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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浪》第六十七章 FIVE(有修)
  第六十七章 FIVE(有修)
  這個問題像把利刃拋來。

  該面對的終究還是要面對。

  這些天她都在欺騙自己, 幻想著,希望某天一覺醒來,一切只是一場夢。

  舅舅沒有患癌,簡淮平沒有去過那個小樹林。

  簡笙低“嗯”了聲。

  許洲天臉色瞬間變了, 殘存的一點信任被人憑空打碎。

  他冷嗤了聲, “所以我是最後一個知道?”

  簡笙慌了, 雙頰泛白,“對不起,我, 我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說。”

  許洲天對簡笙有再好的耐心,此刻都有些接受無能, 戾氣湧進大腦,臉色陰沉,轉身就想走掉,被簡笙扯住衣角。

  簡笙手在微微地抖, “對, 對不起。”她忙說。

  “不然,我高考,可就沒了對手。”

  許洲天沉默了下來。

  “行,我知道了。”

  “你還在上學,去了燕城也幫不了什麽。”

  簡笙緊抿了下唇, 道:“因為我舅舅生病了, 是,是癌症,需要去燕城治病……”

  許洲天喉嚨發著乾,上前一些,湊近簡笙,“我也住宿,陪你行不行?”

  簡笙看了看他,道:“燕城一院的唐嶼醫生你知道嗎?他在這方面的經驗最豐富,我舅舅他,他是胃癌中晚期……”

  外面有人想來開水房打水,看見許洲天側臉神色很難看地立在門口,似乎在跟誰說話,都默默打消了繼續往前的念頭,準備去其他樓層。

  簡笙睫毛打顫。

  “不如留在明城。”

  眉骨依然在隱隱抽[dòng],許洲天強製降下火, 轉回身,盯著簡笙發白的小臉, “那你告訴我, 為什麽要轉學。”

  “你回回考前三,學校有給你提供免費宿舍,你可以選擇住宿,不用跟你舅舅搬去燕城。”

  他自然知道。

  空氣安靜下來。

  “就當是為了我。”

  “手術很難做。”

  “都高三了,哪有這個時候轉學的,而且明城沒有好醫生嗎?非得去燕城?”

  簡笙愣愣的。

  她聲音軟而帶著顫,許洲天渾身僵了僵,頹然冷靜了下來。

  語氣說不出的淡。

  他越是不顧一切地奔向她,她越覺得對他一點都不公平。

  “癌症……”

  唐嶼……

  半晌,他開口,“所以你是要陪你舅舅一起去燕城治病?”

  許洲天將人抱住,捏了捏她的臉,“留下來好不好。”

  “可你陪著去能有什麽用,你舅舅的病再重,是由醫生來治,又不是由你來治。”

  “還是得跟著搬去燕城。”

  簡笙眼底發紅。

  “你舅舅應該也不想讓你一起折騰吧?都高三了,他也不怕耽誤你的學習?既然唐嶼手術那麽精湛高超,你也不用太擔心你舅舅。”

  “嗯。”

  他大概是上輩子欠簡笙的,這輩子, 才會無限度地容忍她。

  許洲天緩緩松開她。

  有什麽東西凝固住。

  許洲天掌心用力,將簡笙手腕握得更緊,“行,可我還是那個想法。”

  他拉住簡笙手腕,溫下語氣,“不轉行不行?”

  她有時候想,如果許洲天對她沒那麽好,沒那麽喜歡她就好了。

  雖然簡笙從未跟許洲天多說過家裡的事情,但是相處下來,許洲天能推斷出簡笙沒跟她父母住在一塊,而是跟她舅舅舅媽住在一起。

  他母親就在唐嶼那做過手術。

  許洲天話又流進耳中,帶著熱度,“你留下來,我每周可以陪你坐飛機去燕城看望你舅舅。”

  這個人在胃腸外科的經驗,確實屬醫學界裡最權威。

  過了許久,簡笙搖搖頭,“我……”

  “我的確不算什麽,連你的男朋友都不算。”

  “自然,不可能在你心裡佔多重要的位置。”

  話落,許洲天抬腳離開。

  外面的陽光在校園鋪了一層金黃色的網。

  可是好像什麽也沒兜住,深秋的冷風掠過枝葉,掉了一片枯黃。

  簡笙呆呆地抱著水杯,視線落在許洲天漸遠的背影。

  第一次覺得三中的陽台和走廊格外長。

  *
  這天之後,許洲天一連三天都沒理會簡笙。

  兩人無聲地冷戰著。

  自第一天周圍人就察覺出來,這三天卻沒人敢在許洲天面前多嘴或者好奇問一句。

  簡笙轉來三中後,不少人都忘了許洲天曾是一個脾氣不怎麽好的魔王。

  這三天,那個魔王似乎又回來了,沒人敢惹他。

  晚自習許洲天也沒好好上,被張秀英點過兩次名。

  周四這天晚自習結束,每個教室都快散空了,有男生看見許洲天懶靠在走廊盡頭的牆壁,連抽了好幾根煙。

  十一月末,第一次寒潮襲來。

  窗外黑幽。

  簡笙坐在書桌前,台燈在她披著的黑發上染了層光。

  手機上的聊天框打開了許久,簡笙終於敲出字:【囂囂】

  又刪除掉,覺得現在許洲天大概不會有耐心她這麽喊他。

  指腹生出一層薄汗,簡笙擦了擦。

  後重新敲字:
  【對不起,你可不可以不要生氣了,我也不想搬去燕城,想留在你身邊,可是,我真的不放心我舅舅,也有其他的無奈,一年後,我們明大見……確切地說,不用一年。】

  猶豫糾結了三天,簡笙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跟許洲天一直冷戰下去。

  也不可能和他就這樣結束。

  一直不敢找他,是怕他不理她。

  可是,再不找他,他可能永遠都不會理她了。

  簡笙準備按發送,聽見房門外傳來動靜,好像是付豔紅從醫院回來了,聽見她喊:“笙笙,洋洋,快出來。”

  怕是李傑在醫院出了什麽事,簡笙放下手機忙走出去。

  打開門,見是付豔紅提著三個小袋子回來,隱隱有一陣香味。

  “媽,你買了小區門口那家生煎?!”李文洋也打開了門,然後拔腿小跑出來。

  付豔紅將袋子落到桌上,“就你鼻子最靈。”

  抬頭看見簡笙,對她道:“笙笙,快來吃。”

  “不錯媽,你還買了三份。”李文洋已經掀開袋子,準備抓出一個,但還很燙,手縮回去。

  付豔紅滿眼嫌棄,“燙,去拿筷子,拿三雙。”

  李文洋快步去了廚房。

  簡笙走去沙發邊,對付豔紅問:“舅媽,舅舅他情況好的吧?”

  付豔紅道:“放心,可以的,做化療肯定要有點反應,這個本身就是要抑製腫瘤的生長,堅持下來,把手術做了就好了。”

  簡笙點點頭。

  李文洋已經拿了三雙筷子回來,一人發了一雙。

  之後三人坐在沙發邊一起吃生煎。

  “媽,今兒怎麽這麽好,還給我們帶夜宵。”李文洋道。

  以往絕對沒有這個福利。

  付豔紅道:“我們後天就走了,這家的生煎,以後就吃不到了。”

  她平時最喜歡買這家的生煎做早餐,這家店也開得勤,一般會從早上開到晚上。

  李文洋和簡笙都頓了頓。

  李文洋一笑,摸付豔紅膝蓋,“媽,我還想吃小吃街那家羊腰子,搬家後也吃不著了,能不能去買點?”

  手被打開,“你是豬啊,這盒生煎還不夠你吃。”

  簡笙吃不了多少,可能也是因為沒胃口,吃了兩個後,對李文洋道:“洋洋,我吃不完了,你幫我吃吧。”

  “這沒問題啊。”李文洋豪氣道。

  付豔紅道:“再吃點啊,你就吃了兩個。”

  “飽了舅媽,你們慢慢吃,我先回房間了。”簡笙說。

  “好吧。”付豔紅道。
    *
  重新坐回書桌前,台燈光暈橘黃。

  簡笙握著手機。

  一會想到李傑的病,一會又想到許洲天疏離的神色。

  垂眼,重新點開他們的聊天界面。

  “嗡。”

  手機忽彈出一個來電提示。

  簡笙怔神。

  來電顯示是那個熟悉的名字:

  許洲天。

  遲鈍了好幾秒,她接起電話,“喂?”

  通過電流傳來的嗓音沉烈而啞,“下樓。”

  簡笙愣住,“什麽?”

  “我在你家樓下。”聽見他說。

  “笙笙,你去哪?”見簡笙從房間裡跑出來,直接去了玄關那,付豔紅問。

  簡笙頓了頓,回:“我去樓下買樣東西。”

  “讓洋洋陪你去吧,都這麽晚了。”付豔紅說。

  簡笙猶豫了下,道:“不用舅媽,就在樓下那家便利店買,很快就回來了。”

  說完快速換鞋出了門。

  付豔紅盯了盯門口,怎麽可能放心大晚上簡笙一個人出去,拍了下李文洋:“你快跟著你姐。”

  李文洋也大不放心,被使喚做保鏢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提上兩個生煎盒子,“遵命。”

  *
  冷風簌簌,許洲天雙手揣在兜裡,感受著吹在身上的涼風,站在簡笙家樓下,修長的身形被路燈打下一道長影。

  雙眉淡,浮著一層冰霜。

  等了一會,終於看見那個人。

  她黑發散著,將白皙小臉罩了一圈,身上裹著一件米白色棉衣,拉鏈沒拉,露出裡面淺粉色毛衣,整個人看起來軟綿綿的。

  簡笙走到門口,一眼捕捉到站在外面的人。

  他身穿一件純黑色外套,個子很高,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三天沒有說過話了,此時再看見他,心裡微微揪著。

  簡笙小跑出去,輕輕喊了一聲,“許洲天。”

  許洲天沒應,只是將眸光投在她身上,神色晦暗不明,眼底深如潭。

  簡笙安靜下來,捏住衣角。

  深秋的冷夜,風裡帶著寒意,路燈的光線也薄,兩人就這麽面對面站著,好像在無聲的對峙。

  李文洋走出電梯,遠遠看見外面立著許洲天,腳步倏地頓住,撓了下後脖頸,不可能繼續跟著出去當兩人電燈泡,默默後退兩步,找了個拐角蹲下來吃生煎。

  許洲天蹙了下眉,唇微動,準備開口說什麽,對面的人忽上前兩步,抱住了他,臉頰貼到他胸膛上。

  許洲天愣了好一下。

  簡笙只是抱他,也不說話,依舊安靜著,眼皮和睫毛都在打顫。

  積了三天的火,三天的煩悶,好像被這一抱都抱沒了,許洲天額角若隱若現出青色筋脈。

  片刻,他抬起手臂,樓住簡笙軟軟的後背,也輕嗅了一口她身上的香味,得到一絲緩解。

  簡笙在這時候,輕喊出一聲“囂囂”,心口在跳,“對不起。”

  又是抱,又是喊小名,許洲天徹底認輸了,將簡笙摟緊,下顎落在她腦頂,“我不來找你,你是不是搬去燕城了也不會吱一聲?”

  “簡笙,你到底,有沒有一點在乎我。”許洲天咬牙切齒。

  “有。”簡笙忙出口。

  這樣抱著真的很暖和,簡笙清晰地感受到許洲天身上的溫度,她說道:“不是有一點在乎你。”

  “是很在乎你。”

  許洲天滯了滯。

  “那你還轉學嗎?”他淡聲問。

  “嗯……”回的音量低。

  許洲天突然俯身,咬住她耳尖,力道有些重,嚇了簡笙一跳。

  “許洲天……”她咬住唇承受。

  “行,你比我有出息,”許洲天松開,盯著那隻耳,“說走就走,還到最後才告訴我。”

  而他呢,氣了三天,還是成為主動的那一方來找她,上輩子他應該是欠了簡笙的,這輩子在這個人面前,沒出息到這個地步。

  簡笙拉回理智,怕付豔紅從樓上看見,從許洲天懷裡退出來,拉住他的手,“我們去石亭那。” 她說。

  …

  石亭在另一幢樓下,光線比別處都暗些,也空無一人。

  中秋節那天晚上,他們也一起來過這。

  “咳咳——”許洲天忽咳嗽出聲,臉色難看。

  簡笙盯了盯他,“你感冒了?”

  許洲天淡扯了下唇,“還知道關心我?”

  簡笙說:“我當然關心。”

  “我不信。”

  簡笙捏了下拳,重新上前抱住他。

  許洲天低頭,定定看著她漆黑的腦頂,像撞在一塊柔軟的棉花上,可即便如此,依然頭破血流,肝膽塗地。

  “我錯了,”簡笙出聲,“我沒有第一時間跟你說,我要轉學的事,是因為……”

  “我不敢說……”

  “我知道你肯定會很難接受,所以一直不知道該怎麽跟你開口。”

  “並不是因為不在乎你。”

  “你不要多想。”

  她一聲又一聲軟軟地解釋出口,許洲天悶了好幾天的火,一點一點消了,眉骨壓著的戾氣也散去,他齒底癢了癢,抬手搓揉簡笙的耳朵,“那你舍不舍得我?”

  簡笙安靜。

  “回答我。”

  “不舍得。”

  “再說一遍。”

  “不舍得。”

  “再說一遍。”

  簡笙顫了下睫,聽話出口,“不舍得。”

  一道凜冽的氣息忽壓下來,扣著她後腦杓,熱度襲到唇上。

  許洲天吻得很猛,其間用力咬了咬簡笙的唇肉,在發泄著什麽,也在貪戀什麽。

  簡笙雙臉紅透,有些快喘不過氣來,輕輕抵了下他,可許洲天松開,讓她喘夠氣後,又堵住嘴。

  怕回去晚了不好交代,簡笙顯得可憐地哼出一聲,攥緊許洲天的外套衣料。

  許洲天拉回理智,將她放過。

  簡笙氣息不太勻,臉頰跟唇色一樣紅,睫毛像兩把蒲扇蓋住黑仁,微微在發抖。

  “我得上去了。”

  “什麽時候走?”幾乎是同一時間出口,許洲天問。

  “後天。”簡笙回。

  “不上周六的課了?”

  “嗯。”

  又是一陣安靜。

  簡笙抬頭,對上許洲天視線,她抿了下唇,道:“許洲天,我們明大見。”

  許洲天眼底沉沉。

  為了哄他,簡笙心臟跳了下,踮起腳,往許洲天臉上親了口。

  之後準備快速走掉,被許洲天抓住手腕拉回來,簡笙撞回他懷裡。

  “我真的得上去了,不然我舅媽她……”

  許洲天道:“再主動親我一口。”

  “我放你上去。”

  簡笙耳根也紅了。

  不過依了他的意,踮起腳,這個時候許洲天俯了身,冷白面頰送近。

  簡笙貼了上去,觸到他冰冰涼涼的皮膚。

  心裡思緒複雜。

  她好像,違背了什麽,又捍衛了什麽。

  逆著世界,跟許洲天繼續在一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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