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怪物(六)
最終一人一影達成了妥協, 黑影從背後抱著他在床上一起躺了下來,但不準再舔他。
有黑影抱著,冷硬的床板睡起來舒服了不少, 沈慈也累了,沒再多計較, 打了個哈欠, 便在黑影的懷抱裡睡了過去。懷裡人很快就睡熟了,黑影靜靜注視著他,隨後幸福的在沈慈脖頸處蹭了蹭, 床就那麽點大,一人一影幾乎是毫無間隔地親密貼在了一起。
它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麽喜歡貼近這個人類,看見了就想蹭蹭舔舔,這好像是它一種刻在靈魂裡的本能。
等沈慈一覺醒來後, 身後的黑影已經不見了。吃完送來的早飯, 沒過多久,他就聽見一道腳步聲在他房間前邊停下。
沈慈偏過頭,朝那邊看去。
一個五十幾, 地中海,挺著個大肚子的中年男人正笑呵呵地看他, 那笑容看得人極為不舒服。
葛博士。
是沈慈昨天確定的幾個人選中嫌疑最大的一個。
沈慈微眯了眯眼。
恍惚間,他似乎又看見了那個被自己殺死的女孩青白著一張臉,陰惻惻笑著來找他索命了。
他說得委婉,但葛博士還是聽出了他的意思,他憤怒地大吼說自己腦子沒有病,他現在很清醒!明明,明明就是那東西……
可現在!
他死死盯著這隻抓著他腳不放的死人手,臉色驚恐到極致。
但之後洪新萬就一直陷入昏迷,似乎是被夢魘住了,不停地流汗,嘴裡喃喃著驚恐的求救聲,還不時用手拚命抓撓自己,倒和他之前說得昏迷不醒、身體多處損傷的假話完全符合了。
所裡對處理怪物屍體自有一套嚴密不被發現的程序,女孩屍體混在裡面,誰都沒找到她,這麽多年下來,葛博士都已經快把這事給忘了。
白天他給怪物抽血化驗,晚上則要應對64的索取。
畢竟在林意笙看來,不把精力好好用於研究,反而浪費在人際交往的彎彎繞繞上實在是一件很困惑的事。
“玻璃心啊玻璃心。”沈慈嘖嘖評價了句,微挑下唇角,也不知道這位葛博士的神氣能撐幾日。
說完,他就像是不想再多費口舌一樣又重新閉上了眼,不再理會人。
他愈發驚慌,想找人求助,但沒有人信他,反而都以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他,有一個研究員還忍不住關心了一句:“呃,葛博士,您要不要去醫院看一下?”
但人已經死了,葛博士發誓他不是故意的,這只是個意外,他又慌又害怕,幸好所裡就有用來處理怪物屍體的大型機械,他趕忙就把女生屍體丟了進去,半分鍾後,屍體就被絞成了肉醬,然後火一燒,就徹底沒了。
葛博士最討厭的就是他這副目中無人的樣子,明明只是個小輩,在研究所裡對他們居然一點都不謙順禮讓,他冷笑了聲:“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好了。”
沈慈看他一眼,語氣冷淡:“那可說不定。”
那個女孩被他強迫時,還哭著喊著說自己已經有男朋友,訂婚了,求葛博士放過她,葛博士嫌她吵,隨便從旁邊撈了個東西狠狠砸了她腦袋,直到冰涼的血濺到自己臉上,他才猛地清醒過來。
那分明是一隻青白的死人手!
那隻手葛博士還認識,中指上帶著熟悉的戒指,是那個被他砸死的女學生……
沈慈沒有和他多閑聊的心思, 直接淡聲問,“是葛博士接手了我的64號?”他臉上卻沒有什麽情緒,輕嗤了一聲,“還真是下作的手段。”
實驗因為負責人似乎腦子出了問題而全面停下來,研究所的領導急得焦頭爛額,不得已又連忙去把沈慈請了出來。
小怪物還挺厲害的。
他有好幾次在研究室裡都突然感覺身體一陣冰涼,似乎有什麽東西在慢慢抓著他的小腿。
剛開始葛博士沒太在意,直到一次他不耐煩地低下頭,看清楚那扒著他腿的東西後,驟然發出了聲驚恐的尖叫。
被直接這麽當面譏諷,葛博士臉色也沒有什麽變化,“林博士果然聰明,”他理了理衣袖,還是笑眯眯地說,“不過可惜,你現在一個人被關在這裡,再聰明也發揮不了什麽用途。”
表面原因是他去在夜店玩到半夜回酒店時,因為天黑又嗑藥磕大了不小心走在路上摔了一腳,直接撞到了馬路邊的花壇上,暈了過去。
其實林意笙也不是故意要跟他們對著乾,只是他本來性格就是除了研究其余都絲毫不在意,平時與人交流也是直接了當,以效率為先,可能都沒有意識到冒犯了這些自詡前輩的人。
這個研究所表面是個研究正經電子產品的,那個女學生便在畢業找工作時誤打誤撞進來了,由葛博士帶。
“放心,”葛博士又挺了挺自己的大肚子,自覺這一次讓林意笙栽了個大跟頭十分有面子,連腰板都挺直了些,得意道,“我會幫你照顧好64號的,不過等林博士出來後,64到底歸屬誰可就不是林博士能說了算了。”
葛博士確實沒能撐幾天,他原本因為接手了這個研究所裡最珍貴的怪物而心情大好,致力要乾出個成績讓所裡重視他,但沒想到64號怪物根本不配合他。
“林博士, ”他揣著手, 笑眯眯道, “早上好啊。”
高大可怖的怪物依舊被關在容器瓶裡,沒有人會相信它能悄無聲息地出來害人,但此時葛博士卻清晰地看見,它朝自己露出了一個詭異的微笑。
沈慈心裡笑了下。
一被放出來,沈慈就繼續投入了治療藥劑的研製中,而64和他的交易也就正式開始。
說完他就氣衝衝地走了。
頭腦中那根繃緊到極致的線啪一聲斷掉,葛博士再也受不住地啊啊啊大叫起來,從研究室裡狂奔了出去。
就好像這東西在慢慢從地底下爬上來,等完全出來後,自己的死期也就到了。
獄房內,沈慈睜開眼,看著他走遠的背影,姿態懶散地打了個哈欠。
葛博士突然打了個寒顫,出於一種直覺,他一點一點扭過頭,恐懼地看向容器瓶裡的64號怪物。
看見沈慈手上戴著的鐐銬, 葛博士眼底劃過一絲快意。
不僅不配合,葛博士隱約覺得這東西似乎和他們預計的不一樣。
她長得漂亮,葛博士就動了歪心思,一天自己醉酒回來研究所時,發現女生還在加班,便醉醺醺地把她直接壓倒在身下。
而在沈慈出來的當天早上,他聽說洪新萬也出事了。
為什麽?為什麽會出現這個東西?!
之後兩天,葛博士幾乎是睜眼閉眼都能看見這恐怖的場景,而每一次女孩的身體都會多露出來一點。
昨天64把他的鐐銬打斷了, 不過為了防止別人起疑,沈慈還是裝裝樣子重新拷在了自己手上, 不是站在他身邊仔細看得話根本看不出來問題。
這怪物似乎極喜歡觸碰他,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地方沒有被它舔/弄過,連腳踝都沒放過,處處是這東西留下的痕跡。
有時沈慈手裡還拿著化學瓶,就感覺這東西從背後纏了上來,蛇信子嘶嘶舔過沈慈白皙的鎖骨、喉結,慢慢到嘴唇邊。
不過無論黑影怎麽舔舐,沈慈即便被弄得眼尾都泛紅了,語氣還是冷冷淡淡的,甚至還能在途中分出心思繼續和這東西談判。
“今天你多親了我一口,明天我要多抽你一管血。”
“說過了這裡不行,不行,三管血都換不行……好吧,用鱗片可以換。”
有時候被弄得急了,沈慈也會直接踹過去一腳,咬著牙罵:“你是狗嗎又咬又舔的?不準過來了,我明天還要出去見人。”
黑影似乎可以施展什麽屏蔽異能,整個研究所的人都不知道,那位平日冷淡的林博士,每到夜裡都會被一個詭異的黑影壓在實驗台上,眼尾通紅,不時發出喘熄般的輕哼聲。
888看著兩人的發展,感覺有些奇怪地閃了閃自己的小系統燈。
不知道是不是它的錯覺,沈慈在被不是人的怪物觸碰時,反應似乎要好一些……它還記得上個世界沈慈奇怪的反胃和乾嘔呢。
唔……
888暗自將這個疑惑的點記下,準備回去再好好查查自家宿主的資料。
它總覺得有什麽不對。
而沈慈這邊,得益於64的配合,治療藥劑的研製取得了不小突破。
於是等某天黑影懷著愉悅的心情,再來找人時,就發現實驗室已經空了。
——
沈慈回公寓了。
治療藥劑的研製工作初步告一段落,他也好久沒回家休息了,沈慈剛一到家,就首先趴到房間柔軟的大床上躺了會。
“啊,舒服。”沈慈發出幸福的感歎。
這些天他天天呆在實驗室裡,不僅要被工作折磨還要應對64,簡直身心俱疲。
果然還是躺在家裡一動不動最舒服。
趴在床上又幸福地蹭了蹭枕頭,沈慈起身洗完澡後就躺到床上睡著了。
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沈慈睜開眼睛,忽然感覺有什麽不對,他偏過頭,就看見床邊上站著一道熟悉的黑影。
沈慈:“……”
說實在的,他現在不太想見它。
一看見這黑影,沈慈就下意識回想起那冰涼的蛇信子在自己身上輕輕舔舐的粘膩觸感,身體條件反射地顫了顫。
今天不可能,他要好好休息。
沈慈眼神幽幽地盯著它,希望這黑影能懂自己的意思。
黑影沒接收到沈慈散發出來的抗拒,它似乎很高興沈慈的目光能夠落在它身上,微微彎下腰,在沈慈臉上蹭了蹭。
冰涼涼的,帶著堅硬平滑的鱗片觸感。
也不知道這個世界的64怎麽這麽喜歡蹭人。
沈慈剛睡醒,被這麽蹭了蹭困意又泛上來了,眼皮又不由自主地落下去,而等他完全清醒,再睜開眼時,就看見原先的黑影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怪物原本的可怖形狀。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64力量在逐漸增強的原因,原先黑影裡它只能伸出一條蛇信子,但現在,它似乎可以整個身體都穿過來了。
它兩爪攀著地面,蛇頭親昵又小心的在沈慈臉頰蹭蹭,龐大的身軀展開,將漂亮清瘦的青年人類整個籠罩在自己身下。
這個好像能把沈慈完全放在自己腹下藏起來的姿勢似乎讓它非常滿足,長尾愉悅地甩了甩,嘶嘶啞啞的聲音從它口腔裡發出:“林意笙……我的……”
啊是是是,你的你的。
沈慈懶散散地躺在床上,任由它舔了會,才推了推它的蛇頭:“64,你先讓我起來洗漱。”
怪物這才起來,它身軀太過龐大,怕不小心弄壞沈慈房間的東西,於是等比例縮小了點,不過對人類來說還是非常高大了。
洗漱完,沈慈重新回到房間裡,和怪物面對面,他問:“有事嗎?”
他並不覺得這滿腦子都是黃色廢料的怪物跟著來他公寓能是想做什麽好事。
但這次還真出乎他意料,聽見沈慈的問題後,怪物轉頭看了下四周。
隨即它的黑色長尾甩了甩,卷起沈慈先前隨手放在床櫃上的口琴,然後伸到沈慈面前,又遞了遞。
沈慈略微挑了下眉:“想聽?”
怪物的長尾上下動了動,是點頭的意思。
它像是怕沈慈又拿出之前那些交易規則來拒絕,添了一句:“吹完,可以抽一管血。”
過去幾天,怪物的交流能力似乎隨著力量也一起提升了,說出來的字音和句子越來越順暢。
沈慈對它自覺交易的行為心裡有些好笑,“不用,”他面上還是冷淡的,“你之後把我新研製出來的藥試驗一下就行。”
那個治療藥劑第一版成品已經做出來了,剛好讓64用一下。
怪物沒做什麽猶豫就同意了。
沈慈抬眸看它一眼:“你倒是不怕我給你喂毒藥。”
抽血和試藥間肯定還是試藥的風險大,不過治療藥劑是系統出品,沈慈能放心用就是了。
怪物和他對視:“你殺不了我。”
沈慈心想,噢,原來是實力自信。
怪物又微笑了一下:“你要殺我,我就把你帶去深淵,每天只能和我在一起。”
深淵是這群怪物們的出生地,傳說深淵底下毒氣遍布,數不清的凶殘怪物互相廝殺,人類和實力弱小些的怪物幾乎踏入便死。
沈慈:“……”
達咩。
即便清楚64不會讓他受傷害,他也絕對不想睡怪物的巢穴。
他對生活質量還是有要求的。
沈慈及時止住了話題,接過口琴,這幾日他忙著實驗都沒機會吹,想了想,他吹了首之前怪物最喜歡的小調。
輕緩的曲聲響起,怪物也安靜了下來,它舒適地微微眯起眼,尾巴隨著曲聲的節奏而緩緩起伏。
清晨的陽光從玻璃窗透進來,氣氛一時靜謐,沈慈腦海裡的系統播報聲也挨個響起,64的黑化值在不斷地減1減1。
現在64的黑化值已經降到65了,沈慈猜測,大概等治好它體內的傷,黑化值會降一大筆。
吹到一半,沈慈的手機鈴忽然響了。
是程飛。
舉報那事有了進展,但電話裡不方便說,程飛問他現在有沒有空,讓他去一家咖啡店見面。
沈慈說了句好,掛斷電話,然後面向64。
“我要出去一趟,”他把口琴放下,站起身,“你在家等我,我一會就回來。”
但沒等他走出房門,腳腕突然被怪物尾巴勾住。
怪物右爪遞到沈慈面前,爪子攤開,上面是沈慈剛剛放下的口琴。
意思是叫他繼續吹。
“我現在有急事要出門,回來再給你吹。”
沈慈推開怪物遞過來的口琴,見怪物還不放,不冷不淡地說:“你要是再攔我,以後我都不給你吹了。”
怪物聞言隻好放開沈慈,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表情有些不爽地坐在原地,尾巴一下下敲著地板。
——
咖啡店離沈慈公寓不遠,沈慈打個車十分鍾就到了。
他下車前先確定了下周圍沒有研究所的人跟著他,然後才走進咖啡店。
跟店員說了已經有人等後,店員很快把他引到了程飛的桌位那邊。
程飛的外表和他聲音一樣,是個爽朗陽光的樣子,見他過來,開心地招了招手:“意笙,這邊。”
這家咖啡店的私密性很好,每個座位都隔離成了獨立的小包廂,互相看不見,沈慈走過去,在他們對面坐下。
程飛說笑幾句,開了個場後,便很快進入正題。
根據沈慈提供的消息,那位與研究所勾結的洪上將因為得知兒子出事已經在回國的路上了,會在三天后來研究所,上面打算在那時行動,正好人證物證一把抓。
“上面需要你在那時候破壞掉研究所的防禦程序,”程飛低聲說,“洪建斌性格狡詐多疑,上面也盯了他不少時間,但一直抓不住證據,這次還要多謝你的舉報,意笙,你要小心行事,注意自身安全。”
沈慈點點頭,兩人又確定了些細節,忽然程飛看了看四周,然後又有些困惑地轉回頭。
“意笙,”他搓了搓手胳膊,“你有沒有覺得有點冷啊?”
現在是初秋,暖洋洋的太陽照在人身上十分舒服,更別提程飛長得人高馬大,體溫高,怎麽也不該感覺冷才是。
“有嗎。”沈慈不太在意地挖了杓蛋糕放嘴裡,這家咖啡店的小蛋糕還挺好吃的,很對沈慈胃口,沈慈沒忍住又多吃了幾口。
這時,他動作忽然一僵。
那邊,程飛還在冷的搓胳膊,卻看見自己一貫淡漠清冷的好友臉上出現了奇怪的紅暈。
“意笙……”程飛看著面前的好友,停下了動作,疑惑道,“你怎麽了?是熱嗎?”
奇了怪了,可他怎麽感覺這麽冷。
沈慈手指捏得緊緊的,從牙尖裡勉強擠出兩個詞:“沒事。”
桌下,一團陰影仗著沈慈此時不會發作,肆無忌憚的從他褲擺裡鑽進去,舔舐著沈慈白皙的腳踝,然後是修長線條漂亮的小腿,一路往上慢慢纏繞,在皮膚上遊走。
沈慈:“……”
不知道被碰到了哪個地方,沈慈沒忍住發出一聲輕哼,身體顫了顫。
“額,意笙?”
程飛也聽見了那聲輕哼,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沒多想,關切地問:“意笙你沒事吧?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沒事……”緩了緩,沈慈才從剛剛的空白中回過神,腦內黑化值下降的系統提示音不斷響起,可想而知這怪物現在玩他玩的心情有多愉悅。
沈慈在心裡微笑地罵了句街。
“我還有事,”他勉強穩住聲音,清了清嗓子,對程飛淡聲道,“就先回去了。”
“哦哦,好……”
程飛起身送他,在看見好友通紅的耳垂時,愣了愣,目光下意識在那塊停留了一下。
這一看,就發現了些不對勁。
他比林意笙略高一些,從他的角度,能剛好斜著看見林意笙高領下的脖頸痕跡。
上面交雜著各種曖昧的紅痕,足以窺見給好友留下這些痕跡的東西有多強勢和霸道。
林意笙是談戀愛了嗎?
程飛有些好奇地想,這時他猛然感覺眼睛一陣刺痛,不由自主閉上了眼,而等他再睜開眼時,沈慈已經走遠了。
程飛莫名打了個寒顫。
剛剛就好像……有東西在冷冷地警告他不準看一樣……
程飛咽了下口水,搖搖頭,沒敢再往下想。
——
沈慈沒注意到程飛的奇怪,他在飛快結束了談話後,就一路冷著臉,怒氣衝衝地回到了公寓。
拿出鑰匙打開門,就看見那頭作亂的怪物爪子搭在腿上,規規矩矩地坐在客廳沙發上等他回家。
見沈慈回來,它愉快地擺了擺尾巴。
然後伸出爪子,把口琴往沈慈面前遞了遞。
“想聽?”
怪物尾巴尖上下點了點,期待地看著沈慈,無聲催促。
沈慈接過口琴,冷笑了聲,然後把口琴直直往旁邊的垃圾桶裡一扔。
“我扔掉都不給你吹。”
怪物:“……”
——
在口琴剛被扔出去的瞬間,怪物就身形一閃,緊接著那口琴就被它給叼回來了。
它伸出爪子,把沈慈的手攤開,然後把剛剛差點慘落垃圾桶的口琴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沈慈掌心上。
吹。
它抬頭,看著沈慈。
這次輪到沈慈沉默了。
這不得不讓他幻視某些修狗撲飛盤的畫面。
他看了看手裡的口琴,又看了看眼前快樂擺尾巴的怪物,目光略有些一言難盡。
“……”
您還記得自己有個毀天滅地的大反派人設嗎?
不過這倒是讓沈慈想起了他以前養狗的事。
他其實並不太討動物喜歡,路上遇見的貓狗見到他,遠遠的就會跑開,除了一條主動黏上來的小黃狗。
那條小狗是沈慈在放學路上撿的,渾身髒的很,不知道流浪多久了,身上還有許多抓傷咬痕,大概是和別的動物搶食打架來的。
沈慈見它病歪歪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咽氣的樣子,就偷偷給帶回家養了起來。
不過可惜,那小黃狗病得厲害,寵物醫生也束手無策,沒過幾天還是咽氣了。
於是沈慈之後便沒再養過動物。
沈慈看了眼面前還在晃尾巴的怪物,心底微微歎了口氣,又有些好笑,“算了,這次不跟你計較了,”他晃了晃手裡的口琴,“但你下次要再像剛剛咖啡店那樣做,就什麽都別想了。”
怪物嘶嘶了兩聲,也不知聽沒聽進去。
時間就在吹口琴和各種蹭蹭抱抱中這麽過去,兩天后,傳來了洪建斌飛機落地的消息。
而與此同時,64在喝下治療藥劑後卻突然痛苦地哼了聲,隨即昏迷了過去。
沈慈皺了下眉,立刻詢問888是怎麽回事。
888檢測了會後,“不用擔心啦宿主,是藥劑發揮作用了,正常反應,一會就沒事了,”它停頓了下,忽然咦了一聲,“宿主,等拯救對象醒過來,應該就能變人了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