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金牌(1)
裁判打出換人手勢後許鶴若有所感地回頭。
傅應飛將披在身上的隊服脫下來扔到座位上,在哨聲中跑上賽場。
許鶴伸出手和他擊掌,“怎麽樣?”
“挺好的。”傅應飛嘴角微微勾起,心情愉悅,“柏醫生說這局可以直接跳,沒有問題,接下來的傳球都可以傳高一點。”
“ok。”許鶴垂下眼瞼。
能在賽場上無視客觀條件的影響,發揮出全部實力無疑是個好消息。但他已經很久沒有和“解禁”的傅應飛配合過了,傳球上可能會產生一些誤差,得先試一試傅應飛發揮全部實力後的最高擊球點在哪。
“等下你先跳,我們先打個快攻找一找感覺,我怕一時間傳不好。”
傅應飛:……
“可我在後排。”
G省前排三位攔網隊員對著J省副攻一躍而起,伸出手臂,帶著自信且挑釁的神情開始了他們的攔網。
這種傳球需要二傳直接在完全空白的空中尋找傳球的到達點,對空間感要求極高。
但很少有二傳會進行後排進攻的快攻。
G省教練劉敏熙已經快氣撅了。
稍有偏差,攻手就有可能打不到球。所以後排進攻打快攻的收益不高,風險極大。
這還玩個屁?
後排進攻就算了,可如此精準的後排快攻誰見過?
根本沒有人敢用!這是近五年以來第一次有二傳在正式比賽上和攻手配合出這種進攻方式!
楚錦岩的隊員:??
剛才那個竟然不是假動作?
傅應飛在一眾人驚疑不定的神情中將這球重重扣下。
那也太難了。
徐天陽:……?
觀眾&裁判:?
什麽?後排真的能打快攻?
6號位位於球場後排正中央,這個位置的攻手只能進行後排進攻。
笑死,他也沒見過。
傅應飛欲言又止,這好像不是他喜不喜歡的問題。
開卷題!不攔副攻不是華國人!
這種假動作也能有人信?
而且……
用快攻來找手感這樣的話也只有許鶴能說出來了。
因為快球對於二傳的基本功要求較高,對著網前傳球時至少還有球網作為參照物。對著後排跳起的攻手傳球時一個參照物都沒有。
就只有許鶴一個人藏也就算了。
“你不喜歡在後排打快球?”許鶴以為他不能接受,“那我給你傳個高的,你自己跳起來打,我看一看擊球點?”
所謂後排進攻,就是二傳組織後排隊員在三米線之後跳起進攻。由於隊員在三米線之後起跳,向前衝跳時距離球網較遠,所以球員在大力扣殺之後不易觸網。
怎麽?偷偷練習新技術,練好了之後給“蒙在鼓裡”的教練一個驚喜難道是他們省青隊的隱藏隊訓?
徐天陽不用猜也知道劉敏熙在想什麽。
正因如此,當傅應飛在後排和前排的副攻同時高高跳起的時候。
所以這球肯定會傳給副攻。
這種精良的技術竟然不在前兩局拿出來遛一遛,硬生生忍到第三局才允許許鶴拿出來用。
瞧傅應飛跳得和真要扣似的,假動作!必定是假動作!
哪怕許鶴確實是天才二傳,他也不能傳這種球吧?他還休息了半年呢。能直接上場還順便進步就已經非常離譜了,沒道理生了病,休息了半年之後還能把天賦表直接點爆。
楚錦岩:?
楚錦岩所在的G省青年隊中根本沒有人覺得許鶴會將這球傳給後排的傅應飛。
而且傅應飛的最高擊球點是不是變高了?他剛剛好像直接從三米線後飛起來了!
徐天陽百思不得其解。
哈哈,劉敏熙以為他知道許鶴會這個“後排快攻傳球”嗎?
許鶴的副攻:?
這有違人類的發展規律。
笑死,後排還能打快攻不成?
正當他們準備在空中提前對著許鶴的副攻手笑一笑以表挑釁的時候,三人的余光看到許鶴“咻”地一下將球傳給了後排已經到達最高擊球點的傅應飛。
G省的網前一片空白,所有人都沒能反應過來,眼睜睜地看著這球落在了自家的球場上。
後排攻手打快攻?聽都沒聽過。
這小孩又背著他偷偷練!
劉敏熙捂著自己的腰子,暗罵一聲徐天陽不做人。
扣殺的球在進入對方球場時角度和力度大,比在網前扣球時更容易突破攔網,也更容易避開對方後排接球防守人員的防守區域。
現在才拿出來用,他們想出應對方式的時候比賽都結束了!
徐天陽這老賊其心可誅!
-
那邊劉敏熙的怨念越過球場上的重重障礙衝到了J省的教練席。
好家夥,沒想到傅應飛你濃眉大眼,老實乖巧,也是個不正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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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鶴脊背一涼,他一回頭,看見了抱著手臂,站起來抖腳的徐天陽。
許鶴:……
哦豁,完蛋。
忘了還有個對他偷偷練習新技術深惡痛絕的“老父親”教練了。
他看著徐天陽。
徐天陽看著他。
兩人對視半晌,最終許鶴帶著一種“開擺”的氣勢,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
徐天陽被氣得一個仰倒,小兔崽子,有恃無恐無法無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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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鶴不知道自己憑借一己之力差點把兩個教練同時氣厥。
他抱著來都來了,我不裝了的態度看向傅應飛,“剛剛那球怎麽樣?我第一次跟你配合這種球,可能沒有之前那種傳得好。”
傅應飛頂著楚錦岩羨慕嫉妒恨的視線,帶著別樣的優越感回答:“挺好的,手感很不錯,我沒怎麽想就扣下去了。”
許鶴挑起眉,沒怎麽想就扣下去了?
那不是回到了之前的狀態和習慣嗎?傅應飛這是扣著扣著又把之前的話忘記了?
“什麽叫沒怎麽想?”
此話一出,J省球場上的所有隊員頓時噤若寒蟬。
小許隊威嚴起來還是蠻威武的,瞧平常“囂張跋扈”、“目中無人”的傅應飛在聽到這個問題之後反思地多麽積極。
“我之後會想好再扣的。”傅應飛說完,對上了對面楚錦岩戲謔的笑。
弧度不大,侮辱性極強。
傅應飛鬼使神差地對著許鶴繼續道:“我跟你在一起的時間太久了,已經習慣了,改正需要一點時間。”
楚錦岩:……
傅應飛,你是不是在挑釁我?
楚錦岩當著傅應飛的面轉頭大聲道:“副攻跟我盯傅應飛,盯死他!別讓他嘚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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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隊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
楚錦岩和傅應飛恨不得把球網拔了直接打起來。
觀眾就喜歡看這個。
排球可能看不太懂,但是美少年吵架倒是一定可以看懂的。
之前老是在球場上握著折扇指點江山的老大爺今天也來到了現場。
他如今已經從隨便看看的散步老大爺,變成了J省的忠實粉絲。
雖然那天他被J省的教練指著鼻子罵了,吃了兩顆降壓藥才緩過來,但是他回家後把這個“委屈事兒”跟自己老婆子一說,老婆子當場挑走了他面條裡的雞腿,並再次把他罵了一頓。
他在那一瞬間,頓悟了。
確實,老婆子說得對,如果是他的孫子那樣摔在球場上,別說是讓他下場休息了,他可能連球都不想讓孫子打了。
這麽一想,思緒豁然開朗。
老大爺開始追J省的每一場比賽,並且每次都把票買在徐教練的身後,順便和身邊前來觀賽但是看不太懂的小年輕介紹場上的比賽。
這一次,他在許鶴傳出“後排快球進攻”後,足足五分鍾沒有說話。
他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他關注了排球這個項目將近十年,從一開始的爬不起來到後面的女排崛起。
這一球的分量絕不是許鶴傳球時“輕描淡寫”的感覺那麽簡單。
這一球,甚至很有可能成為華國排球賽場的一個分水嶺!
L省的解說李華也沉默了至少4分鍾。甚至在J省和G省重新開始比賽之後的3分30秒的時間裡,沒有張嘴說一個字。
直到導播在耳機裡瘋狂提示他已經造成了直播事故,再沉默下去就要扣500塊錢,李華才反應過來。
他激動到聲音發澀,“讓我來看剛剛的後排進攻。”
導播:?
電視機前的觀眾:?
不是,剛剛那個後排進攻已經過去三球了,你現在才來說?
導播:“李華,我今天必定要告訴導演扣你的錢!”
解說的話已經說出去了,這個片段的慢鏡頭非放不可。
當許鶴的身影再次出現在屏幕上的時候,所有人都明白了解說為什麽一定要讓他們看清楚這一球。
遠在J省的謝衛國看向許鶴精準傳到傅應飛手中的這一記快球,手裡端著的枸杞茶都差點撒了。
“這小孩……這小孩牛啊!我們今後十年的二傳都有人了!”
也不知道徐天陽能不能護得住許鶴,應該護得住吧?
畢竟徐天陽他爸還在體育總局裡坐著呢,哪怕他們父子兩個的關系因為觀念不同不怎麽好,但父親對兒子的愛應該還是不會消失的。
血脈親情嘛。
謝天陽左思右想還是覺得不放心,站起來走到窗戶邊上親自打了一通電話。
“喂,老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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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守在電視機前的人因為這一記後排進攻內心翻湧起來的驚濤駭浪許鶴不知道。
他的心裡只有一個字——贏!
還有什麽比眼前的勝利更加誘人?
沒有了。
“砰!”
許鶴在4號位這個天然屬於主攻手的位置扭動腰身,硬生生將傳球的姿勢擺正成了扣球姿勢。
既然有假扣真傳,那麽有假傳真扣也很正常。
這一球重重撞在G省自由人的肩膀上,接著飛出了場外。
G省自由人被許鶴的扣球打得一個踉蹌,接球的時候重心不穩,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
他驚疑不定地看向許鶴。
這絕對是一個因為站在二傳位置上而被低估了的全能型天才。
這種滯空能力和扣球能力假以時日必定可以成為所有攔網的威脅。
“沒事吧?”楚錦岩伸出手拉起自由人。
“沒有。”
身體上確實是沒什麽事,但是他們很有可能要輸了。
22:16。
J省領先6分。
如果J省只有許鶴一個難對付也就算了,問題是J省除了許鶴之外,其他的正選也沒有一個好對付的。
最先上場換掉替補的傅應飛不僅最高擊球點變高了,基本可以在他們攔網頭上進行超手扣球,而且他在扣球的時候會有意識地開始先想後扣了。
打手出界做了一個又一個,這種球對他們的心理和精神所產生的壓力巨大,對後排救球人員的體力消耗也很大。
而在傅應飛之後,J省還陸陸續續將正選全部換了上來。
分差越拉越大,他們很難再掰回比分。
而且許鶴越打越凶,現在連球都扣上了。
老天爺真是不公平,這個世界上竟然真的有許鶴這種人。
好像什麽都難不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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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徹底不裝了·鶴根本不知道對面的自由人已經開始思考奧特曼能不能打敗他之類的偽命題,在徹底放開自我之後妙傳連連,看的徐天陽恨不得直接給自己上呼吸機。
哈哈,他徐天陽何德何能被稱為華國排壇十年來最叛逆的二傳。
許鶴才是最叛逆的!
柏函冷著臉,看向徐天陽鐵青的面容,湊到他耳邊道:“因果輪回,報應不爽。是不是?”
徐天陽:?
醬紫用?
“以前是我來操心你,現在你自己體會一下操心別人的感覺,這滋味,如何?”柏函的唇邊掛著戲謔的笑,從斯文敗類變成了危險的斯文敗類。
徐天陽根本不敢在這個時候還嘴,唯唯諾諾地把所有鍋都甩到了許鶴身上,“他是哮喘,我是跳多了膝蓋疼,這個不一樣的,他是先天的,明知道不能多練還是要給自己加練,這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話音剛落,許鶴在傳球的時候對著刺眼的燈猛地打了一個噴嚏。
這一球因為噴嚏的衝勁猛地推高。
已經跳起來的陳明樂眼睜睜地看著這球從他的指尖躍了過去。
“抱歉,高了!”許鶴揉了一下鼻尖。
轉到四號位的傅應飛後退一步,用單腳衝跳得方式高高躍起。
甩開手臂,將這一球用力扣在了G省場地的後半場區域。
因為是為了救高傳球而進行的單腳衝跳,所以這一次傅應飛比前面任何一次跳得高。
這還是許鶴半年來第一次看到傅應飛用單腳衝跳。
所謂單腳衝跳,是指選手在助跑的最後一步以單腳踏地,另一隻腳直接向上或向前擺動,以前衝和另一條腿向上時帶起的慣性起跳。
這種跳法能比雙腳起跳更快到達扣球點,而由於單腳起跳扣球時,身體會更加舒展,單臂伸出的高度也更大,所以單腳衝跳起跳後選手到達的扣球高度往往比雙腳衝跳得高度要高一點。
而傅應飛這已經不是高一點。
他是直接飛起來了。
觀眾在他落地後齊齊發出了一聲驚歎。
“臥槽,原來名字裡帶飛的人,真有可能會飛啊?”
“怪不得能在人才濟濟的J省當攻擊核心呢,徐教練慧眼如炬啊!選的人真的一個比一個合適!”
“跳起來之後的姿態太好看了吧,但是總感覺挺眼熟的。”
正當這位觀眾還在想到底是哪裡眼熟的時候,許鶴站上了底線。
G省教練劉敏熙:……
這個比賽就徹底不讓他們G省的玩兒了唄?
23比16,許鶴還要發球。
哈哈,徐天陽正不愧是人形排球AI計算機,排出來的輪次表真就一分都不想讓對手拿唄?
在局末讓許鶴發球的這種輪次站位,說是沒算過,誰信?
劉敏熙冷著臉看向徐天陽,兩人對視半晌,忽然雙雙扯起嘴角,相視一笑。
劉敏熙:哈哈,徐教練明明可以帶著自己的隊伍直接搶走金牌,卻還要讓許鶴再發兩個球。真是溫暖,令人燙傷。
徐天陽:哈哈,想不到吧,爺會算。
比賽的最後,許鶴十分尊重對手,拿出了自己開局時給隊友樹立比賽士氣才會使用的強力跳發。
這種加著旋轉的跳發使G省自由人在比賽的最後還要趴在地上接球。
第一球,沒有碰到。
24:16。
第二球是接到了,但是接得不好,排球對著站在網前的楚錦岩飛過去,直直砸在了他的後腦杓。
許鶴:“……”
這個可不能怪他的。
好在因為這一球力度大,撞在楚錦岩頭上把人撞得一個踉蹌之後反彈回了自由人的防守范圍,他下手一墊,竟然將這球墊過了網。
自由人喜笑顏開,“救到了,救到了!”
楚錦岩摸了摸自己後腦杓的包,痛得倒吸一口涼氣。
這顆G省隊長用非同一般的代價救起來的球,越過球網之後直奔後場。
許鶴對著底線一指,斬釘截鐵,“界內球!救!”
陳明昊當即往地上一撲。
毫不猶豫地用一個教科書級的魚躍將球穩穩救起。
L省解說李華獎金也不要了,整個人十分癲狂,就差沒有站在椅子上。
“我們看到J省自由人將這一球送到了許鶴的頭上,許鶴會怎麽選擇!”
“他對著球網,正面跳起了!他會直接進攻嗎?還是說他要假扣真傳!”
“G省的攔網們去攔了!這個球不攔不行! 因為許鶴在空中時的調整能力非常強大,他完全可以根據攔網決定自己到底是直接進攻還是進行傳球。”
“G省剛才如果不攔網,許鶴很有可能會直接跳扣下去!”
李華一口氣說到這裡,狠狠地深吸一口氣,他用一種可以挑戰世界紀錄的語速道:“許鶴沒有直接進攻,他在空中靠著強大的核心力量轉身,將球傳出!”
“平拉開!”
“這個球雖然是許鶴的臨時決定,但是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平拉開!十分穩定,無論是誰來扣都會非常舒適!別說J省的攻手想要扣球,我也很想上場扣這個球。”
解說李華在退役之前,是L省省隊的攻手,他比任何人都知道一個好二傳對於進攻端的重要性。
“傅應飛跳起!傅應飛是要扣決勝球嗎?”
“不是!許鶴竟然將傅應飛作為誘餌!他將這一球給到了傅應飛身側的劉青風!”
“G省那邊似乎也沒有想到這點,他們沒有想到許鶴會將決勝球給別人扣。”
“這真是一個完美的策略,竟然利用了攔網的思維慣性,在他們已經習慣了去攔傅應飛扣球的時候將這個球傳到了副攻劉青風的手裡!”
“劉青風扣球!”
“非常完美!”
“冠軍!”
“讓我們恭喜——JS男排!”
李華明明是L省人,但肅然已經成為了許鶴的迷弟。
在他激動的想要把稿子撕了慶祝的時候,導播眼疾手快的關掉了他的麥克風,這才沒有造成難以挽回的直播事故。
體育頻道負責數據統計的員工一邊聽著李華的聲音,一邊去看後台的數據。
決賽開始的時候,L省體育頻道的數據就比別人多,到了最後十分的時候,L省體育頻道的觀看上人數開始飆升。
到了最後三球就更不得了了,直接破了歷史觀看記錄的最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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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場上的少年們歡笑著抱在一起,哪怕是輸掉的G省青年隊也沒有顯得非常沮喪。
楚錦岩安慰人的話術非常戳心窩子,“哎呀,我們盡力了,所有人都發揮出了最高水準。”
是的。
所有人都發揮出了最高水準,沒有一個人失誤。
他們就是技不如人。
不是運氣問題,也不是狀態問題。
僅僅是因為J省的隊員比他們厲害。
現在這個成績就是他們應該得到的成績。
劉浩嗚得一聲,“隊長!一萬二的獎金!”
獎金沒有啦!
嗚嗚嗚嗚。
楚錦岩笑起來,伸手揉了揉劉浩的腦殼,左手搓著劉浩,右手搓著自由人,“沒有1萬2也沒什麽,銀牌有9000塊。”
劉浩吸了吸鼻子,感覺自己又活了。
才活過來沒多久,他就聽到對面的劉青風滋啦一聲撕開了自己的隊服,用一種猩猩怒吼的架勢嘶吼道:“真他大爺的有決勝球打!小許隊誠不我欺!”
許鶴:……
傅應飛:……
說真的,最後一球連他都被騙了。
他還以為那一球是給他的,沒想到根本不是!
他竟然才是那個成為誘餌的人!
決勝局的分差雖然打,但所有人都有點精疲力盡,G省很難纏,直到最後也沒有放棄一分。
傅應飛作為這一局的單核攻手,往回走得時候腿一軟,他猛地抓住許鶴的手才勉強站住。
兩個省隊的選手們握過手,紛紛坐回休息區癱倒。
什麽慶祝,什麽合照,什麽頒獎儀式全都靠後站。
他們現在隻想休息。
許鶴噸噸灌了一杯電解質,癱在椅子上,手像垂在椅子邊,臉側著貼在椅子上,面頰上的肉被擠得嘟起來,看上去像是融化的冰激凌。
他癱了一會兒,不知不覺就失去意識。
睡了大概有10分鍾左右就被王一民推醒了,“小許隊,你別這麽睡,容易著涼。”
許鶴迷迷糊糊坐起來,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頭髮,帶著鼻音嗯了一聲。
還沒感動完畢,就聽見王一民說:“那個……傅應飛被對面那個楚錦岩叫到選手通道裡去了,他兩一前一後去的,我感覺有點不妙,你要不要去看看?我怕他兩打起來。”
許鶴被逗笑了,“叫你少看點小說,怎麽什麽都能往打起來、吵起來方面想?他們兩怎麽可能打起來,國少隊u15的時候還是隊友呢。”
“哎呀隊長,你不知道你……”王一民憋了憋,最終沒能把話說出來,“反正我覺得楚錦岩還是有可能打傅應飛的,你看他那樣子就不太像個好人。”
許鶴:……
“你不要以貌取人。”
算了,還是去看看吧,不然不放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