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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證道我痛失四個前夫》第九十六章
  第九十六章

  眼看著兩人馬上就要擂台之上打起來, 魔宮終於下令要鎮壓的姿態。

  但下一刻,一道白色身影陡然落在擂台之下,將手中劍往地上一插。幾道金光瞬間化作一道巨大的保護罩, 硬生生罩在隨之遊與季鶴閑周身。

  高空之處,一道飄飄搖搖的聲音響起:“這是何意?”

  是裴澹的聲音。

  謝疾身後幾道劍意發出怒吼之聲, 整個擂場瞬間被一股寒冷的威壓壓得生生發出任何聲音, 幾個靠近的魔侍頃刻之間跪在地上嘔出血來。

  他感覺安靜了些後, 才道:“她要打,讓她打。”

  裴澹道:“你倒是覺得你能一直為她兜底嗎?”

  謝疾微微挑眉,“我不能,你能?”

  他又道:“你是魔尊,但與她何關?”

  “沒勁。”隨之遊拔出劍來,感覺合歡宗宗主品味真的挺一般,這人急起來也悶得要死,“招不招,不招下一劍就是你的內丹,再下一劍就是魔丹了。”

  謝疾身影瞬時消散,頃刻間,便已經出現在裴澹伸手,扶著他肩膀一劍捅過去。

  她半點也不慌,也並不運氣與腦中那道力量對抗,反而直接坐在了劍上懸在半空中。

  隨之遊:“你是真的能看到還是假的?要不要說說你看到啥了?”

  謝疾沉默了下,有些疑惑,“啊?”

  下一刻, 他的身影便已浮現在裴澹面前, 幾道劍意直衝裴澹而去。

  而天空之下的擂場同樣也打得如火如荼。

  裴澹:“……你未免將自己看得太重。”

  隨之遊揚起一條眉毛,“真的嗎?我不信。”

  季鶴閑一開口就是老炮灰了,毫無新意,兩手再次結印,身後墨色魔力翻湧如浪潮。

  季鶴閑顯然被她這一句話氣得動了怒,周身墨色的水霧更為濃重,強勁的靈力從體內迸濺而出,風聲大作,鬥篷直接被靈力所絞碎,露出身下墨色的門派服來。

  季鶴閑顯然已經受不了這一番調笑,暴怒起來。

  隨之遊側過身,那如紗霧一般的墨汁便翩然從眼前擦過,吹起額上黑發。她再次迅速閃身,握劍反手砍碎幾滴墨汁,盯著季鶴閑笑,“水挺多啊你。”

  季鶴閑皺起眉頭,面色愈發難看,“你——”

  他那冰冷淡漠的臉上此刻誠實地展現著他的心理活動:難道不是嗎?

  血液四濺之時,裴澹直接攥他的劍刃以血喚出魔物,神情也冷了下來,“謝疾,你不會以為上一次你能贏吧?”

  隨之遊嘖了聲,“本來長得還行,現在長這樣我就不留情了啊。”

  季鶴閑怒喝道:“閉嘴!”

  隨之遊眨眨眼:“我又沒說什麽,不過是用力想你脫了衣服是怎麽樣而已。”

  謝疾握著劍, 負手而立, “我幫她護法, 是因為我是她師傅。”

  謝疾喚出劍來,徑自飛起, 空中白衣紛飛的身影瞬間消失。幾乎有在轉瞬之間, 直直穿過至高之地, 被眾魔侍保護跟隨的人群中。

  隨之遊:“怎麽不說話?要不要跟我對對答案?”

  隨之遊心意已決,飛身過去三兩下揮出劍意砍斷幾道攻擊,直接抬眼與遠處的季鶴閑對視。在對視的一瞬間,她立刻嗅到一陣淡淡的墨味,那味道愈發濃重,熏得她意識混混沌沌起來,腦中似有什麽東西遊動。

  季鶴閑兩手捏決,幾絲黑色絲線從眼球浮現,隨後染黑整個眼球,顯得十分可怖。

  鹿淞景話音更急,“師傅!我之前便中過!”

  隨之遊感覺他這技能前搖實在太長,直接飛到他面前,扶著他肩膀捅向他胸口。季鶴閑瞪大雙眼,黑色血液源源不斷從口鼻之中流出,“你——”

  “如此張狂,簡直不像話!”

  可惜隨之遊也不太受得住這麽插科打諢了,覺得他實在無趣,提著劍飛過去,“你這人,這麽經不起逗弄,合歡宗宗主怎麽會看得上你?”

  他低聲道:“這般下流齷齪的話,果然也與你們合歡宗如出一轍。”

  原本吵鬧著的聲音瞬間安靜了幾秒,然後爆發出更大的聲浪與笑聲。

  無數墨水洋洋灑灑落下,卻又似在水中一般逸散成如紗霧般的輕柔。

  裴澹:“……”

  她話音剛落下,陡然聽見鹿淞景打過來的神識道:“師傅!不可直視他,他已掌握搜魂之術,可窺探神思,並以體內魔丹造幻境!”

  他頓了下,黑眸中反而浮現出誠懇來,“我對你動手,是因為我不是你師傅。”

  謝疾:“一日為師, 終身為父。”

  她話音不大不小,偏偏是能讓眾修仙人都聽見。

  裴澹:“……?”

  她手中靈力扶著他的肩膀深入,表情還有些詫異,“你這人,挺能縫啊,身體縫了五六個魔丹。”

  裴澹冷笑一聲,“那你呢?她本已轉世,你又算得上什麽身份?”

  裴澹立刻結印抵擋,漂亮的臉上浮現詫異, “瘋子, 現在整個魔界都在看,她胡鬧你也跟著胡鬧?居然現在就想動手?”

  隨之遊問道:“怎麽樣?看得到我想什麽嗎?”

  季鶴閑好像結束了讀條,身體驟然裂開,又迅速長出無數似魔物一般的肢體,與此同時,他身上散發出濃重卻紊亂的魔氣。

  隨之遊迅速閃身躲過一擊,道:“真就縫魔之時啊你。”

  季鶴閑聲音已經變得嘶啞含糊起來,“本想手下留情,沒想到你居然如此冥頑不靈。”

  “打不過就說打不過,沒必要這樣找補。”隨之遊一手結印喚出金色符文迅速抵擋他的揮出的攻擊,又道:“就你這個性,合歡宗宗主是真的愛你,你要在我手上,我三天就給你弄死了。”

  “不要再提她了!”

  季鶴閑,不,是這身體猶如無數魔物拚湊的怪物怒吼起來。

  隨之遊挑起眉毛,“為什麽不讓提?我覺得你狼心狗肺啊!拋開事實不談,她對你這麽好,寵著你,讓你錦衣玉食,愛你,還讓你練合歡宗的心法,結果你卻這麽對她?把她的弟子收買帶走,還搶走人家心法?還叛出合歡宗?你一點感恩之心都沒有嗎?”

  “將我囚於門派之中,將我當做器具一般對待,這叫好?畜生不如!”怪物伸出巨大的臂膀狠狠朝著隨之遊的方向揮過去,迅速砸碎一大片建築。
    隨之遊詫異起來,“但是這裡本就是弱肉強食,你打不過有什麽辦法?屈服人家又怎麽了?那不是你自己沒用?”

  “既然你說弱肉強食沒錯,那你們合歡宗不就活該被我毀掉嗎?怎麽你們合歡宗還來敢問罪我拿走你們心法?”怪物季鶴閑立刻揪出她邏輯問題反問道,卻在逼問出瞬間意識到不對,果然,擂台之外一片嘩然,合歡宗門派弟子更是面上一片喜色喊道:“他承認了!他練的就是合歡宗的心法!”

  而些許逍遙宗弟子面色難看。

  季鶴閑意識到中計,立刻找補道:“合歡宗心法,有什麽稀奇的,早些時候誰不能練?”

  隨之遊靈巧地躲過,“誰想激怒你了,是你自己沉不住氣懂嗎?”

  怪物季鶴閑怒氣更甚,但是似乎已決意沉默,轉身用著各種術法攻擊隨之遊。

  隨之遊身姿靈活地躲著他的攻擊,逐漸有些力不從心,面上冒出虛汗來,卻還扯著笑道:“你現在這樣真的好笨重,要不然變回人形吧?起碼長得好看點。”

  她不僅躲閃的動作沒停,嘴巴也不閑著,“你這人真的好悶啊,一句話不說,行歡好之事時不會也是埋頭猛乾吧?”

  對方顯然不想回話,她便又長歎一口氣,“啊對不起,剛想起來宗主跟我說過,雖然你看著無聊,但是在某些方面還是大膽至極的。不過我說,你們都除卻巫山不是雲了,那就床頭打架床尾和唄?何必非要自立門派出來呢?”

  季鶴閑周身魔力更上一層,幾道術法直接將還在原地口嗨的隨之遊擊飛幾丈遠,她瞬間撞在地上,面色煞白地嘔出幾口血。

  他伸手從虛空中喚出幾道魔力充沛的攻擊,朝著她狠狠投擲過去,“垂死掙扎,真是可悲。”

  隨之遊一點也不生氣,用袖子擦了擦嘴上的血,笑道:“你裝什麽呢?又不是沒和宗主搞在一起,我只是說出來你就急了?”

  “閉嘴!我至今元陽還在,你以為你這般話語可以侮辱我麽?!”

  季鶴閑終於要被逼瘋了,再次暴怒著喊出口。

  他喊出口後,意識到自己居然再次被她牽著走了。

  隨之遊以劍支撐著身子起來了,拍了下`身上的灰,“你小子,還挺能忍。”

  她一轉身,朝著擂台喊道:“大家聽到沒有,他是處男!處男練合歡宗心法!你們聽聽,多好笑啊!”

  季鶴閑立在原地,一言不發,手臂微微顫唞。

  擂台一片嘩然,許多逍遙宗弟子們早已按捺不住,紛紛飛身過來想要摧毀謝疾的屏障加入戰場。

  但鹿淞景卻早已經守在了他們面前,“你們都是自願的嗎?”

  他又問:“自願被他煉製成這種身體是嗎?”

  “快滾開!我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為首的逍遙宗弟子揮劍看過去,但眼神卻有些遊移。

  鹿淞景揮劍格擋,卻有意放大了聲音道:“我曾被迫練習你們的心法,練這個需要付出什麽難道你們以為我不清楚麽?強行吸納魔丹,甚至身體都要與其縫合起來阻止排異,這個過程有多痛苦不必多言。我不信你們全是自願的,都能忍過這些,就算可以——”

  他掃了一眼那些站立在原地,並未飛過來的逍遙宗弟子,又問道:“你們也只能不斷接受季鶴閑開啟宗門內的治療陣才能勉強保持你們用過法術後身體不自爆而亡或是靈力紊亂從此喪失心智吧?
  鹿淞景話音落下,擂台外的看客已有人大呼出聲。

  “難怪!難怪逍遙宗弟子平日極少離開逍遙宗!”

  “原來是這樣,我說為什麽他們從來打完架就走!”

  “這季鶴閑也太畜生了吧,怎麽能把人身體折騰成這樣?”

  鹿淞景將劍立在地上,笑起來,陽光下,他的黑眸裡透著點灰,“你們要想清楚,如果這一刻,你們為了害你的宗主出手可不一定能讓他活下來,而且還要冒著爆體而亡或是靈力紊亂的危險。”

  那興衝衝的一群逍遙宗弟子此刻面上終於浮現出些猶豫來,其中一個弟子喊道:“可是,若是宗主身隕,我們逍遙宗又該和如何從?”

  鹿淞景像是欣賞著什麽一樣,看著他們的表情,又回頭瞥了一眼隨之遊。於是他回過頭,再次看向他們,問道:“為什麽問我呢?這不是你們該思考的事情嗎?你們現在是要往前走,奮力一搏救你們的宗主呢,還是想要徹底擺脫逍遙宗另謀出路呢?”

  這一刻,隨之遊終於明白了他方才那一瞥什麽意思。

  好家夥,這是在抄襲她呢!
  不過隨之遊向來不在意這件事,只是看著仍呆站著的季鶴閑,問道:“什麽感覺?大掌門?”

  季鶴閑抬頭看著她,如同再次被上了發條的機器一般重燃怒意開始攻擊。

  隨之遊朗聲喊道:“季鶴閑,你叛逃合歡宗偷取心經若是為了報仇,我今日絕不會來找你麻煩。但可惜你罔顧弟子意願,竟將他們搞成這般人魔混雜的模樣!如今你自己親口承認,整個逍遙宗都是人證,你休想再狡辯!”

  她話音落下,祭出劍來,那不再遮掩的寒冷劍意萬千星芒砸落,頃刻間將還想奮力一擊的狠狠釘在地上。

  他四肢抽搐著,恨意滔天,無數血液冒出,卻再也沒說出一句話。

  隨之遊道:“你恨她,你也變成了她,挺有意思。”

  她說完後,喚出飛劍,飛到天上開始演講:“如今逍遙宗種種皆盡於此,合歡宗與逍遙宗恩怨如何與我無關,本人講究的就是一碼歸一碼,你們兩派是要合並還是幹什麽是你們自己的事。反正這事你們引以為戒,再有此種事情我必肅清之!對了,忘了自我介紹:白衣服,黑頭髮,我叫隨書記你們記住!我站在這裡,你們做什麽小動作我都看得——”

  隨之遊話還沒說完,陡然感覺靈田之處迸發出一股暖融融的力量,淡淡光芒浮現在身上,狐狸耳朵與尾巴盡數消散。但那暖融融的氣息卻越發躁動著,逐漸蔓延到四肢,原本萬裡無雲的天空驟然之間電閃雷鳴。

  我超,要飛升了?
  而另一邊,至高之處的觀景台處已是一片狼藉,無數魔侍重傷倒地。

  謝疾與裴澹兩人身上傷痕累累,血染全身。

  謝疾攥住裴澹的脖子,跟殺雞一樣準備把劍捅進他胸口,卻陡然聽見幾道雷響。

  他怔了了下,松開手一腳將裴澹踹遠,但下一刻,滿身是血的裴澹身後便又迅速爬出無數魔物開始咬上謝疾。

  謝疾眼眸中戾氣沉沉,“滾。”

  裴澹嘔出幾口血,昳麗的臉上滿是恨意,“你以為你先動手,便能說停就停嗎?謝疾,第一次是阿遊來了,這一次我不會放過你。如果不是你,我——”

  “裴澹。”謝疾打斷了他,認真道:“她要飛升了,玉碟還沒銷毀,你再拖著我,她會被發現。”

  裴澹怔住,艱難從血泊中起身,兩指撚在一起,面色陡變:“為什麽玉碟還在?你就是這麽給她兜底的?”

  下一刻,他一揮袖子,兩人頃刻之間出現在擂台邊上。

  擂台之中,隨之遊靜坐在劍上,幾道天雷歘然落下,劈砍在她身上。

  裴澹結印想要施法抗住一道天雷,謝疾飛過去,想要立刻毀掉她身上的玉碟。然而偏偏就在這一刻,天空驟然放晴,一道金光打下,仙樂齊鳴,仙鶴祥瑞皆奔赴而來。

  謝疾:“阿遊!你——”

  隨之遊直接飛身抱住謝疾,兩腿夾在他腰間,狠狠用腦袋撞了下謝疾腦袋,語氣興奮:“師傅我要飛升了!我要飛升了!終於!我要有大編制咯!”

  謝疾:“什——”

  什麽大編制?在說什麽?
  謝疾就恍惚了半秒,結果偏偏是這半秒她便已身影消散,隨著金光而去。

  謝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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