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次日一早, 阮羽一睜眼,就發現梁默已經醒了,正一臉深沉的盯著自己。
他眨眨眼睛:“這麽早就醒了, 沒睡好麽?”
他昨晚可是睡得十分不錯, 什麽夢都沒做。
阮羽以往睡過去之後都會做噩夢,時而夢見自己跟人打架,渾身是傷,時而夢見自己出去尋吃的,好不容易找到點能填飽肚子的東西,結果還沒來得及動手, 就被一群人圍住了。
那些人手上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 扎到身上有些疼,嚷嚷著他聽不懂的話。
後來他稍微聽懂了一些, 得知他們是在指責他偷了自己的東西。
怎麽就是他們的東西?
阮羽本身天生地長,那些東西同樣也是, 過去的億萬年裡,他一直都是這麽填飽肚子的。
可那些人的態度實在理直氣壯,就連天道都幫著他們, 時不時的降下雷劫, 還有許多跟他身上氣息一樣的同類, 幫那些人跟他打架。
阮羽以為自己真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壞事,從來不敢還手, 只能在那些人離開之後, 默默的退走,到更加人跡罕至的地方去生活。
十分有壓迫性的視線落在了阮羽的頭頂。
阮羽抬頭,就對上了梁默越發幽深的眼眸,他卻不明白那是什麽意思,眨巴兩下眼睛,誠懇的評價:“你看起來瘦了吧唧的,身材還挺有料。”
可那是夢境,阮羽就算不喜歡又能如何?
阮羽看著梁默的表情,還有他眼下的青黑,便以為他也做噩夢了,剛要開口勸勸他,就見梁默的視線緩緩下滑:“摸夠了麽?”
頓了頓,又慚愧的補充:“比我大。”
梁默:“…………”
他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伸進了人家的衣服裡,此刻正蓋在梁默優越的胸肌上,似乎感覺到了注視,還下意識的捏了兩把。
阮羽也是直到最近,附身到這個倒霉蛋的身體之後,才逐漸覺得自己先前做那些夢的時候,都是不開心的。
軟軟的,很有彈性。
嚴格來說,這或許不算噩夢。
可一味的退讓, 卻沒有讓他的境況有任何的好轉。
簡直要被這個傻子氣笑,梁默乾脆自己動手,把阮羽的爪子揪了出來,就要起身下床洗漱。
“咦?”
血肉、山石、魂靈、神明,印象中阮羽什麽都能吃,什麽都能消化,徹底放開之後,也不再管那些都是誰的東西,悶頭吃就完事了。
他的胃口似乎從來沒有滿足過,吃掉的那些東西,也不全對他有益,比如怨魂這種,吃完了還會讓他的腸胃難受上好長一段時間,直到徹底消化。
那些渺小的人類, 繁衍的速度實在太快了, 九州四海,天上地下,就沒有他們到不了的地方。
誰知剛起來,就聽見身後阮羽喊了一聲:“梁默。”
阮羽眨眨眼睛,順著他的視線往下,看見了梁默的衣領,然後就是一個突出的鼓起。
梁默:“……”
阮羽一退再退,不是得罪了這些人,就是得罪了那些,到最後實在餓得發慌,再也忍不住,發了脾氣,選擇跟他們對著乾。
阮羽在夢裡狂吃海喝,卻一點也不開心。
“怎麽?”梁默回頭,衣領子就被揪住了。
阮羽手腳並用的爬起來,目標明確的攀到他身上,熟門熟路坐進他懷裡,直接湊過來吻上他的唇。
過了一晚上,這人的技巧還是十分生疏,只知道把嘴巴貼上來,然後用舌尖討好的舔舔他的唇角,勾到一點陽氣就喜形於色的縮回去,吃乾淨了又探過來。
大清早的,梁默一個正值壯年的男人,再怎麽清心寡欲也挨不住這一遭,下意識的張開嘴。
下一秒便反客為主,將那誤入狼穴的蠢舌頭緊緊裹住,霸道的吮xī。
阮羽一愣,立刻“嗚嗚”的求饒起來。
昨晚被梁默弄得他舌根都酸了,到現在還沒完全緩過來。關鍵是那種難受的感覺又要來了,阮羽下意識的支起身子想要逃跑,卻引起了對方的狩獵本能。
梁默抬手,大掌直接攔住他後退的身子,近乎本能的往自己這邊按。
入手光滑軟膩的觸感卻讓他頓了頓。
阮羽那被他□□了許久的把柄,富有生命力的在他小腹上跳了跳。
梁默:“…………”
——
幾分鍾後,阮羽已經穿好衣服,在浴室裡洗漱。
初嘗滋味,那種難耐的感覺一時半會兒是消不下去的,看著他一直不自在的擺動腰肢,梁默忍不住扶額,心情複雜極了。
他從未想過自己的意志力會變得如此脆弱,明明昨天晚上在西側小院的時候,他還想著要疏遠阮羽,免得他恢復記憶之後鬧出什麽亂子。
結果他不但把人牽回了自己的房間,晚上還跟他做出了更加說不清楚的事情。
梁默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方才那種軟滑的感覺還停留在手心,仿佛永遠也無法消散,他不由得回想起阮羽吻上來的時候,眼中單純的食欲。
他忽然嗤笑了一聲。
是啊,對阮羽來說,這一切都不過只是簡單的吃陽氣而已。
他現在什麽都不記得,即便是對他的親近,也只是看在他身上陽氣旺盛,遠超旁人的份上。
如果他沒了這一身陽氣呢?
梁默的眸子暗了暗,渾身躁動的陽氣都仿佛被澆了一盆冷水,驟然平靜下來。
就在這時。
“這是什麽?”
阮羽不知道什麽時候洗漱完出來,又跑過來想粘著他,卻忽然注意到他耳後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立即湊了過來。
呼吸聲飛速靠近,彧犧梁默還沒來得及反應,阮羽已經不假思索的伸出指頭,在他耳後重重一揩。
梁默渾身一震,迅速捂著耳朵閃到屋子角落,剛剛冷卻下來的陽氣頓時沸騰起來,他的臉頰都紅了:“你幹什麽!”
阮羽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你耳朵後面有血。”
說著舉起手要給他看,誰知指尖伸出去,卻什麽東西都沒有。
“咦?”
阮羽懵了,怎麽沒有?
就聽見梁默聲音低啞,罕見的有些惱火的解釋:“那不是血!”
不是血,那是什麽?
不等阮羽開口,梁默已經臉色一變,奪門而出。他急忙追出去,卻連對方的背影都沒見著。
阮羽一臉莫名,片刻後懊悔的握拳,砸了下自己的掌心。
這時候節目組的其他人聽見了動靜,陸陸續續的起來,梁竹青剛出來就看見阮羽在門口捶胸頓足,一副後悔萬分的樣子,好奇的上前問了一句:“阮先生,你怎麽了?”
阮羽擺擺手,一副不願再說的樣子,片刻後卻忽然想起來什麽:“梁默耳朵後面好像沾血了,你見到他的時候記得提醒一下,讓他擦了。”
梁竹青還以為他在琢磨什麽,聞言笑了下,解釋道:“那是顆紅痣,不是血。”
“痣?”
阮羽聽了梁竹青的解釋,才知道那是個什麽東西,但知道之後卻更不能理解了。
一顆痣而已,反應那麽大做什麽?
價值不菲的腦袋著實不適合用來思考,阮羽想了一會兒就放棄了,轉而繼續惋惜起來。
也不知道梁默剛剛一下子閃出去好幾米的法術是什麽。
他好想學哦。
——
阮羽的注意力很快就被今天的早飯吸引了過去,梁竹青正要跟上,同屋的蔣鴻朗卻忽然扯了他一下。
疑惑看去,就見蔣鴻朗一臉震驚的樣子:“羽哥剛剛是從這個房間出來的?”
“是啊,怎麽了?”
梁竹青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表情更加茫然。
蔣鴻朗卻一副吃到大瓜的模樣,聞言沒好氣的瞥他一眼:“什麽怎麽了!你傻了?這房間是梁先生的啊!”
梁竹青一愣,飛快的掃了眼小院,終於發現了自己從出門開始就察覺到的那股異常究竟來自於哪裡,原來是阮羽出現的地方不對。
但怎麽可能呢,梁先生可是出了名的冷漠潔癖,別說跟人同住一個房間,就是多看一眼都仿佛髒了自己的眼睛。
可阮羽的確是從梁先生的房間出來的,他遲疑的開口:“可能是昨晚兩人換了房間?”
這回答著實是站不住腳,連他自己,說出口的一瞬間都忍不住質疑。
蔣鴻朗更是翻了個白眼:“什麽換房間,昨天晚上出事的時候,他倆就是從這一塊兒出來的,你忘記了?”
說完,蔣鴻朗感覺自己似乎抓住了什麽關鍵,皺眉沉思起來。
昨天他就覺得不太對勁,但又想著阮羽和梁默是他們這裡唯二兩個有本事的人,說不定是在一起商量著逃出去的辦法,才沒有放在心上。
如今事情的真相卻有些撲朔迷離起來。
十三少都已經被抓住了,他倆還能討論什麽東西,討論了一整個晚上?
偷偷看了阮羽一眼,後者的嘴唇依舊是紅腫著的,面色紅潤,眼睛裡波光粼粼,肢體也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變化。
梁竹青也跟著看過去,恰好這個時候,看見阮羽抬手,有些難受似的撐住了腰,還揉了揉。
蔣鴻朗:“!!!”
梁竹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