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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想打排球[競技]》第九章 糖醋叉燒
  第九章 糖醋叉燒
  許鶴喝著水,又開始想上輩子的事。

  上輩子他從不覺得傅應飛體貼,覺得一切都理所當然,這次回來才感覺到自己小時候是被照顧著的,但由於傅應飛不善言辭,所以這些無微不至的照顧看起來更像管教,細致到令叛逆期的少年起了逆反心理。

  許鶴試圖從貧瘠的記憶中扒拉出與傅應飛有關的部分,但除去國外電器店門口電視上的驚鴻一瞥和手機裡一直沒刪掉的聯系方式,剩下的幾乎都想不起來了。

  算了,想不起來就想不起來吧。

  反正都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許鶴想到這裡,輕輕笑出聲來。

  傅應飛抿唇,“還喝水嗎?”

  “不了。”許鶴站起身,“收拾收拾準備回家吧。”

  傅應飛就十分自然地拿過他手中的杯子,又彎腰拿起自己的水杯和兩人的毛巾,轉身往茶水間走。

  許鶴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整個人都看傻了。

  教室裡已經沒人了,桌椅歪七歪八地擺著,黑板中間是糊成一團的白色粉筆印,應該是有人走之前在黑板上塗鴉又倉促之間擦掉後留下的痕跡。

  這是好事,但傅應飛卻並不高興,他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麽不高興,索性把家校聯系本往桌上一放,“自己抄還是我幫你?”

  你圖什麽啊?

  什麽東西!
  許鶴震驚地瞪圓眼睛,他以前竟然連作業都不自己抄?
  “別別別,我自己來!我自己來就行。”

  許鶴懷念地看了一圈,“青春啊……”

  許鶴一愣,不明白這和搓毛巾洗水杯有什麽關系。

  黑板右側寫著長串的家庭作業。

  許鶴欲言又止,但又不好意思直接問,只能默默跟在傅應飛身後,一路跟到茶水間。

  許鶴看過一遍,實在不好意思再讓傅應飛幫自己乾著乾那,“以後我自己來。”

  傅應飛拿著兩人的家校練習本回來就聽見了這句,他沉默著走進靠牆的座位,終於想明白許鶴的變化在哪兒了。

  他以前連毛巾都需要別人洗?他怎麽一點都不記得。

  許鶴收好了包,覺得還是得謝謝對他如此照顧的傅應飛,於是揪了揪斜挎包的背帶,小聲問:“傅應飛,今天來我家吃飯吧?我媽今天燒糖醋叉燒呢,吃完飯一起做作業唄。”

  看著人先在水槽衝完了水壺,又熟練地用肥皂搓完毛巾擰乾,晾在靠窗的衣架上,用寫了名字的小夾子在下擺一夾,兩塊平整白淨的毛巾立刻跟其他歪七歪八掛在架子上的灰黃色毛巾分開了。

  許鶴直到回到教室也沒想明白。

  “你的成績走體育沒必要。”傅應飛拎著空水壺走到許鶴身邊。

  他好像一下子從驕縱的小少爺變成了穩重的成年人。不無理取鬧,不持寵而嬌,不頤指氣使,變得有分寸感和距離感,變得理智又獨立。

  他動作迅速地從筆袋裡找出一隻黑筆,趴在課桌上抄黑板上的作業,完事後生怕傅應飛說出要幫他收拾書包之類的荒唐話,又對著作業條目把包收好。

  非常熟練,挑不出一絲毛病。

  許鶴道:“又不是差生才要走體育,你這是偏見。”他伸手要拿自己的水杯,快碰到的時候傅應飛晃了下手,水壺往前一蕩。

  他抓空了才回過味,傅應飛這是不同意他以後自己接水洗毛巾,但又不知道怎麽說,於是生硬地岔開了話題。

  傅應飛擰水壺蓋子的動作一頓,“你真想當職業運動員?”

  這話有點幼稚,許鶴說著都覺得害臊,耳朵滾燙。

  “好。”傅應飛道。

  聽上去還挺高興,許鶴長長舒了口氣,一顆心落進肚子裡。

  兩個人來到自行車棚,晚上八點,學校裡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車棚稀稀拉拉沒停幾輛車,傅應飛蹲在停在一起的兩輛前,給其中一輛開了鎖,許鶴就蹲下開另外一輛,好在鑰匙串上的鑰匙就兩把,哪一把開家門哪一把開自行車好分辨的很。

  許鶴的自行車沒有籃子,他將斜挎包往身後一別,伸腿跨上車,傅應飛扶著車頭盯著他看了幾秒。

  許鶴問:“怎麽了?”

  傅應飛道:“你沒找我給你背書包。”

  許鶴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甚至有點懷疑自己小時候和傅應飛交朋友的目的不純。

  他乾笑兩聲:“以後我都自己背,不能再麻煩你了,我又不是沒手沒腳。”

  “嗯。”傅應飛應了一聲,伸腿將自行車的踏板抬起,“隨你。”

  許鶴覺得傅應飛好像又有點不高興了。

  他蹬著自行車跟在傅應飛後面,又覺得這人說話就這個口氣,高興不高興好像都一樣,總不會有人因為不能幫人背書包而不高興,那多荒謬。

  許鶴不說話的時候傅應飛也很安靜,兩人就這麽乾騎了十幾分鍾,直到停在一棟別墅前面。

  兩人停了車,許鶴迫不及待地用鑰匙開門,一推開房門,就看見燈火通明的客廳和正在盛飯的母親。

  他早在打電話的時候哭過了,這會兒見到人了之後鼻子一酸,反而笑出聲來,“媽媽,今天傅應飛也來吃飯。”

  “阿姨好。”傅應飛跟在許鶴後面,順手帶上了門。

  “你這孩子,也不知道早說,早說就讓你哥回來的時候帶籠小籠包回來了。”余芝蓉放下碗,招呼廚房裡幫忙的丈夫,“雲偉,傅應飛來了,再添個碗。”

  許鶴聽了這話,恍惚記起傅應飛好像確實喜歡吃小籠包和醬油拌飯。他伸手拿起傅應飛放在地上的書包挪到沙發上,又拽下自己的放好,把坐在沙發上看手機的青年嚇得目瞪口呆。

  他看了看許鶴又伸頭看了看還在換鞋的傅應飛,“我媽說你想我了,想叫我回來吃飯的時候我還不信。你這是轉性了?還知道幫客人放包了。”

  許鶴看向他紅潤健康的臉色,不太確定似的歪了下腦袋,“哥?”

  “喲,不認識啦?”青年把手機往兜裡一揣。

  許鶴往哥哥邊上一坐,看著滿桌子的菜,終於忍不住了,伸手狠狠抱住了他。
    真好,他哥許明誠還活著,沒因為抑鬱症自殺。

  許鶴感覺許明誠手足無措地僵了一會兒,隨後慢慢放松下來,然後頭就被拍了拍,“是不是在學校被欺負了?你上初中後就沒這麽抱過我了。”

  傅應飛一僵,今天要是有人欺負許鶴,那這個人一定是他,他們還打架了。

  許鶴哼了哼,悶聲道:“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我從來不吃虧。”

  “也對。”許明誠又拍了拍他的背,“洗手去,快吃飯了。”

  許鶴洗手的時候順便洗了把臉,他把頭在毛巾裡埋了一會兒,對正在擠洗手液的傅應飛道:“我哮喘的事你別告訴我爸媽。”

  “為什麽?”

  “以後我自己說。”許鶴擦完臉,邊洗毛巾邊道,“現在不是好時機,反正你別說,這事兒我自己來。”

  “好。”傅應飛覺得許鶴變得有些難懂,不像以前,他一眼就能看出來許鶴想要什麽,想幹什麽。

  兩人洗完手回到客廳的時候菜剛好擺完,許鶴和傅應飛坐一邊,許雲偉坐在主位,余芝蓉和許明誠坐在許鶴對面。

  “吃吧。”許雲偉先夾了一塊黑椒牛肉給妻子,許家的開飯儀式就算結束了,許明誠餓狼似的舀了一杓糖醋裡脊澆在飯上,攪都沒攪,直接扒進嘴裡,露出了滿足的表情。

  許鶴:……

  哥哥沒得抑鬱症之前真的好活潑。

  他也沒客氣,因為他爹吃飯也很快,不搶就沒了。

  他先勾走汁水最多的一塊糖醋叉燒,鋪在飯上,又用筷子戳開荷包蛋邊上一圈金黃的邊皮,夾起來放在叉燒中間,接著又從叉燒底下分出一點米飯放進去,然後才將叉燒用筷子一卷,整個塞進嘴裡。

  這塊叉燒大極了,他嚼得腮幫子都鼓起來,軟嫩的叉燒汁水極其足,嚼開後,牙齒會接觸到荷包蛋的邊,發出嘎吱一聲脆響,雞蛋的香味就和叉燒中和,好吃到靈魂都要飛到天上去。

  許鶴吃完一塊,轉頭一看,傅應飛端著放在手邊的一疊醬油,正在邊拌飯邊倒醬油,他動作一絲不苟,力求讓每一顆米飯都均勻地沾上醬油,仿佛餐桌上的龍爭虎鬥與他無關。

  狠人。

  許鶴讚歎,他再次加入爭鬥,酒足飯飽後靠在椅背上打了一個小小的嗝,他已經很努力了,但一口蔥爆大蝦都沒搶到。

  許鶴看向傅應飛,這人吃得慢條斯理,但骨碟裡卻堆了兩三個蝦殼,他居然搶到了!

  許鶴氣得抽氣,抽到一半,又打了個嗝。

  余芝蓉小兒子可愛的氣嗝逗笑了,“鶴鶴,你今天打電話讓我們都回家是不是有事情想說?媽媽覺得你打電話的時候有點傷心。”

  許鶴愣了愣,他感覺自己掩飾得還不錯,沒想到居然被發現了。

  但總不能實話實說,甚至連確診哮喘也得再壓一壓,因為他想先說自己相當職業運動員的事兒。

  余芝蓉見許鶴是這個表情,便和丈夫對視一眼,他們小兒子好像確實有事。

  這個孩子從小優秀,但性格別扭,又有點被他們寵壞了,現在正是叛逆期,全家人都哄著。

  “你如果不好意思說,媽媽可以問傅應飛嗎?”

  “我沒有不好意思,當時也不是傷心,就是有點兒感冒,所以可能有點鼻音。”許鶴迅速想到了對策,他肅正表情,挺直腰背,“今天確實有事想說。”

  許鶴嚴肅的樣子少見,許雲偉和許明誠都被唬得坐正,甚至開始反思自己最近是不是真的陪許鶴陪少了。

  “我今後相當職業運動員,打排球。”許鶴擲地有聲。

  許雲偉松了口氣,許明誠也松了口氣。

  余芝蓉掃了一眼那爺倆,視線又落在許鶴身上,“為什麽?”

  “我想去拿奧運冠軍。”許鶴的話有點荒唐,許明誠一下子笑出聲來,“哥哥小時候也想去打NBA,現在還不是去念了MBA,有夢想很正常。”

  許鶴等他笑完才開口,“我12歲打球,13歲就有機會參加J省內的u13,我相信那時候我可以被選進省青少隊,進入省隊打比賽後就有機會被國家隊看中,國少隊,國青隊,國家隊,我願意一層一層往上爬。今年是2012年,有奧運會,四年後我16歲,再四年後我20歲,如果我真能打好,到28歲為止,我有4次參加奧運會的機會。”

  餐桌上沒有人在笑了,所有人都意識到許鶴是認真的。他認真做了規劃,認真了解了這個職業,不是靠著一腔熱血說出:我要拿金牌。

  “在奧運會舉行期間,我可以前往國外聯賽打球,在我確實有極大價值的情況下,最高可以拿到700萬歐元的薪資,如果沒那麽有價值,那麽最低應該也有10萬。”

  許鶴雙手交握,虛虛搭在桌子邊緣,“我哥已經念了MBA了,家裡的產業有人繼承,爸爸,您也知道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我當職業運動員更好。”

  許雲偉和余芝蓉心中百味雜成,他們的小兒子在一夜之間長大了,在他們忙於工作的時候,悄悄成長起來。

  “鶴鶴。”余芝蓉聲音不急不緩,她邊說邊考慮措辭,“媽媽知道你懂事了,但是家裡不缺錢,就算沒有錢,我們也不會讓你吃苦。”

  當運動員,就是吃苦。

  許鶴的眼眶一下子紅了,他當然知道他們不會讓他吃苦,哥哥寧願賣了車,買了意外傷害險然後去死,也要給他留下錢。

  許明誠見不得弟弟紅眼眶,出來打圓場,“啊呀,小孩子嘛,想一出是一出,我小時候也這樣嘛。”

  余芝蓉在桌子底下踹了許明誠一腳,他頓時縮到椅子裡,不敢說話了。

  “許鶴,既然你這麽說,說明你仔細考慮過可行性,你可以去做,但媽媽有一個要求,你所有考試的考試成績不能跌出年級前五十,媽媽希望你有朝一日如果後悔,這些成績成為你的退路。”

  許鶴本來就沒打算放棄文化,他當即答應,“好。”

  “還有不到一個月就期末考了,媽媽等著看你的成績。”余芝蓉鼓勵的笑了笑。

  許鶴:……

  晴天霹靂!

  他忘了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了!
  許雲偉立刻接話,“要是掉出前五十,那上高中以前,我們不會再讓你打球了。”

  許鶴:……

  傅應飛:……他今天才打過許鶴近乎完美的傳球!他絕對不能讓許鶴退隊!讓他忍受沒有許鶴的球場不如讓他吃沒有醬油的白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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