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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證道我痛失四個前夫》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隨之遊笑著, 低頭迎著他的吻,明明是他主動抬頭吻過來,卻在得到回應後無所適從一般繃緊了身體。

  在這個吻之中, 他們卻都沒有閉上眼睛。

  裴澹從仰視的視角看著隨之遊,她眼睛半眯著, 臉頰上的紅似乎要漫到眼尾。

  他愈發感到缺氧, 便愈發用力地從她口中卻掠奪些什麽, 卻仍不忘緊緊盯著她。她似乎被他這般態度所激惱,面上沒太多表情,腰間的腳輕輕踹了下他。

  裴澹卻不進反退,手摟緊了她的腰,黑眸猶如暗色焰火。

  交纏的唇齒在這一刻似乎如螺旋擰緊的藤蔓,濕滑黏膩的汁液源源不斷,卻又交融在一起。又似兩隻軟體動物的博弈, 無論那一隻都不願意屈居下風。

  終於分離的那一刻,隻牽扯出幾條曾密不可分的罪證。

  呼吸的熱氣交匯在一起, 酒味加重後, 將兩人面上蒸騰出細密的汗水與紅暈。

  隨之遊氣喘籲籲, 水潤的眸愈發顯出些光亮, 幾縷發被汗水濕黏在額角, 她的手在他後脖頸上輕輕撫摸,又像是規律地打著鼓點。

  隨之遊:“……”

  狗男人,當年在宗門大比上就該把你殺了!
  隨之遊生著悶氣,又施法烘幹了身上的酒液,心中悄悄開始複盤方才的對話。

  她這樣的天才,理應擁有這些特權。

  “鐺啷——哢嚓——”

  而裴澹顯然沒了就寢的心情,身形一動便又到了那片花海的亭子中,依然是正好可以窺見花海彼岸桃花林的位置。J
  他垂著眼,指節中浮現星點火焰。

  她大喊:“裴老二,你活該永遠第二!活該被我砍出心魔!”

  她又指了指自己,滿是驕傲,“當年多少粉絲希望我草粉呢!”

  裴澹一面覺得好笑,一面又忍不住更加照顧她。

  他們並非一個門派,他能做的事情也很少,只能努力在她需要的時候帶她出去玩樂聽她沒完沒了的牢騷。

  裴澹將她的身子放下來,幫她攏了攏衣服,低聲:“就這樣。難不成你還真想跟我雙修?我是魔界中人,又能幫你多少?”

  他已走到酒窖門口,卻突然回頭,那張笑吟吟的漂亮臉蛋上帶著幾分嘲諷,“隨一,你到底怎麽想的,你不喜歡的事情我一句不提,怎麽到了我你就非要往我傷口戳?還是你覺得我對你好,就是任你揉搓的意思?”

  可她卻真的總是這樣倒霉,即便他每每都在她出去歷練前為她施法降祝,為她送上何等靈丹妙藥或寶劍,她歸來時也總是狼狽不堪。不過她又像從來不在意一般,或者說她的在意只要大聲罵出來喝點酒便又會豁然開朗,全無什麽能阻擋住她氣勢洶洶繼續走下去。

  隨之遊看他生氣,心中一點都不怵,匪夷所思道:“你這話說得好像跟我雙修的過去多麽折辱你了一樣,搞清楚好吧,你不也沒說不願意嗎?”

  但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他總覺得,她不應該因為這些身外之物折腰,便對她多幾分關心。

  隨之遊氣得踹了腳酒架,直翻白眼。

  這一刻, 很難說得清楚,是誰開始裝醉的。

  裴澹瞳孔驟縮,卻又立刻恢復了原來的神情,只是轉身離去,“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酒壇紛紛破碎,酒液如傾盆般瞬間潑灑在隨之遊身上,將她淋成了個落湯雞。

  裴澹移開視線,聲音有些沙啞,“你差點殺了我。”

  “你他媽有病吧,你抓了柳青霄不就是因為發現了我的劍意嗎?巴巴地找我,我跟你回來了,你又要讓我走!”隨之遊生氣了,眉頭一蹙,身後酒架殘留的酒壇便驟然飛起朝著裴澹衝過去,“去死吧!你以為你拒絕的是誰的愛!是第一名耶!”

  隨之遊莫名其妙,“那不是嗎?”

  裴澹閉上眼,再睜開時,眼睛已經完全恢復了清明,“回去睡吧。”

  隨之遊柳眉倒豎,根本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問題,“雖然我宗門大比差點殺了你這件事是我不對,但拋開這件事,難道我就沒有跟你道歉嗎?”

  幾片桃花隨風悠然落入火海中,在他眼前化為灰燼,以這幾片花瓣為引,更多花瓣如紛飛的雪般簌簌落下。S
  一如多年前那個夜晚。

  “哢嚓——”

  裴澹頭也沒回,無數酒壇衝過去的瞬間停滯,又在下一刻全部飛回隨之遊身邊。

  隨之遊“哦”了聲,抱著手臂,又跟沒骨頭似的倚著架子看他,“好掃興啊,以前又不是沒有雙修過,現在咱們沒必要再搞什麽純情雙處吧。”

  “隨一,你能不能做個人啊?”裴澹陷入了盛怒,“當年是你騙我,你說修仙界太孤獨了,你不想一人,你說想跟我一起走過這漫長歲月的。”

  巨大的聲響讓他們的吻戛然而止, 他們在彼此朦朧的眸中都看見了幾分清明。

  裴澹從小便知道自己這位青梅是何等天賦卓絕,也知道,她的氣運是多麽的差。他對她總是不甘的,不甘屈居她之下,卻又總是多幾分關注。漸漸的,他發覺她是何等的格格不入,總是嬉皮笑臉,卻又總是絕不屈服於管教,好像沒有什麽能教她彎腰。

  也很難說,到底是誰先沉醉其中的。

  他忍不住將隨之遊抵得更重了下, 酒架晃了晃。

  下一刻,遠處,燎原的火焰便陡然吞噬掉整片桃花林,濃黑的煙霧如同龍卷風般要卷起他無數的回憶與勾連,灼熱的空氣裡,他黑眸中映襯出橘黃的火舌,明滅的火光照出他晦暗的神情。

  裴澹下頜繃緊, 汗液流到喉結。

  裴澹深呼了口氣,深情複雜地看著她,“你覺得那是道歉?”

  隨之遊喉間溢出聲輕飄飄的“哼”,眉眼卻透出點挑釁,“那以前我不也沒佔到多少便宜,那我怎麽就願意跟你雙修?”

  一架的酒壇紛紛掉落,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炸響在兩人的耳邊。

  隨之遊喟歎了聲,話音還帶些遺憾。

  他黑眸灼灼地看著她,嘴角勾起了點點冷笑,“我信了,結果呢……”

  “就這樣?”

  “我真的是瘋了,以為這麽多年過去,以為你轉世回來會不一樣。”裴澹轉過身去,背影竟顯出幾分淒清,“時間到了你就離開吧,我不想再見到你了。”

  暫且便當作是一個庸才對於天才的羨慕,一個氣運不錯的人對倒霉鬼的憐憫,一個圓滑的人對一個笨拙的人的開恩罷。

  到底是什麽時候,這段關系變得越來越奇怪的。

  是某個夜晚,她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問他要不要雙修的時候……還是說從第一次遇見她,他看著她出劍後被劍風掃下的桃花掻得打了個噴嚏的時候,他就期盼著這段關系的轉變?
  後來,她的每個索求都不合時宜得像是在刁難他,但他從未拒絕過,亦從未生氣過。

  裴澹只是很心疼她,他見過她少年意氣強不羈的時候,也見過她嬉笑怒罵中三分倨傲七分瀟灑的時候,卻見不得她為了突破而偏執得近乎麻木的樣子。

  他只是想讓她開心一點。

  宗門大比的那一劍凜冽又迅猛地刺向他時,他也沒有生氣。

  裴澹那時甚至在想,如果能陪她一起痛也好。

  只是,她怎麽會毫無猶豫呢?

  他想不通。

  百年又百年,他才了悟。

  其實一切都不重要,於是,他便很想很想再看看她。

  看看她又變成了什麽樣。

  裴澹回過神時,才發覺那片桃花林的火焰竟已不知道何時已經消散了些,他打過去神識,卻先看見一柄銳光如星的劍。

  他怔愣幾秒。

  隨之遊竟持劍在舞,寒光於劍尖浮現,法術順著劍指方向撲滅火源。身後數十道飛劍劍影亦在舞動跳躍,又一往無前般,將簇簇火苗砍斷。

  他心中卻無端燃起幾分火,又在下一刻,被他強行壓下。不可以再多想一分,只要多一分,她就會順著杆爬上來。

  裴澹身形化光,陡然轉移到她在的地方,一邊施法滅火一邊道:“你瘋了嗎?非要在這裡舞劍?不會施法?”

  他說完又按住她的肩膀反覆查看她是否被火燎到了,全然不記得他們本非凡人,怎麽會被區區火焰傷到。

  “咻——”

  一道飛劍回到隨之遊手上。

  劍尖是一團燃燒的小火苗。

  她輕輕吹滅劍尖的火,笑道:“帥不?”

  裴澹眸光閃爍了下,又道:“很晚了,回去休息吧。”

  碩大的紅色月亮映照著這片妖異的地域,在他們面上都打下幾分詭譎的色彩。

  隨之遊兩手背在身後,湊近他,“你剛剛惹我那麽生氣,我都不計前嫌幫你滅火,你怎麽還是板著臉啊?”

  “那你想我說什麽?真感謝你用最帥又最沒用的劍招幫我滅火嗎?”裴澹指尖微微動了下,他心中隻感覺到荒唐,“阿遊,不要胡鬧了,你明知道我不可能再與你雙修,亦不可能……”

  他後半句話消散在空氣中,但什麽意思,彼此都知道。

  行行行,你牛逼,你不吃回頭草!

  隨之遊憤憤地想,一抬頭看見甩人的他反而一臉難過悲傷就更來氣了,直接冷下了臉,“不是,我本來心情挺好的,你幹嘛這樣啊,搞得我真的很煩啊。做一半你把我扔下了,又說我怎麽怎麽你了,現在我討你開心還是我不是咯?我犯賤行吧!”

  隨之遊氣呼呼的,一轉身就走了,走之前還不忘狠狠推了把他的肩膀。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隨之遊一路直奔寢宮,進了房間就直接倒在床上,蒙頭就睡。

  但躺了許久,又開始翻來覆去想不通,想不通為什麽打個回頭炮的事裴澹這麽抵抗。

  明明她感覺他對她應該還是有些小心思的,為何卻突然堅決得跟貞潔烈“夫”一樣,連她費了心思擺出來的帥氣pose也毫不動心。

  難道,一切都是她誤會了,裴澹真的只是在對前任表達善意?

  隨之遊抱著被子猛然坐起,驚覺自己可能是自作多情。

  壞了,她成普信女了。

  隨之遊腳趾蜷縮了起來,抓著被子狠狠打了幾拳,又想,他既然沒那意思幹嘛陪自己喝酒?既然沒那個意思為什麽還跟自己親親?
  欲擒故縱是吧,男人!
  她轉過身,隻覺得裴澹真是發神經,明明年輕的時候還挺聽話好騙的。

  看來魔界的水土不養人,把他養得這麽神經兮兮。

  而另一邊,裴澹卻也沒睡,定定坐在亭子裡。

  他隻覺得身體裡不知何處湧起一些苦澀。這苦澀讓他嘴裡都蔓開幾分些酸,連帶著臉頰也酸得顫動了下,眼眸再次合上。

  他們不可能再有任何一個未來,他們亦非同一條路途的人。
    魔宮內,一眾大臣於堂下匯報政務。

  裴澹高坐明堂上,更多時候只是聽著,並不說說,只有極少的時候他才簡單說一兩句。

  隨之遊坐在魔宮殿堂的頂上,支著腦袋,隻覺得他們說的話屬實無聊,也不知道裴澹會不會走神。

  她本來昨天因為半夜的尷尬思緒沒怎麽睡,如今聽著他們殿內的對話,竟沒忍住抱著劍昏昏欲睡了起來。

  也不知道事件過去了多久,再醒來時,她已經在魔宮議事廳內,躺在一旁的軟塌上了。

  隨之遊迷瞪著眼睛,一抬眼,又看見裴澹在另一邊看奏折。

  她打了個哈欠,“什麽時候能搞完啊?”

  裴澹沒有抬頭,慢悠悠地翻著奏折,道:“半個時辰。”

  隨之遊支著臉看他,腦袋晃了下,“都來魔界了,不帶我出去逛一逛嗎?”

  裴澹動作頓住,抬眼看她。

  她含著笑意,眉目間頗有幾分期待。

  好似昨日那些爭吵都消散了一般。

  裴澹也笑,很是無奈地歎氣,“行,等等就帶你去。”

  他想了下,指尖又施了個法術,幾盤糕點便出現在了她桌上。

  裴澹道:“現在餓了的話可以吃些墊墊肚子。”

  “這麽體貼?”隨之遊拈著幾塊糕點放入嘴裡,卻又看著他,“裴二,昨天——”

  裴澹打斷她的話,笑意綻開,“便當過去了吧。”

  隨之遊見他如此坦蕩,心裡反而起了逗弄的心思,又問:“那雙修?”

  裴澹淡淡地掃了她一眼,“你若真不願用劍,又想短時間突破元嬰到化神,我知道一個辦法。”

  他竟直接岔開了雙修的話題,但他岔得極好,這正是隨之遊最想要的。

  於是她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再也不提雙修,只是期待地道:“什麽辦法!我就知道你最可靠了!”

  裴澹見她這樣反應,一時間心中有些酸澀,卻仍是笑著道:“我曾說過,魔界與仙界本是一體兩面,雖然兩界並不相通,卻又有一處地方是兩界共有的。那邊是歸一真境。”

  “歸一真境兩百年才開一次的幻境,兩日後,便正好又是兩百年了。進入後,幻境便會展現出你的心魔和執念。”

  “可是,我沒有心魔和執念啊?”

  “不進去,你怎麽知道你沒有呢?”

  “這歸一真境聽著也不值得兩百年開一次啊,心魔幻境不是很常見嗎?”

  “但歸一真境會帶走你進入之前的記憶,一旦打碎,你就可以獲得突破。”

  裴澹道。

  隨之遊思考了幾秒,試著問道:“你的意思是,相當於逆轉乾坤讓當年的自己突破?”

  裴澹點頭,頓了下,“而且這幻境時間無論流逝多少年,在外界都隻恆定為三天。”

  “我靠,還有這種好事?有什麽條件嗎?”隨之遊立刻上頭了,恨不得現在就衝進去狠狠歷練一番,“需不需要玉牒啊?要不要門票啊?報名需要不?”

  裴澹從懷中掏出了個令牌給她,“帶著這個去便可以了。”

  隨之遊有些疑惑,“嗯?”

  裴澹道:“歸一真境既然隻存在仙界與魔界,自然也只有兩界中人可以去。你用我的令牌去便是,守衛歸一真境的人看見了就知道我將這個機會給你了。”

  隨之遊立刻感動了,扶著桌子就飛過去抱住他脖子晃了晃,“當上了魔皇就是好啊,走關系就是爽啊!”

  “不要高興得太早。”裴澹放在她肩膀的手頓了下,慢慢推開她,“一旦你無法突破,你會一直被困在那裡,直到幻境關閉才可以出來。”

  隨之遊歪了下頭,又問:“不就三天?”

  裴澹沉默了下,才說:“我曾經進去過,在裡面呆了五百二十八年。”

  隨之遊怔住,“是咻的一下那種?”

  裴澹道:“是一分一秒一刻的那種,但好消息是,因為無法突破幻境,所以你在裡面呆多少年都不會發現。直到你離開了那裡,才會想起來自己到底重複了多少次。”

  隨之遊想起來他的心魔,握著令牌的手指顫了顫,她問:“你在裡面被我捅了多少次?”

  裴澹笑了下,“你怎麽確定我因你而生的心魔,就一定是被你刺的那一劍呢?”

  隨之遊湊近他,話音真摯,“真的嗎?”

  裴澹“嗯”了聲,修眸平靜,並無半點波瀾,不似假話。

  隨之遊便放下心來,又見他合上了奏折說:“批閱得差不多了,走吧,不是要出去玩嗎?”JS
  “好耶!”

  隨之遊跳下桌子,晃著腦袋便走出去了。

  裴澹看著她的背影許久,才慢慢踏步跟上。

  歸一真境開的時候,仙界一片哀鳴。

  即便這歸一真境對於普通修仙者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機遇,但對於仙界中人倒像是一種類似折磨的團建了。

  因為大多時候,他們並不認為自己有什麽心魔和執念需要破除,也更懶得追求修為上的突破。但歸一真境需要五十枚幻境令牌才能開啟,其中兩界令牌又是均分,也就是說相當於仙魔界得各出二十五人。

  魔界呢往往是一群追求至尊至強的奮鬥比,強迫腦袋都是要去的。但仙界便更多是躺平的體制中人,沒什麽人願意去直面自己心境很不行這件事。

  在少數奮鬥比的自薦和天帝的指名後,他們才堪堪湊夠二十五名。

  比起仙界的哀鴻遍野,隨之遊倒是很興奮,在前往歸一真境之地時頻頻拽著裴澹問東問西。

  “裴二,你去過的話,是進去就失憶了回到了當年嗎?”

  “不是,先過了兩個試煉才能走到最後。”

  “前面兩個是什麽啊?”

  “因人而異,但都是心境的考察。”

  “你經歷的是什麽?”

  “隨一,你不要搞得好像你沒去過秘境一樣好嗎?”

  “那我這不是沒去過仙魔兩界聯合的秘境嘛,你想想,裡面就我一個半吊子修仙人啊。”

  “那就發揮你的專長。”

  “什麽專長?”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話裡有話,陰陽怪氣誰呢!”

  魔皇禦駕停駐在歸一真境前。

  隨之遊正想下轎,卻看裴澹按住了她,兩隻紫光浮現,在她額心點了點。

  她疑惑中化出水鏡看了眼,卻見鏡中女子額上顯出條紅色細紋,眼角也浮現出一尾清淺的粉,襯得她原本淡漠的氣質多了幾分妖氣。

  這是妖紋。

  裴澹揚了下下巴,“現在不用擔心了,他們多半只會以為你是個剛成魔的花妖罷了。”

  隨之遊沒理他,美滋滋欣賞了會兒新造型才說:“你不覺得你更像花妖嗎?”

  “是嗎?”裴澹挑眉,昳麗的面容上似有不解,“難道我很女氣?”

  隨之遊道:“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

  裴澹笑出來了,彈了下她腦袋,“你要能一直這麽花言巧語,保不準哪天我就上了當再跟你胡鬧廝混了起來。”

  隨之遊可憐巴巴地看著他,“所以你的意思是。以後真的再也不會了嘛?”

  裴澹沒接話,繼續說:“歸一真境結束後,你這花妖的偽裝也會消散,屆時你歸一真境會把你送到修仙界的。”

  他又說:“玉牒的事情,你屆時直接去申請便可,只是之後你凡間的身份便是裴家的人了。”

  隨之遊立刻便被他口中一連串的好消息所驚到,開心地振臂歡呼,直呼走後門真爽。她一把摟住裴澹的肩膀,用腦袋輕輕撞了撞他的腦袋,低聲道:“等我以後飛升了,我就跟你私通款曲跟你講天界弱點,讓你直接一統五界。”

  她眉飛色舞,“到時候你給我封個大國師不過分吧?”

  裴澹眉眼間笑意淡淡,“那以後全靠我們隨一帶帶裴二了。”

  隨之遊笑道:“那當然。”

  他們都笑著,一如許多年前,劍修中位列第一二名的少年少女在酒館裡的無聊談笑。

  但他們都知道,這一別也許再也不複相見。

  她下了轎子,奔向歸一真境,在進去時又回頭看了看裴澹。

  他已然掀開了轎簾,靡顏膩理的面容上並無表情,又在與她對視時笑了出來。

  裴澹似乎說了什麽。

  但隨之遊卻並沒有聽見,有些疑惑地歪頭,但見他合上了簾子。

  她想,應該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

  裴澹驅動寶駕飛離這裡,支著下巴,在心裡默默重複了下方才說的話。

  七百八十九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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