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溶月在宮宴上的異常,除了宜妃和德妃主仆知道外,還有長春宮的通貴人看在了眼裡。
當時她就坐在溶月對面,就算那時心思都在戲曲和康熙身上,但也不是一點沒瞧見。
起先,通貴人隻將此事壓在心底,並沒有告訴任何人,但是在想過一圈之後,她還是覺得不妥,便起身去了正殿,將事情告訴了主位貴妃知道。
特別是貴妃往日待她不薄,此事她沒瞧見也就罷了,既然現在已經瞧見,就應該說出來,也好讓貴妃早做打算才對。
貴妃聽後,果然眼神一亮。
想法竟然和宜妃差不多,覺得就算徐貴人生了阿哥又如何,后宮現在阿哥這麽多,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再加上她的十阿哥不受寵,那跟她更沒有多大關系。
現在最重要的是此事一出,后宮肯定會面臨著重新洗牌,畢竟徐貴人先前很是受寵,一旦真的身懷有孕,那肯定會空出不少的侍寢日子。
這才是跟長春宮最有關系的,是要好好準備起來才行。
貴妃對通貴人道:“此事本宮已經知曉,最近你也好好準備準備,徐貴人這次要是真的有了,后宮眾人知道後,肯定都會有所行動,想著法的分一杯羹,我們長春宮自然也不能屈居人後。”
“嬪妾在宮宴上,胃裡確實有點不舒服,但回來之後就好了很多,再加上天色已晚,嬪妾便打算明日再宣錢太醫過來瞧一瞧。”
溶月卻不管這些,要說先前只是抱住了他的一隻手臂,在他話音落後,立馬打蛇隨棍上,一雙藕臂直接環住他的脖頸,整個人都掛了他的身上。
看著她眉眼彎彎的笑顏,康熙嘴角微彎,忍不住伸手刮了刮她的翹鼻,沒好氣的笑道:“知道還問。”
溶月頓時面露喜色,沒想到康熙竟會在這個時間過來。
就是因為回去後想通了此事,她最後才會選擇告知貴妃一聲,畢竟貴妃現在管著宮務,肯定有著諸多方便,讓她在康熙跟前露個臉。
一連串的關心說出口,讓溶月心裡有一股暖流微微劃過。
說完此事,貴妃又吩咐身邊的聽琴進內室拿了一些內務府最近剛進供的美容佳品,讓通貴人拿回去使用。
“那就好。”康熙見她這會兒臉色確實不錯,還有閑情逸致看書,便也放下心來。
只是嘴角的笑容,到底是泄露了他的好心情。
康熙便順勢坐到了她的身側。
只是還沒翻看幾頁呢,室外便傳來一陣腳步聲。
這時,溶月卻突然伸出雙臂,一下子抱住了他的一隻手臂,嫣然一笑道:“不過,嬪妾沒想到皇上竟然這般細心,還如此關心嬪妾,倒讓嬪妾有些受寵若驚,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激動的心情。”
她覺得,對於大豬蹄子偶爾表現出來的好男人一面,還是應該多誇一誇,然後適當的表揚表揚,讓他以後再接再厲才行。
果然,她的話立馬惹來康熙的打趣:“你就嘴貧吧!”
不過,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康熙就大步流星地進了寢室。
接著,溶月俏皮一笑道:“皇上怎麽這個時辰過來,是不是幾日未見,皇上有些想念嬪妾?”
然後這才開口將來意說了:“朕見你在宮宴上略有不適,便過來瞧一眼,是不是身體哪裡不舒服,可是宣了太醫?”
是夜,溶月沐浴洗漱完畢,從書房拿來一本話本,一邊閑適地躺在床榻上,一邊慢慢翻看著。
“娘娘放心,嬪妾明白。”通貴人老老實實回道。
見此,溶月也沒有強求自己非要起身行禮,但卻往床榻內側挪了挪,在榻沿處空出一個位置。
她作勢欲起身行禮,康熙卻已經先她一步到了近前,一邊伸出手將她重新按回床塌,一邊隨意開口:“不用起身,躺著吧。”
口中同時嬌聲道:“哪有,嬪妾說的可都是心裡話,才沒有嘴貧呢。”
親近撒嬌的意味甚濃。
見此,康熙早已習以為常,心裡自然也是高興的,可說出口的話卻是:“還沒有嘴貧,驕裡嬌氣的,也就朕受得了你。”
那說話的語氣和口吻,怎麽聽,都略帶著一點頗為嫌棄的味道,但是那雙強有力的臂膀,卻又極為誠實熟練的攬住了她靠過來的身子。
聞言,溶月不僅沒感到半點難為情,還有幾分引以為榮道:“誰說不是呢,可皇上就是喜歡,嬪妾能怎麽辦?”
康熙一時竟然無言以對。
他確實喜歡極了她的嘴貧,就跟抹了蜜一樣甜,也喜歡極了她驕裡嬌氣,對著自己撒嬌粘人時的小模樣。
因為只有這時候,他才覺得自己不是那個身在龍座上,肩負天下、身不由己的帝王,而是一個面對自己喜歡的女子,也會選擇低頭的普通男人。
只見他一邊伸手捏了捏她臉頰的小肉肉,一邊好笑道:“好,朕喜歡,還請溶兒繼續保持。”
“那必須的。”溶月眉梢微挑,一臉理所當然道。
接著,她又學著他的樣子,抬手捏了捏剛剛被他捏過的小臉頰,問道:“皇上,嬪妾最近是不是長胖了不少?她們都說嬪妾的小臉比之前圓潤了許多。”
語氣頗有幾分喪氣的味道。
聞言,康熙煞有其事的上下瞅了她一眼,然後又伸出手捏了捏她微微有點肉肉的小臉頰,輕點著頭道:“看著確實胖了一些,小臉也比之前捏著有肉不少。”
當然,有一句話他沒說,捏起來的手感也比以前舒服多了。
溶月撅嘴,委委屈屈巴巴的看著他,那雙會說話的秋水明眸,更是仿佛在說:您為什麽要說大實話,就不能說些好聽的謊話,哄騙一下她嗎。
見此,向來處理起朝政遊刃有余的康熙,頓時頭大不已,外加想撓頭。
話是她先起的頭,他只是順著她的話,說了一句實話而已嘛,怎麽著,這樣也不行嗎。
不過,聰明如他,也很快反應過來,又趕緊加了一句:“當然,不管我家溶兒是胖還是瘦,都還是一如往昔的好看,應該說,比之前還要好看很得多。”
話裡話外那是滿滿的求生欲。
溶月:“……”,這說還不如不說呢,簡直太欲蓋擬彰了呀。
康熙頓時想撫額,他覺得自己真是太難了,應該說,哄他家溶兒太難了。
他容易嗎他。
好在溶月也只是一時興起,並沒有多做糾纏,轉眼就忘了這個話茬,接著又轉過來問康熙:“皇上今晚是要回去,還是打算在這邊歇下?”
“溶兒覺得朕是該回去,還是該留下來呢?”康熙故意笑著問她。
溶月歪了歪小腦袋,故意做出一副思考之狀道:“嬪妾覺得皇上應該留下來。”
對於她如此誠實的回答,康熙笑了:“那就聽溶兒的。”
他過來之前,本就沒打算回去。
“皇上說話算話。”說罷,便立馬起身去給他找寢衣。
等拿來寢衣,溶月又一臉殷勤的親自服侍著康熙更換,因為他已經在乾清宮沐浴過,倒是省了她不少的事。
看著她在自己身邊忙的就跟一隻小蜜蜂一樣,康熙全程眉眼彎彎,嘴角含笑,而且甚是享受這個過程。
畢竟她如此狗腿勤快的時候真心不多,就比如每次侍寢的清晨,她只有心情好時才會起身,大多時候都是睡的昏天黑地,每次連他是何時走的都不知。
而他更是心疼她夜裡辛苦,不忍心叫醒她,連動作都放輕了不少,就怕吵醒還在熟睡的她。
所以,康熙每次看到她在自己身前這般忙碌的時候,他都當做是一種來之不易的奢侈享受。
那真的是一種心靈上的滿足,根本不足外人道也。
最後,溶月又服侍著康熙洗漱一番,等一切收拾妥當,兩人這才上榻,躺進溫暖的被窩。
不過,兩人上榻後卻甚是默契的什麽都沒做,而是耳鬢廝磨的開始說起了悄悄話。
應該說,是她在說,他嘴角噙著笑的傾聽,偶爾聽到好笑處,他也會忍不住開口調侃兩句就是了。
當然,她被說的惱羞成怒時,自然也不會含糊,對著他直接就是一通溫柔的小拳頭。
這個時候,他不僅絲毫不生氣,還是笑得最愉悅,最暢快的時候。
如此,倒是一夜相安無事。
翌日,溶月到正殿請安,安嬪別有深意的盯著她瞧了許久。
今日一起床,安嬪便接到了宮人稟報,說是一大早就看到康熙從西配殿內走出來。
因此,她真的很納悶徐貴人到底有何魅力,能讓康熙這幾年對她榮寵不減不說,還在冬至如此忙碌的日子裡,抽出時間親自過來一趟。
說實話,安嬪有時候就想,要不是太皇太后不喜徐貴人,並在上頭使勁壓著,康熙是不是當真要把這位捧到到天上去。
想當年,宜妃和德妃最得寵時,亦不過如此吧,應該說,徐貴人現在有過之而不及才對。
可是安嬪盯著人猛瞧了一通,也沒瞧出徐貴人有何特別之處來。
因為她一直覺得,徐貴人除了人長的有幾分容貌不俗之外,其他地方真的是哪哪都不出彩。
你說她聰明吧,肯定不是特別聰明,你說她長了一顆七竅玲瓏心吧,肯定也沒有,從平日做事中便能窺見一二,你說她會察言觀色吧,安嬪直到到現在也瞧見她有這個優點。
再說了,后宮中容貌不俗,聰明又會察言觀色的妃嬪可不在少數,比如僖嬪,比如衛常在。
可她們卻從未真正的聖寵過,就算衛常在後來生了八阿哥,但也還只是個小常在,跟現在得寵的徐貴人一比,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因此,安嬪最後不僅沒想明白,倒是盯的溶月有幾分不好意思了。
溶月也忍不住開始犯嘀咕:她是不是哪裡有什麽不妥,或者是最近做過什麽事情,惹得安嬪不喜了。
要不然,為何會如此怪異的盯著她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