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3年前。

  12月的天空飄了一點兒雪花， 聖誕節這天，白雪被燈光映襯出了絢爛的色彩，市中心的人聲鼎沸的小巨蛋裡， 萬人揮舞著手裡的應援棒，跟著舞台上的歌聲輕輕搖擺。

  那是當年正大火的DLL男團所舉辦的聖誕演唱會。

  舒橋對此記得很清楚。

  因為這場聖誕演唱會除了團歌外， 還多給了他一個獨唱的part。

  進入DLL團內這麽多年， 還是他第一次有這樣的獨唱機會。當時他選擇了《candy cane》這首歌， 不論台下的觀眾反應究竟如何， 他都快樂地沉浸了其中。

  這麽多年過去， 那次的獨唱經歷一直在他的心中磨滅不去。

  因此， 他努力地把那些不愉快都忘了， 也不會忘記聖誕演唱會那天的雪與光。

  只是……

  時隔三年。

  看到「12月26日」那幾個字的時候……

  舒橋握住手機的手還是頓了頓， 瞪著眼睛， 有些發愣地看著逐漸暗下來的屏幕。

  他其實不太記得究竟是25日還是26日，隻記得當時演唱會的開始時間是25日的晚上7點。

  當時的流程，是先來幾首DLL團主打歌，再來幾個抽獎環節，然後到他的獨唱部分。

  按照彩排的時間點來看， 他的獨唱part大概是十點左右， 但當時主打歌結束後，粉絲紛紛要求安可，因此主辦方便安排其他成員多唱了幾首， 范琪唱到了興頭上， 甚至多來了幾首獨唱。

  舒橋站在後台安靜地等著，看著其他成員在舞台上唱唱跳跳。他等得手都凍哆嗦了， 鼻尖兒都凍紅了， 才迷迷糊糊地聽到工作人員喊自己上台。

  那時候耽擱了不少時間， 少說也有一兩個小時，這麽看來……

  或許。

  等他上台的時候，並不是12月25日，而是12月26日了。

  這個時間點對上了，官方在出題的時候大概也沒怎麽在意這多出來的幾分鍾，因此出了錯題。

  只是——

  舒橋盯著那個“@沈故”和它身後亮晶晶的小V章。

  眼睛瞪得像銅鈴。

  沈、沈故……

  為什麽這個錯誤。

  會是由沈故提出來啊？！

  那時候他根本沒有粉絲，也沒人在意他是25號還是26號，甚至連他自己都有些迷迷糊糊地搞混了，更不用說是其他人了。

  但是沈故！

  他又是怎麽知道的？！

  而且還能知道得這麽精準……

  這、這不對吧？！

  且不說沈故怎麽那麽湊巧地抽到了這題，他又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

  舒橋不禁聯想起了在101初舞台時，沈大少爺雙手一抬，那伴奏就從指尖流利躍出……

  難道……

  難道沈故一直有在關注他？所以知道他的這些事兒？
  但，但這怎麽想都不太可能吧……

  舒橋隻覺得腦袋被砸了幾個硬邦邦的小星星，砸得他眼光泛淚，視野模模糊糊，什麽都看不清楚，什麽都想不明白。

  嗚嗚。

  到底什麽意思，什麽意思嘛！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就著評論往下翻——

  @小花花：“沈故老師！你怎麽這麽了解橋橋啊？這你竟然都知道？！”

  @熊熊：“震驚了家人們，我剛去搜了那場演唱會，舒橋真的是12點06分唱的！我草，沈故老師你說實話，你是不是偷偷看橋橋的演唱會cut！”

  @橋橋給我衝鴨：“我也抽到這題了，但我答錯了嗚嗚……作為橋橋的老粉，我真的沒臉見人了。不過講真的，沈大少爺你才是橋橋老粉吧？！”

  “ 1，沈故老師連橋橋的歌曲都會伴奏，很難不說老粉吧？”

  @橋橋是我老婆：“驚爆！沈大少爺是不是一直偷偷關注橋橋啊，我的老粉地位會不會被搶掉啊嗚嗚！”

  @橋橋最棒：“姐妹，你老粉地位被搶了沒什麽，別最後連你老婆都被搶了……”

  @橋橋是我老婆：“……”

  @橋橋是我老婆：“QAQ我的老婆……”

  “等等，那是我老婆，什麽時候變成你老婆了？”

  “樓上的姐妹能不能不要亂說話！因為你這句話，我哄了橋橋老婆很久！”

  “你們為什麽都要搶我的老婆啊，請問，你們沒有老婆的嗎？”

  ……

  微博再次吵成了一鍋粥。

  舒橋從頭看到尾，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的話題從沈故到自己……

  再到「搶老婆」上。

  舒橋：“……”

  不、不對！
  憑什麽粉絲喊沈故叫老公，喊自己叫老婆！

  他明明是猛男來著！QAQ；

  而且老婆不老婆這個根本不是問題所在吧。

  你們根本也沒分析出什麽有用的信息嘛！
  舒橋泄了氣，仿佛耷拉著兩隻耳朵的小垂耳兔，有一搭沒一搭地戳著屏幕上嗷嗷嗚嗚喊著「是我老婆」的評論。

  他雖然呆……

  不、不是，他雖然不是那麽擅長思考事情，但總覺得……

  這事好像有點兒蹊蹺。

  說是這件事，倒不如說是之前的種種事兒加在一起，看起來有點巧合過了頭。

  在101初舞台上，沈大少爺竟然會彈他多年前無人問津的曲子就已經夠巧了，更別說還記得他唱那首歌的時間不是25日，而是26日。

  只有這6分鍾的差別而已，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恐怕這世界也沒第二個人會知……

  不、不對！
  好像有第二個知道……

  舒橋不禁想到了在泳池比賽中。

  回答了這一題的男人。

  那並不是隨意猜測的口吻，也不是模棱兩可的態度。

  而是很肯定、很確定、也很篤定的口氣——

  “是錯的。”

  錯的……

  舒橋忽地一驚！
  後知後覺中，他不禁嚇出了一身冷汗！
  那個玩家是他的粉絲，會這麽確定的回答，肯定是知道這件事的。可是他的老粉不多，就連老粉余音也在超話裡抱怨自己答錯「還以為是12月25號呢」……

  為什麽。

  沈故老師和那個男人，卻都知道這件事呢？

  而且。

  算算時間。

  他從「手心的你」下線後就醒了過來，那個玩家也陪他到那時候下線。

  而沈大少爺的發博時間——

  好巧不巧。

  正好也是那個時間段！
  這、這個巧合……

  這個巧合也太巧了吧？！

  上一次碰到這麽巧合的事，還是在上次啊！！
  怎麽會這麽巧……

  舒橋嚇到語無倫次，嗚嗚啊啊了半天都說不出來話，只能把想說的話咽在肚子裡滾來滾去。

  可他的想法越被壓著，就越容易生長，於是他的思緒越理越亂，越飄越遠。

  遠到之前在玫瑰酒店時同住在一間房間，而他從「手心的你」裡看到的也是一樣的擺設。

  又遠到男人那好看的下巴與薄唇，微微披散在頸間的發絲。

  都變得那麽熟悉了起來。

  可、可是……

  那個玩家。

  不應該是拿鐵大佬嗎？
  但拿鐵大佬是他的超話老粉，去過他的演唱會，買過他的專輯，還堅持為他打卡簽到。

  怎、怎麽看。

  都不可能是沈大少爺吧……

  這不可能的程度已經到了，要是沈大少爺是他的老粉，別說讓他在手心的你裡穿兔兔女仆了，讓他在現實生活中穿個貓貓泳裝都可以！
  可如果沈大少爺跟玩家沒有關系，那這條微博和伴奏又是怎麽回事呢？
  總不可能他也一直關注著自己吧……

  舒橋的腦袋昏昏沉沉，隻覺得一團線在他頭上纏繞著，怎麽理都理不清楚。

  嗚嗚。

  為、為什麽要讓他承受這麽多。

  他沒有辦法思索那麽多。

  因為他明明只是一根小蘿卜。

  啊嗚。

  只是小蘿卜想太多事情，已經沒有之前水嫩，腦袋上的菜葉子都蔫兒吧唧的，可憐巴巴地垂了下來。

  他就這樣兩隻手環抱著自己的膝蓋，發呆似地盯著屏幕，也不知道盯了多久，一陣鈴聲才把他給拉回神來——

  “叮鈴鈴！叮鈴鈴！”

  舒小蘿卜猛地驚醒了過來，手忙腳亂地去接電話。

  電話是聞鳴打來的：“舒橋，今天不是要來上聲樂嗎，怎麽這個點還沒到？”

  “聲樂……”

  舒橋眨了眨朦朧的眼睛，這才想起來，今天是學聲樂的日子。

  《星光企劃101》已經第五期了，再過兩三期就要到了成團之夜，在成團之夜上肯定會表演唱跳。

  雖然他的人氣出乎意料地一直霸榜，只要能穩住，前五的成團名額……不，應該說前三的成團名額大概率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但即使如此，他也想要在成團之夜做到一個完整的演出，因此便報名了聲樂課，好在成團前來一次惡補。

  沒想到發呆發得有些長，竟然一時半會兒忘了時間。

  舒橋連忙立起他那耷拉的小耳朵：“我、我就來了！”

  聞鳴道：“嗯，我已經讓人在你家樓下等著了，快些下來吧。這個月給你再惡補一下聲樂，提升一下舞蹈，成團後也很有用。”

  舒橋愣道：“成團？我會成團嗎？”

  聞鳴笑道：“這個說不準，不過我這幾天分析了一下你的流量和數據，初步估算還是有很大概率的。”

  說是很大概率，已經是往保守的算了。

  《星光企劃》最開始排名波動算大，舒橋都穩住第一的位置，到了後面幾期，101個學員剩下了二十幾名，人氣值和星光值不再分散，都集中在了這些學員裡。

  因此，從第四期開始，學員的排名已經不會反反覆複，基本算是定了型，而像舒橋這種民推到斷層第一的，成團基本都能穩住。

  他的競爭對手不多，第二名的顧懷人氣很高，但他的粉絲跟他本人一樣佛系，沒有要爭第一的動作，票數也有一定的差距，不一定能靠剩下兩期就爭上。

  第三名到第五名基本都是楊桃子、任果、還有時遇那兩個強勁的練習生爭奪，可不管怎麽爭，大概率都影響不到斷層第一的舒橋。

  因此。

  聞鳴以多年的經紀人經驗，下了一個猜測。

  星光企劃101中，舒橋或許有很大的機會——

  C位出道。

  就算與納星一開始打得主意背道而馳，就算納星想推的成團人選是許藝，舒橋的人氣擺在這裡，他們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應該說，在一開始。

  他們根本沒有想到舒橋會有這麽大的吸粉能力，因此從來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而當納星發覺的時候，已經無法再控制他的票數了。

  據他所知，星樂與納星簽訂的合同裡，成團的名額有限，也沒有舒橋。但在這樣的情況下，納星和製作組都不可能明目張膽地做這回事。

  舒橋啊。

  你的潛力可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並且在今後的日子裡，也一定能發光發熱。

  想到這裡，聞鳴欣慰地笑了笑：“舒橋，你可要繼續努力。只要你不斷地努力，我相信在成團之夜裡，你一定能得到最好的消息。”

  “聞鳴哥……”

  舒橋也有些激動了起來。

  他連忙拍了拍自己的兩頰，打起精神來。

  現、現在可不是想著紙片人的時候！
  再過兩周就要成團了，他得好好把握住這個機會！
  不管如何，一定要在星光企劃的舞台上留下他舒橋十分驚豔絕倫的身影！
  天下沒有困難的事！

  只有不勇敢的兔兔！

  舒橋為自己打氣，掀起被子就站起來：“聞鳴哥，等我洗漱一下就下樓！我來啦！”

  勇敢兔兔。

  衝鴨！

  ——

  “什麽？你、你要退賽……”
    納星六樓練習室內。

  今天的聲樂課已經結束了，練習室裡空空蕩蕩，僅有門外偶爾傳來辦公室的喧嘩聲。

  舒橋的眼睛眨巴眨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人。

  顧懷點了點頭，歎了聲氣：“是啊。下一期，我就不參加了。”

  舒橋有些迷茫道：“為什麽要退賽呀……你的名次明明那麽高……”

  今早的課程結束後，顧懷給他打了電話，約他見上一面。

  他本以為是關於錄製的事情，可沒想到一見面，顧懷就告訴他這個重磅消息。

  星光企劃已經錄製五期了，這五期的排名起起伏伏，可第一名舒橋、第二名顧懷卻是雷打不動，足足霸榜了五期。

  距離結束也不過只剩下兩期了，按照這個趨勢下去，只要不作大死、穩住勢頭，成團概率幾乎是百分之百。

  但是……

  只剩下兩期的時候。

  顧懷卻要退賽了。

  人氣第二退賽的影響並不小，可能對於粉絲來說是壞事，但對於其他的學員來說又是足足的好事。

  畢竟少一個競爭對手，就多一個機會，至少省去了不少功夫。

  但對於舒橋來說，卻並不是好事。

  他對顧懷有些不舍，也看出了顧懷不舍這個舞台。

  否則也不會滿面愁容，唉聲歎氣了。

  舒橋小心道：“你退賽的理由，可以跟我說嗎？”

  顧懷又歎了口氣：“就是我爸的病情最近加重了，我得暫時退賽了，去國外看看他。”

  舒橋小小地「啊」了聲：“抱歉……”

  顧懷：“沒事沒事，這事兒也挺多人知道的。”

  顧懷的父親就是納星最早的董事，納星最早也是顧家的企業，早些年因為推出了DLL而爆紅，很快躋身圈內前三的經紀公司。

  但DLL剛爆紅不久，顧總就因為生病而退居二線了，也就是那時候起，納星開始逐步走了下坡路。

  舒橋就是那時候被當做了「搖錢樹」，開始正式走上了工具人的道路。

  他不想回想起那時候的事兒了，於是連忙甩了甩腦袋：“那，那你已經和星樂說了嗎？”

  顧懷：“這會兒應該在微博公布了，下一期錄製也會宣布。”

  舒橋應了聲。

  顧懷：“對了對了！我這次可能會出國挺久，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我想把這個給你！”

  他說著，從身後拿出了一個小本本，遞了過來。

  舒橋有些困惑地把小本本接到手裡，翻了兩頁，忽然發現是一本相冊。

  而相冊上的內容……

  舒橋一怔，欣喜道：“這、這是我以前開過的演唱會的現場照片！你怎麽會有呀？”

  顧懷也開心道：“我當然有啦！我可是你的粉絲呢！這些是我以前去過你演唱會的照片，全都是你的照片，我特地挑出來洗出來給你！”

  舒橋「哇」了一聲，有些感動地揉了揉眼睛，再次翻開來看。

  相冊裡果然有不少演唱會現場的照片，有的是拍攝舞台上正在跳舞的他，有的是拍攝大屏幕的他，還有的……

  舒橋拿起了幾張顧懷的自拍 。

  照片上 ，顧小狗正對著鏡頭擺pose，還比了幾個wink。

  舒橋：“……”

  顧懷：“……”

  顧懷不好意思道：“這、這個是我在演唱會上 ，剛好看到有人舉著你的牌子！我本來想過去找同擔合照，可是離得太遠……我，我就想乾脆自拍一張，順便把那個牌子拍下來了！”

  他說著，連忙把照片從舒橋手裡抽了過來，塞回了相冊裡。

  塞了回去，又想到什麽似的，忽然眼前一亮，理直氣壯地看向了舒橋。

  顧懷：“橋橋，我都給你自拍了 ，禮尚往來，你是不是也得送我一張！”

  舒橋：“……”

  舒橋：“？？”

  你、你賊喊捉賊啊！
  很好。

  你這個義正言辭的態度我很喜歡。

  我下次也要學起來！

  顧懷拉著舒橋道：“來嘛來嘛！橋橋，那你跟我合照一張吧，都不知道我什麽時候回來呢！”

  舒橋被他拗著，隻好道：“好啦，跟、跟你拍啦……”

  顧懷這才眉開眼笑，拿起手機自拍了好幾張。

  合照拍了至少半個小時才結束，舒橋還沒拍過這麽久的自拍，拍得頭暈目眩，眼冒金星。

  但他還記得自己得營業，因此找顧懷也要了幾張照片，打算也發發微博營業一番。

  照片都存入手機後，顧懷也差不多到出發時間了。舒橋跟他鄭重地告了別，又表示會常和他微信聊天后，才有些不舍地把顧懷給送走了。

  “橋橋哥！我一定會給你帶蘿卜回來的，你也一定要成團！”

  舒橋揮了揮手。

  顧懷又大喊大叫了兩聲，搞了一出撕心裂肺的離別後，才被助理塞上了車。

  他走後，練習室裡空蕩蕩的。

  舒橋的心裡也空蕩蕩的。

  感覺在這裡的朋友又少了一個。

  唉……

  他歎了口氣，又拍了拍自己的臉。

  不行！不能沮喪！
  打起精神來！
  顧懷說了會給他帶蘿卜的！他也一定要成團……

  等等。

  蘿卜。

  舒橋：“……”

  舒橋：“？？”

  為什麽要給他帶蘿卜啊？

  啊啊啊！
  什麽意思嘛！！
  別走，說清楚啊！！

  ——

  與此同時。

  時遇二十二樓。

  辦公室的氣場很低迷，25℃的空調好像吹出了0℃的風，冷得令人有些發抖。

  劉青提不敢惹大少爺不高興，以最快速度匯報完了今天的行程後，半天沒有得到回應，才悄悄地抬頭看了一樣——

  沈大少爺坐在沙發上，漂亮的眉頭蹙起，薄唇緊抿。

  他骨節分明的指尖在桌上敲擊著，淺色的眸子緊盯著電腦屏幕，似乎著了火 。

  滿臉寫著：

  「高興」。

  完了完了。

  肯定是有什麽大事發生。

  劉青提想。

  難道是納星納星那邊又死皮賴臉地來求合作？還是哪個合作品牌又出事了？

  是什麽項目要緊急停止，還是時遇哪個藝人作大大大死了？

  但是以前發生過類似這種事的時候，也沒見到沈大少爺這麽不開心啊……

  難道。

  是更大的噩耗……

  劉青提打了個哆嗦。

  他實在沒忍住，悄悄地順著沈大少爺的視線，在拿電腦屏幕上看了一眼。

  只見那「大噩耗」的屏幕界面上，正赫然顯示著幾排大字——

  @顧懷：“很舍不得大家，也舍不得橋橋！跟【貓貓】【貓貓】的合影留念，希望能早點回來團聚！@舒橋 【圖片】【圖片】”

  @鴨鴨：“哇哇哇！是顧修狗和橋修喵的合照！太養眼了！夢幻聯動啦！”

  @桂花糕：“橋橋太可愛啦！！顧顧還有沒有庫存，想看你倆的合照，真是太可愛啦！”

  @卷卷子：“就是就是！顧顧加油，我們會一起等你回來！和橋橋的合照太好看啦，再多發點！小狼狗和小甜豆真的超級養眼超配啊啊！”

  ……

  今日熱搜第一：#顧懷和舒橋的合照太甜啦#
  劉青提：“……”

  劉青提：“？？”

  啊這。

  啊這？！
  沈故，沈老師，沈大少爺！
  您在那邊氣得青筋都暴起了。

  竟然是為了這事？！

  劉青提：“沈故老師……”

  “可惡！！”

  沈故猛地一捶桌子。

  他的視線在屏幕上的「小狼狗和小甜豆」「好養眼」「好配」上來回掃視了幾秒後，猛地站了起來！
  沈大少爺：“橋橋有多可愛多甜我能不知道嗎？！他甜他可愛不是你能搶我老婆的原因！”

  劉青提：“……”

  劉青提：“什麽……什麽老婆？我怎麽聽不明白……”

  謝溫淡然地端著咖啡走進來：“老毛病了。”

  劉青提：“？”

  謝溫：“隔三差五就會犯病，吃點阿莫西林就好了。”

  劉青提：“……”

  沈大少爺龍顏大怒，回過頭：“謝溫！你看到沒有，他搶我老婆！還貼那麽近！”

  謝溫習慣而平靜地說道：“首先，祖宗，你沒有老婆。”

  沈大少爺：“……”

  沈大少爺：“那我也不能放過他。”

  謝溫：“祖宗，那你要怎地？”

  沈故：“幫我買熱搜。”

  謝溫：“？”

  沈大少爺十分正經且嚴肅：“我要把他的熱搜衝下去，然後我上。”

  謝溫：“……”

  溫溫無語。

  但祖宗的話不得不聽，謝溫還是無奈地拿起了手機，一邊打開了常聯系的媒體通訊錄，一邊問道：“好吧，那你要上什麽熱搜？”

  沈故指了指屏幕：“我也要一樣的。”

  既然上面是“XX（已被他自動屏蔽，反正都是雜草）和舒橋的合照太甜啦”。

  那他就要“沈故和舒橋合照絕配！”

  謝溫「哦」了聲：“知道了。那把你和舒橋的合照給我下。”

  沈故：“……”

  謝溫找到了聯系人，又打開了電腦，見沈大少爺沒有反應，便又道：“把你和舒橋的合照給我下。”

  沈故：“……”

  謝溫：“？”

  謝溫：“……”

  辦公室內安安靜靜，只剩下鍾表的聲音「滴答滴答」。

  沈大少爺不說話了。

  謝溫也不說話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窗外的天空都變暗了，風雲變幻，好像過了一個世紀般——

  謝溫才緩緩地說了第一句話。

  他艱難地開了口：“沈……祖宗。”

  沈祖宗垂眸，眼神黯淡無光。

  謝溫：“你……”

  謝溫：“你、你不會到現在還沒有和舒橋的合照吧？！”

  沈故：“……”

  ——

  苦笑JPG；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