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有對象嗎

  雖然……但是……江姑娘還是不死心。

  【草冉：隻喜歡曲卿嗎】

  【薑薑：嗯。】

  江苒：“……”心摔稀碎。

  【薑薑：不過……】

  不過？

  江苒覺得自己又可以了。

  內心即將熄滅的小火苗再次躥了起來，急切地追問道：【不過什麽】

  【薑薑：不過桑婉似乎也不錯，曲卿寫的歌只有她唱出來最有感覺。】

  為了讓自己多活兩天，江苒沒再自尋死路的繼續問什麽。

  【薑薑：沒關注，不了解。】

  江苒一邊對著手機攝像頭擺姿勢，一邊分神回答：“不是工作行程，上個月有個粉絲說如果期末考試考第一就讓我發九宮格獎勵她，今天是出成績的日子，我怕忘了就定了個鬧鍾。”

  但江苒寵粉啊，所以偶爾就會有像今天這種情況發生。

  論起寵粉，那還得是這位主。

  但是人啊，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江苒目不轉睛地盯著聊天窗口，面上穩如老狗，心裡卻有好像一萬隻土撥鼠在爪拉爪一起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江苒：“……”這就是傳說中的二次傷害吧。

  她到底在期待些什麽呢？文中那個“薑染”的存在不就是在提醒她，這人就是她最大的黑粉頭子。

  聞言，唐棠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真心實意地朝江苒豎起了大拇指。

  【草冉：那她們隊裡其他兩個人呢，你很討厭她們嗎】

  唐棠聽到聲音下意識往這邊看了一眼，不經意間瞥見江苒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鬧鍾界面，不禁好奇：“這又不是早上你定什麽鬧鍾啊？”

  頓了頓，她又說：“如果她真的考第一了呢，那照片就是我履行承諾的獎勵，萬一要是考砸了，就當是對她的鼓勵好了。”

  其實像江苒這種剛開始出道走流量的藝人，一般會被身邊的工作人員嚴格控制發微博的頻率和內容，如果微博更新動態太過頻繁，粉絲粘合度可能就沒有那麽高，那種感覺就好像……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壓根沒去管唐棠說的話，江苒自顧自的調整角度連拍了好幾張：“照片我是一定要發的，就算她真的忘了可我沒忘啊。”

  江苒：“……”你可當個人吧。

  她發現了，這姑娘出口必補刀，補刀必致命。

  雖說唐棠也會被江苒和她粉絲間的互動給感動到，但她的工作還是得做，於是就像古代那些勸諫君王不要沉湎女色的忠臣一樣，苦口婆心地勸：“前兩天不是已經發了一組活動照了嘛，再說這都過了一個月了，沒準兒你那小粉絲沒考好忙著挨打把這茬兒忘了呢。”

  江苒：“這是日歷鬧鍾，我設的行程。”

  正好她手機裡的鬧鍾響了，打斷了兩個人的聊天。

  唐棠更奇怪了：“你的行程……什麽時候輪到你自己去記了？不都是我記的嗎？”

  “……你粉絲多，你說啥都對。”唐棠鎮不住她，只能由得她去折騰。

  掩唇打了個哈欠，唐棠揉了揉越來越沉重的眼皮，困得直流眼淚。

  江苒見了，語氣隨意道：“你困了就睡會吧，到地方了我叫你。”

  唐棠：“好。”

  前排司機大哥：“？”

  大哥都恍惚了，心說這倆到底誰是助理誰是藝人啊？這年頭當助理都這麽幸福的嗎？

  其實江苒也困，她昨晚為了演唱會排舞練到後半夜，今天一大早就起來跑活動，現在又要回去繼續排練，連飯都是在路上隨意對付了兩口。

  她不眯一會兒是因為微博剛剛發出，她好久沒在評論區翻牌了，所以想回復幾條評論再休息。

  唐棠曾問過她：“苒苒啊，你不累嗎？”

  江苒拚命點頭：“累！”

  可唐棠看著她臉上那個異常燦爛的笑容，怎麽都get不到她的疲憊。

  然後就聽江姑娘接著說：“但是開心。”

  唐棠不解：“開心什麽？”

  江苒：“你賺錢你不開心啊？”

  唐棠：“……”這話一點毛病沒有。

  江苒不是唐棠跟的第一個藝人，但卻是她跟過的所有藝人裡最積極陽光的那個，沒有之一。

  江姑娘那偉光正的形象儼然把“正能量打工人”幾個大字刻在了腦門上，每天蹦蹦躂躂地去賺錢儼然一個快樂的小二逼。

  而且甭管有多累，只要面對鏡頭或是粉絲，江苒都能瞬間“自愈”，活力滿滿的談笑風生，然後在沒人注意的時候分分鍾像泄了氣的皮球似的蔫了下去。

  唐棠心疼她，也說過：“你要是太累的話就減少一些互動環節，粉絲們其實只要看到你就很開心了。”

  那會兒江苒閉著眼睛癱在保姆車上，聲音都透著一絲倦意，她說：“唐棠，如果我喜歡或是崇拜一個人，那我一定希望她時時刻刻都是開心的，因為如果我不夠喜歡她，那麽看到她不開心我會覺得她把負能量傳給了我；而如果我太過喜歡她，看到她不開心則會寢食難安地心疼她，推己及人，我不想粉絲被我的情緒左右。”

  這話太過溫情，當時聽得唐棠都要哭了：“那你多累啊……”

  江苒：“雖然累，但是我開心。”
    唐棠：“？”

  她怎麽覺得這對話有點耳熟呢？
  唐棠：“開心什麽？”熟悉感更強烈了。

  江姑娘“唰”地一下睜開了眼睛，眸中寫滿了“老子還能再賺一波”的堅毅：“賺那麽老多錢，你說我開心什麽！”

  唐棠：“……”心疼神馬的就該喂狗！

  一聊到錢這個話題，江姑娘當時連覺都不補了，打開手機裡的計算器開始在那算，一邊算還一邊叨咕：“嗯……再乾一票就能買個小房子了……”

  唐棠：“！！”

  苒苒你冷靜一點！違法亂紀不可取！
  唐棠get不到江苒的點，可後來有一次她把自己對未來的規劃對薑念說了，薑姑娘當時就激動的直拍大腿，心說這不是巧了嘛，同是天涯買房人，小目標何其相似！
  因為有了買房子這個共同話題，薑念和江苒在網上越來越熟悉，她們聊地段、談房價，那熱火朝天的架勢不比討論小說差哪兒去。

  這天又是。

  兩人正說著呢，江苒忽然順嘴問了一句：【誒，你住哪啊】

  【薑薑：A市。】

  【草冉：這麽巧！我也在A市】

  雖然家裡都快長草了，但公司給她租的房子的確在這邊。

  【草冉：你以後就在A市定居嗎】

  【薑薑：嗯。】

  【草冉：那我們可以買同一個小區的房子當鄰居啊】

  薑念看著，沒接江苒這話，她心說當鄰居還是算了，她也就勉強能接受在網上扯扯皮，線下還是有多遠躲多遠，當彼此死了都行。

  但是人家這話已經這麽熱情的說出來了，什麽回應都不給終歸不禮貌，於是薑姑娘選擇了……轉移話題。

  【薑薑：對了，還不知道你是做什麽的呢，方便說嗎？】

  江苒被問住了。

  從主觀意願上來講她是不想騙人的，因為她還惦記著將來跟薑念當鄰居，現在撒謊將來面基的時候還得解釋，容易影響她光輝偉岸的形象。

  但要是實話實說吧，難道她要說：“我就是那個沒被你關注、沒被你了解的曲卿的隊友？”

  思來想去，江苒回了句：【嗐……別提了，吃不飽穿不暖的】

  藝人嘛，挨餓受凍是常態。

  正常人聽到這話估計也就不會再往下問了，可薑姑娘這實心眼兒的孩子偶爾跟正常人不一樣，於是……

  【薑薑：那你還買房？】

  江苒：“……”這張小嘴莫不是抹了**？

  【草冉：就是為了買房，所以才省吃儉用嘛】

  這話說完薑念那邊半天沒有反應，就在江苒提心吊膽地怕她舊話重提問她具體是做什麽工作的時候，薑姑娘思維十分跳躍地來了句：【你有對象嗎？】

  江苒：“？”

  怎麽？她要跟自己搞對象？
  江苒心裡琢磨之前也沒見她對自己有那方面的意思，怎麽剛聊完房子就忽然談到戀愛的問題了，難不成她是圖我的房子？！

  於是——

  【草冉：我單身，怎麽了】

  【薑薑：哦……】

  江苒：“！”

  哦？！這就完了？
  【草冉：為什麽忽然問我這個問題】

  【薑薑：emmm……就是你也知道我感情戲寫得爛嘛，然後我又沒有對象，身邊認識的人也不多，所以就合計問問你，看看你和你對象是怎麽相處的，誰知道你也沒對象。】

  江苒：“……”

  人生六大錯覺之一：她可能要跟我搞對象。

  人生七大錯覺之一：她圖我房子。

  得知薑念問自己有沒有對象的真實原因後，江苒想，這踏馬還不如是圖她房子呢。

  而且除此之外，薑念最後的那句“誰知道你也沒對象”可是狠狠地扎了江苒的心了，她心說咱倆明明都沒對象，可你那個語氣是腫麽肥事？好像還很瞧不起我的樣子！
  【草冉：我是不想談，不是沒人要】

  【薑薑：哦。】

  【草冉：……】

  【草冉：我要是想談，能分分鍾變身海王你信不信】

  【薑薑：信。】

  雖然薑念的話都是順著自己聊的，可江苒就是有一種被當成棒槌的感覺。

  江姑娘覺得自己被小瞧了，她要證明自己。

  【草冉：我撩人可厲害了，你聽著啊……明明還沒有和你在一起，卻已經忍受不了沒有你……】

  薑念原本還想像剛剛那樣逗她玩似的敷衍兩句，可忽然想到什麽，那雙杏眼頓時就亮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