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此時此刻， 唐凌感覺自己就像是被一張溫暖的網給收緊圍困的魚，脫離了水面，完全喘不過氣來， 一種窒息感如影隨形。

  一股熾熱的氣息強勢地籠罩著他，還伴隨著無法忽視的巧克力甜膩香味。

  在這種壓迫之下，他不得不張開了嘴， 試圖獲得暫時的喘熄。

  結果卻被變本加厲地掠奪了空氣。

  “卡——”

  在導演的大聲喊停下，突然回過神來的唐凌“唰”的一下睜開了眼睛，猛地一把推開了身上的人， 隨即便從床上坐起身子， 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

  此時的他眼眶微微溼潤， 整個人紅的像一顆水蜜桃， 還透著一絲濕漉漉的氣息。

  像是被欺負狠了。

  看起來還挺惹人憐愛的。

  然後白以涪驀地握住了少年捶打自己的手，及時製止對方的“家暴行為”，然後不動聲色地看著唐凌說：“現在的你身體還沒有痊愈，不能吃太多的高熱量甜食。”

  “難不成……是我出現幻覺了？”

  原本腦子短路的唐凌突然打了個激靈，然後像是意識到了什麽一般，捂著嘴衝眼前的那個始作俑者生氣，“你是不是偷吃了我的巧克力！”

  “我已經還你了。”

  這種巧克力是國外的小眾品牌，一般在國內買不到，之前僅剩的一兩包也已經被白以涪沒收了……

  被眼尖的唐凌當場揪住了小辮子。

  他頭一次知道強烈的渴望會化作真實的味覺出現在自己的嘴巴裡。

  周圍的工作人員們都一不小心看呆了，不約而同地在心裡暗想。

  這也太割裂了吧。

  隨後，他從原本的座位上站起身來，緊接著看向在場所有的工作人員拍了拍手大聲道：“大家，現在稍作休整，等會兒調整好狀態了再拍一次！”

  卻被他給吃掉了！
  一想到這個，唐凌就忍不住火冒三丈，由於他把注意力全部放在巧克力上面，反倒是一不小心忽略了之前被對方吻的幾乎喘不過氣這件事。

  他頓了一下，實在難以啟齒。

  嗯？等等。

  “這並不難，你再跟小凌兩個人商量一下吧。”

  好像在說……

  在一刹那，原本還處於不滿情緒的少年突然回想起了之前在唇齒間縈繞的巧克力味，以及……

  卻在他嘴裡透出了一絲頗為旖旎的曖昧。

  白以涪。

  “不就是拍個吻戲而已， 怎麽搞得這麽的……”

  於是莫名感受到了一絲尷尬氛圍的工作人員們面面相覷，便有些默契地作鳥獸散了。

  “你賠我巧克力，這已經是我最後一包了！”

  不過很可惜的是——

  “我是誰？我在哪裡？”

  “而且巧克力的主要成分是可可脂，更何況這種牌子的濃度隻高不低，會對你的胃造成一定的影響。”

  誰知白以涪卻依舊保持一臉淡定地看著自己，也許是對方的表情看起來實在是太無辜了，導致唐凌不由開始自我懷疑——

  少年見狀不禁怔愣了片刻，在意識到自己又被騙了之後，便氣惱地捶了一下對方的肩膀。

  便下意識地看向了某個始作俑者——

  給兩位男主留下了私人空間。

  “e……不可描述。”

  然後才呆呆地舔了一下嘴唇，在那一瞬間，殘留的巧克力味在他的唇齒間彌漫開來，這股味道很熟悉，就像是他最喜歡吃的那種類型。

  李華心裡覺得納悶，一直以來白以涪表現得都很好， 總是能夠給出恰到好處的表演， 幾乎沒有NG過， 而這一次只不過拍場蜻蜓點水的吻戲而已， 按照道理說不難啊，怎麽會崩成這樣？
  於是他便好心提醒眼前這個清冷少年，“就簡單地嘴對嘴碰一下好了，別那麽……呃，用力過猛。”

  “沒有。”

  坐在床上的那個可愛少年先是懵了好一會兒，整個人看起來仿佛正在散發著一股樒汁的茫然氣息。

  “你胃不好，淺嘗輒止就行了。”說完之後，他眸光微閃，低聲輕笑了一下，明明是用著清冷禁欲的嗓音在一本正經地回答，可不知為何……

  結果對面那個裝無辜的家夥沒憋住勾唇偷笑了一下。

  白以涪意有所指地回答他。

  現在的對方依舊一副淡然矜持的模樣，看起來好似無欲無求， 仿佛剛才那個侵略性極強的家夥不是自己。

  那可怕的窒息感。

  唐凌並不想聽他那跟和尚念經一樣的大道理，只是有些生氣地瞪了白以涪一眼，“你騙人，之前明明答應過要把巧克力還給我的，結果……”

  唐凌：“……？！”

  李華導演作為一個老實人， 對這一幕實在是有點看不下去了， 於是便略帶些無奈地說：“我拍的是純愛， 又不是GV， 你們兩個能不能克制一點， 不要親的這麽……”

  他紅著臉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過了幾分鍾後，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是怎麽商量的，等第二次正式開拍的時候就直接一條過了。

  李華看著已經拍攝好的鏡頭，感覺特別滿意，這一次的片段效果出乎意料的好，甚至遠超了他想象中的樣子。

  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個吻戲絕對會成為整部電影的經典鏡頭之一。

  等電影正式上映之後，
  大概率會引起觀眾們的廣泛討論。

  *
  不知不覺，樹葉黃了。

  原本的蒲公英也早就已經全部成熟並且隨風飄散，現在也已經基本上全枯萎了，不過劇組早就已經拍好了相關的素材，倒也不怎麽擔心。

  一個多月的時間，他們已經拍好了大半的內容，就差最後幾幕比較重要的戲了。

  “小凌，你過來一下。”李華突然對著正舒舒服服靠在白以涪懷裡玩手機遊戲的可愛少年呼喚道。

  唐凌聽了便放下手機，趕緊蹦躂了過去，眉眼彎彎地看著他好奇道：“導演，你找我幹嘛？”

  經過了一個多月持續不斷的高強度拍戲，他的外表雖然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依舊看著討喜可愛，但演技倒是突飛猛進了不少。

  當然，這是相對於他自己來說的。

  “過幾天要給你拍最後一幕戲了，也就是整部電影的結尾，等這一幕戲拍完之後再拍些七零八碎的細節內容，就可以正式殺青了。”

  在少年的面前，李華不自覺地慈祥了起來，然後推了推黑框眼鏡頗為耐心地問——

  “這一次你應該沒問題了吧？”

  他還記得剛開始拍這場戲的時候，唐凌連續NG了好幾次，根本就拍不出想要的感覺，所以隻好暫時放棄，把這一幕戲給延遲排到了最後。

  而如今，唐凌基本上已經熟悉了劇本，並且越來越能夠帶入“唐希”這個角色了，而且……

  他這個角色是比較討巧的，更多的是一種象征著白月光的符號，只需要烘托出一種氛圍感就行了。

  他們劇組專業的攝影師會拍出他最好的狀態。

  當然，這種白月光特質也不是每個人都有的，很多時候導演選角看重的並不完全是演技，而是演員本身的個人特質，這樣和電影的適配性才會比較高。

  因此在李華的眼裡，唐凌就是“唐希”的不二人選，他身上那種如向日葵一般燦爛卻又如夢似幻的感覺，說實話，比較容易吸引到一些內心黑暗特質較重的人，越是陰暗見不得光的人越是會對他著迷。

  很適合當一些充滿象征意義的白月光。

  因為那些長期置身於黑暗的人，害怕被烈日灼傷的同時，也渴望著救贖，而唐凌好似一團跳躍的燭火突然闖入了他們的生命之中，微弱地散發著光芒。

  雖然弱小，但對於他們來說恰到好處。

  既不用擔心會被灼傷，也滿足了他們對光明的渴求，由此便產生了難以抗拒的致命吸引力。

  使得他們如飛蛾撲火一般，想要將這團又小又溫暖的燭光佔為己有。

  因此，唐凌只要本色出演就可以了。

  他和“唐希”這個角色的契合度大約有85％，這是一個很高的數值，幾乎可以算得上是本尊了。

  真正考驗演技的其實是白以涪那個角色，人物的內在邏輯極其複雜，並不是簡單的病嬌就可以概括，如果真演成偏執狂那就是落入了窠臼。

  不過……

  他本人倒也能夠很好地駕馭，甚至還演出了這個角色獨有的生命力，完全出乎了李華的意料。

  然而這次要唐凌演的最後一幕戲還是比較有深度的，當然內容並不複雜，也就是跟室友走走路而已，可是在情緒的轉變上就要求要高一些。

  李華還是有點擔心眼前這個心性單純的少年，恐怕演不來這種較為複雜的內心戲。

  因此會有些顧慮。

  而唐凌卻直言沒問題，緊接著又略帶驚訝地問：“居然這麽快就要殺青了麽？”

  他怎麽感覺好像拍了也沒多久啊……

  這種效率是真實的嗎？
  唐凌有點懵，因為之前也沒拍過其他的戲，所以不太清楚電影的正常情況是什麽樣的。

  “嗯，我們的進度算是比較快的。”李華回道。

  《五十寂》本身是個小成本電影，場地以及道具都用的比較少，只需要在固定的地方布置就行了，除了部分必要特效以外，其他所需要的成本是比較小的。

  再加上有許承文這個頂級製片人坐鎮把關，以及他自發提供的國內一流專業團隊運作，還有各個演員包括兩位至關重要的男主角傾力配合。

  這部電影的拍攝進度大大加快，比預計的要快三分之一，大約兩個月的樣子就可以殺青了。

  雖然但是，本來也不至於這麽趕進度的。

  直到有一天，劇組圍繞著電影的後續工作統一開了次會議，身為頂級製片人的劇組監製許承文突然提出要進軍春節檔，他語氣篤定地表示——

  “我覺得這部電影完全可以衝刺一下明年的春節檔，至於背後的一系列手續就由我來解決。”

  這句石破天驚的話如同一顆石子扔進了平靜的水裡，突然引起了軒然大波。

  李華他們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面面相覷，眼底充滿了疑惑，緊接著就有人小心翼翼地問：“這……合適嗎？”

  雖然李華本身對自己的電影有信心，但這畢竟是他的小成本處女作，而且還是偏文藝性質的悲劇，估計受眾並不高，所以也就降低了預期值。

  結果沒想到許承文比他本人還要看好這部電影，這讓他在受寵若驚之余，也不由開始擔憂了起來，於是便提出了自己的顧慮——

  “許老師，我非常感謝你對這部電影的高度認可，但是……”

  “春節檔的競爭非常激烈，有很多大製作正在排隊等上映，光是給電影院交的入場費保底就得要一億以上，更別說保排片和宣傳的費用了，特別燒錢。”

  “如果真要上春節檔的話，我們劇組的經費可以說完全是入不敷出的。”

  “而且觀眾們在春節裡也更喜歡看一些合家歡的電影，像《五十寂》這種類型的片子恐怕有點不太適合吧。”
    李華所提出的這些問題都很實際，也代表著在場大多數人的疑慮，他們還是覺得許承文這一決定過於大膽了點。

  隨即許承文露出了一個氣定神閑的笑容，然後看著他們頗為胸有成竹地回道：“我從業幾十年以來，幾乎從未看走眼過，以我的直覺來講，這部電影的潛力很大，因此我認為可以衝一下春節檔以此來放大它的優勢。”

  “至於你們所擔心的資金和人脈問題，我都會一並解決，還有……”

  他驀地看向了李華，笑眯眯地說：“只要是真正的好電影，就不會被埋沒，無論是什麽樣的類型，我們要相信廣大觀眾們的品味，不是嗎？”

  聽了他的話之後，李華微微一愣，心底泛起了難以言喻的感動，因為有了這個頂級製作人的鼎力支持，使得他最終還是決定搏一把，於是便立馬拍板同意了。

  也正因如此，為了趕上春節檔，劇組加快了拍攝進度，當然前提都是保質保量完成的，這也得益於劇組所有工作人員們優秀的統籌安排以及高度配合。

  *
  又過了幾天后。

  電影的拍攝工作基本上已經完成。

  終於只剩下最後一幕戲了。

  “你到時候走過來，可以在心裡數秒，當數到第三秒時當你看到蒲公英的一刹那，就停下來表現出一種突兀的茫然，其中帶有一絲震驚和悲痛，但是程度要輕，緊接著開始輕輕落淚，注意不要用力過猛。”

  唐凌板著一張小臉認真在聽李華講戲，
  可最終還是有些懵懂。

  但是既然已經要開拍，那就只能先硬著頭皮上了。

  “大家都準備好了嗎？”

  “A！”

  少年跟他的同學有說有笑地在路上走著，就在這時，飾演同學的那個演員突然驚聲道：“欸？昨天還是花的蒲公英今天怎麽全都變成了白色絨毛！”

  而現實中蒲公英早就沒了，這裡一片都是光禿禿的草坪，更別說什麽“白色絨毛”了，到時候會做後期P上去的。

  不過現在唐凌他們得無實物演戲。

  老實說，這有點考驗唐凌的演技了，當他踩在導演所說的落點上時卻哭不出來。

  “……糟了。”

  他心裡不由咯噔了一下，隨即便瘋狂回想導演跟他說的那些話，並且腦補自己應該怎麽演。

  就在他漫無目的地看向遠方時，一道身影驀地出現。

  只見白以涪正穿著那身破舊的黑色製服安靜地看著他，雖然整個人瘦削微冷，但是在看向自己的一刹那，抿嘴微微一笑，帶著一絲內斂青澀以及……

  難以言喻的溫柔。

  唐凌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在腦海中關於這兩個月以來的記憶如同潮水般湧來，而“白寂”那道模糊的身影似乎變得越來越清晰了……

  不知不覺中，他的眼淚開始如同決堤一般驀地流了下來，並且不受控制，無法停止。

  像是對這一角色遲來的哀悼。

  在一刹那，不知為何，唐凌的心裡似乎盛滿了難以言說的悲傷，他整整哭了幾分鍾，到最後都已經開始直抽抽了。

  李華見事不好，便趕緊暫停拍攝。

  而少年則是被一群工作人員們給簇擁著扶到了椅子上休息，並且還被七嘴八舌地關心著，“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突然哭得這麽厲害……”

  他們很是納悶，明明是一個死活都不會哭戲的人，怎麽就哭成這樣了？看著怪可憐的。

  作為一個隱藏媽粉的張小婕可心疼壞了，不停地拿著餐巾紙給他擦眼淚。

  而就在這時，白以涪突然來到了少年的身邊，然後俯下`身子用手輕輕拭去了他眼角的淚水。

  結果唐凌卻猛地抱住了他，抽噎著說——

  “對不起……”

  “你能不能不要消失？”

  白以涪看著他，柔聲道：“我永遠都不會消失的。”

  “小凌——”

  “只要你叫我，我就會出現。”

  聽到對方喊自己的名字後，唐凌這才如夢方醒，慢慢地止住了眼淚，然後吸了一下微紅的鼻子有點難為情說：“不好意思啊，我剛才入戲太深了……”

  剛才那個悲痛欲絕的人其實是唐希。

  而很可惜的是，在劇本裡唐希永遠也無法再想起那個來自五十年前的瘦削少年。

  他和他那短暫的過去……

  早已埋葬在了記憶深處的荒塚裡。

  所以在看到蒲公英的一刹那，唐希在悵然若失中升起了一股淡淡的悲傷。

  剛剛被“唐希”短暫附體之後，唐凌突然有了感覺，好似在冥冥之中與這個角色產生了一些鏈接，於是就趕緊趁熱打鐵開始叫導演繼續拍戲。

  這一次，他根本就不用任何人教，自然而然地做了“唐希”的一切行為。

  仿佛他就是這個人。

  而在最後的最後，也貢獻出了他最有演技的一幕。

  一滴眼淚從他的左眼如同珍珠一般掉了出來，緊接著便輕輕地順著眼瞼下方的那顆紅色淚痣悄然滑落。

  刹那間，極致的美。

  在場的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等過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來，李華後知後覺地喊了一聲。

  “卡——”

  唐凌瞬間卸了力，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疲憊。

  就在這時，白以涪走了過來把他摟在了懷中，讓其靠在自己的身上，像是在幫他緩解一些疲勞。

  並且柔聲道：“你表現得很好。”

  少年有些難受地嘟囔：“沒想到拍這場戲會這麽累……”

  比起身體上的疲勞，更像是心累。

  演完之後，感覺似乎被抽離了所有力氣。

  “小凌！你演的實在是太棒了！！”李導整個人精神亢奮地跑過來，然後無比激動地跟他擁抱了一下，“就在剛才你貢獻了整部電影的高光時刻，真是太牛了，看來我們這部電影絕對會爆火的！”

  “我以前有點小瞧你了，還一度以為你就是根木頭，結果沒想到是塊璞玉，這完成得比我想象中的好太多了，簡直是讓人驚豔！”

  看著已經開始有點語無倫次的李華，一不小心說出了心裡話，唐凌都有些無語了。

  “……這到底是在誇我，還是在損我啊？”

  *
  拍完這場戲後，兩位男主角就正式殺青了。

  唐凌殺青後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睡懶覺，他一口氣從早睡到晚，最後還是被白以涪給硬生生地從被窩裡拽出來的。

  後來又過了幾天，劇組也殺青了。

  於是他們在那一個晚上擺了殺青宴，其中有一個工作人員喝著小酒，無比傷感地說：“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不過跟各位小夥伴們在這兩個月的相處裡早就已經建立了深厚的友誼，不管怎麽樣，我老孫以後一定會想你們的。”

  “小凌，謝謝你在劇組裡逗大家開心，以後有機會的話要再合作啊。”

  他突然向不遠處的少年敬酒。

  唐凌倒也不跟他客氣，直接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好！”

  雖然他不怎麽喜歡喝酒，但是在殺青宴上還是想跟這些相處了兩個月的朋友們一醉方休。

  就在這時，張小婕突然有些緊張地小聲問：“你……可以喝酒嗎？”

  其余工作人員聽到她的話後，也不由地神色一凜，更有甚者還頗為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也不知為何，他們莫名很怵白以涪生氣的樣子。

  盡管對方還只是一個未滿二十周歲的小屁孩，有的工作人員甚至都快比他大兩輪了，但是……

  真的很嚇人啊啊啊。

  誰知唐凌卻毫不在意地揮了一下手，“哎呀，都已經兩個月了，我的胃在那家夥的變態管理下早就好得差不多了，稍微喝點酒也沒什麽。”

  隨後，其他人就放松了。

  大家都喝嗨了，甚至玩起了真心話大冒險這個經久不衰的遊戲，等輪到唐凌接受懲罰時，他選擇了大冒險。

  此時的唐凌已經喝醉了，整個人迷迷瞪瞪的，如同一個小學生一樣端坐在位子上，乖巧得不像話。

  然後就有人逗他，“你的以涪哥哥去哪兒啦？”

  “去上廁所了。”唐凌打了一個醉嗝，然後嘟囔道，“怎麽這麽久還沒出來，哥哥是在種蘑菇嗎？”

  一刹那，所有人都被他萌得心肝顫。

  張小婕雙手捧心，一副“嗑死我了”的樣子，在心裡瘋狂OS：“啊啊啊啊啊！涪陵榨菜CP好有愛！！我女鵝居然叫他哥哥欸！！！”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在吃過無數噸純天然並且毫無添加劑的狗糧後，已經從唐凌的媽粉漸漸變質成了涪陵榨菜的CP粉。

  每天近距離吃皇糧真的好幸福。

  在唐凌選擇大冒險之後，張小婕靈機一動，突然從手機裡扒拉出來了某綠色網站，緊接著便隨機打開了一篇小說文案，遞給唐凌看，並且指著其中一段內容說——

  “你就按照這段劇情整蠱一下白以涪吧。”

  唐凌“哦”了一聲，然後探頭望去，只見上面寫著。

  [男主紅著眼，瘋了似的把女主抵在了牆上，然後掐著她的腰說：“只要你做我女朋友，命都給你！”］
  唐凌：“……”

  就在這時，白以涪走了出來，才剛剛拐出來沒多久，就被一個“小炮彈”給砸到了牆壁上。

  只聽見“嘭”地一聲。

  圍觀的眾人已經開始覺得有些疼了。

  “嘶——”

  “這也太賣力了吧！”

  等粉塵散去後，白以涪低頭看到眼前的可愛少年正一隻手撐在後面的白牆上壁咚自己，另一隻手則掐住自己的腰。

  白以涪：“？”

  然後對方還頗為吃力地抬起了頭望向他，並且紅著一雙杏眼露出齜牙咧嘴的樣子，但是卻毫無威懾力。

  隨即少年凶巴巴地說——

  “只要，只要你做我的男朋友……”

  “命都給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