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條件
  當然溜出去玩也不會溜很遠，只是在學校附近一條街逛一逛，晚上到點還得回去。

  他們去吃了燒烤，你一口我一口的。

  寧宣一開始有點別扭，最後坦然接受了，因為再不接受會被沈之從看出端倪，解釋起來不知道該怎辦。

  只要他一撒謊，沈之從肯定知道。

  “好吃嗎？”沈之從牽著他的手問。

  寧宣實話實說：“有點鹹……”

  “是嗎……”說著說著，沈之從忽然低下頭來，慢慢的靠近。

  寧宣屏住呼吸，動作停滯一瞬，然後推開他：“幹什麽……”

  “沒，你……”沈之從直接上手，擦掉寧宣唇角沾住的醬汁，那觸碰是軟的，擦完後笑著說：“注意點兒，被秦滿他們發現，我們要請吃飯的。”

  “打包點回去吧，有福同享。”寧宣覺得吃獨食不太好，說完後下意識舔了舔唇。

  沈之從上半身湊過去，然後推了他一下：“我沒說你嬌氣，我說我心疼。”

  高中宿舍不存在洗衣機這玩意，大冬天了，再冷都得手洗。

  進入十二月底，又快到元旦。

  學校舉辦了元旦文藝匯演，斥資在操場建了座舞台，給學生放松放松。

  寧宣幫梁笑搬了椅子，一手一個，沈之從那邊比較厲害，同時搬了四張，看表情還挺輕松的。

  秦滿第一個發出讚歎的聲音：“靠，你們去約會啊，還打包，太貼心了，兄弟。”

  陽台的門縫微微打開，麥麥跟秦滿滿嘴油站門口，表情賊兮兮的，活像看八卦的眼神。

  寧宣木著一張臉不說話。

  宿舍浴室有兩間，就在寧宣猶豫的時候，沈之從就拿著盆出來了，看了眼被水浸泡的衣服，說：“先進去，外面冷。”

  “所以你們不懂有兄弟的感受，也不理解我跟寧小宣的相處模式，別胡思亂想。”

  秦滿：“？”

  沈之從用外套甩了他們一臉：“別愛來愛去的，惡不惡心，快吃啊，熄燈就吃不了了。”

  寧宣：“……？”

  等到點回了宿舍，家長會也結束了。

  高三的元旦只有一天。

  來回搬的速度賊快，沈之從沒再上樓了，而是接過寧宣手上的兩張椅子，幫他放下。

  寧宣看了他一眼，看見盆裡泡發了一件大外套：“這裡沒有烘乾機，你今天洗了，周六都乾不了。”

  最終寧宣一雙手浸泡在水裡，在冷風中默默地說了句：“我跟你也是獨生子，我也不是很懂。”

  “我愛你們嗚嗚嗚。”

  沈之從：“……？”

  等麥麥跟秦滿進了浴室裡衝澡，沈之從用肩膀頂寧宣的，小聲地說：“你拆我台。”

  寧宣看了眼說：“按照小組坐，這不是我的位置。”

  聽完後，寧宣將敞開的領口，徹底拉上拉鏈。

  麥麥：“怎啦……”

  “沒辦法，那味兒太重了。”

  麥麥感動都要哭了，這種夥食想都不敢想啊。

  寧宣垂眸：“實話實說。”

  宿舍不給外帶零食進去，所以經過宿管門口的時候，沈之從脫下外套包住那些燒烤，順利逃脫監管范圍，成功上樓。

  沈之從翻了個白眼：“我記得你們是獨生子吧。”

  寧宣抿唇，想了想說：“我幫你洗。”

  那股燒烤的香味在沈之從打開外套的時候飄散在整間宿舍內。

  文藝匯演的那天，高三搬著自己的椅子下樓，放在指定位置。

  “我們來得不是時候。”

  迎接他們的是結束本學期的期末考試。

  沈之從眯了眯眼睛：“行，我們寧寧真懂事。”

  “別，就你那手，裂了我心疼。”

  寧宣剛洗完澡，穿著棉褲在陽台走來走去，做好了心理準備才把手伸進冰水裡。

  學習時間逐漸緊迫，新的一年到來，就證明高考也漸漸接近了。

  沈之從說：“沒事，坐我旁邊，我跟麥麥商量好了，換個位置沒什麽。”

  寧宣：“我沒那麽嬌氣。”

  “確實，我們不應該在這裡。”

  沒別的意思，就是藏一藏快跳出火的心臟。

  像文藝匯演這樣的活動是允許帶手機的，當做放松的一晚，老師也不管。

  表演到了中期的時候，沈之從就拉著寧宣往後面走。

  操場是一片草地，他們遠離了那片舞台的范圍，站在觀眾台後面，連音樂都變得模糊。

  “咱們就坐在這看。”

  寧宣盤腿坐下，背景是遠處舞台散發的光芒。

  他們這個位置離舞台有一段距離了，周圍又安靜又喧囂。

  寧宣在原地拔草。

  沈之從拿出手機給他拍了張照片，沒開閃光燈也沒開聲音。但寧宣就是感覺到了，還以為沈之從在拍他的醜照。
    “刪掉……”

  “我不……”

  寧宣站起身，就要搶他的手機，結果被沈之從一把抱住，兩人順勢滾在草地上，小草扎的不疼，就是帶了點青春的味道。

  沈之從一條腿壓在他身上，哈哈大笑：“寧小宣，你真的很可愛了。”

  寧宣被弄的臉紅，頭髮都亂了，還粘著點碎草，看起來有些許狼狽：“你起開，壓死我了。”

  “嗯嗯，再抱會兒。最近準備期末考試累死我了。”

  寧宣原本還要推他，聽到這句話，就放松了手勁。

  沈之從得寸進尺，半邊身子都要貼著他，嘴唇離得很近：“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

  寧宣看著他側臉的耳廓，然後趁他不注意，一把搶過手機，坐起來直接開了鎖，一張照片映入眼簾。

  舞台星光點點，被模糊了背景，夜色濃鬱，焦點全在那個盤著腿坐在草地上的人，正低頭垂眸撥弄小草。

  沈之從雙手抵在後腦杓躺在草地上，看著寧宣脖頸處悄悄蔓延的血色，心裡一動，重新搶回手機。

  “照的真好看，我要設置成頭像。”

  寧宣啪的一下拍他大腿：“不行……”

  沈之從盯著他看。

  寧宣說：“反正不行。”

  沈之從伸手撈住他的脖子，一把拽下來，讓他趴在自己身上，氣息渾厚，散去了冬日的寒冷。

  “那就設置成聊天背景，這樣每次聊天都能看見你了。”

  

  期末考試的難度不大，比起聯考還要容易些，只是因為簡單反而很多人都沒聯考考得好。

  無非就是落入了出題老師的陷阱當中。

  寧宣聽了一上午的——“這都是送分題啊。”

  高一高二的寒假聽說有二十幾天，他們高三的只有十天左右，高三的特殊待遇——最遲放假，最早開學。

  離寒假還有三天，三天過後就是年二十七了。

  寧宣每天早上都會有一個能暖手的熱牛奶，暖完喝進肚子裡還是溫熱的，一天過去了，離放假還有兩天。

  很多老師都不講課了，全都是發卷子發試題，甚至布置寒假作業。

  離放假還有一天，已經開始收拾宿舍行李了。

  寧宣跟沈之從的行李是交叉放的，他們的東西有一段時間都是共用，比如沐浴露洗發水，或者衣服外套。

  今天寧宣裡面穿的毛衣就是沈之從，袖口賊長，但是夠保暖。

  這些事在秦滿他們眼裡都見怪不怪了。

  收拾期間，葉琳來了電話，應該是問今天下課要不要去接送什麽的。

  等他們收拾完了，寧宣才看見這通來電信息。

  寧宣那會兒在收拾東西，手機靜音沒聽到聲兒，現在打算去走廊回個電話。

  麥麥累得坐在床下，幾個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畢竟高三枯燥又無聊，能聊的話題，無非就是遊戲，籃球，還有青春期的戀愛。

  秦滿已經在幻想高三畢業後，上大學遇到漂亮學姐的夢了。

  “我聽說上大學不談個戀愛都不算完美。”

  麥麥：“那沈哥絕對是我們這批裡最早脫單的。”

  沈之從今天心情還不錯，倒是沒反駁。

  “沈哥要求高吧。”秦滿說完後自個琢磨了一下，他跟沈之從還有寧宣都是高一從高三，一直都在一個班的，所以比較熟悉。

  麥麥是分班後，才聚在一起的。

  “我還真沒見過沈哥對哪個女生上過心。”

  沈之從哼了一聲：“我要求很低的，你們別給我造謠。”

  “喔……”宿舍的人莫名其妙的開始起哄了。

  或許是因為準備放假了，沈之從整個人都慵懶起來，挑了下眉：“首先，樣貌方面，清秀就行，漂亮最好，成績怎麽樣都無所謂，身高嘛，我比較希望對方一米七以上；至於家庭背景，最好跟我旗鼓相當，要是對方是千金我也高攀不上啊。”

  “哦，還有個特殊要求，最好還能配合一起跟我打籃球，我這個人，一有壓力就喜歡打籃球。”

  沈之從翹著腿說，“現在想想，我這些要求太簡單了，大學應該挺容易找的，不過……”

  宿舍門口哢嚓一聲，寧宣表情淡漠的走了進來。

  沈之從一下子噎住了，表情都空白了，嘴裡那句「我沒興趣找」都沒機會說出來。

  秦滿那一根筋的腦袋看見寧宣就說：“組長，你來遲了，我們剛才聽沈哥說擇偶條件呢哈哈哈。”

  沈之從給他賞了個浸了鴆/毒的眼神。

  奈何秦滿就是收不到。

  寧宣收回目光：“我聽到了。”

  沈之從：“……”

  秦滿問：“那組長你的擇偶條件是什麽，該不會也跟沈哥那樣一大堆吧。”

  宿舍突然一下變得很安靜，都在等寧宣的答案，對於他們來說，寧宣比較神秘。

  沈之從莫名其妙的屏住呼吸，看向他。

  寧宣掃了他們一眼，斟酌措詞，單獨覷了沈之從一眼，說：“我比較喜歡溫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