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fusion
  按理來說， 尋常的生意人是不會乾這種殺雞取卵的事情的。

  不僅自砸招牌，還會被抓進去蹲大牢。如果後續使用藥材的人粗心不做二次檢測直接使用，出了人命這幾個賣藥的都得以命抵罪。

  “利益熏心， 心甘情願被人利用，愚蠢。”

  這是簡星澤對他們行為發表的觀點。

  這些人背後肯定是有勢力在支持的。首先，能弄到這藥的種子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何況他們售賣原材料的對象還是伽木星第一商團。

  兩件事同時發生， 沒有一定的財力和人脈是做不到的。

  簡星瀾聽完哥哥的分析， 不由得對藥材感到好奇。

  它是怎麽做到集“珍貴”“致命”兩種特性為一身的呢？
  這藥材一開始肯定不是被作為毒藥出售的， 否則他哥不會說“會出人命”“有問題”這種話，而伽木商團的人也不會在得知消息後氣得直接將貨物退還並且索要賠償。

  簡星瀾伸手扒拉了一下簡星澤， 詢問有沒有相關圖片。

  “這幾張都是。”簡星澤聞言側過身子，手指在光屏上劃拉，邊說邊點開一味藥材的圖片給弟弟看。

  老人外出考察遇到了蟲洞， 航行空間極度不穩。然後還很不幸地意外與助手分離， 連人帶船被卷到了一個犄角旮旯的地方，差點沒命，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來的。

  簡星瀾目光灼灼地望向哥哥，眼中滿滿的求知欲。

  他回來的時候渾身破破爛爛，神智也不甚清醒，隻說自己來到了一個堪稱奇跡的地方。直到昏過去的時候，他懷裡還緊緊地抱著許多不知哪來的新藥材。

  上述那些是發現它的那個老研究員把東西帶回來的時候說的， 名字當然也是他起的。

  用他的話說，僅是呼吸那兒的空氣，都會覺得靈魂受到了安撫，像是找到了歸途。

  成熟與否大概就是同種藥物卻部分有毒部分無毒的原因。

  但這並不是他一開始關注這藥材外型的原因。

  如果事情沒辦好，自己損失錢財還不是什麽大事，如果損害了他們保護傘的利益，那才是大禍臨頭。

  簡星瀾聞言視線一掃，在植株附近確實插著塊牌子，上面寫著名字——fusion。

  這些圖不像是網圖，倒像是他哥不知道在哪自己拍的。

  兔草是在內林發現的，在書上、在網上都沒查到，連歷驍的筆記裡都沒有。他最終也只是用機器分析出來了它的一些功效罷了。

  簡星瀾眼巴巴地望著哥哥，期待著他接下來會說的話。簡星澤想了想，挑了部分他知道的相關內容說了出來。

  記憶的片段飛速閃過，現實中不過才十幾秒。

  簡星瀾將光屏推回哥哥身前，心中卻還想著剛才看見的圖片。

  簡星瀾瞥了眼被他哥關掉的智腦光屏，眼前似乎又浮現出了那藥材的樣子——大葉子，細莖杆，葉尖的底部有絨毛若隱若現，根莖處有一條細細的血管一樣的東西從根系蜿蜒而上。

  他把自己的猜想說了出來。

  兔草的根尖與葉尖全泛著淡淡的紫，紫色會隨著它的成熟逐漸加深。但他從未在兔草上看見過那種怪異的紅色。

  老研究員在恢復得差不多後就馬不停蹄地投入到了這些植物的研究中，等研究完之後就去四處周遊了，說是想再看看那個地方。

  其實科研院沒有年齡限制的，但他執意要走，攔也攔不住。

  盯著幾張圖翻來覆去看了這麽久，加上他哥說的話。簡星瀾幾乎已經確定了這藥材有兩種不同的狀態。

  “它叫fusion， 名字來源於古英文， 大概是融合， 驟變的意思， 和功能挺貼合的。它來源不明， 據說是在某處無人星尋到的。”

  但很可惜，最後沒救活幾株。

  兩種藥必然有著某種關系。

  簡星澤也看著這些照片， 目光透著些許懷念。

  “它藥效好，但這僅限於成熟體，”簡星澤話鋒一轉，“未成熟的時候它是有劇毒的。”

  現在出現了一種疑似兔草親戚的，他不由得好奇萬分。

  物以稀為貴，加上比別的競爭者上市都早。時間差打的好，價錢估計是隻高不低，難怪這些人這麽上頭，這筆生意能成，獲利應該是一筆不小的數額。

  “嗯，我跟你的想法差不多。”簡星澤又伸手rua了一把弟弟的腦袋，同時側著頭稍微回憶了一下昨天的場景。

  最主要的是——

  “那批藥材良莠不齊，出問題的藥材具體數量無法計算，但如果是按目測的概率來看，大約是佔了三成。”

  簡星瀾目不轉睛地盯著光屏，點點頭。

  一箱子貨物打開，一眼掃過去，有問題的差不多是佔了一小半。

  “它大概是不久前被徹底研究完畢，所以種子才會被賣出換取星幣，用於維持研究院的其他項目。”

  他看著這眼熟的單詞，聽著耳熟的發音，不由地猜想：這個研究院可能祖上是西方人。

  老研究員一輩子都泡在科研院，無家室無牽掛，所以真就是來了場說走就走的旅行，現在都一次未歸。

  簡直像是兔草的變異版本！怪不得第一眼就覺得十分眼熟。

  但是兔草可沒有副作用。而且它身上那根像血管一樣的東西更粗，像是主動脈分裂。其余分布密集的則是像真正的毛細血管一般，在莖杆上分布，仔細看如裂紋似的，有種異樣的美。

  也就是說，這批藥材算是整個星系的第一批，或許還是這一片星域的第一批也說不準。

  而其中，fusion是存活下來的藥材裡唯一可以繁殖培養的，其余繁衍困難，也不知道是不是遭遇了輻射的原因。

  數量還蠻多的。

  簡星澤將相關回憶言簡意賅地說了一遍，隨後繼續剛才的話題：
  “fusion的成熟體與未成熟體差別很大。成熟體藥效很好，用途也廣，根據研究來看，藥劑製作的過程中用上它，成功率會提升至百分之九十。”

  “若只是長時間接觸倒還算好，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引發一些不致命的皮膚病。但是如果吃下去，最多五分鍾就會食道腫脹壓迫氣管，不及時就醫的話會窒息而亡。”

  果然是這樣。

  簡星瀾的猜想得到了證實，只是這個症狀聽起來像是過敏引起的免疫系統排異反應。

  但這也說明——這藥只有部分功能與外型跟兔草是差不多的。

  林子裡兔草看著好像很多，但若是真的全部收集到一塊地上，大概就是一畝左右的數量。

  不論是小株的兔草還是大株的他都見過，豬崽試過毒，可見兔草的童年也只是棵無害的草，完全沒。

  既然這個藥材市場才剛被打開，行情看著還挺好，那他是不是也可以賣兔草賺錢？
  簡星瀾白皙的食指在下巴摩挲了兩下，分心了一瞬思考這個做法的可行性。

  他哥沒注意到弟弟的片刻晃神，接著道：
  “幼年體與成熟體很好區分，比較麻煩的是藥材接近成熟體的時候。”

  簡星澤說著似乎想起了什麽不好的回憶，眉頭輕擰：“這會兒它跟成熟體長得會非常相似，幾乎沒差別，很容易被誤采。

  連機器都檢測不出它的成熟與否，只能通過肉眼觀察或是上手觸摸。

  fusion成熟後，它的根莖頂端是帶著些許的紫的，而未成熟的則是帶著些紅。按理說只要不是色盲就都能認得清楚。

  但是麻煩的地方就在於——它挖出來以後就不好活了，所以靠根莖判斷的方法是行不通的。

  它還有個分辨方式——看葉尖處摸起來是細膩還是粗糙。

  變細膩了就是成熟了。

  但是這個手感沒個定律，很多人會出錯，不好判斷。

  “然後他們就誤把未成熟的摘了當成熟的用嘛？”

  簡星瀾有些不解。根據藥性，它被整個被挖出來，不能傷到一點，否則影響藥性。

  既然這樣的話，他們肯定是可以看見根部的。就算是一開始分辨不出來，但後面總會察覺到的。

  單單看顏色就知道能不能用
  但是這些人卻還是準備賣給別人。

  他們這種行為兩種可能。

  一是他們明知故犯，短視貪財，不顧人命。二是——這藥根本不是他們自己種的，而是別人給他們，讓他們代為售賣。

  簡星瀾想起哥哥剛才的話，覺得後者可能性高一些。

  他腦中梳理出了一條事情的脈絡。

  賈昔這一行人的靠山大概才是真正的種植方。他們因為采摘失誤導致出現了致命的藥材。

  花費了大量人力物力財力得到的結果卻是這樣，他們雖氣憤，但肯定是不舍得丟掉這部分藥材，放棄這一部分利益的。

  於是他們就想了個方法——找替罪羊。

  賈昔幾人接到了他們的大靠山發下的任務，靠山說不定還許了什麽好處。

  為了好好表現，他們決定好好完成任務。於是跟靠山暗示的那個商團搭上了線。

  至於這所謂的靠山在私下是如何運作的就不得而知了。

  而後賈昔幾人被賣還得幫數錢。費心費力交接，商談，費時費力費心，差點就要把事情辦好了。眼看美好前途在眼前，殊不知他們差點就自己給自己踹上一口大黑鍋了。

  之後就是莫名其妙挑釁他哥，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被看出了藥材裡的問題。

  他哥善意提醒未果，被當成嫉妒汙蔑造謠他們的。

  他哥看供應人這邊說不通。為了不造成傷亡只能去找買家。

  然後對方被退貨索賠，合約作廢。

  他們估計是覺得，獎勵與光明前途都是被他哥給毀掉的，於是記恨上了他，這才有了今天這一幕。

  “哥，是這樣嗎？”

  簡星瀾抬著淺栗色的眸子望向他哥，一副考完試想要對答案的樣子。

  “真聰明。”

  簡星澤眯著略顯狹長的眼笑得桃花滿面，眉眼透著股艷麗的美。

  簡星瀾說的八九不離十了。

  簡星澤當時和和氣氣地跟幾人說完後，特意強調了後果。

  賈昔幾乎一瞬間就猜到了些什麽，臉色驀地難看了一瞬，但依舊是拒絕接受他的建議，拒絕再次檢查藥材。

  不單如此，她還與幾個同伴一口咬定簡星澤就是嫉妒他們。

  在前途財富與他人性命之間，這些人毫無例外地全部選擇了前者。
    簡星澤知道這些人說不清了，於是冷眼看他們明知故犯死不悔改，在交接完自己的貨物後直接找到了伽木星的人。

  期間還遭遇攔截，不得不跟幾人鬥智鬥勇了一番。

  伽木星來的負責人是一個小男生，一副涉世未深的樣子。

  對方一開始是將信將疑，隨後不知道得到了什麽消息，半小時之後才一臉怒容地將這批貨統統退還，還要求索賠，並且聲稱以後再不跟他們這種不講信用的公司合作。

  賈昔一行人出師未捷身先死。事情敗露，任務失敗，於是自那天起就記恨上了簡星澤。

  他們只知道簡星澤壞了他們的生意，讓他們的投入血本無歸，白白與一個大好的機會擦肩而過。

  但他們卻忘記了——這在某種意義上還救了他們一命。

  畢竟，殺人是得償命的。

  而背後的那個靠山，會不會保護他們還兩說。

  那批貨之後藥品管理部門是怎麽處理的就不知道了。很大可能是銷毀有毒的那部分藥材，還可用的那部分留著，但是得交罰款寫檢討才能贖出。

  而那些被銷毀的藥材所漏下的一大筆星幣的窟窿，還得他們自己填上。

  “哥，你對fusion好熟悉。”

  簡星瀾給自己順了順發絲，說出了他剛才就一直想問的問題。

  簡星澤靜默了一瞬，歎息般道：“這是因為誰。”

  簡星瀾愣了愣。

  “我在科研院學習過一段時間，”簡星澤說著對弟弟抬了抬下巴，“要不是你那會天天在我耳邊念叨，我是不會去面試學徒的。”

  他進去學習的時候，那個研究員前輩還未離開。大半個研究所都在研究藥材，而他因為弟弟的緣故，有一定的權力。

  比如一周可以回家一次，可以探親可以被探親，可以吃一些除了營養劑之外的東西。

  當然，也會被老師盯得很緊。

  他當時就被抓去學習fusion相關的資料，並且參與了研究與種植培訓。

  總的來說，生不如死，研究太難了，而且一乾活就是一整天。

  他坐不住。

  簡星瀾聽出了哥哥語氣中的那股子憂傷，不禁有些好笑。

  隨後他細想了一下剛才比較在意的這個詞。

  科研院…

  瞬間，這三個字像是喚醒了一部分年少的相關記憶，它似乎貫穿童年的夢，熟悉非常，其中還穿插著些許與家人相關的記憶碎片。

  龐大的信息流劃過，腦子的負擔瞬間加重。簡星瀾緩緩伸手捂了捂腦袋，腦中畫面閃過卻一個也沒抓住，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陣陣的刺痛。

  他面色刷地白了，不禁皺起長眉，額角的青筋不安地鼓動著。

  簡星澤不由大驚，忙扶住弟弟，眉宇緊鎖安撫道：“別想了，別想了，我不應該提這個的。怪我。”

  簡星瀾反手握住哥哥的手臂，緩了一會後撐起身體搖搖頭：“哥，你這樣好見外啊。”

  他勉力笑笑：“不是你的原因，不知道為什麽，這部分記憶總是會毫無征兆地詐屍。”

  說話的功夫，這陣突如其來的疼痛與它來時一樣，突然就消散無蹤了。

  “沒事吧？想起什麽了嗎？”簡星澤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弟弟。

  “我沒事，但是我…什麽都沒有想起來。”腦子裡依舊什麽都沒留下，仿佛記憶被什麽給強行抽走了似的。

  簡星瀾有些困惑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沒事沒事，慢慢來，想不起來也沒什麽關系，”簡星澤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我們幫你記著呢。”

  “…好！”簡星瀾心中一暖，不由得展顏一笑。

  蒼白未褪的面容帶著些易碎感，這一笑就像是綻放在薄冰上的花，二者結合帶來一種驚心動魄的美感。

  簡星澤眼疾手快給拍了下來：“待會給爸媽看。”

  許久沒見到自家弟弟的這種笑容了，怪想念的。

  他低頭髮消息，簡星瀾則是又把“科研院”這三個字在心中反覆默念了一遍，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在他們討論的時候，菜已經全部上齊了。

  “爸媽怎麽…”

  說爹媽，爹媽到。

  簡星澤話沒說完，父母就推開虛掩的門進來了。

  兩人都是雙手提滿東西，也不放空間紐。忽地，簡星澤後知後覺地想起——這次出門算是臨時起意，說不定是忘記帶了。

  簡母招呼簡父把東西放好，幾人當下沒再關注禮物，而是關注食物。

  午飯時間都要過了。大家折騰半天都餓了。

  洗過手的簡星瀾兩兄弟，又被父母攆去二次洗手。四人洗完手之後就坐，然後開始享用這份遲來的午餐。

  幾人邊吃邊聊。

  簡星澤把剛才的事情言簡意賅地說了一遍，然後在父母生氣前把重點往“弟弟早在賺錢了”這上面引。果然成功吸引住了他們的注意力。

  簡父簡直與有榮焉，開始瞎炫耀：“我兒子真棒。”得給些零花錢當獎勵。

  “你跟我炫耀什麽，這不也是我兒子？”話是這樣說，但是面上還是帶著笑意的。

  他們的孩子，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也過得很好。

  突然安心了許多。

  簡星瀾給父母夾菜，然後給哥哥夾了塊炸酥肉，順勢湊到哥哥旁邊輕聲問道：“哥，你會不會藥學第一階段的第三冊 書啊？”

  簡星澤一愣：“會吧…”

  問就是學過，但還記得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你有不會的來問我！”簡星澤忽地反應過來，語氣從遲疑變為肯定。

  他想到給軟乎乎的乖巧弟弟講題的場景，頓時來了精神，強調到：“沒事我肯定會，回去看看書回顧一下知識點就可以。”

  簡星澤也是學藥學的，同在帝大念書，但畢業好多年了。算起來，他還是他弟的直系學長呢。

  “好嘞！”簡星瀾開心地往嘴裡塞了口糯米團子。

  之前聊天沒談到這塊內容，不知道他哥的具體情況。今天倒是有了些猜測，所以才這會這樣問。

  他其實也只是蠻試試，就算不是同專業，但是所學的內容多少有些相交之處。

  卻沒想到——他哥還真跟他是一個專業的！

  簡星瀾也不想老麻煩歷驍，人總有私事的。他得偶爾得換個人騷擾，給歷驍留出一些空間，這樣對方就可以去做一些自己的事情了。

  至於談月，他一開始就沒這個打算。

  先不說最近他在忙藥材交易的事情，況且他還是個醫學生，醫學和藥學兩科雖然看著像，雙方都會涉獵一部分學科。

  但本質上，學的東西還是不一樣的。

  沒法幫。

  現在好了，有個好哥哥，家庭教師喜 1。

  簡家四人都坐得近，為了方便聊天，簡星瀾把桌子規模調小了許多。這樣家庭聚餐的氛圍感更濃厚。

  也正是以為坐得近，杜絕了說悄悄話的可能，很容易就會被聽到的。但是簡星瀾也沒覺得這有隱瞞的必要。

  簡父簡母聽見了他們的話，再看著兄友弟恭的和諧場面，不由得相視一笑。

  臉色盡是欣慰與歡喜。

  兄弟倆又像之前一樣好了！
  他們這邊其樂融融，樓下那些人剛吃完剩菜，一個個面色難看地走出來。其中一個中年女子被攆似的步伐匆匆往外走，還伸手捂住嘴。

  她怕自己嘔出來。這破飯店居然還不讓他們在店裡吐——

  腦中浮現那幾個下屬唾沫星子亂飛，吃相惡心，私筷攪湯的場景，賈昔惡得面色青白。

  她忍著惡心，腦中構思翻盤的方法。首先就是得亡羊補牢，把那批藥要回來再說，好在已經有初步的方案了。

  他們今天來這吃飯就是為了慶祝這個，誰曾想…

  想到這兒，賈昔牙關緊咬，！對簡星澤更恨了幾分。

  一行人就這樣雄赳赳地來，灰溜溜地走。

  而歷驍這會剛吃完藥，他還順便監督了一下厲晟珩有沒有按時吃藥。

  他此時正伏在案前，沉著鳳眸在認真學習。硬生生將學習學出了一副商業精英批合同的感覺。

  他依舊是坐在輪椅上，白衣黑褲被他穿出了幾分神秘感。

  他薄唇輕抿，腰腹卻像是勁竹般挺得筆直，骨節分明的十指飛速敲字，偶爾停下用右手畫個圖，效率迅速。

  一整套的動作透著股如行雲流水般的順暢感。

  很難的知識點看著也像是紙糊的紙老虎，早就知道他厲害的教授都驚呆了。

  歷驍完全不知道簡星瀾的所想，隻覺得耳朵有些莫名的發燙。

  他趁教授喝水的空擋稍一分神，捏著耳垂驀地想起了簡星瀾之前說的一句話：“耳朵紅是有人在想你啊！”

  他用沒拿筆的左手緩緩觸了一下耳垂，斂著眸子安靜地想著：

  如果有人在思念我，我希望那個人會是你。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