂站在1122的門口,肯定是來開導四水的。

  顧雲說的都是大道理,誰都明白,但是能不能釋懷就不一定了。四水首次出國參賽就遇到攔路虎,能維持現在的穩定已經非常不容易。這樣一想,顧風放慢腳步,靠著牆停下來,暫時不打算回房間了,先讓路助教好好勸勸。

  “你也想開點,一個比賽沒必要上綱上線,機會多得是。”顧雲喘了幾下,“不聊了,一會兒該上廁所了,我現在像個廢人似的。”

  “你找著護工沒有?”顧風問,“晚上誰陪你?”

  “大春節的,我去哪裡找護工啊?都回老家過年了,最快回來的也得過了初五。”顧雲回答。

  “那晚上不會是爸媽撐著熬夜吧?”顧風提醒他,“他們可熬不了。”

  “你別管了,反正肯定有人在……掛了掛了,主治醫生來查房了。”還沒來得及說完顧雲就結束通話,趕忙將手機塞回枕下。水泊雨捧著一杯新咖啡進屋,看到顧雲後立刻變得很機警。

  “你是不是偷偷下床了?”水泊雨問。

  “我還打著點滴呢,怎麽下?”顧雲指指點滴架。

  “那就是偷偷玩手機了。”水泊雨說,“醫生說讓你好好休息,嚴令禁止玩手機。你先把手機交出來。”

  “交就交手機,你瞪我幹嘛……”顧雲這才從枕下拿出手機,遞了上去。

  1122房間裡,陸水站在路助教的面前默不吭聲,路樂心裡百倍煎熬,多希望現在自己能夠逆轉局勢。

  “比過就比過,不用太在意。”路樂揉了揉他的頭頂。

  “嗯。”陸水終於吭聲了,但是言談中已經有了濃濃的鼻音。

  “心裡要是特別難受就說出來吧,也別憋著,再給憋壞了。”路樂理解他的感受,別說四水今年才18歲,就是28歲的運動員也有在賽場哭出來的時候。

  陸水比助教高,聽了這話先是看了他一眼,然後深深地低下了頭。他原本以為自己已經沒事了,可是助教的安慰給他的情緒上面開了個閘口,一時之間難以控制。他很生氣,也很委屈,更多的也是不解,洪水一般的情緒襲擊了他的自律系統,降低了他的自製力。

  他想起了很多,比如每日訓練後路助教給他開的小灶,還有上次比賽晚宴上的那顆魚眼睛。自己的眼睛就這樣不知不覺地溼潤了,像是一塊海綿慢慢地擠壓,終於溢出了水分。

  路樂一看他哭了,手忙腳亂地去找紙巾。

  可是紙巾遞給他,孩子又不接。

  “也是,受這麽大的委屈,哭吧。”路樂原本還想勸勸,後來也不勸了。哭出來好受,哭出來今晚睡個好覺。

  是真的哭出來了,但是陸水並沒有太大的聲音,只是時不時地吸吸鼻子,擦擦眼淚,可終究還是有幾顆滴入了異國酒店的地毯上,留下稍縱即逝的濕痕。

  等他哭了一會兒,路樂幫他擦臉:“唉,肚子餓不餓啊?想吃點什麽啊?”

  “不餓。”陸水的鼻音很重,“想要金牌。”

  路樂一聽,自己的鼻子也開始發酸了。他別過頭狠狠地眨了眨眼睛,把發紅的眼圈給憋回去,然後才轉過來:“你想吃什麽助教都能幫你買回來,唯獨這個……助教沒本事啊。”

  陸水點了點頭,手背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淚。

  “對不起啊。”路樂的歎氣聲比陸水的哽咽聲還要沉重,“路助幫不了你啊。”

  正說著,1122的門被人敲響,陸水趕緊用紙巾擦掉還沒來得及擦的淚水,路樂等他收拾好了才去開門:“呦,顧風啊,剛才去哪了?”

  “去取衣服了。”顧風說,進屋後陸水將臉轉了過去,他也沒有多問,“您怎麽來了?”

  “來看看你們。”路樂看他情緒還算穩定就放心許多,兩個人總得有個人是主心骨,“你們要是餓了就下樓吃點東西,不餓就早點睡。明天9點頒獎儀式,然後就可以自由活動了,下午1點整,酒店門口有主辦方安排的遊玩大巴車,你們別耽誤了時候。”

  “您放心吧,明天我帶四水出去散散心,您也早點休息。”顧風笑著送路助教離開,鎖好門後再回來,陸水還是一個不看自己的坐姿,但是床頭櫃上有幾團用過的紙巾。

  顧風走向他,直接坐在了他的床邊,他們面前的酒店大床變成了當年的跳水池,碧藍色的池底在透明的水波紋之下倍感清涼,但是也十分冷酷無情。

  顧風坐在10米台的邊緣,兩條腿向下垂著,他的運動包放在旁邊,裡面除了訓練裝備還放著一些高二的教科書。發育關徹底失敗,身高衝爆了,自己徹底變成了全隊最高的那個,不少小時候認識的教練看到自己之後都會有種遺憾的神情。

  他們盡力掩飾,可是顧風全都知道。

  自己永遠不可能跳進國家隊的訓練營了,隊裡的人也換了一波又一波,早就不是小時候熟悉的面孔。看著腳下的池水,顧風甚至想要喝點酒,顧雲總是偷偷在家喝酒,還說什麽一醉解千愁,顧風從沒覺得他有什麽愁事,該喝酒的人明明就是自己。

  好幾年沒衝進前3名了,顧風也曾經無數次想要放棄,現在的狀態終於穩定,可以試著發展自己的動作特點,結果剛剛經歷完的比賽又遭遇了壓分。

  為什麽會被壓分,顧風很不明白。有可能是教練之中的紛爭,也有可能是要給那些15歲左右的小將們留機會,但不管怎麽說,顧風都沒想到自己的競技之路最後會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要不要繼續練呢?還是現在放棄直接走另外一條路?明年就要高三了,留給自己選擇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就在他思索的時候,四水再一次不知不覺地坐到了他的旁邊。顧風立刻吸吸鼻子,抹了一把臉之後轉過去:“你怎麽還沒走啊?”

  陸水安安靜靜地坐著,時不時在畫冊上畫一些火柴人的畫。等了許久他才開口:“你也沒有走。”

  “我隨時都可以走。”顧風忽然這樣說,看向他的畫卻看不懂,“你怎麽還在畫這個?”

  現在陸水說話更少了,有時候和他說完,他要等好半天才有回應。顧風等著他開口,同時看向他的畫作,火柴人還是小時候自己教他的呢,沒想到過了這麽久,四水還是喜歡畫這個。

  大概幾分鍾之後,陸水終於放下了筆。“隊長。”

  “怎麽了?”顧風看向他。

  “你不要放棄。”他忽然說。

  顧風一瞬間一愣,原來陸水又是特別來勸自己的。他總是一副對外界沒有任何反應的樣子,可是他卻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我會一直都在,替補是不會換的。”陸水又說。

  顧風轉過頭去,能聽懂四水的話外之音。他知道自己恐懼什麽,就是成為選擇過後被放棄的那一個。小時候爸媽在選擇當中留下了顧雲,在練習雙人跳水的過程裡又頻頻更換搭檔,這樣被選擇的陰影總是不散,好像自己總是不用留下的那一個。

  他沒和別人說過,但是沒想到四水卻知道。

  “我可以陪你跳到高三。”陸水忽然靠近他,兩個人一起坐在10米台的最邊緣,垂下去的雙腿差不多一樣長了。

  “你不是說一直都在麽?”顧風忽然轉過來,“為什麽隻到高三?高三之後你去哪裡?”

  陸水暫時沒回答,盯著他的眼睛進行思索,手裡的筆又開始動起來,畫著所有人都看不懂的畫。又過了幾分鍾他才說:“你去上大學,我不知道你上哪一個。”

  “我想上北體院,現在你知道了。”顧風其實根本沒想好,但是如果兩個人一起練下去,這是最好的選擇。

  “你會和我考同一所學校麽?”顧風又追問了一次。

  陸水搖了搖頭:“沒想好。”

  “那就不能叫一直都在。”顧風抓住他邏輯裡的漏洞。

  這個漏洞讓陸水很憂愁,憂愁到眉頭緊皺,他放下了筆,主動將顧風的手抓住。“我一直都在。”

  顧風看著他的手,不確定他能不能實現這個諾言。但未來太遠,他看不見。

  一瞬間,腳下的池水變成了淺灰色的地毯,眼前的一切變成了賓館的擺設。顧風拉住陸水的手:“別哭,我一直都在。”

  陸水最後一次將眼淚擦了擦,終於破涕為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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