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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機美人撩錯豪門大佬[娛樂圈]》第六十六章 正文完結
  第六十六章 正文完結
  這一夜過得昏沉, 紀放迷迷糊糊地躺在沈還身邊,期間有兩次他想下床回自己房間,都被沈還緊緊拉著,無法走開。

  直到天已亮, 放在隔壁房間的手機鬧鍾響了起來, 紀放這才昏昏沉沉地睜開眼睛, 卻一秒對上了沈還的目光。

  “你醒了?”紀放忍著頭暈支起身子,伸手摸了摸沈還的額頭, “還有沒有覺得不舒服?”

  手下的腦袋輕輕擺了擺, 短發蹭在手心裡,有點發癢。

  “那就好。”紀放笑了下, 終於下了床,頭重腳輕地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你要走了嗎?”身後傳來低低的聲音。

  沈還的聲音一向低沉, 對不熟悉的人冷硬,對愛人溫和,卻從未有過這樣的語調。

  紀放的大腦現在依然一片混亂,他又向前走了幾步,在聽到床上窸窸窣窣的動靜之後,才後知後覺地轉過身來。

  沈還高大的身軀在床上縮成了一團, 雙臂抱著膝蓋, 眼神裡有著惶恐不安。見紀放看過來,他眼中升起些許希望, 看著他一瞬也不瞬。

  這是……又變小了?
  記得上次焦慮症發作,沈還吃了鎮定劑後, 似乎也是這樣的反應。

  沈還沒有回答,只是捉住了他的手腕,呼吸略略急促。

  他從沈還的衣櫃中取出襯衫和西褲套裝,一轉身,那人已經把睡衣脫掉了。

  心中有種隱約的感覺,但紀放不太確定。

  紀放轉身又向床邊走去, 挨著沈還坐下,伸手揉揉他的頭髮:“不怕, 我就是去洗個臉,馬上就回來好嗎?”

  紀放看了眼一直盯著他看的沈還,轉向醫生:“那現在我該怎麽辦?一直陪著他嗎?需要多少時間?”

  緊接著,他便被人密密地摟在了懷裡。

  怎麽辦?看沈還的這個狀態,他今天怎麽可能放心離開?

  心理醫生走後,看著沈還依戀的目光,紀放犯了難。

  額頭靠在沈還的肩上,紀放已經紅了臉。

  就這麽跟連體嬰兒似的刷了牙,洗了臉,紀放看著站在小門門口,一直盯著他看的沈還,歎了口氣。

  刷牙的時候,剛把牙刷放進嘴裡,洗手間的門口傳來腳步聲。

  沈還點了點頭。

  看著沈還期待的眼神,他遲疑片刻:“你願意和我一起回學校嗎?”

  章先生倒是哈哈笑了起來:“紀先生這是鑽了牛角尖了,我話說在前頭,可不是我不留你,既然你要回去繼續學業,沈先生在阿拉斯加也沒有多的事情可做,完全可以陪你一起回N市去。這樣不就都可以了嗎?”

  隔壁的門卻嘩啦一聲開了,丹尼爾探出頭來:“天啊,親愛的你可回來了!”

  他看了一眼面露擔心的紀放:“至於現在,病人的情況比較複雜。失憶讓他的心理變得不安和脆弱,而他似乎又對紀先生有頗多依戀。”

  溫熱的體溫傳來,讓身體變得溫暖。紀放放縱自己在沈還懷中停留片刻,這才輕輕推了他一下:“把衣服穿好,我讓章先生找醫生來給你看看。”

  一起回去嗎?

  原本已經抓住他睡衣衣角的手慢慢松開,沈還點了點頭。

  沈還也拿著牙刷和杯子,沉默地走了進來。

  沈還聽話地把手臂伸進袖子裡,身體晃動間,腰側的傷痕在紀放眼前一晃而過。

  他垂著眼眸,和紀放一起並肩站著,看了眼鏡子中的紀放,開始刷牙。

  “對不起,”男人的聲音帶著一絲懊惱,“在你面前,我似乎沒法抑製自己的本能。”

  紀放瞳孔猛地緊縮一下,指尖輕輕摩挲在那瘀痕上:“怎麽傷得這麽厲害,疼嗎?”

  他說著便衝了出來,一把抱住了紀放。

  “來,我先幫你把衣服穿好。”

  那應該是昨日的新傷,破皮的地方不多已經結痂,光潔的皮膚下,卻依然有長長一條青紫的瘀痕。

  “你……”剛想問他怎麽了,紀放眼角的余光卻突然一凝。

  紀放紅著臉抖開襯衫給他披上:“脫這麽快做什麽?也不怕著涼。”

  他從學校請假出來已經一周多,雖然會影響學業,而且周導那邊的電影很快便會開拍,他還要和學校協調拍攝的事情。

  心理醫生笑了:“你能一直陪在他身邊,對於他的病情穩定當然是最好的。但心理疾病無法預估痊愈的時間,當然是時間越長越好。”

  兩人站得很近,紀放的手臂挪動時,會不時在沈還的手臂上碰一下。

  “沈先生的焦慮症本身就來自於依戀的缺失,因此,紀先生即將離開的事情便成了此次發病的導火索。”

  到達N市的時候天早就黑了,校園裡已經安靜下來。

  紀放又揉了把他的頭髮,微笑著轉身,走向兩個房間中間的小門。

  精壯的身體肌肉線條分明,充滿荷爾蒙誘人的氣息。

  在聽說了紀放的介紹並與華國的張醫生溝通後,心理醫生歎了口氣:“我和張醫生的看法一致,沈先生,如果你不能直面恐懼,這種心理壓力會始終存在於你的心裡。情緒是無法被人完全控制的,你也許能壓製它一時,但不知道什麽時候,也許是生理上的衰弱,也許是心理上的刺激,你壓抑的部分遲早還是會爆發和反擊。”

  紀放帶著沈還走進公寓的走廊,來到自己門前,掏出鑰匙。

  沈還卻似乎十分享受這種觸碰,一直站在他身邊不肯離開。

  但沈還這種情況,他又放心不下。

  早飯過後,心理醫生登門。

  可惜他手還沒抱牢,肩膀便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按住,接著便像撕開狗皮膏藥一樣,被人從紀放身上撕了下來。

  “嘶——你誰啊?”丹尼爾揉了揉被刮痛的手臂,瞪了沈還一眼。

  可他立刻便睜大了眼睛:“紀哥,這不是你的那個……愛人?”

  他的中文有點怪,“愛人”兩個字說得拗口,卻讓沈還一愣。

  紀放恨不得把他的嘴堵上,這會兒也不好解釋,只能含含糊糊道:“哪兒那麽多話,系裡最近有事嗎?”

  丹尼爾立刻被轉移了注意力:“系裡沒事,我有事,大神你救救我。”

  “我才剛回,讓我喘口氣。”紀放終於打開了房門,“過一個小時你再過來。”

  丹尼爾倒是挺聽話,只是又好奇地看了沈還一眼,就退回了自己的房間。

  “進來吧。”紀放招呼著沈還。

  紀放住的是學校配備的單人公寓,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只是客廳對他來說沒什麽用,紀放便把書桌擺在了沙發的對面。

  進屋把行李放下,紀放這才想起一個現實的問題——公寓只有一個臥室,一張床,怎麽睡?
  他偷偷看了沈還一眼,見那人還在好奇地打量著他的公寓,便也沒說什麽,徑直去了臥室。

  兩人的衣服都不多,小公寓的衣櫃便綽綽有余,紀放直接把兩人的衣服都掛了進去。

  他看著走進來四處打量的沈還,問他:“要不要休息一下?我去看看能不能弄點吃的。”

  他離開了一個星期,冰箱裡的蔬菜乾的乾,爛的爛,早已不能入口。

  紀放清空了冰箱,又在櫥櫃裡翻了翻,也就翻出來一把乾巴巴的意面。

  “算了還是叫披薩吧,”紀放歎了口氣,門口卻應景地傳來了敲門聲。

  他過去開門,丹尼爾探進頭來:“嗨!”

  “不是讓你過一個小時再來?”

  紀放說著就要關門,丹尼爾趕緊把門抵住:“別趕我走,我帶了披薩。”

  他變魔術般從身後拿出一大盒披薩,獻禮般送到紀放面前:“我知道你們還沒吃飯,一起好不好?”

  看在披薩的面子上,紀放讓丹尼爾進了門。

  丹尼爾倒是一點不虛,進來便大大咧咧往餐桌前一坐:“快來快來,等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

  三個人都餓了,披薩很快吃完。

  “紀哥,快,明天要考戲劇歷史,你幫我劃下重點。”

  說著他跑回隔壁,抱來了一堆資料。

  沈還幫忙收拾了餐桌,把垃圾丟出去再回來的時候,紀放已經開始和丹尼爾討論功課了。

  此刻的紀放,帶上了一副黑框眼鏡,一手按著書,一手用筆在書上圈圈畫畫。

  丹尼爾則一改平日裡吊兒郎當的樣子,抱佛腳抱得特別認真。

  一個小時後,丹尼爾開心地抱著資料走了,紀放則打開了電腦,開始跟著班級的郵件清理這一周的課業。

  沈還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看著他做功課的樣子。

  台燈溫暖的光照亮了青年溫潤的臉龐,這是他從未見過的紀放。

  沈還悄悄地拿出手機,把這一刻保留下來,藏在在私密相冊中。

  夜漸漸深了,沈還去衝了個澡換了衣服出來,紀放依然埋首於書本之中。

  他慢慢走到書桌前:“很晚了,不睡麽?”

  紀放有點茫然地抬起頭來:“啊,抱歉,明天有兩門考試,所以得集中複習一下。”

  他翻了翻手中的資料:“估計還得兩個小時,你先睡吧。”

  他抬了抬眼鏡:“你就睡臥室,我等會兒看完了,在沙發上對付幾個小時就好。”

  沈還卻一彎腰,坐在了剛才丹尼爾的位置上,隨手拿起一本書看了起來。。

  紀放看著他拿著一本語言學看得認真,輕輕笑了笑,又回頭繼續複習。

  這是這一次,卻怎麽也沒法集中所有的注意力。

  男人剛洗過澡,身上還散發著微微的熱氣,沐浴露的香味在兩人身邊浮動。

  他輕輕吸了吸鼻子。

  當初買沐浴露的時候他挑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找到這款松木清香的,一用就是兩年多。卻時常在午夜夢回的時候,遺憾自己依舊無法還原記憶裡的香味。

  如今,那味道就在身旁。

  沈還依然認認真真地看著他的課本,台燈溫暖的光打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柔和了他鋒利的輪廓。

  紀放放下了手中的資料,偏頭吻了過去。

  唇與唇輕觸,紀放似乎有些緊張,微翹的貓眼中倒映著沈還的雙目,似乎只要對方一有排斥的動作,就會立刻後撤。

  沈還似乎有些吃驚,卻很快就接過了主動權,深深地回吻。

  他們吻得熱切,靜謐的室內響起讓人臉紅心跳的水聲。

  深吻過後,沈還起身,一把將紀放抱了起來。

  紀放雙腿盤在沈還的腰上,低頭咬了口他的嘴唇:“我還沒洗澡。”

  沈還反咬了回去,含著他的唇珠含糊道:“我陪你。”

  浴室裡響起了水聲,不久後,又加入了粗重的喘熄。

  酣暢淋漓的運動之後,再一次洗了澡,紀放躺在柔軟的被褥裡,累得一根手指也懶得動彈。

  沈還擦幹了頭髮,上床把人抱在懷中。

  他輕輕吻了吻紀放喉結邊的胎記,惹得青年身體一陣戰栗,伸手推了他一下道:“不來了,明天要考試。”

  本來只打算親一下的沈還,卻突然來了勁,翻身起來,又在他脖子上輕咬幾口,然後泄了氣似的趴在了紀放身邊。

  “怎麽了?”紀放在他耳邊問。

  沈還不說話,一隻手摟著紀放的腰,和他貼在一起。

  男人的身軀火熱,貼在身上讓人直冒汗,紀放一手抱著沈還的脖子,另一隻手在他後腦杓上揉了兩下。

  耳側傳來沈還低低的聲音:“你是不是知道了。”

  “知道什麽?”紀放的聲音裡含著笑,“知道你假失憶?”

  原本還撐著點的沈還這下真的泄氣了,放縱自己把腦袋擱在紀放胸`前。

  “啊,你這是報復我麽?”紀放被他壓得透不過起來,使勁掙扎了兩下,又去揉他的頭髮。

  沈還深深吸了口氣,慢慢挪到一側,伸手把紀放又摟進懷裡:“你是怎麽知道的?”

  紀放背靠在沈還火熱的胸膛上,輕輕地笑了一下:“沈哥,你知道嗎?我以前一直以為你演技很好。”

  “演技?”

  “嗯。”紀放低頭親了親沈還摟在他胸`前的手臂,“那個時候,我以為你辜負了紀寧,又來追求我,所以一直都很想不時地刺激你一下,找到你的破綻。”

  “刺激……”沈還想了想,突然輕笑起來,“那個時候和你在一起,的確時常受到刺激。”

  “真的嗎?”紀放轉過身來。

  “嗯,”沈還低頭,盡情地品嘗了一番青年甜美的雙唇,才道,“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我細細地回憶了我們在一起的那些日子,萬聖節煙火下是你先親過來,醉酒的那晚也是你先有反應,島上的時候也是……唔……”

  這麽細細地說明,紀放早已紅了臉,急急仰頭拿唇去堵住他的嘴,殊不知沈還早已處在忍耐的邊緣,立刻擦槍走火,把自己賠了進去。

  待到一個多小時後,紀放更加無力地癱倒在沈還的懷裡。

  沈還喘著氣,倒還記得剛才說話的內容:“你覺得,我的這些反應,都是演技嗎?你找到破綻沒有?”

  紀放早就後悔了,手臂無力地捶了沈還兩下,沉默了一會兒,卻沒有再嗔怪,伸手輕輕摸了摸沈還的臉頰:“沒有破綻,我知道你都是真心的。”

  “離開你的這些日子,我也曾一遍又一遍地回憶我們之間的相處,那些都是你最直接最純粹的反應,沒有任何作偽,一直到前天晚上,你的所有行動,都自然無比。”

  “然後,前天晚上的發病……”紀放仰頭看了看沈還,“我當時就覺得你的表現有點誇張……”

  “誇張?”沈還努力回憶著自己的所作所為,“還有呢?”

  “還有,”紀放似乎有點不好意思,“你明明已經因為鎮定劑而產生了返回幼年的心理狀態,你卻會對我產生欲望……”

  沈還:……

  “好吧,我承認,我把鎮定劑換成了維生素。”

  沈還抓住了他的手指,放在唇邊輕吻:“所以剛才在書桌那裡,你是故意試探我的?”

  “嗯。”紀放大方地承認,又貼上去輕輕吻了他一下。

  沈還撫上他的臉頰:“你生我氣嗎?”

  “為什麽要生氣?”
    “你說當初你是為了報復我,故意誤導我,所以在得知真相後無法原諒自己。”沈還輕輕拍了拍他的背,“現在,我也來欺騙你一回,我們就算扯平了,好嗎?”

  “扯平……”沉默良久,紀放抬起臉來,眼圈卻染上了一抹緋紅,“你不怪我嗎?”

  “傻瓜。”沈還把人緊緊摟在懷裡,“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

  因為這大半晚的折騰,第二天早上紀放差點沒能起床,踩著點去了教學樓參加考試。

  幸而考試沒什麽懸念,雖然有一周多的時間沒有上課,但紀放基礎扎實表演經驗豐富,依舊是輕松通過。

  窗外下起了小雨,絲絲縷縷在天地間拉扯。

  紀放有點暈暈乎乎地跟著同學們往外走。

  前方不知有什麽事,行走的人群漸漸變慢,有竊竊私語傳來:

  “看那個人,好帥啊!”

  “不知是哪位的男朋友,怎麽從來沒見過?”

  “他過來了!”

  低著頭的紀放,視野裡出現了一雙皮鞋。

  男人今天又穿起了正裝,氣場強大,手中一把長柄雨傘,修長有力的手指握著傘柄,另一隻手攬上了紀放的肩。

  “你怎麽來了?”紀放眼中升起光來。

  “下雨了,我來接你。”沈還微笑著上前親了親他的唇角,進而吻上他的唇。

  “你……”紀放還不習慣在眾人面前親吻,慌忙推了他一把,卻被男人吻得更深。

  身後好像傳來了小聲的喝彩聲,紀放的臉騰的一下紅了。

  好不容易才被放開,他卻再不好意思抬頭,把臉埋在沈還肩上,悶悶地問:“怎麽回事啊?”

  “宣誓主權。”沈還在他耳邊說道。

  “啊?”沒想到他這麽直接,紀放有點反應不過來。

  沈還拉著他走進雨幕中:“從昨晚到剛才,我已經看到不下十個人,看你的眼神就像看到獵物一般。”

  他把紀放摟得更緊了些:“所以,我要讓他們知道,你是有主的。”

  看他說得這麽認真,紀放忍不住笑了出來。

  “放!”遠方突然傳來了叫聲,紀放回頭,竟是霍爾和幾個熟悉的演員。

  沈還的手指輕收:“看,又來幾個。”

  “只是普通朋友,你別多想。”紀放忍不住辯解。

  霍爾很快走到了紀放面前,卻看著沈還愣住。

  “啊,原來你沒有騙我們!”他露出恍然的神情,“這就是你說的那個……愛人?”

  霍爾開朗地一伸手:“你好,我知道你是紀放的男朋友,你們的那些視頻我都看過。”

  驚訝在沈還眼中一閃而過,但他很快伸出手來,和霍爾相握:“很開心紀放有你們這樣的朋友,平時請多多照顧他。”

  “那是當然!”霍爾笑了起來,轉向紀放,“本來打算叫你一起去玩,既然愛人來了,我們以後再約!”

  待到霍爾走遠,沈還這才轉向紀放:“我想起來了,昨天丹尼爾見到我,也說過我是你的‘愛人’。”

  他有些好奇地看著紀放,突然笑了起來:“原來,我在你這裡,一直都是有名分的嗎?”

  紀放紅著臉不理他,率先走進了公寓大樓。

  打開大門,沈還的行李箱就在門前。

  紀放愣了一愣,隨即便反應過來:“你要走了嗎?”

  “嗯。”沈還低聲應著,“這次來本來就是為了求藥,小姨的事情我得回去親自落實。還有,你的安全問題。”

  他跟著紀放走進公寓:“我也很想一直在你身邊保護你,但這只是治標不治本。你放心,我已經安排了人在這邊,他們會保證你的安全。我回國內會徹底斬斷危險的源頭,不會讓你再受到任何威脅。”

  “我明白。”紀放輕輕地點頭,手指習慣性地去揉沈還的衣角,“可我要是想你了怎麽辦?”

  沈還鎖上門,把人抱在懷裡:“我在M國的分公司,近期好像有大的投資項目。”

  “所以呢?”紀放眼波流轉。

  “所以我一有空就會過來,盯著項目的發展。”

  紀放修長的手指搭上沈還襯衫的紐扣:“幾點的航班?”

  “十一點。”沈還輕吻他的唇角,“我們還有十個小時。”

  屋外的雨下得大了起來,帶著些暮春的寒意,卻抵不過公寓中似火的熱情。
-
  一年後,觀瀾苑。

  “小還,你這段時間是不是很辛苦,看你,都瘦了……”

  原本保養得當的婦人此刻滿面愁苦,小心翼翼地朝身前的男子蹭過去兩步,似乎是想伸手摸一摸男人的袖子,滿臉都是關切。

  “媽,有什麽事您直接說,”沈還面上並沒有多的表情,“我今天還有個重要的酒會要參加,一會兒該走了。”

  “哦哦,好的,好的。”宋茹絮訕訕地收回了手,“那個,你大哥說……”

  “您這個月的生活費拿了嗎?”沈還沒有聽她多說,直接打斷了她。

  “啊,”女人心驚肉跳地退了半步,“還沒有。”

  “我會讓李銘把支票給您送過去,您回去吧。”

  “好,好的。”宋茹絮再不敢多說什麽,低著頭走出了A1別墅。

  剛出門,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小媽,他答應了沒有?”

  手機裡的話音帶著焦躁,有著隱隱的絕望。

  “我……”宋茹絮開了個頭卻說不下去,她無意識地回頭看了眼屋內。

  室內的男子已經整理好了自己的著裝,面容鋒利英俊,氣質沉靜。

  “你不要再來找我了。”宋茹絮硬邦邦地說,“我以後也不會幫你再說什麽。”

  “你……”對方急了起來,卻還在試圖挽回,“你幫我打聽沈還的計劃,我已經找到了可靠的助力,我們一起一定能反敗為勝。”

  見宋茹絮不出聲,沈世斌又開始循循善誘:“小媽,這段時間你也體會到艱難了吧。以前拍賣會上,為一條破項鏈花幾百萬、一千萬眼都不眨一下,現在隨便做什麽都摳摳縮縮的,你不覺得難受嗎?跟我合作,我還能給你以前的生活,怎麽樣?”

  宋茹絮咬了咬下唇,突然笑了:“沈世斌,別開玩笑了,就你,也能力挽狂瀾?”

  “我那死鬼老公中風前,沈家最賺錢的地產可是給了你,後來怎麽樣了?只知道大肆擴張投資,人家哄著你順著你一點,你就不停地往外投錢。多少項目打了水漂你知道嗎?等到了山窮水盡,資金鏈斷裂了,又來找我,找我兒子要錢!你他媽就是個無底洞,丟多少錢進去都救不回來!”

  沈世斌那邊急了:“賤人,以前找我要錢的時候怎麽不這麽說呢?還敢頂撞我,小心我找人做了你!”

  “哼!”宋茹絮冷哼一聲,“找人?你以為我不知道沈浩瀛一年前買凶威脅我兒子的事?後來怎麽樣?他現在在監獄裡改造得還好吧?”

  對面破口大罵起來,宋茹絮掛了電話,對站在不遠處眼觀鼻鼻觀心的李銘說:“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你平日裡跟著小還辛苦了,到時要多勸勸他,注意身體才是。”

  李銘上前兩步替宋茹絮拉開車門:“謝謝太太關心,我會跟沈總說的。”

  聽見李銘的回答,宋茹絮松了口氣。

  她故意在李銘面前說這些,就是要他告訴沈還,她從此會和沈世斌那一家劃清界限,和他站在了一條線上。

  只是……似乎太晚了,兩人之間早已沒了親情,堪堪維持的,不過是那一點無法擺脫的血緣。宋茹絮相信,如果自己不是沈還的親生母親,現在的她,也會和沈世斌一家一樣,成為沈還腳下的爛泥。

  她向李銘點了點頭,坐上了汽車。
-
  夜晚的雲逸酒店總是燦爛輝煌,今天,門前雖然未鋪紅毯,卻依然粉絲雲集。媒體長/槍短炮地守在門前,等待著今天主角的到來。

  “哎呀,小紀還真是受歡迎呢。”

  酒店的宴會廳裡,宋清蓮笑意盈盈地端著一杯橙汁,和身邊的陳曼彤聊天。

  “當初我第一眼見到他,就覺得他以後一定能紅,你看,這不就應了?”

  “那當然啊,”陳曼彤笑眯眯地回答,“他和周導合作的這部電影,可是在柏林電影節上出盡了風頭,這個影帝實至名歸呢。”

  站在一旁的趙欣開了口:“陳姐手下的藝人,哪有弱的,還是陳姐眼光獨到。”

  陳曼彤輕輕瞟了他一眼:“拍馬屁也要有個限度。”

  趙欣立馬賠笑:“怎麽可能是馬屁,我說的可都是事實!”

  正鬧著,外間突然傳來粉絲的尖叫聲。

  宋清蓮眼睛一亮:“來了!”

  “宋姨別急,”陳曼彤輕輕拍了拍輪椅,“外麵粉絲和媒體都多,還不知道得多長時間才能進來呢。”

  “不急,不急。”宋清蓮笑呵呵地又喝了一口橙汁,“小還呢?”

  “在後台呢,等會兒他還要上台。”陳曼彤應聲道,“本來我說我來,畢竟我才是明面上鼎流的負責人,結果你家侄子臨門一腳把我踢了,您可要替我做主啊!”

  “嗯,替你做主,今年的分紅給你個大紅包!”宋清蓮被她逗得笑了起來。

  果然如陳曼彤所說,外間的喧鬧足足持續了半個小時,紀放才終於擺脫了媒體和粉絲,進入酒店大堂。

  一別三年,海外求學和拍戲的磨礪,並未有損於他的容貌,反而給這位青年增添了成熟的氣質。

  他快步走進宴會廳的大堂,看向正前方的舞台。

  那裡,燈光璀璨,舞台的中心,站著一個人。

  高大,端正,鋒利而英俊。

  紀放露出笑容,慢慢走上舞台。

  主持人連忙跟了過來。

  “紀先生,求學三年,載譽歸來,您有什麽要對大家說的嗎?”

  紀放的目光投向下方的人群。

  “首先要感謝我的粉絲們,你們的支持一直是我前進的動力。”

  台下傳來一陣歡呼。

  “然後,”紀放笑吟吟地回頭看了沈還一眼,“當然是要感謝我的老板,能容忍我的任性,在事業發展的上升期突然跑去留學。”

  他做出一副後怕的樣子:“幸虧周導的電影成功獲獎,要不然,我都不好向老板交代。”

  台下傳來一陣哄笑。

  主持人笑得不行,把話筒遞到了沈還身前:“讓我們聽聽老板對此有什麽看法。”

  沈還只露出淡淡的笑,雙目專注地看著紀放的側顏。

  沉默一瞬,他開口道:“他值得。”

  “啊,”主持人突然紅了臉,趕緊找補著,“紀影帝,能找到這樣的老板,你真是幸運啊。”

  紀放回頭對上沈還的目光:“對,我真的很幸運。”

  今日的酒會就是歡迎紀放回國,幸好之前已經舉行了粉絲見面會,今日的任務倒也輕松。

  參加酒會的都是影視圈的從業人員,儀式和采訪過後,紀放的經紀人杜梅反倒成為了酒會的焦點。

  “誒,小還和小紀去哪兒了?”宋清蓮操控著輪椅,在宴會廳裡張望著。

  陳曼彤剛和人談完話,聞言問道:“宋姨別急,要不我去找找?”

  “不用。”宋清蓮笑著拍了拍她的手,“你忙你的,我在這個場合裡也無聊,正好透透氣。”

  身後又有人來叫,陳曼彤認真囑咐宋清蓮:“那您注意安全。”

  “好孩子,不用擔心我。”

  操縱著輪椅走向宴會廳的側門,宋清蓮慢慢滑入一條昏暗的走廊。

  前方似乎有說話的聲音,她緩緩向那個方向駛去。

  外間的喧鬧被牆壁所隔,只剩下低低的嗡嗡聲。

  昏暗的員工走廊裡,卻有兩個人影在低聲交談。

  新晉的紀影帝被高大的男人抵在牆上。

  男人矜貴優雅,壓迫感十足:“我是誰?”

  紀放低頭:“老板。”

  沈還挑眉:“嗯?”

  紀放漲紅了臉,輕拉男人衣角:“老……老公。”

  沈還低下頭,給了他一個深深的吻:“逃家這麽長時間,我以為你把我忘了。”

  “哪有……”紀放輕輕捶了他一下,“上個月你不是……”

  “那你還一口一個老板?”

  紀放懶得理他,一回頭卻看到了牆角坐著輪椅的身影。

  “小姨?”他推了沈還一把,“您怎麽過來了?”

  兩人一起快步走到宋清蓮身邊。

  見到宋清蓮,紀放眼裡充滿驚喜:“那個藥的效果還真不錯呢!小姨,您又變漂亮了啊!”

  他轉向沈還:“布萊迪研究所還有新藥嗎?”

  沈還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髮:“別急,我已經投資了那家研究所,會督促他們早日完成實驗和下一輪的測試。ALS患者都會有希望。”

  “好。”紀放的眼中充滿信任。

  宋清蓮笑眯眯地拉住紀放的手:“好孩子,不用擔心我。誒,你們是不是還要進去應酬下?”

  紀放搖頭:“不用,都丟給梅姐吧,她可厲害呢!”

  沈還的手攬住了他的腰:“那,我們回家?”

  紀放開心地笑了起來,一手拉著宋清蓮,一手拉著沈還:

  “走,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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