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成親二
◎“夫郎,叫什麽?”◎
葉白柚抓著蘋果的手頓時一緊。看到落在自己身上的影子,後知後覺開始緊張。像燒開了的水不斷起著泡泡,心跳有愈演愈烈的架勢。
他有些慌了。
沈無璟眸色如霧,籠罩床上的人。小小的房間,被盡最大的力氣布置得精致好看。但都壓不住床上之人對他的吸引。
短短三天,朝思暮想。
沈無璟盯著沈無璟,看著他那被腰帶勒出來的極細的腰。
“阿柚。”喉頭滾動,沈無璟輕輕將自己的大手覆蓋在他抱著蘋果泛白的手背,“別怕。”
葉白柚隔著蓋頭,瞧著他一個大致的輪廓。
他道:“誰怕了!”
沈無璟貼著他的手背摩挲。
長睫微垂,低低的一聲:“好,不怕。”
葉白柚看著鎮定,實際上整個身體的血液都想被驚動了的鳥雀,一股腦湧上頭。
唇乾,聲緊,心如擂鼓。
待到腰身一緊,他抱住男人的脖頸,緩緩將腦袋靠了上去。
“沈無璟。”
沈無璟手抱得更緊了些。“在呢。”
葉白柚緩緩彎了彎唇。“你對我好些。”
“曉得了,夫郎。”
話落,葉白柚被帶著跨出了門檻。頓時,喜慶的鑼鼓聲再次響起。
二人成婚,都是在葉白柚的茅屋。所以需要在村中繞行一圈,隨後又回到這邊拜堂就行。
葉白柚被放進花轎,沈無璟翻身上馬。拉著韁繩轉頭,喜慶的聲音悠遠。
一聲尖銳的聲音自天空響起,嘹亮又帶著激動。
眾人抬頭瞧去。
“是老鷹!”
“有老鷹啊!!”
“誒!看看他的脖子,上面是不是帶著紅色的東西!”
“是啊是啊!”
小璟蹲在立馬上,仰頭看著那神氣的小白。自己也不甘示弱。“喵嗚——”
眾人轉頭,這才注意到貓兒身上也有。
“乖乖!哈哈哈,連貓兒身上都帶著紅綢。”
“那上邊的鷹豈不是也是他們那家的!”
“說著還真像是。”
長安站在院子裡仰頭。那鷹他知道,當初在山腳下的時候,它突然扔下來一隻兔子。葉哥哥還幫忙護著他們。
或許,當初這個男人雖然沒在葉哥哥的身邊,但是依舊注意著葉哥哥的情況。
長安笑容放大。
看來葉哥哥沒有嫁錯人,以後肯定會幸福的。
很快,時辰差不多了。沈無璟在院子門口停下。
媒婆站在邊上,張大了嘴巴吼了一聲:“新郎官踢轎門!”
沈無璟隻走到轎門前。伸手打開,直接將裡面的人打橫抱了起來。
葉白柚不知道這些習俗,但是他勾著沈無璟的脖子小聲問:“不是叫你踢轎門嗎?”
沈無璟:“那都是給夫郎下馬威的。”
葉白柚笑得軟在他身上。“嗯,看來我們沈公子還是很有覺悟。”
“嗯。”沈無璟揚起嘴角。
眾人看著他臉上的笑,並未聽清他與新婚夫郎說了什麽。不過主人家高興,他們來的賓客看著也爽快。
後面,媒婆又喊:“跨火盆——”
沈無璟直接抬腳,大長腿一邁過直接帶著葉白柚走了過去。
葉白柚隻覺得腰間的手有些硬,隔著他的腰疼。他拍了拍沈無璟的手臂。“該放我下來了吧?。”
沈無璟:“不想。”
葉白柚低低一笑。反正蒙著蓋頭沒人看得見他。“你還挺任性。”
沈無璟彎唇:“嗯。”
剛“嗯”完,門口急匆匆進來個穿著喜慶的老頭子,身邊還牽著個小娃娃。
“好你個沈無璟,都成親了也不告訴老爺子我一聲!”
眾賓客不明所以。“老人家你是……”
沒等他答,十二忙跑出來。手攙扶著老爺子,笑著道:“哎呀,公子算得可真及時,您可算是到了。”
“他!他他他,這個不孝孫子,搞得老人家我一路奔波。”
小榛果穿得又像是一個年畫娃娃。他圓溜溜的眼睛注視著前頭的人,笑道:“阿嫂!阿兄!”
葉白柚聽了,在沈無璟身上動了動。“小榛果來了啊。”
沈無璟看著已經抱著人到了堂屋,這才將他放下。“嗯,我讓人去通知的。”
葉白柚:“那豈不是……外祖也來了。”
葉白柚跟沈無璟現在都無父無母,高堂現在就是老爺子一個。十二匆匆將人拉著落座在早已擺好的凳子上。
下一秒,禮官唱喝。
姥爺人大大地喘了口氣,沒好氣地瞪了一眼自家這外孫。
他收斂神色,看著新人還是沒忍住笑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葉白柚感受著身側的人挨著他,心中想的是自己的爸爸媽媽。
“夫妻對拜!”
沈無璟挪開距離,雙目落在葉白柚的身上。緩緩低頭。
“夫郎。”
“送入洞房!”
那一身輕喚隨著禮官的最後一聲,傳入了葉白柚的耳朵。
他心中的悵然褪去,完完全全填滿了這個隨時隨地在喊著自己夫郎的人。他笑了笑,隨後腰身一緊,又被沈無璟重新抱進了懷裡。
跨出堂屋,送到了沈無璟的臥房。
門驟然關上,沈無璟站在他的面前。“餓了嗎?”
葉白柚隔著薄薄的一層紅蓋頭,平視前方。他手摸了摸肚子。
沈無璟目光落在他那雙指尖紅潤,指甲修剪整齊的手上。輕輕將自己的手放了上去。“我瞧瞧。”
葉白柚巴掌輕拍在他手背。“流氓。”
沈無璟鳳眸中笑意深深。“我是你相公,怎的會是流氓。”
“閉眼。”
葉白柚真聽了他的話,將眼睛閉上。接著頭上一輕,蓋頭被揭開了去。
沈無璟視線從他的紅唇緩緩移到他的眼上,一寸一寸,將眼前的人收攏進那雙清冽的眸子裡。
葉白柚輕輕顫動著睫毛,不知為何又生了幾分緊張。
他睜開眼,目光瞬間被跟前的男人攥住。
黑衣的男人帶著劍鋒出鞘的利器,白衣的男人溫潤若天上仙。紅衣……
葉白柚緩緩勾出一個明媚的笑意。
紅衣的男人像意氣風發的翩翩君子,眉間的穩重再也壓不住他臉上原本的瑰麗。
本就是極好的衣架子。紅衣一穿,蜂腰長腿,寬肩闊背。
瞧著,灼若菡萏。
他在看人,殊不知,人也在看他。
沈無璟緩緩在他的身前蹲下。大手將葉白柚一雙白皙的手掌全握在了掌心。
摩挲著,沈無璟仰頭看著他。
眼中含著星光,極亮:“夫郎真好看。”
平日裡,葉白柚從來不會打扮自己。甚至那些衣服瞧著也花花綠綠的。若不是他自身的氣質能撐住,那真的是不忍直視。
但是現在紅衣是南邊最好的繡娘繡的,臉頭上的發帶都帶著金線勾勒的吉祥紋路。
哥兒眉心還有臉上的胭脂不多,只是淺淺暈了一點。像白裡透紅的桃,惹得人想咬一口。
本該是澄澈的眼睛,只因為那眼尾與唇上的紅,更濃豔了幾分。
很招人。
沈無璟摩挲著葉白柚的手背。
阿柚常常說他自己勾人,其實多是自己被他勾了罷了。
沈無璟看著那紅唇,喉結微動。
葉白柚瞧見,耳垂紅著但手卻自覺摸了上去。隻淺淺貼著,隨後感受到手心下細膩的皮滾了滾。
像被燙了手一般,指尖微顫。接著,完完全全將手心挨了上去。
沈無璟就這般守在他身前不動,看著他像小貓一樣一點一點在自己的臉上探尋。沈無璟縱著他,眸色也映著他。
溫馨流動,淺淺淡淡的,像流光一樣在兩人的心間溫暖。
一門之隔。
宴席從院子外一直擺到前頭的大路上。
從前到後,不斷延伸。
院子外的壘砌的幾口大灶上,大鐵鍋裡劈裡啪啦。像鞭炮聲一樣熱鬧非凡。
鄉親們,還有原來的賓客們落座。
正午,宴席開席。
如流觴曲水一般,一道菜接著一道菜上桌。
紅燒芋頭、燉鴿子肉、麻辣魚、冷吃兔、爆炒豬肝、蓮藕排骨、酸湯粉絲……
眾人看到這席面,即便是再有準備也被震驚得不成樣子。
這怕是鎮上的酒樓嫁閨女都比不上這些菜吧。
“阿娘,這肉肉好好吃!”
小金子小臉鼓出一個小包,隨著咀嚼一動一動的。“真的好好次哦。”
杜鵑看著自家吃得樂呵的小家夥,又給他夾了一點:“慢慢吃。”
“葉哥哥成親真好!”
長安家跟杜鵑家都坐在這一桌。即便是知道葉白柚在做生意,但是也沒想到一桌子上看下去,一大半的菜都是肉。
“葉哥哥破費了。”
他阿爹李端陽難得回來,正巧蹭了這一頓宴席。他笑道:“菜指定都是你葉哥哥想的,但是你也別小瞧了他那男人。是個厲害的。”
長安點點頭。
沈哥哥一看就是那種人中龍鳳,指不定悄悄在乾著什麽他們都不知道的大事兒。
這會兒的天涼,上桌的菜都帶著白白的霧氣。熱騰騰的,那鴿子湯、蓮藕排骨湯,隻一喝就能暖到心脾。
這麽多好吃又好看的菜,眾人不自覺地熱熱鬧鬧動著筷子。
外面的笑聲、交談聲不斷。
小胖鴿蹲在屋簷上瑟瑟發抖。小璟在籬笆上看著它叫了幾下。但是被養得胖胖的小胖始終不敢下來。
小璟尾巴一甩,帶著紅色的項圈幾下跑到屋簷上面去。剛一蹲下,背上就被小胖鴿跳了上來。
它閃著翅膀,一直往小璟的毛毛裡藏。
細看,它的腳踝上也帶著紅色的線圈。
兩隻匯合,上面的小白瞧見了也立馬過來湊熱鬧。雙翼一和,落在了它倆的身邊。接著寬大的翅膀抬起,直接將兩個攏在了翅膀底下。
極有安全感。
極目遠眺,整個茅屋邊的大路上。賓客盡歡,笑聲鬧聲不斷。遠山的白霧輕輕繚繞。安靜又溫和地注視著下方的人群。
風聲低吟,裹著這人世間的喜意,像山中的萬物傳遞。
宴席不斷,從午間一直到下午。
連著晚飯吃過,眾賓客才意猶未盡地散去。小孩吃得肚子圓鼓鼓的,大人也面上紅潤,吃爽快了。
這一頓,比那過年吃得都還要好上幾倍。
也因此,葉白柚家的宴席名聲傳遠了去。但凡是縣裡有錢沒錢的人家。有這個需求,首先考慮的就是葉白柚家的館子。
不過這是後話了。
——
樹林陰翳,林鳥歸巢。
天幕被拉了下來,變得漆黑。若不是上空那灑著銀光的圓月,幾乎是看不見外面的景象。午間,沈無璟端著飯進來讓葉白柚吃了。到晚飯時,沈無璟將新鮮的菜食又端進了臥房。
東西放在桌上,葉白柚從床上翻身坐起。他身上依舊是那身紅衣,只不過在床上翻滾。頭髮與衣服都散亂了幾分。
“沈無璟,好無聊啊。”
沈無璟轉身,將光著一雙腳丫子坐在床上的人托著腰抱起。
“辛苦夫郎了。”
葉白柚臉一紅,眼睫抖動著。這是數不清第幾次他叫自己夫郎了。
“餓了沒?吃點飯。”
葉白柚不想讓他看到自己臉上的紅,雙手勾著他的脖子,下巴搭在他的肩膀。“有一點點,只有一點點。”
目光落在那桌上的飯菜以及一壺酒。
葉白柚道:“你還喝酒嗎?”
被放在凳子上,沈無璟坐在他的邊上。眉眼隻專注看著小酒杯,隨後端起遞給了葉白柚一杯。
“合巹酒,夫郎忘了?”
男人聲音低緩,像帶著曼珠沙華的引誘,將葉白柚心中的不好意思勾了出來。
他蹭了蹭臉,仰著下巴道:“我怎麽會忘了呢?”
沈無璟輕笑,手與他相勾。“嗯,夫郎肯定不會忘的。”
“沈無璟!”
“怎麽?”沈無璟眼中含著笑意。
“你別笑我。”
沈無璟眸光劃過哥兒的脖子,已然紅了。“好,不笑你。”
微甜的酒在舌尖停留一瞬,沿著喉嚨下滑。帶起一路的灼熱。
葉白柚咂吧了下嘴巴,味道還不錯。
“這是什麽酒?”葉白柚盯著空了的杯子,雙眸帶著一股癡意。
“金枝玉葉。”
“金枝玉葉?”葉白柚抿抿唇,腦子開始有些轉不過來。他單手撐著桌子,下巴落在自己的掌跟。
像困頓了,話裡帶了朦朧的鼻音。“什麽是金枝玉葉?”
沈無璟將他手中的酒杯拿下,兩個瓷杯並在一塊。落在烈烈的紅燭前。
沈無璟給葉白柚盛飯,輕聲道:“阿柚就是金枝玉葉。”
葉白柚手指在臉上點點,他偏頭,一雙眼尾紅潤的圓眼注視著沈無璟。“阿柚是誰?”
沈無璟輕笑,將飯碗放在他的跟前。“阿柚就是你啊。”
“我嗎?”葉白柚反問。
“嗯,你。”
葉白柚瞥了一眼放在跟前的碗,又將眸子移到那酒杯上。“這個好喝。”
沈無璟見他探手去拿。蔥嫩的手白皙,紅燭下那指尖像是被酒色沾染,也醉了,紅了。
“先吃飯,吃完再給你喝。”
葉白柚眼皮一掀,帶著散漫的姿態瞧著沈無璟。“你說話算話。”
沈無璟陡然湊近。
葉白柚隻疑惑看著他,並不動。“你瞧什麽?”
他皺了皺鼻頭,覺得身前的人又開始亂動了,看著眼暈。
他乾脆扒拉過身前的飯碗,霸道地抓著沈無璟手中的筷子往嘴裡塞米飯。
像松鼠似的,腮幫子吃得鼓鼓的。
沈無璟輕笑,將葉白柚身前的筷子拿上。瞧著他吃得香,又拿了自己的碗給他盛了些雞湯。
“這個還是熱的,喝點補補。”
葉白柚小倉鼠似的抬頭,瞧他一眼,又將湯碗抓到自己身前。
跟護食似的,看著極為可愛。
沈無璟嘴角的笑意就沒下去過。他雙目流轉,盡是哥兒的憨態。“阿柚,喝醉了?”
葉白柚腮幫子嚼動,遲了些才搖頭。
沈無璟眼中亮若辰星。“那就是喝醉了。”
龍鳳對燭照耀,燈火嫋娜。
吃了一會兒,葉白柚放下筷子,眼巴巴地看著沈無璟。
沈無璟又給他夾了一點菜,臉上的目光灼灼。他揚眉:“阿柚吃飽了?”
葉白柚點頭,還是看著他不動。
才瞧了一會兒,他打了個呵欠,眼中潤出水色。像剛出生的小獸,濕漉漉著一雙眼睛,依舊固執地看著他。
“吃飽了。”
沈無璟也放下碗筷。“好,阿柚坐著。我去收拾。”
說著,他要起身。
可葉白柚哪裡能輕易讓他走,手一抓,逮住沈無璟的側擺。“我還要喝。”
沈無璟失笑。“感情你還惦記著。”
他低頭,在仰著頭的哥兒眉心輕輕一吻。“夫郎怎的這般可愛?”
頓時,葉白柚瞪大了雙眼。像受了輕薄似的捂住額頭。
不過看著沈無璟將杯子拿出來,又倒了半杯。他注意力就被挪開了。
“金枝玉葉”這酒,是白家酒坊產出來的。酒力不大,還加了些藥材,帶著溫養的作用。就適合哥兒或者女子喝。
用這個,為的就是防止葉白柚像上次那般,喝完直接抱著他腿耍酒瘋。
哄著人,沈無璟收拾了屋裡。隨後將熱水端進臥房。
桌子上的人依舊坐著,紅燭在他身後留下了一道模糊的剪影。他趴在桌上,紅唇溼潤微微翹起,眼尾染了胭脂色,昳麗極了。
沈無璟掃過桌上已經倒了的瓷瓶。
裡面已經是空了。也就三兩杯的量,哥兒還是醉了。
沈無璟關上門,走至葉白柚的身前。“夫郎,沐浴。”
葉白柚隻覺著眼前的人晃得有些暈。他抬手,在身前揮舞幾下。手腕一緊,緊接著就被打橫抱起。
“夫郎醉了。”
葉白柚趴窩在他懷裡,懶貓似的蹭了蹭。
沈無璟即便是定力再好,此刻也再也忍不下去了。他修長的指尖勾著哥兒的腰帶,在他耳側輕緩道:“夫郎吃飽了嗎?”
葉白柚困了,一直埋頭往沈無璟肩窩蹭。
“飽了。”
“可是我呢?”沈無璟側頭,瞧著哥兒圓貝似的耳垂。
他鼻尖輕輕在那小耳垂上蹭了蹭,灼熱的呼吸傳遞到上面,癢得葉白柚直縮。
“困了,唔——”
耳垂微熱,像藏進了溫熱裡藏著的巨獸戲弄。霎時間,渾身被酒水蒸騰起來的躁意盡數湧來。
葉白柚難耐地抓著男人的衣襟挪動。感受到腰身被禁錮得極為緊,葉白柚隻覺還想往他懷裡藏。
耳邊一聲低笑,含著水汽引誘。
葉白柚朦朧地看著抱著自己的人,他抬手,皓腕從寬大的袖中滑出。
“沈、沈無璟。”
沈無璟從耳側吻到前側,額頭相抵,最後掐著人的腰放在自己身上。親吻那抹覬覦已久的紅唇。
紅燭晃動,掩映著地上那堆交纏在一起的紅衣。
遠牆上,剪影揉捏在一起,若蝴蝶一般隨風輕揚。
柳枝點水,蜻蜓落荷,細微的輕觸也惹得蝴蝶如受驚一般翩飛。
燭火“嗶啵”,燃了半夜。
哭鬧又似鶯啼的聲音細細的,如春日裡的貓兒。
“夫郎。”沈無璟依舊抱著人。
葉白柚酒醒了,紅著眼尾掛在男人身上。“沈無璟。”
浴桶的水波動,燭光在上面灑了一層碎金。
“夫郎,叫什麽?”
葉白柚緊咬著唇,低頭瞧著男人。水浪如被狂風席卷,漸大,少許溢出在外面。
葉白柚眼中晰出淚痕,被哄著叫了不知道少聲的“相公”。
紅燭依舊燦爛,從傍晚燃至天明。
——
第二日。
晨色朦朧,雞鳴聲聲。
葉白柚才睡下不久,聽見聲音下意識皺緊了眉頭往被窩裡縮。觸及到溫熱的皮膚,他剛一動,後背被輕拍著,耳側的聲音被隔絕在了溫熱的手心。
鼻子皺了皺,聞著安然的香氣又睡了過去。
沈無璟摟緊哥兒的腰,將他的腦袋從被窩裡剝出些許,露出那一張睡得發紅的臉。
哥兒看著修長,但一身的軟肉。沈無璟唇角貼著他的額頭,彎著唇也跟著再次睡了過去。
再醒來,已經是日上三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