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賈瑚見寶玉答不出來,道:“和你哥哥比,差遠了”,說完,賈瑚開始背誦《禮記內則》篇,在背誦到六年教之數與方名,七年男女不同席不共食時他停住了。
寶玉雖然沒有特意學過背誦,卻也知道,賈瑚的意思,他鼓起勇氣,大聲對賈瑚道:“我和林妹妹是不一樣的。”
“有何不一樣?”賈瑚面無表情的看著寶玉,等著他的詭辯。
“我……”寶玉語塞,好在他的急才並不僅僅只是用在作詩上,他道:“我和林妹妹之情絕對不是你們世俗的情感,我與林妹妹是知音,我懂她,她也懂我,才不是你想的那樣齷齪。”
“知音?”賈瑚像是聽到什麽特別可笑的事情,他諷刺一笑,“知音好友可是需要為對方著想,希望對方變得更好,可我怎麽覺得,只是玉妹妹知你而已,而不是你知她,你如若知她就應該為她著想,你可知道這個世道對女子有多難?女兒家的名聲有多重要,你一句知音,就要讓她為世人所指責,這就是知音?”
“我……我……”寶玉很想說,他可以和林妹妹在一起,這樣就不會有別人指點了,可是,他最後又把話給吞回去了。
一旁的賈璉真的很佩服寶玉的勇氣,你可知道面前的這個人是誰嗎?是他大哥賈瑚,他看到他大哥後,話都不敢多說一句,寶玉居然還敢和大哥對上,大哥出去一趟,氣勢更甚了,他看到了都嚇得腿軟,然後賈璉又瞥了一眼賈赦和賈政,賈赦也就罷了,畢竟寶玉不是他的兒子,賈政則是低頭吃飯,慢慢飲酒,完全沒有在意這裡的一幕,好似被訓的不是他兒子一般。
王夫人也當做沒聽到的,並未開口給寶玉解圍,賈瑚一句比她哥哥差遠了,王夫人淚都快要落下來了,她的珠兒。
賈母則是在反思自己,她家瑚哥兒一句話說得對,這個世道總歸是對女人不好的,賈母身為女人,如何不能得知,想想,她確實有心撮合寶玉和黛玉,可是終究對黛玉不好,黛玉是敏兒唯一的孩子,想著,賈母就十分的懊悔。
“回去將《禮記內則》篇抄寫一百遍,三日後給我檢查”賈瑚道。
寶玉皺著眉頭不想抄,可是,現在也沒有人給他說好話,寶玉只能屈服。
用過晚膳,賈瑚又去了賈母陪著賈母說話,這次,黛玉、三春、王熙鳳她們都沒陪著。
“孫兒走了這些年,京城變化極大,孫兒一時之間,都有些恍惚”賈瑚道。
“你還說呢,一去就是十年,如今勳貴家族衰弱,文官崛起,老爺當初就料到了會有這一天,讓我們家交了兵權,由武轉文,只是你父親和二叔實在不是讀書的料,好在老爺人脈還在,聘了你娘,張家是書香世家,所以,才有了你,真是老天保佑”賈母雙手合十,十分的慶幸,有瑚兒在,他們賈家,還能興盛幾十年。
“這是必然的,勳貴家大多是陪著太&祖皇帝打天下起家的,如今國家強盛,百姓安定,仗也打的少了,沒了功勞,勳貴家怎麽穩得住自己家的榮華富貴,再則,再給勳貴家兵權,上頭也是不安心的,勳貴家由武轉文是必然的趨勢,若是轉不了,家族就消亡了,細翻歷史,大多如此,所以,當初老爺才不讓父親和二叔去軍營,而是讓他們去和文臣家一樣念書。”
“祖母老了,這些也不懂,你回來了,咱們還是要和之前的老親說一聲,只是你不讓大辦”說著,賈母又是歎了口氣。
“非常時期,祖母且還請先忍耐。”
賈瑚陪著賈母在說話,賈赦則回了東院,“瑚哥兒的屋子收拾出來了嗎?也不用收拾多好,老二說了,他這幾日就搬去梨香院住,把榮禧堂還給瑚兒。”
“怎麽,他們這個時候肯把榮禧堂讓出來”刑夫人一臉不信,賈政夫妻霸佔榮禧堂這麽多年,現在居然肯把榮禧堂讓出來?她是真的不信。
見刑夫人不信,賈赦表示他也沒轍,他還是懂老二夫妻的心裡的,不過是覺得他這個父親當得實在是不著調,他們給瑚哥兒守著呢。
就在賈赦和刑夫人說著話,賈赦屋子裡的女人來叫賈赦了。
賈赦看了看刑夫人,目光中有些許的不好意思,“夫人安歇吧,我去看看。”
刑夫人點頭,然後道:“爺慢走,等瑚哥兒從老祖宗那裡回來了,妾身再叫您,不過,你身邊的那些鶯鶯燕燕可別給瑚哥兒看見。”
“對了,我怎麽忘記”賈赦連忙跑出去,將賴大叫了過來,如若他房裡的鶯鶯燕燕被瑚哥兒知曉,賈赦打了一個寒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