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親親小網友

  曲卿定定的看了薑念一會兒，開口的時候是和剛剛一樣篤定的語氣：“啊……果然又是你。”

  薑念還在不死心地往過遮掩，語言系統卻已經混亂到脫離她原本的說話習慣了：“……人家、人家聽不懂你在說什麽呢。”

  “趙錢孫李。”

  “……”被錘得死死的。

  見實在是沒有周旋的余地了，薑念才不得不認清了現實，垮著一張小臉沒有底氣地問：“你是怎麽知道的？”

  “猜的。”

  “能猜這麽準？”薑念有點不信。

  曲卿進一步解釋：“現在網文泛濫，質量參差不齊，即便有些人故事寫得也很好，但標點符號卻未必會用對，可無論是薑薑還是趙錢孫李，這兩個作者對標點符號的運用習慣都很相似。”

  薑念震驚：“就這樣？！”一個標點符號她就暴露了？

  江苒恍然，趕緊松開手。

  江苒收回視線，想也沒想就把手搭在了薑念的肩膀上，攬著她就往外走：“行啦，別耷拉個臉了，帶你玩去。”

  薑念：“……”

  曲卿搖頭：“當然不止如此，還有你的措辭習慣，我猜你大概是覺得這兩本文的風格相差太大，讀者產生交集的可能很小，所以你有些描寫方式會讓人有熟悉感，不過最重要的還是……”

  聞言，薑念重新燃起希望，抬眸看向曲卿。

  瞧著薑念明顯不愉快的樣子，江苒看向對面的曲卿，無聲詢問：你招她了？

  薑念：“……”她心說，這刀真是拐彎抹角地往心窩子上捅啊。

  “……難道不會寫感情戲這件事已經成為我的標簽了嗎？”

  曲卿想了想，似乎在回憶她文章的內容，然後才得出結論：“自信點，把‘嗎’字去掉。”

  “肉寫得那麽香，感情戲卻那麽爛，這很難讓人不聯想到你。”

  薑姑娘哭喪著臉，如喪考妣：“就真的那麽爛嗎？”

  薑念抬頭，一臉要哭的表情：“開心啊。”

  曲卿無辜地搖頭：我只是說了兩句實話。

  “不是啊。”

  江苒站在她旁邊，微微低下頭看她：“怎麽了？演唱會看得不開心啊？”

  薑念被打擊得徹底靈魂出竅了，以至於連江苒走過來的時候她都沒注意到，滿心沉浸在“自己是個小辣雞”的悲傷情緒當中。

  “還是什麽？”

  江苒：“……”她開心都是這副表情啊？

  然後就聽曲卿認真地補充道：“寫小文章這事也是標簽。”

  她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因為在網上和薑念太熟悉，已經都忘了她們線下應該是有點陌生的狀態。

  薑念：“”Excuseme我們很熟嗎？
  唐棠迎面走過來，心裡是和薑念一樣的疑惑：“哇……你們倆什麽時候背著我勾搭上的？已經這麽熟了嗎？”

  正好唐棠這個大工具人來了，江苒便順勢說：“我是在替你向人家賠禮道歉，忘記人家名字那麽不禮貌。”

  唐棠朝薑念不好意思地笑笑：“對了，一直都忘了問，你本名叫什麽呀？”

  薑念猶豫了一下才回答：“……薑念。”

  “薑念……”唐棠跟著重複了一遍，默默記下，隨後話鋒忽然一轉：“誒，你們倆剛剛是要去哪啊？”

  江苒：“我說帶她去參加慶功宴。”

  唐棠這個人來瘋一聽就激動了：“好啊好啊，一起去一起去，剛好我有點事情想問念念呢。”

  薑念這個大社恐怎麽可能願意和她們一起玩，她現在隻想逃離這個到處都是人並且不知道誰會突然冒出來扒她馬甲的地方。

  她甚至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的馬甲掉了，只有她自己不知道。

  太沒有安全感了，她得回家緩一緩。

  擺了擺手，薑念暗戳戳地往後退了一小步：“我我我我我就不去了，我誰都不認識，你們好好玩。”

  說完她轉身就想走，卻被唐棠眼疾手快地拉住。

  唐棠：“誒！你這不是認識我和苒苒嘛，怕什麽呀！”

  薑念莫名有種被綁架的感覺，那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真的不去了，太晚了，我得回家了。”

  “你著急回家有事啊？”
    “啊，有事。”回家補馬甲去。

  打從剛才馬甲被人接二連三地扒掉開始，她就莫名有種在裸奔的錯覺，心理防線已經徹底崩潰了。

  見薑念堅持要走，唐棠和江苒也就不好再拚命挽留。

  不過時間已經很晚了，江苒便提出要送她回去：“雖然外面有巴士，但你在後台耽誤了這麽久未必會有位置了，還是坐我們的車吧，反正我們也要去市區那邊。”

  “沒關系，我打車回去就好，不麻煩你們了。”

  “從這打回去，估計得兩三百塊吧。”

  “……麻煩你們了。”薑姑娘最終還是向生活低了頭。

  被江苒和唐棠一左一右夾在中間往外走的時候，薑念莫名有種她才是大明星的感覺，特別是臨出後台的時候，江苒拿了個口罩給她戴上了。

  瞧著薑念那茫然的小眼神，江苒一邊幫她按嚴鼻梁那裡，一邊笑著解釋：“外面肯定有狗仔在拍，萬一害你出鏡就不好了。”

  殊不知，薑念這會兒已經“出鏡”了。

  剛剛演唱會上發生的那一幕被現場觀眾拍下來發到了網絡上，引起了網友的熱議。

  一方面是罵薑念沒禮貌，說話時低著頭不看人眼睛，還在江苒幾次拋出話題時保持沉默。

  另一方面，則是誇獎江苒臨場反應能力好，和曲卿配合得天衣無縫，將“喜劇夜現場”效果拉滿了。

  江苒是在坐車送薑念回家的路上看到的新聞，臉色少見地有些凝重。

  她沒聲張，隻默默把手機遞給了唐棠，示意她聯系封舜去處理一下

  在和薑念那麽多次的聊天對話中，江苒知道這姑娘性格有些內向，不太喜歡和人交往，要是因為今晚的事害薑念被網暴，江苒擔心她以後會更自我封閉。

  可惜……小白癡唐棠沒能領會江苒的這番苦心，拿到手機看完整條新聞後下一秒就嚷嚷了起來：“哎呀！念念你被罵上熱搜了！”

  江苒：“！！”垂死病中驚坐起！

  唐棠一邊說，一邊把手機屏幕轉向薑念那邊給她看。

  江苒拿腳不輕不重地踢了唐棠一下，安慰薑念說：“你別擔心，我會聯系人處理的，那些言語過分的人只是一小部分，他們不了解全部的事情經過才會那麽說的。”

  唐棠繼續扯後腿：“哪是一小部分啊，都被罵上熱搜了！”

  江苒：“……”又開始整活了是不？

  薑念默默看完了新聞，臉上沒什麽明顯的表情，原本也沒什麽要說的，可想到剛剛江苒安慰自己的話，到底還是給了一些回應：“……沒關系，隨他們罵吧。”

  只要馬甲沒掉，她完全不care的。

  薑姑娘心裡想得開，可架不住江苒想多了，見薑念轉頭把目光落到窗外，在江苒那裡那儼然就是看破紅塵的眼神，於是她忍不住瞪了唐棠一眼，無聲埋怨：你看你都快把她招哭了！

  唐棠一臉無辜：我只是說了兩句實話。

  這種情況，江苒就算想幫薑念解釋也不好開口，因為不管她怎麽說、說什麽，網友只會認為她是有意幫薑念解圍而更加過分地去批評薑念。

  思來想去，江姑娘有招了。

  不能直接針對這件事情來解決，那就把眼界放開換個思路嘛，比如說……她可以再搞出一個熱搜來壓薑念的那條熱搜。

  把自己的想法和唐棠說了之後，後者思忖片刻忽然不怕死地來了句：“微博上還有小黃文讓你禍害了嗎？”

  江苒：“……”

  懶得理唐棠，江苒直接發了一條微博。

  [江苒v]：有沒有小甜文推薦啊（p≧w≦q）

  [臉到用時方恨醜]：是不是打錯字了，是小黃文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貧僧洗頭用雕牌]：姐姐請問到底是jiangjiang還是qiangqiango（*￣︶￣*）o
  [豬鼓勵豆]：苒苒，長得好看也要多讀書哦。

  [貧僧洗頭用雕牌]：作為苒苒的忠實老粉，真心希望大家不要再傳閱相關的視頻了，苒苒也是要面子的，今後還要在這行混呢，給孩子留條褲衩吧，謝謝大家，鞠躬了。

  [狗子你變了]：寶貝你確定要的是小甜文？我不信哦（￢＿￢）
  毫無懸念地，江苒的這條微博直接衝頂。

  她很聰明，選擇了一個和演唱會全然不相關的話題，這樣就可以盡可能地規避掉薑念的出現，而她發布的內容又要足夠吸引眼球，除了拿自己“開涮”，江苒想不到別的了。

  微博發布後，江苒為了能在第一時間內盡可能多地轉移網友的視線，她還破天荒地讓封舜給她買了水軍。

  這是自江苒出道以來，第一次主動提出要給自己刷數據，卻是為了另外一個人。

  終於將一切都擺平，江苒忽然茫然了，她心說我為啥要為了這個丫頭這麽盡心盡力啊？明明她處理自己的事情時都沒這麽上心過！

  風波漸過，唐棠那顆不安分的小心臟又開始活絡起來：“苒苒，今天怎沒見你跟你那親親小網友聊天呢？往天一到這個時候不都開始捧著手機傻樂了嗎？”

  江苒：“……”你可把嘴閉上吧！怎就跟棉褲腰似的那麽松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