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唐凌雖然並不能完全理解白以涪說的話裡面暗含著什麽深意， 但是他卻能透過對方平靜的神情感受到一絲淡淡的壓抑。

  平日裡神經大條的他，在某些時候直覺意外的敏銳，能捕捉到常人無法窺探的情緒。

  比如說現在。

  白以涪愣了一下。

  此時眼前這個還浸在水中的少年， 正用他那雙濕漉漉的貓眼望著自己，在霧蒙蒙的水汽之下，顯得尤為純粹乾淨。

  那是一雙如同稚子一般純粹的眼睛，擁有著能夠治愈人心的某種未知力量。

  在這雙眼睛的注視下，
  仿佛一切的痛苦在頃刻間瞬時消弭了。

  他靜靜地看著唐凌許久，驀地笑了一下。

  然後輕聲地說了一句——

  “……”唐凌有些鬱悶，“這次又是為什麽？”

  還未等白以涪說完，他便頗為不高興地打斷，“行吧，我知道了，尊重他人命運。”

  被白以涪這麽一解釋，唐凌愣住了，竟然覺得還挺有道理，根本沒辦法反駁……

  “你不覺得這樣很冷血嗎？”唐凌氣呼呼地看他。

  這也是一條生命。

  這眼神實在有點遭不住。

  雖然自己是直男，但也不妨礙被他的主角光環嚴重影響。

  “我的確可以說你想聽的答案，但是……”白以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更不想要欺騙你。”

  便滴溜溜地轉動著眼珠子歪頭想了一下，然後有些好奇地向白以涪提出了一個問題——

  那一刻，唐凌很快就get到了對方的腦回路，但說實話並不是很想知道……

  唐凌歪頭：“？”

  唐凌對他的回答有點驚訝。

  但他的心裡總覺得不對勁，於是又說：“啊呸！這個問題不好，我換一個。”

  “你是希望我說謊嗎？”白以涪頗為奇怪地反問。

  “這是他的命運，我……”

  而假如生命在他眼皮子底下就這麽消逝了，也會讓他陷入痛苦和內疚中難以自拔。

  然而白以涪卻再次給出了同樣的答案：“不會。”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白以涪給洗腦了。

  “這是他作出的選擇，與我無關。”

  畢竟主角受在原著中可是顏值魅力絕對TOP的存在，如果真的有心要去誘惑一個人，那麽不管男女老少基本上沒有人能夠扛得住。

  唐凌不解地問，是個正常人都很難見死不救吧。

  這下可好，就連唐凌的臉都“嘭”地一下瞬間變紅了， 也不知道是因為尷尬還是羞惱。

  於是唐凌避開了對方的視線，假裝無事發生，但是微微泛紅的耳尖卻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多少有點莫名其妙。

  “既然已經作出了選擇，那為什麽還要將責任放在別人的身上？這本身就不合理，所以我選擇尊重他。”

  在他的認知裡，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在思考問題的時候，白以涪完全暴露了自己的理性，甚至理性過了頭。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在看似冷血無情的表面之下，卻暗藏著不干涉因果的絕對公平。

  白以涪沒說話， 只是有些溫柔地看著他， 就連遲鈍如唐凌都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如果有人在這裡溺水了，你會去救他嗎？”

  誰料白以涪卻如是說道——

  “為什麽？”

  “謝謝。”

  他頂著滿頭的問號， 一臉懵逼， “謝我幹嘛……”

  唐凌心想，這下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白以涪非常果斷地說：“不會。”

  如果是自己的話， 只要有機會不管怎樣都會去試試看， 哪怕這個機會再渺茫，他也無法完全做到坐視不管，畢竟……

  於是他為了轉移注意力，同時也有點不太甘心， 還是很想再嘗試著拉白以涪下水跟他一起游泳。

  白以涪見狀輕笑了一聲。

  “如果， 我是說如果……”

  不就是說了一句話而已。

  “這裡有不會游泳的人想不開跳進了水裡， 那你會克服恐懼去救他嗎？”

  唐凌：“……”

  他被白以涪的反問弄得有點蚌埠住了。

  在那一瞬間，不知是要繼續生氣還是感動於他對自己的“誠實”……最後只能無語地斜了他一眼，然後轉過身去繼續游泳再也不想搭理他了。

  ——呵呵，你自己玩去吧。

  而白以涪卻對他有點任性的鬧脾氣全然接納，甚至還在唐凌看不見的地方眼底流露出一絲寵溺之色。

  巨大的游泳館由鋼筋結構支撐。

  從個游泳池以及身在其中的人類。

  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

  而白以涪沉默地望著天花板，感覺自己就像是身處在一個由鋼鐵鑄造而成的小型宇宙之中。

  一刹那，仿佛陷入了整個宇宙開始坍縮的幻覺，他在意識的深處裡逐漸墜落……

  就在這時，陽光透過玻璃的水形成了光斑。

  突兀的一下，唐凌從中躥了出來。

  破碎的光在他奶白的身上浮動，化作一尾尾小魚悄無聲息地遊進了白以涪的心底。

  在泳池中央的少年察覺到了他的視線後，便對他毫不吝嗇地綻放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白以涪的心微微觸動，
  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了一句話——

  “再浩瀚無垠的宇宙，也不及他粲然一笑。”

  此時此刻。

  在水中游泳的少年突然撲騰了起來，然後大喊：“救命啊，我腳抽筋了——”

  眼看著人都快要沉底了，白以涪瞳孔一縮，驀地站起身來，飛快地跑到了岸邊。

  與此同時，唐凌喊他的名字“虛弱”地呼救——

  “白以涪，快來救我！”

  一刹那，白以涪腦子裡仿佛有一根弦斷掉了。

  他完全失去了理智，整個人條件反射地跳進了泳池裡，然後往唐凌所在的深水區十分迅速地遊去。

  如同一條飛魚般矯捷迅猛。

  很快，他就遊到了目的地，緊接著從水中一把撈起了溺水的唐凌，正要帶著懷中的少年遊回岸邊時——

  卻被人猝不及防地給摟住了脖子。

  白以涪：“？”

  “哈哈哈哈，你被我騙了吧。”

  由於浮力的因素，他們在水中是失重的，因此唐凌摟的很緊，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了白以涪的身上。

  他的下巴就這麽隨意地擱在對方的肩膀上，然後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來，他故意問道：“之前是誰還很冷酷地說什麽不會救人呢？”

  “……現在這不是來救我了嘛。”

  “我看啊，某人就會嘴硬。”

  “再說了，恐懼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主要是自己嚇自己，還是很容易克服的，你看這次不就沒事？”

  白以涪突然喊了一聲，“唐凌——”

  “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

  他一字一句地說道，唐凌甚至能感覺到對面的胸腔伴隨著聲音在微微震顫。

  雖然他的語氣聽起來很平靜，可是卻頗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意味，像是在壓抑著什麽。

  可唐凌卻理所當然地繼續道：“我從小就會游泳的，一點也不危險哦。”

  絲毫沒有任何的危機感。

  隨即他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好奇道：“以涪，我發現你身上好紅啊……”

  淡淡的紅暈從脖子一路蔓延到了後背。

  他忍不住手癢地戳了戳對方泛紅的脖子，緊接著那根作亂的手指無意識地一路下滑，如同蜻蜓點水般輕輕觸碰了一下後背的肌膚。

  下一秒，他就被白以涪突兀地推開了。

  唐凌：“？”

  眼看著白以涪背對著他越遊越遠，然後默默地上了岸。

  他心裡直犯嘀咕：“難道生氣了？”

  那還真是小氣鬼欸。

  在這之後，唐凌又痛痛快快地遊了半個小時，而在這段時間裡，不知為何，白以涪的左腿一直壓在右腿上，然後保持這個姿勢一動不動。

  直到唐凌上岸了，他還翹著二郎腿。

  “？”唐凌見他姿勢就沒有換過，於是就好奇地問，“你翹了這麽久的二郎腿，不嫌累嗎？”

  白以涪看了他一眼，依舊巋然不動。

  唐凌頓覺好笑，“我都要走了欸，你打算坐到什麽時候？”

  白以涪：“……你先去換衣服。”

  他一臉淡定地看著唐凌，氣質形象一如既往的清冷禁欲，如果沒有翹著二郎腿破壞畫風的話……

  “唔，好吧。”

  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抽什麽風，但是唐凌還是自己一個人先去了休息室換衣服。

  等他換好衣服後，
  休息室的門忽然被推開了。

  白以涪就這麽走了進來，但是下半身卻圍了一塊浴巾。

  唐凌：“……”

  他記得這家夥也就下水過一次吧，都過去這麽久了，恐怕身上的水早就幹了，有必要再裹一層浴巾嗎？

  實在是……過於矯情了點。

  盡管唐凌無法理解白以涪有點奇怪的行為舉止，但這並不妨礙他瑞思拜。

  畢竟是主角受嘛，做什麽都是對的。
    嗯嗯。

  這次他倆的“臨陣脫逃”，倒也沒有給組合造成太大的影響，唐凌也是算準了下午沒有工作安排，所以才敢做出這樣的臨時決定。

  畢竟他還蠻有事業心的，雖然有時候是任性了點，但不管怎麽說，以他的性格是絕對不會耽誤正事的。

  因為唐凌他爸事先也打過招呼不能太為難自家的寶貝兒子，所以公司也不好發作，再加上這次並沒有造成什麽損失，基本上就輕拿輕放了，只是讓經紀人口頭教育了一番。

  至於白以涪……

  看在唐凌的“薄面”上，經紀人並沒有找他的麻煩。

  “我就說沒事吧。”

  經紀人走了以後，唐凌徹底放松了下來，用手肘戳了一下白以涪的胳膊，他狡黠一笑，兩眼彎彎。

  像一隻得逞的小貓咪。

  白以涪抓住了他作亂的胳膊，然後放在手心裡。

  ——輕輕地捏了一下。

  手感意外的不錯。

  他低頭看著只因自己稍微捏了一下就開始泛紅的胳膊，肌膚如同豆腐一般細嫩，仿佛一捏就碎了。

  而當事人卻坐在沙發上若無所覺地玩手機，縱容他攥著自己的胳膊不放，哪怕因為他的小動作導致在胳膊肘上出現了一些紅色的捏痕。

  但這也是因為自己的皮膚比較敏[gǎn]罷了……

  只要輕輕一用力，就很容易留下痕跡，看著觸目驚心，其實並不疼。

  從小到大只要輕輕一磕，就會出現看起來有點嚇人的痕跡，但事實上沒這麽嚴重，唐凌都已經習慣了。

  “這麽嬌弱的身子，需要好好呵護才行。”

  白以涪一邊把玩著唐凌細白的胳膊，一邊漫不經心地想。

  接下來幾天就是參加一些拚盤活動。

  公司給他們組合爭取到了某一線上星衛視的黃金檔綜藝的參加資格。

  但由於咖位問題，只能在某個拚盤節目裡作為特邀嘉賓出場，而且是給主唱的頂流做伴舞。

  可即使是這樣，也是很多人搶破了頭的。

  FIVE全靠自己的後台過硬，才能夠從這麽多競爭對手裡脫穎而出。

  畢竟這檔綜藝可是擁有二十多年歷史的老牌綜藝。

  國民度非常高。

  收視率和口碑皆居高不下。

  很多人都以上這檔綜藝為榮，因此也算是一個很厲害的資源了。

  公司給他們的唯一要求就是能夠在鏡頭前面多刷刷臉。

  畢竟他們也很清楚妄圖靠一場做伴舞背景板的拚盤活動一下子走紅也不太現實。

  上次他們錄製的《神經挑戰秀》也順利播出了。

  播放量還是很可觀的，給他們組合又吸了不少粉絲，原本他們的微博粉絲就算是斥巨資大量注水也才勉強到了幾百萬。

  雖然已經脫離了糊逼的定義，但也還是出不了逼，一直在三線以外徘徊著。

  而這一次所有的組合成員都不約而同的漲了粉。

  尤其是白以涪和唐凌，漲粉數量最多，畢竟他們在這檔節目裡主動或被動地賣了個大腐，創造了不小的節目效果，而本身就是人氣的白以涪直接突破了千萬粉絲的大關，在他們組合裡一騎絕塵。

  根據唐凌的觀察，張紀恩雖然表面上不以為然，實際上鼻子都快要氣歪了。

  當天晚上，他的微博粉絲數就跟詐屍似的經歷了一波詭異的猛漲，然後也成功擁有了千萬級別的數量，和白以涪並駕齊驅。

  但實際上點開粉絲欄目一看，能發現一水的三無小號。

  ——全都是水軍。

  唐凌一邊愉快地吃瓜，一邊拉著白以涪感慨：“嘖嘖嘖，感覺我們隊長這次又要破費了。”

  白以涪沒他這麽閑的蛋疼，事實上他對這些數據也並不怎麽關心，在經過一整天高強度的彩排練舞，回到宿舍休息放松的時候，他雷打不動地掏出手機安靜地看起了紀錄片。

  唐凌不用看就知道這家夥又在看什麽宇宙之類的無聊科教片了。

  從唐凌的角度只能看到對方的側臉。

  在手機屏幕的燈光映照之下，充分體現了白以涪完美的側顏線條，乾淨漂亮。

  這是一張猶如被天使親吻了一般清冷的臉。

  神情漠然，無悲無喜。

  在微弱的光線下散發著聖潔感。

  在唐凌興致勃勃地跟他八卦這件事時，白以涪也只是簡單地“嗯”了一下表示在聽，但是看起來的確不怎麽感興趣。

  這種敷衍的反饋搞得唐凌一點成就感都沒有，便有些不開心了起來，他忍不住嘟噥——

  “你怎麽跟個老古董似的。”

  明明還比他小一點呢，結果整個人的狀態就很佛系，好像對任何事情都漠不關心。

  一心隻專注做自己的事情，哪怕陷入風波的是自己也全然不以為意。

  要不是知道原著劇情，他都快要開始懷疑主角受以後會不會突然半路出家修行去了……

  既然連正主本人都不在意，那他這個吃瓜群眾也就說不下去了，但看著白以涪一副油鹽不進的冷淡模樣又覺得有些礙眼，便忍不住開始使壞了起來——

  唐凌不停地在他身上搗亂，一下子戳臉，然後又一下子戳肚子，甚至還假裝不經意地撞了撞對方的肩膀。

  反正就是不讓白以涪能夠安心看視頻。

  在他的努力之下，白以涪非但沒有將眼睛從手機屏幕上移開，反而用另一隻空閑的手，從唐凌的背後穿過一把摟住了他的胳膊。

  然後就這麽輕輕一帶，將人緊緊地壓在了胸`前。

  “別鬧。”白以涪小聲提醒。

  唐凌：“？！”

  他的整張臉都被埋在了對方的胸`前，衣服柔軟的觸感在臉頰上摩攃著，一股清冽的薄荷味爭先恐後地鑽進了他的鼻腔裡……

  唐凌晃了一下神，然後感覺空氣越來越稀薄。

  於是忍不住掙扎了起來——

  “唔，放開我。”

  他在白以涪的懷裡悶著聲音含糊不清地說道。

  結果沒想到，原本在他的印象中看起來有些“柔弱”的主角受，摟緊自己的手臂如同烙鐵一般難以撼動。

  而唐凌就像是一隻被禁錮的小奶貓。

  動彈不得。

  他有點不敢置信。

  自己作為一個鐵骨錚錚的直男，力氣竟然完全比不過在原著裡的人設是“嬌軟美人”的主角受？
  唐凌的自尊心被打擊到了。

  就在這時——

  “你們在幹嘛？”

  與此同時，唐凌身上禁錮他的那隻手瞬間撤開了，力道一松。

  重獲自由的他趕緊坐直了身子，
  然後循聲看去——

  只見沈朝正用一種極其複雜的眼神看著他們。

  手裡還拎著一個購物袋。

  上面印著花體英文字母“Echo”。

  ——這是唐凌最近特別喜歡吃的巧克力牌子。

  “喂，你那是什麽眼神啊，跟捉奸似的。”唐凌笑著站起身來走到他面前，對他毫不客氣地吐槽了一番，然後好奇地指著那個袋子說，“怎麽突然買這個了？”

  “眼睛夠尖的。”沈朝悶笑了一聲，忽然抓住了唐凌的手，然後將那紙袋的繩子掛在了他的手上，“我就知道你喜歡吃這個，剛好在路邊看到就順便給你買回來了。”

  “怎麽樣，開心吧～”沈朝頗為得意地看著他。

  “嗯！”唐凌高興地抱了一下他，“不愧是我的好基友，謝謝啦。”

  然後開始迫不及待地拆開來吃了，將巧克力塞進嘴裡的一刹那，他露出了一個滿足的表情。

  沈朝看他吃東西的樣子挺可愛的，便也沒忍住咧開了嘴，呵呵笑了幾聲，然後道：“反正現在也沒什麽事，不如跟我一塊兒打個遊戲。”

  聽了他的話後，唐凌像是想到了什麽。

  “哦對了，我上次玩遊戲的時候有一關卡在那裡沒過，中途斷掉了一直沒撿起來，但是還差一點就可以升級了！”

  緊接著，他抓住了沈朝的手臂，一點也不見外地往對方的房間裡走去，嘴裡含著巧克力還不忘催促——

  “沈朝快走，等下能不能帶我把那一關過完？今天如果不升級的話……我就不睡覺了。”

  他看起來有些火急火燎。

  此時此刻，心裡應該就只剩下他的遊戲了。

  而沈朝卻突然轉頭看向了坐在客廳沙發上的白以涪，露出了一個帶有挑釁意味的笑容。

  可被他尋釁的對象卻只是略微抬眼——

  此時他的眼眸如同一泓深不見底的幽潭，讓人捉摸不透，仿佛看久了就會一不小心深陷其中，然後慢慢地被溺斃。

  隻消一眼，便無人能夠逃過。

  面對著沈朝有些不善的眼神，白以涪卻只是頗為淡定地瞥了一眼，然後又低頭做起了自己的事情。

  對他的任何行為表現都不是很在意。

  甚至視若無睹，像是……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那副無動於衷的樣子讓沈朝感到困惑。

  這小子不是對唐凌有心思麽，怎麽人都被我帶走了，還一點兒也不著急啊。

  難不成變心了？

  在沈朝的房間裡。

  唐凌盤腿坐在地板上拿著遊戲手柄，全神貫注地緊盯著屏幕上的畫面，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在閃爍的光效下發亮。

  伴隨著慷慨激昂的BGM，他操作遊戲機上按鈕的手指紛飛，沉迷遊戲中無法自拔。

  最終在一場艱難的副本裡，以一種殘血的狀態打敗了大boss，緊接著熒屏上就出現了“勝利”的標志。

  隨後一陣華麗的特效出現，

  表示他的遊戲人物已經升級成功。

  “耶，我終於贏了！”唐凌高興地差點跳了起來，忍不住喜上眉梢，整個人都洋溢著快活的氣息。

  他眉眼彎彎，好似月牙，看著可愛極了。

  沈朝似乎被他的快樂感染到了，也跟著笑了起來，就這麽盯著眼前這個少年天真爛漫的模樣看了許久——

  越發有點心癢難耐了。

  “啊，都已經這個點了。”唐凌看了眼手機下意識地愣了愣，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一般驀然站起身，有些慌張地小聲叫了一聲，“糟糕！遊戲玩得太上頭，錯過了不少時間……”

  然後喃喃自語，“不行，我得去找白以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