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番外
  系統自然不會真的叫系統，他的本名其實叫李陽，一個很普通很爛大街的名字，就跟他整個人一樣毫無存在感。

  他是林白所在宗派一名平平無奇的靈仆，資質一般，樣貌一般，什麽都一般，沒有任何突出的地方，所以他甚至都沒辦法跟林白見上幾面。

  他老老實實地乾著每件事，沒有任何逾矩的資本，所以沒有人知道他其實喜歡林白，也做不出任何事。

  林白死的那一刻，全世界所有人都知道宗齊的心也跟著一起死了，知道這位天之驕子快要瘋了。

  但沒有人知道他同樣也猶如行屍走肉一般。

  但系統知道，他確實不配被人知道。

  因為他實在太普通了，什麽都做不到，一點辦法都沒有，他眼睜睜地看著宗齊踏上了復活林白的道路，嘗試著一種又一種的辦法。

  但他平庸到別說同樣尋找辦法，他就連幫宗齊的忙都忙不了。

  他在修真界就是最底層的人，他也想逆襲，可他就是什麽都做不到。

  系統眼睜睜地看著宗齊補全了殘缺的天道成為了新的天道，他甚至都不知道對方是怎麽做的，他只知道宗齊似乎為此付出了很多。

  宗齊似乎有些意外，他沉默了很久後道，“你大概率沒有辦法成為天道，而且就算僥幸成功了，你曾經的全部記憶也都會被抹去，你什麽都不再記得，就跟生來就是天道般。”

  系統只知道按照計劃，只要林白在規定路線上死去，宗齊便能抓住一個契機讓世界承認林白並復活林白，不過那時宗齊便再也不能當天道了。

  宗齊特地憑空創造出了林白這個‘人’，憑空創造是一個很繁瑣的過程，必須讓他和其他人有羈絆，人生的每一步都得設計好，牽一發而動全身，設置一個人的人生將幾乎整個世界都一塊設置了。

  宗齊頓頓，繼續補充道，“那個過程很痛苦。”

  系統再度眼睜睜地看著成為天道的宗齊思考該怎麽復活林白，似乎就算成為了號稱無所不能的天道，復活一個魂飛魄散的人也是做不到的。

  “對。”

  他再度眼睜睜地看著宗齊毀了這個把林白逼死的世界，創造了一個新的世界，同樣什麽事也沒有做。

  系統還知道宗齊將自己分裂成了四個人，分別在不同的種族，似乎是因為需要靠這種方法來鎮壓世界的氣運。等到林白成功復活的那一刻，他們就會化身氣運，維持著世界的平衡，不讓世界再次因為天道殘缺而突遭劫難。

  系統本來是要跟著一起死的，但可能是因為他經常偷偷去給林白掃墓的事情被宗齊看到了，宗齊並沒有殺他，而是任由他存在於新世界中。

  “那我可以在你離開天道後代替你成為天道嗎，這樣你就不用死了。”

  可他太普通了，他想不出來，他真的很想很想做些什麽，可就算他不眠不休地思考就算他身體要崩潰，他還是一個點子都沒有。

  “可那樣你不就死了嗎？”系統問著宗齊。

  是啊，他實在是太平凡了。

  他不知道宗齊是怎麽做的，他只知道宗齊好像又付出了很大的代價，然後他好像不能再繼續擔任天道了。

  想讓一個不該存在的人被世界認可似乎極難，系統理解不了宗齊的計劃，他只知道宗齊一開始很不滿意這個計劃，但是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法子了，宗齊只能這樣做。

  系統沉默了一會兒，道，“是因為天道殘缺？”

  “只有這樣才不會因為天道殘缺而再度發生那樣的悲劇。”

  系統很想幫宗齊想辦法。

  系統心裡瞬間失落了不少，果然，他還是太普通了，很大概率成不了天道。

  系統是做不來這種工作的。

  後來宗齊終於想到了辦法，宗齊真厲害，總是能夠從絕境中想到辦法。

  “我想試試。”

  “試是要以徹底毀滅為代價，比林白的情況還要嚴重。”

  系統繼續道，“我想試試。”

  “成功的概率低到幾乎不可能。”

  “讓我試試吧。”

  宗齊很意外，“為什麽？”

  系統頓了好一會兒，“我希望你們兩個能見面。”

  “我希望有人告訴他，是有人很在意他的感受的，他不是真的被所有人拋棄了，有人一直在心疼他，他真的很重要很重要。”
    系統的聲音有些複雜，他看著宗齊，“而很顯然，這個人應該是你。”而不是普通平凡的他，林白都不認識的他。

  “我是很笨，但我知道有些事情是必須告訴了才能讓人知道的。”系統看著宗齊，“所以，要告訴他。”

  這場成功率很低的嘗試最終還是進行了。

  在開始前，宗齊跟系統道，“如果你成功了，你應該會先成為意識體在這個世界飄蕩，等我徹底脫離天道後，你才會成為新的天道。”

  系統點點同樣，表示自己知道了。

  但想了想，他還是提了個請求，他希望如果成功了，宗齊可以把設置好的世界劇情告訴他。

  知道世界的大致脈絡本就是天道的能力，將這個輸送過去不會影響任何事。

  “為什麽？”

  “這樣說不定我就會按照劇情去找他了。”他想和他多待一會兒。

  宗齊答應了。

  系統在開始前再度認真地道，“一定記得要告訴他。”

  出乎意料地，這場成功幾率很低的嘗試成功了。

  系統確實什麽都不記得了，也確實知道了劇情，並且找到了林白的身邊，它下意識地就想讓林白按照劇情走下去。

  系統幾乎什麽事情都做不成，但它很慶幸它做成了兩件事。

  第一件就是這場嘗試的成功。

  第二件就是它在遠古遺址中恢復了記憶。

  當時的它都準備化成人形跟在林白身邊了，要是它真的那樣做了，宗齊便還是會死。

  所幸它想起來了，所以它什麽都沒有做，在林白死後成為了新的天道。

  也不知道是因為它做的都不是什麽太違背天理的事，還是宗齊之前和固有天道的對峙中改變了什麽，成為天道的系統可以肆無忌憚地表達天道包括整個世界對林白的偏愛。

  林白和張不為也成功在一起了，系統想讓林白知道的那些話林白也全都聽到了。

  一切都很圓滿。

  後來，張不為來找過它。

  對方先是感謝了它，然後告訴它如果它不想要當天道的話，他可以想辦法。

  但是系統卻還是搖了搖頭。

  它是做了很多事情，它當時都已經想要就那麽不管不顧地變成人形了，就當自己從來沒有恢復過記憶一樣，但它還是放棄了。

  它沒有像約定的那樣徹底掩蓋林白的過去，只要林白想，他隨時都能接觸禁製，讓所有人知道他就是林白。

  在林白復活後，它特地讓凌峰生查到了宗齊的蹤跡，好讓凌峰生遇到林白，讓宗齊發現林白。

  宗齊張不為他們本來是不會恢復曾經的記憶的，只會知道他們四個人是一個人，裡面只有一個人活下來，是它動了手腳讓他們早早地就想起了一切。

  而它這樣做的原因也很簡單。

  系統又想起了林白復活的那日，那日的它還是沒有忍住內心的自私，它化出了人形，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擁抱了他的少年，然後跟他講。

  ——“宿主，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宿主，我說的是真的，我現在很厲害的。”

  它想成為天道，這樣向來平凡普通的它也終於可以時時刻刻地守護它的少年了。

  “宿主，要開心。”

  只要它的少年開心就夠了。

  至於這開心是誰帶去的又有什麽重要的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