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
回到基地, 江題已經困得不行了。
他揚了揚手,頭也不回地進了屋, 獨留下陳頁一臉鬱悶地站在走廊上。
本以為男朋友今晚會為了安慰他而做出點犧牲, 但現在看來,他明顯是在做夢。
允悲。
陳頁把西裝往肩膀上一甩,推門回到自己臥室, 疲倦地衝了個澡。
後來本打算直接睡覺的,可當他的手伸去關燈時,動作微微一頓。
目光不禁下移,緩緩落在那個加鎖的小抽屜上。
“……”
確定要看嗎?
看了今晚必上火。
後腦杓往牆上撞了撞, 他閉上眼,狠狠地吸了一口氣。
還是別了吧, 江小題都睡了。
江題暴躁地想要推開這個狗男人,卻被他捏住了下巴,指腹摁在他的唇角。
最終還是沒能經過誘惑,彎下腰去打開抽屜, 把相冊拿了出來。
從翻開第一頁開始, 這個男人的呼吸驀地開始紊亂……
“可惜什麽?”
他扶著少年細瘦的腰,說道:“拍這些照片的時候,我還沒向你告白吧?所以,江小題一直暗戀我,對不對?”
“那我換個問題。”
陳頁把臉埋進少年優美的脖子裡,狠狠地嘬了幾口,當場在他白皙敏[gǎn]的皮膚上種了兩顆草莓。
“嗯?不說話?”
刷得極用力,牙齦都出血了。
這下總算清醒了些,起床氣也消散了不少。
而後去彎腰接冷水洗臉。
陳頁將江題抵在洗手台上,身體互相緊貼著。
江題怔了怔,低頭,看見一隻修長的手臂圈住了他。
看了,引火上身
江題默,但臉頰蹭的漲紅了。
水流嘩啦啦,洗著洗著,腰上突然被一股力量禁錮住。
“不是,沒有,你別瞎說。”否認三連。
陳頁一萬個糾結。
他揉了揉發燙的耳朵, 心裡暗暗罵了句髒話。
江題害臊歸害臊,臉也的確是一秒鍾就黑了。
***
一覺睡到太陽曬屁股。
直起腰一看鏡子裡,發現有個男人正站在他身後。
江題閉著眼睛走進浴室, 脫掉衣服,站在花灑下木乃伊式地衝澡。
“……”
“……”
江題回頭,目光陰陰地瞪著他。
當他伸出濕漉漉的手臂去關水, 同時一睜眼, 便瞥見了自己丟在籃子裡的睡褲。
哦,你還想怎麽樣?
陳頁的桃花眼招搖地笑了笑,另一隻手有意無意地撩起少年的衣角,並輕輕地摩挲他光滑的腰窩。
他冷著臉穿上乾淨的衣服,走到盥洗台前擠牙膏刷牙。
陳頁的唇瓣來到少年的耳畔,滾燙的呼吸噴薄在他的肌膚上,曖昧不堪道:“你送我的相冊,我很喜歡。可惜……”
可自從和那個男人交往以後, 哪怕做個夢,夢裡只要出現過陳頁,醒來後就會這樣……
長這麽大, 從來沒發生過這種事。
衝了一刻鍾,他就靠著牆壁補了一刻鍾的眠。
假的。
一個羽毛般的輕吻落在江題的側臉,男人歎息道:“可惜,也只是相冊。”
“對鏡拍照的時候,是隻脫了上衣,還是……”他額頭抵著江題的額頭,嗓音沙啞地撩撥,“全、身、都、脫、了?”
思及此,江題剛消的氣又上來了。
江題沒有早上洗澡的習慣,可是今天醒來後發現褲子黏糊糊的。
不看, 又心癢難耐。
照片都拍了,但還是嫌尺度太大,要臉,把其中一部分刪了。
暗戀也是真的。
誰讓這狗比遲遲不開口告白的。
某人不行,只有他主動咯。
陳頁愉悅地勾唇,也不揭穿小男友的倔強。
只是突然,江題的眼睛驀地瞪大,用蠻力推了推這個男人。
“不行,這裡你已經看過了……”
不僅早就看過,也摸過、親過。
什麽過分的事沒做?
陳頁笑了笑,順著少年:“好,這裡看過了,那……這裡呢?”
他的手指來到江題的褲腰。
江題燒紅了臉,氣道:“這裡你也早就……”
“但相冊裡沒有。”
“……”
陳頁又壓了上來,不辭辛苦地吻了江題整整十分鍾。
結束後,江題看向鏡子裡的自己,眉頭微微蹙了蹙。
嘴唇腫了,脖子也長了水果,待會兒要他怎麽見人?
就很煩。
但江題並沒有推開陳頁,而是任由對方瞎弄一通。
結果就是,兩人都被撩上了熊熊大火,無處發泄。
陳頁把人抱到臥室的沙發上,抽空看了眼手機時間。
不早了,馬上該吃中午飯了。
他隻好及時止損,撤開身體,捏了捏江題的脖子,苦笑道:“都怪你那個相冊,我一晚上都沒睡好。”
江題懶散的靠坐著,目光有意無意地瞥了瞥男人的某處。
“不是吧?隊長,一晚上都沒下去?”他故意嘲諷道。
陳頁不自然地曲起一條腿:“你說呢?”
“左手右手使不上?”
“都有男朋友了,為什麽還要用這麽原始的辦法?”
江題抹了抹眼睛,然後沒好氣地把抱枕砸男人身上。
陳頁把抱枕丟到一邊:“行了,等有時間了再找你清算縱火罪。”
他站了起來,拉起江題的手:“走吧,下樓吃飯。”
江題沒起,而是反拉了一下陳頁。
陳頁被他拽了個趔趄,單膝跪在了沙發上。
他眯了眯眼:“江小題?”
江小題掀起淺淡的眼皮,懶懶地說:“午飯,不吃了。”
“嗯?為什麽?”
少年抿了抿唇,沒說話,抬起修長的右腿,勾了勾男人的腰。
“下來。”他不耐煩地催促道。
陳頁怔了怔,一股狂喜湧上心頭。
午時陽光燦烈,少年身上飄散著浴後水果沐浴露的清香。
陳頁嗓音喑啞:“沒穿我送你的內褲嗎?”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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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飯沒去餐廳吃,江題是在訓練開始前,隨便扒拉了幾口盒飯。
其實影響也不大,畢竟有豐盛的下午茶。
但今天的下午茶,大家吃得並不開心,因為過去兩個小時的訓練打得並不好,教練直接把Cloud叫走了。
Time嘀嘀咕咕道:“怎麽回事?今天Cloud一直不在狀態?”
其他人都沒說話。
江題倒是沒在意這件事,隨口答道:“偶然吧,再調整一下就好了。”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之後和別的戰隊約的訓練賽,Cloud也打得一塌糊塗。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兩天。
半決賽在即,誰遇到這種情況不糟心?Time都急到像猴子一樣圍著Cloud上躥下跳的。
“不是吧兄弟,都快諾曼底登陸了你突然來這出?”
“哥們兒,你老實交代,是不是和女票分手了,受了情傷,為情所困?”
“不對啊,你養母都單身兩年了。”
“或者家裡出了什麽變故,比如你爹媽鬧離婚?”
“也不是,你不就一孤兒嗎?哪裡來的爹媽?”
饒是Time怎麽逼問,Cloud就是一言不發。
後來看Time要發火,他才抿了抿唇,說道:“我……身體有點不舒服,先回房休息了。”
“哎不是,你他媽年紀輕輕,能有哪裡不舒服?”
“陽w嗎你?”
Cloud走了,留下四個隊友在訓練室。
Time無語地看向其他人,卻見大家都反應平平,於是更不解了。
“哎不是,你們難道一點都不好奇Cloud出了什麽事嗎?”
趙北南點頭:“好奇啊。但他不是不想說嘛?”
說完,他也起身,回屋睡覺。
Time覺得莫名其妙,又看向陳頁。
陳頁端著保溫杯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道:“別急,給他點時間。”說完,他左手喝水,右手拉著江題,最後也離開了訓練室。
Time:“……”
什麽跟什麽啊?都不急是吧?那他也不急了。
是夜,江題抱著杯子下樓倒水。
因為睡覺的時候是被陳頁從隔壁屋抱回來的,拖鞋還落在那裡,所以他沒有鞋子,隻好打赤腳下樓。
客廳一直燈火通明。
他沒有聲響地來到茶水間,也沒有開燈,直接借著外面的光,噸噸噸把杯子加滿水。
期間,客廳傳來動靜,好像是行李箱的滾輪聲。
江題側身往外探了探,見是Cloud和薛彪。
薛彪是Cloud的表哥,在隊裡當助教。
助教在戰隊的職位不算高,但因為和Cloud的裙帶關系,高層給他的待遇很不錯,其他人尤其是二隊和青訓生也都很尊敬他。
但也不知道為什麽,大半夜的,薛彪拎著行李箱下樓,像是要搬走似的。
江題一邊倒水,一邊豎起耳朵聽外面的動靜。
他聽到Cloud態度很冷漠地說:“快走吧,機票已經給你買好了,以後別再回來了。”
薛彪似乎很不甘心。
“你非要這麽絕情嗎?老子他媽可是你表哥?你別忘了,當初要不是我家同情你爸媽早死,把你接家裡拉扯大,你以為你會有今天?”
Cloud也動怒了:“事情一碼歸一碼,欠你家的恩情,我平時還的還少嗎?薛彪,你不能仗著你家對我有養育之恩,就這樣把我往死裡坑吧?”
薛彪明顯底氣不足了:“我哪有……我就是缺錢而已。”
他磨了磨牙,又變得憤怒。
“說到底,這還得怪你不肯幫我,才逼我不得不去做這種事?”
“怪我?”Cloud被氣笑了,“你賭博欠一屁股債,是我教唆的嗎?”
“另外,我記得我沒少給你錢吧。分明就是你自己爛泥扶不上牆,每天只會連累姨夫姨媽為你提心吊膽。”
薛彪被罵到臉漲成豬肝色,依然狡辯:“既然你以前都肯幫我,為什麽現在就不肯了?我都向你保證了,這是我最後一次。”
Cloud冷笑:“第五個最後一次了吧?”
“……”
Cloud拉開大門,把薛彪轟出去。
“行了,快走吧,再晚趕不上飛機了。”
薛彪還是不甘心。
他抵著門把手,突然惡狠狠地瞪著Cloud:“既然如此,那另外三百萬,你什麽時候給?”
Cloud沉默。
薛彪獰笑:“表弟,你讓我轉行,從此不要再入電競業,也總得給我點補償吧?不然,我可就只能投靠別的戰隊咯。”
Cloud滾了滾喉結,不爽道:“想要三百萬,可以,你得告訴我,那些東西,你到底賣給了多少人?”
薛彪舉起三根手指頭。
“我薛彪對天發誓,我隻賣給了P-train。並且隻賣了錄音。如果說謊,我出門立馬被車撞死。”
毒誓狠毒,Cloud抿了抿唇,終於點頭。
“三天內,錢會打到你帳上。”
“好嘞,謝謝表弟。”
薛彪走得非常高興,而Cloud則站在門口,面對著茫茫夜色怔忪了許久,像是心事重重。
片刻後,他終於關上門,插兜上樓。
江題等腳步聲消失了,才抱著杯子緩緩從茶水間走了出來。
次日,陳頁一醒來,就看到一隻江小題趴在他身邊打遊戲。
少見,難得,仿佛在做美夢。
他二話不說,直接上手抱住他滾翻了兩個圈。
江題黑臉,手腳並用地拒絕他。
“你他媽能不能矜持點?”
陳頁被推開了臉,就很鬱悶。
“大早上的,男朋友連這點福利都不給嗎?”
“……”
江題知道自己不起碼被親禿嚕一層皮是跑不掉的,隻好順著這狗比。
後來陳頁饜足了,才放過他,蹭著他的鼻尖,愜意地問:“找我想說什麽?”
江題有點猶豫。
半晌,他才抿了抿唇,說:“昨晚,我看見Cloud,和他表哥了。”
“嗯。”陳頁給他撫平衣服褶子,漫不經心的,“然後呢?”
“然後……”
江題把昨晚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陳頁聽了以後,眉目冷淡,並沒什麽情緒。
只是很順著小男友的話,耐心地問:“江小題覺得有什麽問題?”
江題覺得先入為主、妄自揣測別人很不對,但他的預感很強。
“上次火災,調查說起火源是數據室掉了根煙頭,把電路電源引燃了。”
他抬頭看向陳頁:“大半夜的,所有人都睡了,哪裡來的煙頭?”
這個問題一開始就有。
只是在火災前幾天,二樓的幾個監控鏡頭剛好出了問題,所以並沒拍到當晚有什麽人進入數據室。
數據室也不是什麽人都能出入的,非數據分析師和主教練團,是沒有權限的。
而秦書也偷偷調查過了,那晚數據部門和主教練團的所有人都有不在場證明,這意味著丟煙頭的人要麽就是高層,要麽就是某個擁有權限的隱形人。
高層從不留宿基地的,那便只剩下隱形人了。
但偌大的戰隊,什麽人既是小嘍囉,又能隨意出入數據室?
如今想想,恐怕也就只有薛彪了。
別看薛彪只是個小助教,職位不高,但憑著和Cloud的裙帶關系,加上會說話能來事兒,連總監和經理都和他稱兄道弟。
所以,騙個權限出入數據室,想來對他也不是什麽難事。
對於江題的猜測,陳頁並沒多驚訝。
並且剛好這時,趙北南在外面敲門。
“隊長,醒了嗎?”
陳頁掃了眼江題還沒穿好的褲子,輕笑著把被子裹在他身上,然後起身去開門。
江題縮在被子裡,只露出一雙眼睛和一撮呆毛。
門外的對話聲不大,但勉強能聽。
趙北南語氣有點冷,說:“頁哥,他走了。”
陳頁:“我知道。”
“就這麽放他溜了,真不怕出事嗎?”
三分鍾後,對話結束。
陳頁關門回來。
此時,江題已經系好了腰帶,曲起一條長腿,懶洋洋地靠著床頭擼貓。
“所以,你們早就知道了?”
“嗯。前幾天就知道了。”
江題抿唇,睫毛垂下,神色清冷。
陳頁知道他的小男朋友心裡有些不平衡,便揉了揉他的腦袋瓜,說:“Time也不知道。”
江題抬頭:“?”
陳頁比了根手指在嘴唇前:“噓,答應男朋友,別告訴他,好嗎?”
“……”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江題還是哦了一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