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任月夢來找她,完全出乎蘇柔絢的意料之外。
任月夢看的宮殿裡面的布置,就知道皇帝一定是很重視蘇柔絢的,但是她也不太了解蘇柔絢。
她只知道蘇柔絢和任歡舒的關系不對付,如若她把任歡舒的把柄告訴蘇柔絢,也不知道蘇柔絢能不能答應她的要求。
所以她決定試探蘇柔絢,任月夢學著綠茶的樣子,可憐巴巴的對蘇柔絢說:“蘇姐姐,其實我早些日子就想和你見面的,可是一直沒有機會。”
蘇柔絢說:“那你現在有機會了,什麽事兒直接說吧。”
她沒有耐心跟任月夢拐彎抹角的說話,畢竟任月夢是任歡舒的妹妹,同時蘇柔絢和任月夢也不熟悉,蘇柔絢也不知道任月夢來找她到底有什麽目的。
任月夢在這其中仔細觀察著蘇柔絢的表情,她發現蘇柔絢的情緒總是很平靜。
其實任月夢想了想,要是能夠折損蘇柔絢這種清冷仙子一樣的人物,讓她有一天為她所在意的事情,所珍惜的人,焦急奔波其實也是一種享受吧。
不過任月夢還是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我和我姐姐一向不對付,她也一直阻止我進入橫修派,要是蘇姐姐你引薦我成為橫修派的外門弟子,我就把我姐姐的那幾個把柄全都交給你,這一定會對你有用的。”
因為任月夢知道任歡舒和蘇柔絢在橫修派都很受丁谷依的重視,如果沒什麽意外,下一任掌門的位置肯定是在蘇柔絢和任歡舒之間選。
比如說任月夢的哥哥任月振,任月振是任歡舒的嫡親哥哥,是任月夢的哥哥,但是他倆同父不同母,所以關系並不親近。
她不服氣的是任歡舒只是隨口一句話,就讓自己代替了任歡舒進宮選秀,即便這一次選秀的事情她躲了過去,那以後嫁人呢,做生意呢
她的一切事情都會被任歡舒牢牢的掌握住,所以她才想進入橫修派,然後去打擊任歡舒,只有任歡舒過得不好,她才會過得更好。
任月夢點頭:“此事的確是真的,你說任歡舒她濫殺無辜,如果被你們橫修派掌門知道了,他對任歡舒肯定是心懷不滿的,我覺得這一個把柄就可以讓任歡舒在您的師父那裡大打折扣的。”
但是進入橫修派需要人舉薦,像明景寄之前去橫修派拜師學藝,也是明乘洲舉薦,其實任家這邊還是有幾個德高望重的人。
任月夢這邊也有自己的理由:“如果我真的誆騙你,你到時候派人把我趕出橫修派就行了。”
但是一聽蘇柔絢說,想要她親自在丁谷依的面前揭露任歡舒的罪行,任月夢卻有點不敢了。
但是任月夢知道,皇帝肯定不會把她選為妃子的,首先他們任家是以商立本,這些年發展趨勢都在不斷的加快,商業版圖也在擴散。
任月夢就把任歡舒的把柄說出來一個,她手上有三個任歡舒的把柄,第一個說起來不輕不重,但是涉及著人命。
畢竟蘇柔絢是橫修派的內門弟子,她有這個權力,聽見任月夢這麽說,蘇柔絢有幾分相信她了。
但是任月夢還是有些在意選秀的事情,她對蘇柔絢說:“不知道蘇姐姐,是否會留在皇宮當陛下的妃子,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如何能到橫修派成為外門弟子呢”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更何況她看著蘇柔絢也舒心,畢竟這麽一個大美人,和她多說幾句話都是她的福分。
蘇柔絢就知道任月夢這人不簡單,畢竟是任歡舒的妹妹,綠茶起來一個勝過一個,真的是沒有她家小傻瓜可愛。
就如同這一次皇帝要求世家大臣的嫡女來參加選秀,可任歡舒那邊偏偏有手段把她送進宮中,因為皇帝他不知道這件事情。
蘇柔絢卻說:“你遲遲不肯告訴我,難道是騙我”
她最後提點了任月夢一句:“你只需要得知,能好好的從宮裡面活著出去,我就能把你安排進橫修派,至於你和你姐姐任歡舒之間的紛爭,到時候可不歸我管。”
不過任歡舒那邊掩飾的很好,任歡舒不愧是玩弄權術的,哪怕是在橫修派當了那麽多年的內門弟子,她骨子裡依舊改不掉惡劣性子。
一聽蘇柔絢這樣說,任月夢就知道蘇柔絢有點生氣了。
任歡舒在橫修派,派她下山歷練之時濫殺無辜,並且把這件事情隱瞞下來,她一定有後招,所以沒有到萬無一失,這件事情還先不能告訴丁谷依。
蘇柔絢想了想:“若是她口舌如簧,並且把這件事之後的後果全都想到了,如若你親自在我師父的面前揭露任歡舒,我或許還能夠考慮一下……”
任月夢說:“這是自然。”
如果任歡舒當了的橫修派的掌門,將會對她更加不利。
狡兔三窟的事情她不是不知道,像任歡舒這麽精明的女人,如果沒有必要的把握,任月夢是不會親自出去打倒她的。
她原來就是這樣試探的意思,但是有些激怒蘇柔絢了:“你既然知道我能夠為你辦成此事,就不需要用其他的事情來試探我,不然還是去求你的姐姐任歡舒吧。”
任月夢和蘇柔絢做的交易是,蘇柔絢必須要幫她成為橫修派的外門弟子之後,她才會告訴蘇柔絢。
蘇柔絢問任月夢:“她真的致使她的手下殺了人,而且是在橫修派派她出去歷練的期間”
蘇柔絢也不想再和任月夢多說話,畢竟她倆只是交易的關系。
任月夢適合嫁一個普通的人家,而不是進入皇宮裡面來染指朝政,再加上任月夢長得也不是特別的精致。
既然任月夢想要進入橫修派,那麽就讓任月夢和任歡舒兩姐妹互相爭鬥,或許還能牽扯出不少的事情來。
蘇柔絢說:“你的事情我同意了,沒什麽其他事兒就回去吧。”
看來蘇柔絢應該是對這件事情感興趣了。
以前任歡舒和她不對付都是暗自使一些絆子,可沒想到任歡舒如此心狠手辣直接殺人,而且另外兩個把柄她還不太知道清楚,難道任歡舒還做了其他十惡不赦的事情?
所以任歡舒主張讓父母還有大哥把任月夢送進皇宮,目的也就是為了選妃想要染指朝廷上的事兒。
她隻好抱歉的對蘇柔絢說:“蘇姐姐您大有人有大量,就不要計較我剛才說的話了,我只是太關心蘇姐姐了,沒想到竟然會惹得蘇姐姐生氣。”
任月夢更不可能去找任月振了,這一次她看到了蘇柔絢才想到了這麽一招。
任月振的心也是全部放在任歡舒那邊的,任歡舒說什麽任月振就聽什麽。
她故意把自己弄的粗糙,看一眼過去也沒有那種記憶點的模樣,皇帝就更加看不上她了。
蘇柔絢:“說來聽聽。”
於是她對蘇柔絢說:“蘇姐姐,我知道您和任歡舒之間關系不對付,要是我將任歡舒的把柄交給你,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情。”
即便是知道了也不會太在乎,因為他們任家是做生意的,暫且還沒有達到富可敵國的地步,送庶女進來選秀已經是開了恩。
但是她還有另外兩件事情。
任月夢和蘇柔絢說了事情就離開了。
再說雲妃和馬桃錦這邊。
馬桃錦向雲妃討教該如何引得皇帝的厭惡,將她打發了出去。
雲妃卻說:“你之前送的安眠茶不錯,咱們來細細品嘗一下。”
馬桃錦看見雲妃似乎對她有些不滿,知道自己太過心急,所以讓雲妃不高興了。
隻好親自為雲妃煮茶,然後為她送上一杯清茶。
雲妃看著馬桃錦:“本宮聽說,這安眠茶是你們馬家特有的,既是如此,為什麽沒有當做貢品送到皇宮”
馬桃錦苦笑:“這安眠茶是奴婢調製出來的,馬家那邊並不重視,不過能用這東西討巧,讓雲妃娘娘睡得舒心,也是奴婢的福分呢。”
畢竟雲妃是妃子,是雲冬乘的姐姐,但是現在是在宮裡面,馬桃錦即便是對雲妃有些不舒服,也只能這麽規規矩矩的服侍著。
雲妃聽馬桃錦如此謙遜,就對她說:“本宮今天有些乏了,你要問的事情就去問本宮的大宮女吧。”
宮女也是語焉不詳的說了一些皇帝的喜好問題,馬桃錦聽見雲妃大宮女這麽說,總覺得有些不靠譜。
但是她告辭之前,詢問了一下其他宮裡面的宮女,其中有一個以前是侍奉過皇帝的。
馬桃錦給那個宮女塞了一點銀子問她皇上的喜好,得到了和雲妃宮女所說一模一樣的答案,馬桃錦這才有些放心了下來。
但是她也知道不能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雲妃這邊,萬一雲妃欺騙了她,她到時候豈不是沒處說去。
馬桃錦這邊想到了她以前的一個遠房親戚,名字叫做凝月,在給三公主明梔雲做貼身大宮女。
信別人的不如信親戚的,她決定半夜偷偷約著凝月出來,然後細細打聽皇帝的喜好。
但是凝月只在明梔雲的面前伺候,也不能經常見到皇帝,凝月還是囑咐馬桃錦說:“我聽說皇上原來的皇后,就是喝了一杯毒茶死掉的,你到時候展示才藝的話,最好不要展示茶藝。”
凝月說的話,總算是讓馬桃錦知道雲妃就是想要誆騙她,若不是她留了一個心眼,讓凝月跟自己說了實話,否則過幾日的選秀,她豈不是要得罪透皇帝,到時候不僅不能出宮,還要被發配去做奴隸。
雲妃到底是為什麽恨透了她?難道是因為她瞧不起自己只是馬家的一個庶女,覺得配不上她的弟弟嗎?
馬桃錦按捺住自己心中驚濤駭浪,決定到時候再做打算,總之不能上了雲妃的當。
再說柴年鈺這邊,得知柴弦谷安排的細作失手了,她有些鬱悶的讓柴弦谷趕緊把尾巴斷乾淨,特別是那個小妾。
柴弦谷對柴年鈺說:“那個細作是我培養了很多年的,應該不會把我們供出去。”
而且即便是供出去了,也只不過是一個小妾,也沒有證據。
聽見柴弦谷這麽說了之後,柴年鈺才微微放松一些,這幾天她陪著皇帝選秀也有些累了。
這些年后宮總是進新人,多少舊人為此落淚,不過她已經習慣了,倒也無所謂。
只是沒想到明乘洲那邊反應如此之快。
明乘洲那邊吩咐手下把小妾從水牢拖出來,準備就地處決,結果這時候小妾恆夕卻嘔吐了起來。
恆夕乾嘔不止,明乘洲旁邊的嬤嬤看見恆夕這個樣子,連忙勸阻明乘洲:“二皇子殿下,我看她是不是有了,不能行刑呀。”
嬤嬤阻止的正好,說起來明乘洲雖然一直沒有娶正妃,但是納了好幾個侍妾,不過這些年侍妾肚子裡面也沒有動靜。
如果恆夕真的如此湊巧懷了他的孩子,那他還得緩一緩對恆夕的處決了。
明乘洲讓手下去找大夫來給恆夕把脈,結果一把脈發現的確是喜脈。
嬤嬤在旁邊高興的不得了:“恭喜二皇子殿下。”
明乘洲臉皮要笑不笑的。
說實話要是因為恆夕肚子裡懷了孩子,他必須要暫緩放過恆夕。隻好把這件事情吩咐了下去,把恆夕關在一個院子裡派人看著,伺候恆夕的人也隻許進不許出。
雖然恆夕一心求死,但是當她得知她肚子裡懷了明乘洲的孩子之後,也愣了一下,隨即就想掙脫按住她的人,然後往樹上撞過去。
明乘洲嘲諷的看著她:“就這麽不願意給本宮生孩子,好,本宮成全你,等你把孩子生下來之後,本宮定然會親自送你上路。”
明乘洲絕情又自私,恆夕有些失魂落魄,她明明答應了柴弦谷,如果事情敗露了,她一定會自盡的,可現在因為肚子裡面的孩子,她被迫被人關起來,等孩子生下來之後,她又該如何是好?
在這一刻恆夕後悔成為柴弦谷的棋子了,雖然恆夕從小就喜歡柴弦谷,可是在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真的只是被柴弦谷當做一顆棋子。
柴弦谷跟她說過他會來救她的,但現在不是好時機,恆夕被關進了院子裡,被二皇子府裡面的護衛沒日沒夜的看守著。
柴年鈺聽說恆夕居然還沒死,她生氣的把柴弦谷叫來對他說:“恆夕沒死成,你是怎麽做事兒的”
說完她摔碎了一盞茶杯。
柴弦谷隻好抱歉的對柴年鈺說:“姑母,是我的不對,我去打聽一下情況,看如何才能夠處置恆夕。”
柴年鈺不是不相信柴弦谷的實力,只是明乘洲那邊一直盯著他們,萬一恆夕生了孩子之後,心偏到明乘洲和孩子那裡,然後暴露了他們的秘密,該如何是好?
本來第二天是第二輪選秀,還是隨機抽簽的狀態。
馬桃錦既然在凝月那邊得知了皇帝的喜惡。於是她第二天抽中表演才藝的時候,直接崴了腳,從禦花園的池塘邊上掉了下去。
皇帝厭惡的看了馬桃錦一眼,隨即想要讓她淘汰。
可是這時候國師卻對皇帝說:“陛下,此女樣貌端莊,是一個有福之人,不如將她留在宮中侍奉陛下,也可以讓陛下延年益壽。”
皇帝一聽國師這樣說,也動了心思,雖然馬桃錦是故意出醜,但是他得還是挺不錯的,馬桃錦被人撈了上來,瑟瑟發抖,一動也不敢動,倒是惹人憐愛起來。
他對國師說:“朕也覺得國師說的不錯,她叫什麽名字,就讓她留下來吧。”
馬桃錦本來以為自己出了醜,冒犯了皇帝,皇帝一定不會再讓她留在宮裡的。
誰知居然被國師這麽隨口一說,竟然就改變了她的命運。
馬桃錦的手顫唞著,她往雲妃那邊看了一眼,卻發現雲妃端著一杯清水,正得意的看著她,似乎在說,我早就防著你有後手。
馬桃錦留在了宮中。
接下來就是第三輪選秀,誰知道天氣不好,一連幾天都下著大雨,皇帝躲懶不想外出。
而且他一直都盯著蘇柔絢,想讓蘇柔絢提前給他煉製長生不老的丹藥。
但是蘇柔絢覺得皇宮裡面不是煉製丹藥的好地方,因為煉製丹藥需要天時地利人和,而且好幾種藥蘇柔絢都沒有找到,所以這次蘇柔絢借著這種理由婉拒了皇帝。
讓人想不到的是,在最後一輪選妃的時候,任月夢居然被皇帝給選中了。
如果按照任月夢的打算,她應該是想盡辦法在這次選秀中落選,可為什麽又故意讓皇帝看到了她
不過蘇柔絢從來都不會主動去找人詢問這些事情。
第2輪選妃也就是任月夢和馬桃錦被選中了,其他的如馮楚楚,還有一些不知道姓名的秀女,發現自己落選了,都松了一口氣。
雖然馬桃錦和任月夢兩人成了皇帝的妃子,但是皇帝現在並沒有時間去接觸她們,反而把她們兩人交給了國師。
也不知道國師葫蘆裡賣的什麽藥。
后宮的三個女人,如周貴妃,皇后柴年鈺,還有雲妃都如臨大敵一樣。
想著任月夢和馬桃錦被皇帝選中了以後,后宮又增加了兩番勢力,到時候勾心鬥角可有意思了。
誰曾想國師直接把任月夢還有馬桃錦給帶走了,但是她們三個人也不敢去問,而且最重要的是,皇帝之前明明那麽看重蘇柔絢,結果這次居然沒有選蘇柔絢為妃。
選秀節結束之後,皇帝就安排人,把蘇柔絢還是同樣八抬大轎給送回了蘇府。
該給她的面子都給了。
蘇府的人都忐忑著,同樣被送回來的還有蘇年璐,蘇年璐本來都以為自己會被皇帝選中當妃子,可沒想到她灰溜溜的被送了回來,反而讓任月夢和馬桃錦兩個女人成了皇帝的妃子。
她心裡面又有點不甘心,這幾天就感覺像山崩地裂的,總覺得自己失去了什麽,可又沒得到什麽。
不過能夠逃過一劫,她心裡面也算是松了一口氣。
本來這次冉星芙覺得蘇府都送進去兩個女兒,再怎麽說至少得有一個能成為妃子吧,結果兩個人都被完完整整的送了回來。
冉星芙對蘇柔絢只有憐惜和慶幸,之前蘇柔絢說她有辦法全身而退,沒想到如此的順利。
至於蘇年璐她如何作妖,只要不觸及她和她女兒還有兒子的利益,冉星芙也是不會去管的。
蘇柔絢被送回來之後,冉星芙過來詢問蘇柔絢接下來該如何打算。
但是蘇柔絢之前承諾了皇帝要給他煉製長生不老藥,雖然說真正的長生不老之藥,蘇柔絢現在還沒有能力練出來,但是她可以煉製一些強身健體的丹藥,至少先忽悠皇帝。
等她成為了橫修派的掌門人之後,皇帝就不敢她和蘇家有什麽不好的想法了。
明景寄這幾天也一直在注意選秀的結果,發現蘇柔絢被送回了蘇家,她第一時間就想要去看望蘇柔絢。
因為上次她被蘇雲聽領路去過蘇柔絢的房間,所以這次也是輕車熟路的。
蘇柔絢正在房間裡面打算換衣服,聽見外面似乎傳來動響,她用意念探知外面來的腳步聲,是她熟悉的人。
想了想還是決定先讓她進來,其實蘇柔絢哪怕不用想,就知道來的人一定是明景寄,畢竟沒有人會像她一樣連續翻兩次窗戶。
這一次明景寄又發現自己被抓包了,隻好訕訕的開口:“師姐原來你還沒睡呀?”
蘇柔絢笑著說:“如果我睡了,你難道還想對我做什麽事情”
明景寄連忙否認:“不是的,不是的,我真沒這麽想過,我就是看著你從宮裡面回來,我心裡高興,我帶來了你最愛喝的酒,對了,還有一些小吃都是你喜歡的。”
這深更半夜的,她帶來的酒和吃的東西,若不能與她通宵一宿,豈不是辜負了她的好意,若是正常人早就接受了明景寄的好意,但是蘇柔絢偏偏不是這樣想的。
她對明景寄說:“我最近在戒酒戒吃食。”
明景寄驚訝了一下:“難道師姐你現在就打算修仙辟谷了嗎?我不太懂這些東西,如果你不吃的話,要不我拿去送給蘇雲聽吃吧。”
蘇柔絢看見明景寄居然要把送給自己的東西拿去送給蘇雲聽。
蘇柔絢眉眼之間染上幾分輕挑:“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即便是我不要的東西,也不能輕易送人,包括你…給我送的酒和吃的東西,好了,看見你今天這麽晚了還來給我送酒,我就陪你喝一杯吧。”
她說著從桌子上拿出了兩個小酒杯,雖然蘇柔絢想戒酒,但是她的房裡面還有酒杯,這話也只能騙騙明景寄了。
明景寄獻殷勤似的,過去給蘇柔絢倒了一杯酒,然後遞給她:“師姐你嘗嘗這酒是我親自釀製的,可能味道有些不好,如果不好喝你就別喝了吧。”
蘇柔絢接了過去卻一飲而盡,:“不好喝的東西你送給我喝嗯,味道還挺不錯的。”
聽見她後半句誇讚,明景寄心中也很高興,其實這壺酒是她費了好大的功夫釀製而成的,然後又藏了那麽多年。
她今天的確是高興,因為蘇柔絢不用被困在后宮之中了,想著想著她又多喝了兩杯。
蘇柔絢勸她:“你喝酒不要這麽快,總得吃點花生米吧,這酒不是給我的嗎?你怎麽喝了一大半了?”
明景寄氣息有些急促:“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我就是心裡高興。”
蘇柔絢引導她:“有什麽高興的話就說出來,我在這兒聽著呢。”
明景寄只是自顧自的喝酒,她那些話根本就說不出口,但凡蘇柔絢沒有辦法跟皇帝做交易全身而退,現在蘇柔絢肯定就身處后宮,而她卻什麽都做不了,說起來還是明景寄沒用。
明景寄決定以後一定要好好練習劍術,爭取做一個能文能武的人,明乘洲那邊也要和他打好關系,畢竟現在朝堂分為大皇子派系和皇后派系。
明乘洲暫時是中立的,但是萬一父皇身體持續垮了下去,到時候得好好的安排一下,她不是不知道幾個皇兄對蘇柔絢的情意和想法,可偏偏一個人都靠不住。
蘇柔絢應該是絕世而獨立,不可輕視的那種仙子,怎麽能夠被皇權控制在這塵世之中,她心裡祈禱蘇柔絢在和任歡舒爭奪掌門之位的時候,蘇柔絢能夠更深一籌,所以明景寄心裡面更加的對任歡舒有疙瘩了。
蘇柔絢這段日子出宮之後,都在用自己手中的人脈找藥材,當然皇帝那邊也沒讓皇帝的人閑著,兩撥人去找藥材。
那些強身健體的丹藥倒也很快煉製出來了兩顆。
皇帝看見這丹藥,有些不相信的對蘇柔絢說:“這東西朕吃了真的能夠長生不老”
蘇柔絢解釋:“這個丹藥首先是強身健體,只有體格強壯了才能夠延續陛下您的壽命。”
皇帝覺得蘇柔絢說的很有道理,但是同時又覺得有點可惜,他追問蘇柔絢:“難道橫修派那邊真的沒有長生不老的藥方嗎?”
蘇柔絢說:“藥方有,但藥材找不到,那些藥材雖然有記載,可是煉丹的時候沒有那些必要的藥材,到時候毀了一爐丹藥也不劃算。”
皇帝這時候想要讓蘇柔絢把藥方交出來,他想把藥方拿給國師,讓國師看看,為他煉製丹藥,但是不知道如何開口。
畢竟現在蘇柔絢在他的眼裡地位已經不一樣了,她可是一腳踏入仙道的人啊,若是得罪了蘇柔絢,那他以後的日子可不好過。
於是他就打算使出一些手段,讓手下的人去做,可是他發現自己剛有這個想法的時候,蘇柔絢就已經帶著明景寄又回到了橫修派。
回橫修派的路上,蘇柔絢一直在想,上次任月夢和她說的事情,任月夢說她手裡握著任歡舒的三個把柄。
第一個把柄是任歡舒在下山歷練的時候殺過人,而且很完美的掩飾了殺人的痕跡,其他兩個把柄還得等任月夢來衡修派拜師的時候才能告訴給蘇柔絢。
蘇柔絢其實猜到了任月夢的意圖,不過她日後也沒有想到任月夢的野心居然那麽大。
這段日子橫修派也不算平穩,原因是發生了一兩件大事。首先是師傅丁谷依居然練功走火入魔,被迫閉關。
橫修派的所有事物都交給了李執事。
李執事是恆修派的其中一個執事,其實師父閉關應該由其他的師叔,師伯或者內門弟子來掌管。
李執事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執事,並不應該承擔這樣大的工作,但是橫修派這邊有點特殊。
和丁谷依同輩份的師叔師伯,要麽就是雲遊四海,要麽乾脆不知所蹤,剩下的一個師叔也羽化成仙了。
橫修派現在很需要德高望重的人坐鎮,同時也需要吸收新鮮血液。
但是他們選內門弟子非常的嚴格,現在丁谷依閉關養傷,橫修派由李執事掌握日常庶務。
李執事有了橫修派大大小小事情的決策權,這下子任歡舒又該高興了。
因為當年李執事來橫修派,還是任歡舒來舉薦的。
明景寄聽到了蘇柔絢這麽分析這些事情,明景寄對蘇柔絢說:“那大師姐你當時為什麽不舉薦一些人來橫修派呢?”
蘇柔絢看了她一眼說:“我不屑於此。”
更何況她看到李執事和任歡舒的關系,更多的是利益關系,一旦利益土崩瓦解,李執事甚至可能會反將任歡舒一軍,所以蘇柔絢才不屑這樣的關系。
明景寄也反應過來,蘇柔絢在橫修派一向是以清冷示人,看來她剛剛的確是問錯話了,這一次是蘇柔絢帶著明景寄回來,不知情的弟子還以為是蘇柔絢和明景寄下山歷練去了。
只有季梔采和馮平珍兩個人眼巴巴的在她們的住所前等著。
卻不想一直沒有看見他們回來。
季梔采有些幽怨的說:“這一個個的,走了一段時間,都不顧我們這些熟人了。”
她說著就拉著馮平珍的手說:“我們不給她們接風洗塵了,咱倆到屋頂看星星去。”
馮平珍還想勸季梔采,要不再等一等結果,等她倆爬上屋頂看星星的時候,卻發現明景寄和蘇柔絢居然並排的坐在屋頂上。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一副寧靜又和諧的樣子,這讓季梔采心裡又氣又覺得好笑,她施展輕功飛過去嘲笑她們:“一回來就到屋頂看星星,也不怕咯得慌。”
她以前是覺得蘇柔絢這個人性子清冷,不與人多說話,自己忍忍也就罷了,可現在蘇柔絢身邊有了一個明景寄,然後她倆一起不理她,讓季梔采心裡面有些不得勁。
季梔采看見明景寄臉蛋有些紅,還以為她倆剛剛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她打趣的看著明景寄:“這趟回去算是收獲不小吧,動不動臉紅。小景啊,小景,你怎麽不說話?二師姐在和你說話呢。”
然而明景寄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剛剛被嚇到了。
事情還得從蘇柔絢和明景寄回到橫修派開始。
本來她們回來的時候天色已晚,該休息的人都去休息了,除了季梔采和馮平珍兩個人還在眼巴巴的等著他倆回來,因為之前明景寄給馮平珍飛鴿傳書交代過。
明景寄還真的要緩一緩,因為她剛剛看到了一件非常不得了的事情,還好師姐在她身邊,否則她真的是要失控了。
她倆上山的時候,本來是走的小路,結果瞧見趙宿枝居然和李執事在一處說話,趙宿枝是任歡舒的遠房表妹。
雖然倆人之間好像沒有太大的關系,但是趙宿枝能夠來橫修派拜師學藝,這其中肯定是有任歡舒的手筆。
而且趙宿枝就是任歡舒的手下。
本來明景寄和蘇柔絢遇見李執事和趙宿枝,似乎在小樹林裡面談事情,本想遠遠的避開。
只知道這時李執事直接朝著趙宿枝動手動腳的,明景寄害怕趙宿枝會吃虧,本來想出聲提醒的。
誰知道事情突然有所轉變,李執事好像被趙宿枝用鈴鐺控制了一樣,在趙宿枝的指引下,李執事兩眼無神僵硬的拿出了一整串鑰匙。
順著趙宿枝的命令然後去了藏書閣,藏書閣本來就是過上一段日子才會開放一次,上一次明景寄還是看見馬修盛在藏書閣裡面向蘇柔絢表白,對了,她那個荷包還沒找回來呢。
看見趙宿枝這麽控制了李執事,趙宿枝一定是想要做壞事兒,她小聲的問蘇柔絢:“師姐,要不我們跟上去看一看吧。”
其實蘇柔絢也正好有這麽一個意思,更何況她又不是閑的無聊,從山下回山上偏要走這一條小路。而是因為她算到了一些事情。
因為丁谷依閉關實在是太過於湊巧了,他又把橫修派的所有事物都交給李執事,現在李執事被趙宿枝用特製的手法給控制住了。
她沒打算去解救李執事,只是想知道趙宿枝和任歡舒到底要做什麽。
很快趙宿枝搖著自己手裡的鈴鐺,然後讓李執事給她帶路,等到到了藏書閣這邊,藏書閣這裡不僅需要鑰匙,還需要掌門的手印才能夠打開。
所以趙宿枝控制了李執事,讓他直接來到藏書閣面前也打不開門,好像無濟於事。
明景寄和蘇柔絢兩人眼神交換,明景寄對蘇柔絢說:“師姐,她控制了李執事也無濟於事呀,我們豈不是白跑一趟”
蘇柔絢畢竟在橫修派生活了這麽多年,有些事情她還是知道的,比如說掌門或者是和掌門親近的人會給他開個小門或者後門,藏書閣也不例外。
趙宿枝似乎很有把握,立即搖著鈴鐺,又催促著李執事換一條路帶她進藏書閣,誰知道聽到了趙宿枝的指令的李執事居,然轉身走了,他就這樣走了。
趙宿枝跟上去,但是誰也不知道李執事接下來要做什麽。
李執事帶著趙宿枝來到了食堂,食堂此刻已經沒有多少人了,大家看見李執事來到了食堂,都遠遠的避開了。
他們不喜歡李執,因為李執事在替丁谷依辦事的這段時間真的是以權謀私,他們真的迫切希望丁谷依能夠早點破關而出,或者讓橫修派換一個掌事的人就好了。
這時候李執事讓所有的在食堂裡面吃飯的人全都出去,隻留著趙宿枝遠遠的盯著他,李執事走到了某個角落,按照他心中所想,踩了好幾十步。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機關,機關打開之後,密道就這麽出現了。
趙宿枝臉色大變,雖說是任歡舒讓她這樣做控制李執事,然後去往藏書閣找到任歡舒需要的東西。
可是趙宿枝這時候起了貪念,如果是她先找到了藏書閣裡面的寶貝,然後佔為己有,那她以後就不用再聽任歡舒的命令了。
她只不過是一個遠房表親,在血緣和身份這方面比不上任歡舒。
如今有一飛衝天的機會,肯定是想要好好的把握住的,於是她就放任了之前任歡舒對她的吩咐——也就是控制住李執事之後,找到了進入藏書閣的秘密地點,然後就去通知任歡舒。
現在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半個時辰,趙宿枝也沒想到李執事防不勝防就中招了,她讓李執事給她帶路,她要帶著李執事進入這條密道,然後通往藏書閣,找到了寶貝之後,這個地方她也不會再繼續待下去了。
兩人走進密道之中,明景寄問蘇柔絢:“師姐,我們要跟著進去嗎”
蘇柔絢搖頭:“不必,一會兒他們自然會把東西帶出來。”
明景寄有些不解:“師姐,你難道知道他們要找的東西是什麽?”
蘇柔絢搖頭:“我不知道,但是我想任歡舒此刻也在暗處看著他們。”
這兩個無非就是炮灰罷了。
明景寄心想趙宿枝可能是被任歡舒給利用了,但是她倆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她還是聽大師姐的遠遠的站在對面盯著就行。
結果密道裡面遲遲沒有傳來聲音,過了半小時之後任歡舒帶著人和東西來了,因為蘇柔絢和明景寄隱藏的很好,所以任歡舒並沒有發現她們兩人。
任歡舒看見食堂裡面已經被打開了的密道,想都不想直接派自己的手下,把準備好了的蛇蟲鼠蟻全都從密道放了進去,然後讓手下把密道關上。
明景寄看見任歡舒居然有這樣的心思,感覺十分惡寒,她害怕得快要哭了起來:“師姐,她人怎麽能這樣,密道裡面還有兩條命,就這樣不管不顧了嗎?”
蘇柔絢可能是太了解任歡舒了,她此刻眼神平淡:“這就是她會做出來的事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