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他喊我隊長了耶
許鶴的視線在三人之間轉了一圈後若無其事地收了回來,在徐天陽期待的視線裡笑了笑,滿臉都寫著“不關我事”。
徐天陽:……
好吧,金蛋今天沒有端水的興致,還得他來。
“行了,到了就行,鍾玉言你也消停點,你是來打球的還是來吵架的?”
鍾玉言不吱聲了,余光剜過王一民,抬腳越過王一民所在地位置,坐到了一邊。
過了幾分鍾,參加訓練的選手們陸續到齊。
雖說徐天陽給的時間足夠寬裕,但踩著點到的人還是有很多,好幾個還換了衣服,顯得慌張極了。
“下面宣布一下本次的訓練安排。”徐天陽將拿著平板而手背到身後。
“第一個月,諸位要摒棄自己對某一位置的執念,以固定順序承擔自由人、二傳、主攻、副攻和接應的職責。”
徐教練還是第一次對著隊員這麽凶,看來他確實被這一批選進來試訓的人煩得沒什麽耐心了。
感情你第一次說的不會其實是敷衍?
許鶴和拿著二傳位置的傅應飛面面相覷。
因為他們一隊的人早在許鶴的影響下變成了卷心菜的樣子,特別是什麽王一民、陳明昊、陳明樂、楚錦岩這種初高中時就認識了許鶴的人。
短暫地交流過後,許鶴來到徐天陽分配的隊伍。
現在讓他們這些人摒棄以前的打法,適應新位置,這不是讓他們自掘墳墓嗎?
“這不公平!”有人藏在後排大喊道。
徐天陽歎息一聲,“許鶴,你來和他們講一講我為什麽要這麽安排。”
沒人回答。
雖然你以前是華國最好的二傳,但他們怎感覺你都沒許隊靠譜呢?
等場上的6個位置都分好之後。
徐天陽滿意點頭,“既然大家都沒什麽問題,那麽我們的訓練計劃就這麽定了,報到名字的二傳上前,許鶴、王一民……”
“這一階段的訓練結束之後,我們會根據綜合評分淘汰掉一半人選。”
徐天陽站在隊伍的最前方,等這些聲音無法承受壓力,消失殆盡之後,才開口道:“你們或許會覺得這很偏心。但我們選的就是能突破障礙的人,否則你憑什麽覺得我要放棄一個練好的國家隊成員,把你招進來重新練?你能帶隊伍奪冠?”
鍾玉言坐在隊伍的最外沿,整個人透露著一股格格不入。
“偏心。”
站在前排的國家隊一隊成員們交換了一下眼神。
許鶴歎息一聲,“主要是為了讓我們站在攻手的角度想想問題,希望我們能明白攻手到底需要什麽樣的球。”
所有人的聲音混在一起,聽不真切。
傅應飛信誓旦旦,“不會。”
傅應飛就更不用說了,這位從小就和卷王一起長大,現在更是王中王,火腿腸,一節更比六節強。
“敢罵人,世界杯結束之後你就睡書房去。”許鶴戳了戳傅應飛的肩膀,對方立刻肅正表情,由內而外透露出一股前所未有的認真,“我知道了。”
大家都是被徐天陽養大的孩子,什麽時候能皮什麽時候不能還是很有數的。
是這樣的徐老師,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其實不是教練?
徐天陽:“許鶴?”
大家滿臉寫著為啥。
徐天陽面前稀稀拉拉站了8位左右,“你們12位在第一周嘗試一下接應位,去打一打強力接應。”
話音剛落,站在底下的運動員們頓時竊竊私語起來。
徐天陽:“說得沒錯!”
大家都沒繼續說話。
“國家隊或許早就進行過了相關訓練……”
國家隊的訓練跟他們想的完全不一樣!
他們在個人所屬的私人俱樂部進行的都是針對性訓練,在那樣的環境下,自由人沒有進攻意識,強力接應不接一傳,甚至沒有防守意識都成了約定俗成的事。
徐天陽再次抬高聲音:“能嗎?不能就給我把嘴閉上!”
許鶴沉默半晌,小聲告誡:“一會兒你們隊裡的攻手要是沒打到你傳的球,你別罵人,明白嗎?”
諸位二傳:……
如果問號有實體,那諸位新人腦門上的問號都能淹死徐天陽。
身後這些人,除了特別優秀的,大多數都只能和二隊的選手擠位置。
此話一出,後排運動員頓時此起彼伏地附和起來。
許鶴齜了齜牙。
卷得那叫一個耳濡目染潛移默化,早就成為了卷王的模樣。
“我們半點基礎都沒有。”
許鶴:……
國家隊的大家想了一圈,身後前來試訓的也想了一圈。
許鶴:……
許鶴想到他對啁啁時的溫柔“嘴臉”,覺得他或許不是那麽難相處,於是走上前,坐到他身側,“你怎麽不跟他們聊天?”
“這些人注定不會選上,我跟他們搞好關系也沒什麽意義。”鍾玉言心不在焉極了,他曲起一條腿,將胳膊搭在膝蓋上。
許鶴意外地揚了下眉,“你怎麽知道他們選不上?萬一呢?”
“那只能說明國家隊原來的水平太次了,也不值得我來。”鍾玉言站起身,伸手拍了拍褲子,掃了聚在一起不知道說著什麽的人一眼,“這裡面,兩個在民辦賽事上打過架,還有一位在徐天陽說話的時候挑起事端,這種人能選上就怪了。”
鍾玉言說話的聲音不大,恰好能讓邊上討論的人聽到。
四位選手裡立刻有三位炸了鍋。
“說什麽呢你?”
“你又是誰?”
“你就能選上了?”
“打什麽位置的?訓練結束之後敢不敢比劃比劃?”
鍾玉言翻了個白眼:“幼稚。”
許鶴輕咳一聲:“在訓練基地打架要禁賽的,大家冷靜。比起怎麽應對一個月之後的選人,我們努力想想怎麽應對眼前的小組訓練比較合適。”
話音落下,小隊內的選手們是不吵了,但看表情,大家各懷心思,一會兒能團結的起來就怪了。
不止許鶴在發愁,王一民和其他諸位老隊員都在發愁,大家都被刻意分開了,而新加入的隊伍根本就沒有團隊這個概念,大家都想著該怎麽在小組賽上出風頭,根本不想管隊友死活,也不想管小組賽能不能贏。
排球是個團隊遊戲,隊裡一個人出了問題都是致命的,更何況是大部分隊伍都只有一個正常人。
許鶴把第10個高到離譜的快球靠著衝跳能力救過去之後,對著充當二傳的隊友冷笑一聲,“我說擊球點不要高過360,你是不是聽不見?”
“你這不是打過去了嗎?還是超手扣球呢……”那人說著小心瞥了一眼邊上監督的教練組,見他們沒有製止的意思,頓時變本加厲,“你既然能打到這個高度,為什麽不跳呢?這樣超手扣攔網不是更爽嗎?”
許鶴深吸一口氣,“我連續跳了十次,過高的跳躍對膝蓋和腳踝傷害很大,怎麽?你想讓我廢在訓練場?”
這話說得極重,但教練組仍然沒有出聲,那人立刻有恃無恐,“哪兒有那麽容易啊。”
鍾玉言聽不下去了,“要不然你去買個意外傷害險,受益人就寫我名字,這樣你給我傳高球的時候我就去扣,扣完我就把你從樓梯上推下去拿錢治腳,你覺得怎麽樣?傻杯。”
許鶴:……
還得是你,鍾玉言。
邊上的教練差點沒忍住笑出聲。本來他就很不爽了,許鶴可是他們全教練組隊的金蛋蛋,平常磕碰一下都不舍得。
你擱這兒找茬傳高球,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鄰國派來的臥底。
他不說是因為徐導說了不要乾預第一次小組賽,這是看清楚這些選手性格的唯一機會,不是因為他不想說。
這個叫鍾玉言的可以啊,還沒進來就知道維護許鶴了,不錯不錯。
鍾玉言抱著手臂翻了個白眼,“怎麽不說話了?我脾氣可不好,不像許隊會慣著你,要麽按要求傳,要麽我們都不打你傳的破球,你自己看著辦。”
隊員的臉憋得通紅,轉頭看向監督教練,卻看見教練仍然保持著一個姿勢不說話。
原來教練不是在縱容他,而是教練本身就不會再小組賽裡說話。
然而事情到這裡還沒有結束。
所有人都不知道,本場小組賽,論壇全程直播,而攝像頭就佩戴在站在場邊的教練身上,他們帶著攝像頭和麥克風,把每一位選手的聲音和神態清晰地收錄進了錄像。
一開始,很多人都不明白徐天陽為什麽要這麽做,直到第一天訓練結束。
徐天陽捏著手裡的名單報出了11個人名,並且對著他們道:“報到名字的11個選手,回宿舍拿行李,你們可以回家了。”
論壇直播間吃著排球電子大饢的觀眾們頓時吃了一驚。
【臥槽!好狠!】
【第一天就遣返?不是說一個月嗎?】
【等等,仔細看看好像都是在小組賽時和隊友起過衝突,或者競爭手段不乾淨的。】
【好像是,左邊第三個我知道,和小許隊在一個隊,故意給所有人傳那種又高又快的球,感覺想把人跳廢。】
【對,小許隊說他他還不樂意,後來是被那個帶眼鏡的仔給罵了才收斂一點。】
【還好小組賽教練們保存錄像了,否則現在外面肯定輿論起來了,到時候又沒證據,那我們徐教練多吃虧。】
【老徐以前可是二傳,排球隊裡誰能和二傳比心眼,這些人還想狡辯?哈哈,徐教練一個錄像放出來,誰也說不了話了。】
【幫小許隊說話那個眼鏡叫啥來著?我感覺他這張嘴蠻靈的。】
【好像叫鍾玉言。】
【笑死,什麽叫人如其名啊。】
許鶴也沒想到徐天陽會來這一出,他收拾東西離開的時候還想著那11個人離去時的表情。
難以置信,怨恨,再加上一絲被拆穿的難堪。
鍾玉言在許鶴邊上給自己噴清香劑,許鶴靠的近,身上也沾了一點兒,“你都沒洗澡,噴了這個一會兒不還是會被洗掉?”
鍾玉言嗯了一聲,“一會兒得先去遛鳥,噴點,免得汗味熏到小鳥。”
許鶴:……
還有這回事?
還沒等震驚結束,鍾玉言又從兜裡摸出一袋貓糧,“食堂那兒有貓,我去喂一下,你幫我把啁啁拎下來,我就不回去了,隊長。”
許鶴很想拒絕的,但是被刺頭叫隊長的感覺真好,回宿舍接一下刺頭的小鳥也不是不行。
許鶴路過徐天陽的時候湊過去小聲道:“鍾玉言剛剛叫我隊長了,他叫你徐指導沒?”
徐天陽:?
一般來說,國家隊總教練都會被稱為某某指導。
許鶴是叫徐老師叫慣了,有點兒改不過來,徐天陽也不介意,但是新來的為了表示尊敬,一般都會喊徐指導。
鍾玉言不一樣,許鶴就沒聽見過他喊人。
徐天陽緩了一會兒,“他喊你隊長還在小組賽幫你罵人,我說什麽來著,還得是你對刺頭有用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