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麻煩上門
  洛雲彰離開龍隱宗後的第三天，南宮禮出關。

  大批丹藥分發到各個宗門的弟子手上，永成宗也收到了不少，其中不乏上品的凝氣丹。

  入夜，聶允與綠袖、魚梓服下丹藥在房中打坐，戚無憂在青竹院外布下一道厚實的禁製，禦劍前往龍隱殿。

  龍隱殿裡燈火通明，貯存靈丹藥草的屜櫃擺了三面牆，草藥香被燭浪拱出殿外，老遠便能聞到。

  南宮禮手執一卷書，站在其中一個屜櫃前，根據古籍上記載的丹方，拉開小抽屜，取出需要的藥草。

  聶允心思細致，察覺他焦灼不定，私下裡便叮囑魚梓、綠袖莫去擾他，兩人的修行疑慮一並由他解決。

  而洛雲彰與他相處半月，問也沒問他是怎麽死裡逃生的，似乎對此毫不關心，只要他活著就夠了。

  任誰看過戚無憂的屍體，再看到他現在安安穩穩站在這裡，都會覺得難以置信。

  不用戚無憂訓他，他臉色便越來越紅，忽然自暴自棄，大聲道：“大師兄，我忍不住了！這事本來就不怪我們，我們為何要瞞著吳仙長？”

  洛雲彰四年間的所作所為，他從紅櫻鎮聽了些，剛才又從南宮禮這裡聽來了不為人知的部分。

  “？”戚無憂笑道，“南宮兄與我還顧忌什麽？有什麽事直說便是。”

  應付不來也得應付就是了。

  魚梓不解：“接下來的麻煩？”

  魚梓、綠袖也體貼，整日裡安靜修煉，不吵不鬧。

  說到底，罪魁禍首還是抱一。

  說來也巧，雨饒宗的靠山不是別的宗門，正是近幾年被洛雲彰接連打壓的赤霄宗。

  南宮禮：“哪裡哪裡，不過是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何足掛齒。”

  戚無憂隔空一點聶允，道：“你別動，讓他說。”

  而後一整天，他都沒讓三人出去，自己守在廊下隨手翻顏如鹿送他的那本畫集。

  幾年前，他在皆可島救下全須全尾的花束雪，便猜測過可能是賀蘭舟插手其中。

  兩人一邊寒暄一邊於案前坐下。

  戚無憂道：“……”

  南宮禮正色道：“戚兄可是發現了什麽不對？”
    戚無憂思索須臾，說道：“我也是這幾日才想到，以抱一當年的聲勢，接觸到的仙長、宗主不計其數，他有操縱人的本領，隱在暗處將近三十年，卻只收得十數個仙門傀儡，會否……不太符合他的作風？”

  戚無憂：“還要多謝南宮兄肯配合。”

  其中談及最多的，自然就是洛雲彰。

  “自然，仙門修士不如魔修那麽好被抱一操縱，但是抱一算法驚人，羲和一卦便能引得鹿鳴澗一場集會，抱一當年如日中天，而後羲和也被他納入彀中，若他二者以卦術誘之，有幾個能扛得住誘惑？”

  戚無憂第一反應是聶允與他們兩個對了招。

  雨饒宗？
  聽都沒聽過。

  聶允也知對招騙不過戚無憂，說道：“沒發生什麽，方才魚梓與綠袖吵鬧動了真火，打起來了，我已將他們勸開了。”

  南宮禮一愕，就在龍隱宗？
  他觀察著戚無憂的神色：“那他……”

  定睛一看，發現魚梓側頸上有一道不算淺的血線，若在切得深一些，可就要傷及性命了。

  魚梓情緒激動，最後還是綠袖將事情原委道來——

  來人靈壓不算低，絕對在聶允他們之上。

  可觸動的同時，他又覺悚然，可以預見將來會愈發難辦。

  戚無憂隻想在仙門大會待上三個月，盡量不在別宗修士面前刷存在，但事已至此，正如他對聶允他們所說，沒有躲避的道理。

  南宮禮掃他一眼，正色道：“我瞧洛雲彰對戚兄，似乎……不止於師徒之情。”

  刷刷刷，七道人影從空中落下，將戚無憂圍住。

  “禁咒一事，旁人難以洞悉。希望是我想太多，若不然……”

  戚無憂道：“南宮兄放心，我應付得來。”

  不解釋還好，越解釋，他越懷疑這三個小的背著他搞事了。

  此等秘法必然涉及秘辛，南宮禮有分寸，沒有細問，說道：“世間竟有如此精妙絕倫的幻術與法器，此生得見一次，便是不虛此行。”

  綠袖也道：“他們都被大師兄打退了呀。”

  戚無憂：“……”

  心裡揣著事，靜心收來的古籍翻看著都覺索然無味，作畫也難以下筆，戚無憂不得不靠打坐靜心凝神。

  “源源不絕的靈氣從洛雲彰靈脈散出，他坐在床邊低聲與戚兄屍身敘話，眼中情濃，語氣癡纏，可不像是尋常弟子面對師尊時該有的。”

  “戚兄！不，現在應該說是吳兄！”南宮禮上前便要施禮。

  繼而道：“我確實叮囑過你們不要惹事，但若是事情找上門來，也沒有躲避害怕的道理。此事不是你們之過，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好事，聶允救師弟師妹，也當獎勵。不過，敢惹事，便要做好應對接下來的麻煩的準備。”

  南宮禮道：“說起此事，我不得不佩服戚兄，門下弟子各個是人中龍鳳。賀蘭舟的身份並非是我發現的，而是花小友飛書龍隱宗告知，我只是順水推舟，將他的身份公之於眾罷了。”

  “戚兄或許不知，起初洛雲彰遍尋靈藥，想要喚回你的元神，甚至一度欲行換命詭法，還好被仇宗主和樊仙長製止，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戚兄的屍身被洛雲彰奪了去，我原想按照戚兄的囑托將屍身索回，但洛雲彰立在落霞台上恍若山石，緊緊抱著戚兄不許任何人靠近。

  這幫小的還是嫩了些，未曾出去歷練，不知道修仙界的險惡。

  “半年前，仇宗主飛書龍隱宗求藥，我方知他四年來無一日不在折磨自己，甚至自斷筋骨，以瓊花塑出戚兄假象，幾近瘋魔……我雖知他對戚兄心思不簡單，也險些心生惻隱將真相告知於他，還好不辱使命，沒有拖戚兄的後腿。”

  戚無憂道：“總之，南宮兄還是小心為妙。”
-
  龍隱殿一敘之後，戚無憂便再沒見過南宮禮——他一個小宗長老與龍隱宗的宗主有所接觸太多，容易招致懷疑。

  這幫人蠻橫慣了，突然受人白眼，落差巨大，便心生憤恨。

  “我那時還有要事在身，恐貽誤戚兄謀算，隻得先上雲中城，以丹藥對抗羲和體內的禁咒，”說到這裡，南宮禮遺憾道，“不過那禁咒太過霸道，我的丹藥也未能撐住太久，終是讓羲和命喪於抱一之手。”

  那時修士們還不知禁咒存在，以為是洛雲彰會迷惑人心的邪術，後來抱一和賀蘭舟暴露，才知那些反叛修士是中了禁咒，在抱一操縱下背後捅刀。

  他攔住三人，斂起慣常掛在臉上的笑意，問道：“發生什麽事了？你們身上的傷是誰弄的？”

  戚無憂沒想到聶允這般細心，心下熨帖，面上冷然表情褪去，說道：“有心了。”

  魚梓一梗，支支吾吾，顧左右而言他。

  三人從外面進來迎面碰上戚無憂，都有些心虛，區別無非是聶允的心虛藏得好些，魚梓和綠袖則寫在了臉上。

  連他都是在清溪城一戰之後才知曉賀蘭舟的的身份，可惜那時他已經脫離仙宗，不能在抱一的監視之下飛書，萬一暴露了南宮禮所在，之前的安排就全都白搭了。

  自斷筋骨？

  戚無憂：“……”

  不多時，戚無憂禦劍落到了殿前。

  但該操的心，一點沒少。

  不過戚無憂也不能說死，當下隻給了他們丹藥，讓他們回去療傷。

  南宮禮是個一心修醫的人，於他而言，人世情緣都是累贅，推己及人，思及洛雲彰的瘋魔做派，再看戚無憂時，目光便帶上了些許同情。

  大約書裡書外，再沒有另一個人會為他如此了。

  有怨就得發泄出去，別的仙宗惹不起，他們便找上了像永成宗一樣的小宗門，想借著折辱別人，凸顯自己。

  “花小友第一個照面便認出他不是洛雲彰，初時懷疑他是以幻陣之術遮掩了容貌，後來越覺他的行止古怪——賀蘭舟許是有些念舊，竟從一眾魔修中保下了花小友的性命。

  綠袖與魚梓便是在竹林修煉的時候聽到有人呼救，趕去發現四個雨饒宗修士在欺負一個符修，一時義憤，拔劍相助。

  戚無憂面無表情。

  “據花小友所說，當時賀蘭舟覆著鬼面，她隻覺對方身型眼神有些熟悉，未做他想，直至五年前，賀蘭舟假作洛雲彰偷襲花宗主，擄走了花小友。

  以前他是被脅迫，不得不摻和其中，按理說他現在該置身事外，卻控制不住地為洛雲彰憂心。

  怕是要等抱一死的那一天，他才能真正做到無事一身輕。

  戚無憂忙道：“我自然相信南宮兄的話，只是……”

  戚無憂：“……”啊。

  魚梓被點到猛一激靈，“吳仙長，我……”

  “對！”綠袖道：“大師兄已經教訓過我們，我們知道錯了，往後再也不犯了！”

  敘過舊，戚無憂主動將五年前的計劃中未曾透露的部分講予南宮禮，南宮禮則反過來把五年間發生的大事一一敘來。

  他平時親和力十足，似是從來不會發火，一嚴肅起來，三人都被唬住。

  於是沉下臉道：“你們幾時學會在我面前說謊了？”

  戚無憂寬慰了他一句，南宮禮搖搖頭，示意無妨，繼續道：“及至雲中城墜落，我才得空前往逍遙仙宗追索戚兄屍身，卻在花林小院看到洛雲彰以自身靈氣為棺槨，將戚兄整個人護了起來，防止屍身腐壞。

  魚梓見聶允也不阻攔，說道：“吳仙長，實在是那群雨饒宗的修士欺人太甚，我和綠袖看不過去，才與他們動手，吳仙長若要罰就罰我們，此事與大師兄無關，他是見我和綠袖受人欺負，為救我們才收拾了那幫卑鄙小人！”

  ——麻煩果然找上門來了。

  心神一動，下榻出門，剛好看到聶允、綠袖還有魚梓三人從外面竹林回來。

  “魚梓，你來說。”戚無憂直接點名。

  於她而言，發現自己追尋多年的舊友竟是重傷他父親、師兄和師尊的惡人，應是十分痛心吧。

  聶允在前面微不可查地皺了下眉，似乎是對魚梓和綠袖的說謊技巧不太滿意。

  “對了，”南宮禮提醒道，“日前仇宗主傳書，說是洛雲彰離開了仙宗，或許會在龍隱宗落腳，戚兄可要小心些，莫要與他碰上。”

  戚無憂扶額道：“你不要急，細細說來。”

  戚無憂聽完詫異道：“這有什麽不好說的？”

  他與抱一打過交道，比旁人都要清楚此人的可怕之處。

  雨饒宗夠不上大宗門，在同等規模的宗門中卻是頗有地位，宗門修士對此沾沾自喜，都很愛翹尾巴，往屆來參加仙門大會，時常借著靠山的名頭，去攀折一些別宗修士。

  前提是他得走得了。

  “我若說了，戚兄可不要說我危言聳聽。”

  魚梓和綠袖臉上掛了彩，衣服也有不少破損，三人中只有聶允整整齊齊，但他周身動蕩的靈氣泄露了他也動過手的事實。

  “不是紅櫻鎮，”戚無憂道，“，就在貴宗的青竹院，前因後果說來話長，總之，他已經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南宮禮道：“賀蘭舟乃是花小友幼時玩伴，又對她有救命之恩，可惜他作惡太多，若非仇宗主與樊仙長趕到，花宗主也要命喪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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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非草木，聽得洛雲彰為他費勁心思，不可能沒有觸動，尤其他還親眼見過洛雲彰失控的樣子。

  哎。

  “……”

  “乍見吳兄，欣喜不已，差點忘了吳兄身份不宜外露，我們裡面聊！”

  戚無憂聽得愣神。

  可惜他們修為不到家，差點讓那四個雨饒宗修士收拾了，還是聶允發現他們不見了，追過去救場，將那四名修士一頓暴打，趕了開去。

  要是沒有花束雪，扣在洛雲彰身上的鍋不知什麽時候才能洗清。

  南宮禮色變：“難道他找到了紅櫻鎮？竟這麽快？”

  南宮禮沉吟道：“當年抱一禁咒現世，仙門百家便清查過宗門弟子，戚兄是擔心還有漏網之魚？”

  聶允登時凝住，垂下眼簾不動作了。

  一張傳訊符打破殿中的靜謐，飛到南宮禮身邊，他詫異地接住符紙，看到上面熟悉的紋路，立即將書放下，碎開禁製。

  綠袖道：“大師兄說，我們給您惹事了。”

  戚無憂心下也亂，不太想多談此事，轉移話題道：“暫且不提他，我一直忘了問，南宮兄是如何得知賀蘭舟的存在的？”

  聽到裡面戚無憂的聲音，怔了怔，面露喜色，快步踏出殿外，將門口的守衛弟子支開。

  每逢仙門盛事，魔修必來搞事，幾乎成了一項鐵律，近來仙門百家都到了龍隱宗，久無蹤跡的抱一也現了行跡，隱隱有中山雨欲來的壓迫感。

  南宮禮見他無言，以為他不信，又強調道：“若是戚兄見過他那時的眼神，便會相信我所言非虛。”

  南宮禮先將戚無憂從上到下仔仔細細掃量了一遍，確認他安然無恙，歎道：“雖然戚兄早說自有辦法，我也相信戚兄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但如今看到戚兄完好無損，仍是覺得不可思議。”

  南宮禮道：“若戚兄沒有那份心，倒也簡單，日後不見他便是，日子久了，或許他的心思便會淡去。”

  當年賀蘭舟能屠仙門十二宗，靠得便是身居要位，深得本門修士信任的仙門傀儡臨陣反水，在背後掏了自己宗主的心窩子。

  如此說來，原著中原主在清溪城殺遍仙宗弟子，卻獨獨讓花束雪逃跑了，大概率便是賀蘭舟將她放跑的。

  赤霄宗近幾年沒落，連帶著雨饒宗的地位也大不如前，今年來參與仙門大會，別的宗門修士怕惹到洛雲彰，都對雨饒宗的修士避而遠之。

  “南宮兄說得晚了些。”戚無憂苦笑。

  魚梓道：“二師姐她、她說我遊手好閑，不思進取，我氣不過，就先動了手。”

  戚無憂不勝感慨。

  “束雪？”

  原來是這樣。

  南宮禮：“……”

  聶允臉色一變，轉頭便要製止魚梓。

  有同心結在，他又能走到哪裡去？

  及至天色暗去，嗖嗖嗖幾道劍氣從遠處逼近。

  談及自己的動搖，南宮禮慚愧地道。

  但總歸是那邊的修士和魚梓綠袖打起來了。

  南宮禮道：“聽聞花小友幼時便在鹿鳴澗與賀蘭舟有過一面之緣，十年前鹿鳴澗遊會，花小友再度遇上了他。

  戚無憂道：“仙門十二宗的叛徒全加在一起，再算上我與羲和，數量也太少了些。

  “花小友猜出賀蘭舟的身份，抑塞數日，便飛書龍隱宗，托我將仙門十二宗的真相大白於修仙界。”

  戚無憂發愁道：“我與他已經見過了。”

  但當初花束雪之所以會來逍遙仙宗，便是因為見到了與賀蘭舟一模一樣的洛雲彰。

  聶允與師弟師妹對招很有分寸，頂多讓他們受點皮外傷，斷不會下這麽重的手。

  原來那雨饒宗是個修仙界十八線的小宗門，宗門雖小，卻也比永成宗規模大了幾十倍不止，還因為有靠山，時常能得到些法器丹藥。

  南宮禮越這樣，越是將人的胃口吊起，戚無憂頷首。

  抱一以誅人心為樂，只要能讓別人痛徹心扉生不如死，必要時，或許連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顧，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戚無憂得見舊友心情也不錯，連忙拖住南宮禮的手肘，往四周看了看，說道：“莫要讓人看見我同你交遊。”

  戚無憂與南宮禮相攜進入龍隱殿，殿門支呀呀合上，將落在門外地上的燈火截斷。

  只是洛雲彰對他的執著讓他心驚，依他先前所想的，還有可能走“閑雲野鶴”結局嗎？
  恍惚間，戚無憂好像看到悠閑養老的生活在跟他揮手道別。

  戚無憂以為自己死遁逃脫，便可逍遙自在，沒想到他就是個操心命——

  戚無憂心下唏噓，胡扯道：“早年間偶遇機緣，得了件法器，可惜那法器只有一件，用過一次便損毀，此後再不能施展了。”

  “後來花小友經戚兄營救，與洛雲彰碰頭，聽聞劍陣一事，才將賀蘭舟此前種種串聯起來，參破了他的秘密。”

  戚無憂打坐兩天，紛亂的心緒慢慢平複下來。
-
  洛雲彰離開的第六日，戚無憂在房中打坐，忽然聽得外面竹林傳來喧鬧聲，似是有刀兵相接。

  仔細想來，有誰敢說他當年在落霞台伏誅，不是抱一想要的結果？
  若他沒有“黃粱一夢”這個外掛，真的死在了落霞台，洛雲彰會怎麽樣，可想而知。

  戚無憂啪地將手中畫冊一合，收入儲物袋中，起身在身後房間布下禁製，乘著夜色走出青竹院。

  “正是。”

  “？”南宮禮疑惑。

  南宮禮嚴肅道：“有一事，我一直不知當不當講，上一次與戚兄傳書，思及戚兄已然遠離修仙界，便將其壓下未談，可如今……”

  魚梓和綠袖一怔，忙應和道：“是、是我們打起來了。”

  被泄了個底掉的聶允：“……”

  在紅櫻鎮住的大半年，簡直像是一場鏡花水月，像是立於尖尖崖頂，沒著沒落，風一吹便坍塌傾覆。

  這也不是什麽新鮮的，他早就知道了。

  戚無憂道：“前幾日抱一似在歸元宗附近現身，雲彰已前往歸元宗追查。說來我這幾日便心神不寧，仙門大會還有十幾日就要開始，南宮兄務必嚴加防范，這麽多仙門弟子，莫讓抱一鑽了空子。”

  魚梓道：“大師兄還說，您近日心煩，我們惹的事，自己解決，不能打擾您。”

  其中四人穿著白綠相間的衣袍，應是雨饒宗修士。

  剩余三個修為高些的則是一身火紅，正是當年圍剿戚無憂最起勁的赤霄宗的修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