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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釣系師尊奪舍後[穿書]》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如此油腔滑調的口氣,讓沈夜瀾不禁想起了自打入這靈域以來,一直都沒怎麽開過口的花無眠。

  他有些奇怪,這若放在平常,花無眠定然會出來言語兩句的,怎的自從進了這個靈域之後,對方便一言不發了呢?

  疑惑間,他不覺失了神。

  花無眠見狀,稍稍有些不滿,突然以手撐地,緩緩的靠近了沈夜瀾,湊近他耳邊,輕輕道:“仙尊大人,本座說,讓你以身相許,你意下如何?”

  沈夜瀾陡然被這近在咫尺的聲音嚇了一跳,抬頭時唇差點擦著對方面頰而過,又略驚了幾分,本能的手撐地,往後傾了傾身,緩緩皺眉看向了他。

  花無眠卻不自知自己這樣做有多冒犯,反而越發靠近了他,欺身而上,聲音柔柔道:“本座想……”

  看著他那柔軟的唇,花無眠突然想到了花花親吻小瀾瀾時那濕軟的觸覺,一時像是鬼迷心竅一般,傾身靠近了他。

  沈夜瀾心下略微複雜,看他之前那揶揄之態,再加之他從書上了解到的主角性格,他本還以為對方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結果……

  面對著對方那越發靠近的唇,沈夜瀾頓然冷了面色,伸手抵住了對方還要再靠近的胸口,涼涼道:“江公子,請自重。”

  頓了頓,他繼續道:“我想,你們門內之人應當也在此處。你此刻受傷,跟著我也不便,不如我將你送過去與他們匯合如何?”

  “不!我不要和你呆在一起!我要和瀾瀾在一起,瀾瀾……嗚嗚……”

  沈夜瀾在外面冷靜了好一會,又換了件青色漸變色衣裳,這才緩緩朝四周探去。

  沈夜瀾不知身後二人是何反應,但此刻他的內心,是惱怒的。

  而花無眠,怔怔的盯著沈夜瀾那露出的大片雪白肌膚,呼吸都為之一窒,那剛剛才壓下去的異常心跳,又砰砰而起,越跳越快,越跳越快……

  花花大驚,忙抓緊了沈夜瀾的衣裳,哭喊著裝可憐道:“我不要!瀾瀾,不要把我丟給別人……嗚哇……”

  小人兒鼻青臉腫又哭得慘兮兮的樣子,實在惹人憐,盡管是沈夜瀾,也不免心中一軟,輕輕的瞥了他一眼,用食指揉了揉他的頭,“待會我給你上點藥就好了。”

  看來打的還不夠重。

  他向來是個很負責任的人,江晚是因為他才受傷的。因此,哪怕江晚對他多有冒犯,他也沒有趁機撇下他不管,探完路後就回到了洞裡。

  花無眠猛然醒過神來,忽的對上沈夜瀾那冰冷的眸,心間怦然心動,好似有什麽東西要掙脫而出一般。

  沈夜瀾進來時,花花立馬就發覺了他,一個飛身而起,撲向他,喜極而泣道:“嗚嗚……瀾瀾你可算回來了,你都不知道你不在時,我……”他本想要告狀,哪知說到這時,突聽得花無眠輕咳了一聲,驚得他立馬換言道:“我摔了一跤,嗚嗚……”

  沈夜瀾依舊冷著臉,但面色已然柔和了不少,輕點了點頭,“好。”

  恰逢此刻花花回頭,朝他做了個鬼臉,頓時讓他將這微鬱之感拋之腦後,開口叫住了沈夜瀾,“等等!”

  花無眠:“……”

  花無眠挑眉,“不過一會而已,本座又不會將你怎麽樣。”

  再次朝外邁開步伐,沈夜瀾道:“那我們現在出發吧!”

  花花悄悄的丟了手上的破布,任花無眠將他抓在手中。

  沈夜瀾腳步微頓,卻是沒有回頭。

  花無眠笑得意味深長,手上的力氣不減反增,“只是做個伴而已,本座不會對他做什麽的,仙尊且放心將他交予本座。”

  花花趁機撒嬌,“嗯~你要親自給我上哦!”說完,趁沈夜瀾不注意時,朝花無眠投去一個挑釁的目光。

  花花這才停止了哭聲,一把抱住了沈夜瀾的脖子。

  彼時,洞內的花花正鼻青臉腫的癱坐在一旁。而花無眠,則氣定神閑的以手枕頭躺在一旁,翹著個二郎腿,一副心情很是不錯的樣子。

  花無眠:“……”

  竟是二人拉扯時,不小心將他的衣服扯破了。

  頓時,身後兩人齊齊停了聲音和動作。

  相對於面對生氣的沈夜瀾,他覺得還是生氣的花無眠更安全。

  “舉手之勞。”沈夜瀾本還以為他會不願,現在一看,倒是他多心了。

  “現在?”花無眠面露詫異,等沈夜瀾回過頭來後,立馬又做出一副為難樣,捂住胸口,“我傷未愈,實在疼痛難忍,難以……”

  花無眠再次勾唇,幾步走上前,也不留他,隻伸手去抓他肩頭小人兒,笑笑道:“此地陰暗,我一人在此頗驚,不如將他留下,給我做個伴吧!”

  待安慰好花花,沈夜瀾立馬把目光放到了花無眠身上,臉色又冷了幾分,“我剛在外面探得,南方有人的氣息在流動,且南方靈力充裕,應為靈草珍獸的棲息地。”

  不等他有所動作,沈夜瀾便手上使力將他推開,微微整理了自己的衣衫起身,道:“此地詭異非常,你此刻受了重傷,且在此休息片刻,我去外面探探路。”說完,不等對方開口,沈夜瀾便邁步離開了此處。

  “我不……”

  這次不等他把話說完,沈夜瀾就從懷中掏出一張剪紙來,使用靈力催動了他。

  那小紙人面相呆呆的,無任何表情的走到沈夜瀾面前,單膝下跪,“請主人吩咐。”

  這是要趕他走的意思?
  暗自挑眉,花無眠面上不顯,仍是一副溫和之相,笑盈盈道:“那就有勞仙尊了。”

  按照時間線來算,這個時候的江晚應是已繼承了無令堂堂主之位才是。像此等靈域,他是不可能一個人進來,主角團必然就在離他不遠處。

  立馬那小紙人便動了起來,渾身開始鼓脹,最後變得與真人一般無二。

  獨留一大一小二人在原地,遲遲不曾動作。

  花無眠的目光隨著他轉動,緩緩伸手撫上了自己心臟的位置,心中微鬱。

  可後面一個是拳頭大的小兒,一個又與自己有救命之恩,他也只能克制著心間怒火,沒有回頭,好一會才將其平息,再次邁開步伐,低低道:“我去探路。”

  二人爭執不休,沈夜瀾被吵得有些心煩,正待開口製止之時,只聽得刺啦一聲,他頓覺肩頭一涼。

  沈夜瀾朝花無眠一頷首,“背著他。”

  小紙人回頭看了眼花無眠,立即領命,朝他走過去,半蹲著聲,“上來。”“……”花無眠咬牙,隻得爬上了紙人的背。

  他記得,這小紙人,還是那夜在凌雲派,他給沈夜瀾收的禮呢!
  這可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花花在沈夜瀾肩頭忍不住偷笑,順便撒了撒嬌,“瀾瀾,我這裡痛。”

  沈夜瀾歪頭看他,將他抓在手心,一邊走一邊給他上著藥。

  他的指尖涼涼的,輕輕的揉在花花面頰上,舒服得花花都要昏昏欲睡了,氣得後面的花無眠默默的捏緊了小紙人的肩膀,結果把小紙人捏了個洞出來。

  小紙人立即不滿,斥道:“公子,你太用力了。”

  花無眠朝他笑笑,放了一把火,直接給他燒了,驚得小紙人連連驚叫。

  沈夜瀾聞聲回頭,眉頭微皺,再次從懷中掏出個紙人來,“你要是還痛的話,我這裡還有好多。”

  花無眠微微一笑,“不用了,我貌似也沒有那麽痛了。”

  沈夜瀾不語,繼續往前走著。

  花無眠默默的跟,唇角的笑意從未消失。

  這一路走得並不順暢,幾乎每通過一片森林,一個綠洲,一片沙漠,一條河,都會遇到一些品階不低的靈獸。但好在,在三人的圍攻之勢下,這些靈獸最終都被他們斬殺。

  一路下來,倒是得了不少靈元。

  他們是在第三天下午來到靈域南邊的日靈域的。

  這邊和他們之前所待的地方截然相反,這地方陽光充裕,遍地都生長著叫不出名兒的花和草,蒼天大樹顆顆都高聳入雲,與平日裡所見不同的小動物們在林間追逐著嬉鬧。它們每一個生靈身上,都被一層靈力以肉眼可見之勢包裹著。

  在感覺到有人侵入了之後,它們紛紛抬起了頭來,齊齊看向了沈夜瀾他們。

  “哇,又有人來送死了。”

  說話的是離沈夜瀾最近的一朵花兒,它全身長滿荊刺,如滕一般纏繞在一顆小樹苗身上,花朵則開在藤蔓頂端,紫色的,猶如玫瑰,卻又比玫瑰更嬌豔。

  此刻,他的小花瓣上長出來的那兩個小眼睛正好奇的看著沈夜瀾,明明沒有嘴,沈夜瀾卻分明聽到了咂舌的聲音。

  “嘖嘖嘖,這兩小仙君長得好漂亮,不知道山主大人見了,會不會喜歡。”

  沈夜瀾還是第一見這一種,靈力充沛到能令半邊靈域中的每一個生靈開靈智的秘境,不免唏噓。

  小心的湊近那朵會說話的花,沈夜瀾朝他伸出了手。

  小紫花大驚,立馬縮了縮花脖子,閉眼大喊道:“雖然你是長得很漂亮啦!但我是一朵有節操的花,是不會那麽容易屈服在你的美貌之下的!你你你……”明明一副很害怕的樣子,聲音卻大得能穿過天際,“路邊的野花不要采啦!”

  沈夜瀾聞聲手一頓,但立馬又快速落下,從花兒頭頂抹了抹,頓覺指尖一片溼潤,抬手一看,指尖全是血。

  他輕輕皺了皺眉,將指尖湊近鼻子聞了聞,卻並沒有聞到血腥之味,反聞到一股淡淡的花香味。

  花無眠亦是聞到了,挑眉問:“花汁?”

  沈夜瀾搖頭,“怕不是。”

  他起身,看向那仍舊一臉懼意不敢睜眼的紫花,不再逗留,轉身入了林內。

  花無眠緊隨其後。

  這林內雖與林外如出一轍,但意外的,卻無故讓人感到一絲陰森來。

  沈夜瀾走在其間,不免警惕起來。

  花無眠亦是感覺到了什麽,緩緩靠近了沈夜瀾,環顧四周道:“小心點,以恐有詐。”

  沈夜瀾微點頭。

  忽有一陣風吹來,滿林的春色瞬間頹敗,枝黃葉落,漫天飛葉,沙沙作響,擾人聽覺與視線。

  沈夜瀾頓覺不妙,恍然回頭,卻還哪裡看得到花無眠的影子,倒是有無數根藤蔓從土地裡鑽出,齊齊朝他襲來。

  沈夜瀾立即召劍,將襲來的藤蔓全數砍落,卻並不見少,反有更多的藤蔓從四面八方襲來。

  他微皺眉頭,抵擋不住,隻得用結界來擋,卻是被藤蔓團團圍住,結界立馬變成了一個枯萎的藤球。

  *
  花無眠明明是一直都跟著沈夜瀾身後的,不覺間卻不知什麽時候走進了一片桃花園中,待他發現之時,沈夜瀾已經不見了蹤跡。

  他詫異的在桃花園中尋找,好一會才在一棵巨大的桃花樹上找到了沈夜瀾。

  桃花樹上,沈夜瀾衣裳半退的抱著一壺酒躺在在其間,眼尾泛紅,眸中含水,面頰微熏。

  似是聽到了腳步聲,沈夜瀾微微偏頭,便看到了站在桃花樹下的花無眠,於是對他一笑,撐著桃樹而起,朝他伸出手,“抱……”

  花無眠心如鹿撞,微眯起眼,卻是沒有第一時間去觸及那人。

  沈夜瀾卻是不管,哪怕他沒有伸手來接自己,也依舊從桃花樹上一躍而下,驚得花無眠再無心思想其他,忙跑過去將人接住。

  沈夜瀾如願的落入他懷中,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借著姿勢就仰頭去親吻他的唇。

  沈夜瀾的唇,他好早之前就想嘗一嘗了,但……沈夜瀾一直都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此刻,機會就在眼前,花無眠卻遲疑了。

  他不是不知道眼前的沈夜瀾是假的,他只是不明白的是,明明是假的,為什麽在面對他時自己還是會怦然心動。

  而且,欲靈域不是以人的欲望為食,來供養整個靈域的麽?他並非人類,為何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入這靈域中的幻境裡?且每一次都是沈夜瀾?

  沈夜瀾……沈夜瀾……

  花無眠低頭看著懷中索吻不成已將手悄然伸進他衣服裡的假貨,微微勾唇,“你明明根本就不是本座心中所向。”

  語罷,他握緊了掌心,直把懷中人捏得哭泣不止也沒停手……

  只聽得砰的一聲,幻境碎了,他也終於再次回到了森林中。

  只是這裡,再也沒有了沈夜瀾和花花的身影。

  *
  花花是從夢中被人喊醒的,睜眼時第一眼便看到了小瀾瀾。

  他高興萬分,一把抱住了小瀾瀾,拉著他問七問八。

  細數一下,他已經有近一個月沒有看到小瀾瀾了,此時甚是想念得緊,抱著他,花花道:“小瀾瀾,你為什麽會在這裡?瀾瀾又修煉了嗎?”

  小瀾瀾搖頭,用食指點了點花花心臟的位置,“因為你在思念我,所以我出現了在了這裡。”

  花花眼中微亮。

  他並不是一個真正的人類,所以頭腦也沒有人類那麽靈活,對於小瀾瀾的話,哪怕他聽不太懂,他也不想問太多,他隻想和小瀾瀾一起玩,到天荒地老。

  拉著小瀾瀾的手,他興奮不已,“我進到了一個森林裡面,那裡面是春天,裡面很好看的,我帶你去看看好不好?”

  花花的夢想很簡單,就是帶小瀾瀾看遍春夏秋冬而已。

  那一年,他們初遇,他帶他看完了整個冬天,玩過了整個冬天裡面會有的遊戲。

  這一次,他想帶她看看春天。

  然而,小瀾瀾這次卻意外的,拉住了他的手,朝他搖了搖頭,“花花,我並不想看春天,我隻想看你。”

  花花嬌笑著,“我也想看你,想帶你看遍每一天。”

  小瀾瀾目中含著感動的淚水,“那就讓我成為你的人,今後陪你一起看遍每一天吧!”

  花花那會還不太明白他的話中之意,直到他將手伸到自己的腰帶處時,花花才倏然紅了臉,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結結巴巴道:“我、我們元嬰、元嬰是不可以雙修的,你、你忘記了嗎?”

  元嬰可以接收到主人的每一個情緒,感受到他們的喜怒哀樂,但他們的身體卻和人類還是有著天壤之別的,比如……性別。

  元嬰是沒有性別的。

  所以,之前哪怕他把小瀾瀾全身都咬遍了,卻也絲毫佔不到一點便宜,只能滿足自己的一點私欲罷了。

  可小瀾瀾在聽到他這話後卻是笑了,拉開了他的手,歪頭道:“在這裡,平常任何做不到的事,這裡都可以做到。”

  說著他便要解開自己的衣服。

  花花登時瞪大了眼,其實他也想瞧瞧,有了性別的小瀾瀾,會是什麽樣的。

  結果,還不等小瀾瀾脫衣服,突然有一隻大手從後面拎住了他,緊接著,花無眠那似笑非笑的聲音便從他身後傳來:
  “你膽子倒是不小,居然敢有如此欲/念。”

  元嬰和宿主是有一定聯系的,他們會互相影響著對方。

  花無眠一直不太理解,自己不過是對沈夜瀾頗有好感,怎的就每次入幻境,陷入了都是如此春色的桃花夢?

  現在看來,他倒是能理解了,原來竟是花花在作祟。

  將花花拎起,隨後一甩袖,眼前的小瀾瀾立馬消失不見了。

  花花失望的看著眼前已空空如也的空間,喃喃自語道:“我差一點……就差一點就能看到有性別的小瀾瀾下面長什麽樣了……”

  花無眠:“……”

  他感覺這元嬰不能要了,不然的話,總有一天他得帶著自己一起走火入魔的。

  無意再去聽這小元嬰說什麽,花無眠用食指彈了彈花花的額頭,勾唇笑道:“再不找到沈夜瀾,你的小瀾瀾就完了。”

  花花大驚,總算抬頭看向了花無眠,“瀾瀾他們怎麽了?”

  花無眠面上倒不顯著急,“我們兩個是陷入了幻境中,但估摸著沈夜瀾應該不是,他應該是掉入了異時空了,你不是和小瀾瀾結靈契了嗎?你快把小瀾瀾召喚出來,問問他沈夜瀾在哪?”

  “對哦!”花花一拍腦門,忙撩起了自己的袖子,對著手臂上的一朵小桃花道:“小瀾瀾小瀾瀾快出來。”

  這是他們的靈契咒語,雖然很幼稚,但花花覺得,這就是他每天都想要做的事情。
    花無眠十分嫌棄的看了花花一眼,直到小瀾瀾也出現在他掌心時,他才緩緩收了嫌棄之色,對小瀾瀾道:“你和沈夜瀾,剛剛是在哪?”

  *
  開結界是一個很耗費靈力的法術,沈夜瀾在堅持了三天三夜後,卻仍不見那藤蔓散去,最終,他實在靈力不濟,不得不從結界中撤出,打算殊死一搏。

  那藤蔓見他出來了,立馬又活躍了起來,瘋狂的朝他甩來。

  這些藤蔓並不難對付,壞就壞在他們數量極多,砍之不盡,逃之不開,你只能一刻不停的砍,直到體力透支被擒。

  沈夜瀾就是這樣,他已經記不清自己拿著劍砍了多久了,只知道自己連手都快抬不起來的時候,一根藤蔓陡然射出,直接纏上了他拿劍的手。

  他頓覺不妙,想要反抗,卻是連手都抬不起來了。

  其他藤蔓貌似接到了那根纏著他手的藤蔓的訊息一般,也接二連三的朝他纏了過來。

  胳膊、大腿、腰,手一一被纏得結結實實的,讓沈夜瀾再無掙扎之力。

  沈夜瀾皺緊了眉頭,終是再不能動分豪。

  那些藤蔓見他老實了便緩緩的放松了對他的束縛,接近著,它們將他以大字形扯開,按倒在地上,久久不再動作。

  他們不動,倒是給了沈夜瀾時機。

  沈夜瀾趁機休憩,等待著靈力恢復。

  好一會,就在沈夜瀾以為這藤蔓只是將自己放在地上,任自己消亡做養分的時候,那些藤蔓終於再次動作了起來。

  它們繼續生長著開花,花朵上的花粉掉落在沈夜瀾身上,沈夜瀾立感那花粉掉落之處一片灼熱。

  後來,隨著那花朵的開放,越多的花粉掉落在他身上,不過片刻功夫,沈夜瀾便覺身似火燒。

  終於,那些藤蔓不再開花後,緩緩從他身上褪去,緊接著四隻長著兔頭鹿身的小動物抬著一頂花轎過來了。

  其中為首的一隻一跳一跳的走過來,十分恭敬的朝他行了一禮後,口吐人語道:“山神大人已在宮殿等候多時,還請山神娘娘移步,與我們去見山神大人。”

  沈夜瀾被那花粉弄得渾身灼痛難當,整個人渾渾噩噩的,根本連眼前人都看不清,只能將自己蜷縮成一團,任由他人擺弄著。

  那小動物見他不語,便道:“我們山神大人從來都不會強迫別人,既然你不答話,那我就當你是默認了,我這就帶你走。”

  沈夜瀾聽不清他到底在說什麽,隻覺得此人甚吵,於是更加緊的蜷縮住了自己,輕輕哼了一聲。

  他真的,實在是太難受了。

  那小動物見狀輕笑,將一個紅蓋頭蓋在他頭上,隨後朝其他的幾隻小動物招了招手。

  其他小動物見狀,連忙迎了過來,兩人抬手,兩人抬腳的將人抬起,放入花轎中。

  “山神娘娘迎接完畢,起轎回宮。”

  只聽得那為首的一隻小動物高喝一聲,其他小動物立馬抬起轎子,飛奔而去。

  就在此時,花無眠悄然落在了轎前,擋住了它們的去路。

  那小動物見狀,立馬重呵一聲,“來者何人?我們山神大人的新娘轎也敢攔?”

  “新娘?”花無眠歪頭看那轎子,輕笑一聲,“或許是吧!但……”說話間,他眸色一凌,已然出了手,“他絕對不可能是你們山神大人的新娘。”

  動作快得,這林中的所有小動物都未能看清,那幾隻小動物就已然倒地不起。

  有小動物見狀,連忙展翅而飛,偷偷告狀去了。

  而剩余的小動物,雖然已經見識到了那幾隻倒地小動物的慘狀,卻還是勇猛的站了出來,擋住了抱著新娘,即將離去的花無眠。

  花無眠冷冷的看著他們,眸間不帶一絲溫度,“滾。”

  僅僅一個字,卻蘊含著讓人無法違抗的威懾力。

  可……盡管他們已經被這個字嚇得澀澀發抖了,卻依舊固執地擋在花無眠面前,不肯讓開。

  就連那偃旗息鼓的藤蔓也再次動作了起來,朝著花無眠攻來。

  花無眠慍怒,隻一個眼神,那藤蔓便立馬燃起了大火,燒得藤蔓嗷嗷直叫。

  那聲音穿梭在密林中,顯得極為可怖。

  有展翅飛天的大雁見林間起火,立馬口吐大水,想要將其熄滅。

  奈何,卻於事無補,反越澆,火勢越大。

  藤蔓被燒得抽搐,蜷縮在一團,驚叫連連,卻也惹不得花無眠的半分憐惜。

  花無眠緊抱著懷中沈夜瀾,隻覺他此刻的身體,簡直比藤蔓上的火焰更為滾燙。

  憂心的看著沈夜瀾,花無眠開口:“本座就一刻鍾沒看著你,你就差點淪為別人之妾了,你要本座……如何是好?”

  懷中人並不能把他的話聽進去,他隻覺身上灼熱難忍,無意識的哼了兩聲,越發縮緊了自己的身體,往花無眠懷裡鑽了鑽。

  雖然是一個無意識的行為,但莫名的,花無眠卻感覺到了一陣滿足。

  下面的火勢越來越大,幾乎燒遍了整個森林,林間的鳥獸動物,開了靈的靈草,皆哭喊著,咆哮著散去。

  待火燒得差不多時,花無眠才一伸手,將蘊養著這片日靈域的靈元從土地中取出,用靈力催化,滲入沈夜瀾體內。

  這片靈域,其實隻分日月雙邊的,日之靈域蘊養仙草珍獸,食之,可漲修為,卻並不能漲多少,因為它的所有能量都來自於日之靈元,只有將靈元吞下,才能一步登天。

  相反,夜之靈元,鎮壓著月之靈域的所有惡意和怨氣,卻也因為常年縈繞在惡意和怨氣之中,沾染了邪氣,並不適合人類服用,人類若是誤食,輕則喪命,重則墮魔,此生再無輪回轉世。

  現在既然靈域已毀,他們也無需再留在此處了。

  抱著沈夜瀾轉身踏風而去,卻突的被一陣妖風阻了去路。

  那陣妖風將花無眠困在其間,有少年音從妖風中傳出,“來者何人?為何搶奪本君的新娘?”

  原是那小妖口中的山神大人親自出馬了。

  花無眠勾唇,越發抱緊了沈夜瀾,挑眉看著這陣妖風,輕蔑道:“你憑什麽說,本座的東西是你的?”

  他向來是個能動手就不動口的人,因此在說話之時,他便已發了招。

  無數曼珠沙華將他圍繞著,一一朝對面的妖風刺去。

  它們見縫插針,沒一會就將妖風鎖在花叢中。妖風在裡面掙扎著叫囂,卻是無濟於事。

  花無眠輕輕笑著,將那最後一支紅色曼珠沙華接住,隨後掀開了蓋在沈夜瀾頭上的紅蓋頭,將花緩緩插入沈夜瀾發間,喃喃低語:“好一個嬌俏的新娘子,本座帶你洞房去。”

  說完,花無眠再是不看身後的火海,帶著沈夜瀾離開了此處。

  從此處回到天衍宗需花得一日半的時間,就沈夜瀾目前這狀態來看,這選擇明顯是不理智的。

  於是,花無眠帶著他出了靈域後,就近找了片森林就將人放了下來,為他理了理汗濕的頭髮。

  出了靈域,靈力不再受限,沈夜瀾明顯好了很多,理智也漸漸清明了些許。

  只是,這清明還不如不要的好。

  沈夜瀾實在是太難受了,活了500多年,他還是第一次這麽難受的。

  身體內部好像有火在燒似的,全身都在叫囂著疼痛,希望得到安撫。

  這是一種十分微妙的感覺,它雖然痛著,卻在隱隱期待著什麽。

  努力的睜開眼,眼前出現的依舊是那個小少年,江晚。

  沈夜瀾心中一緊,已然不知該如何面對這個小少年好。想起前面幾日的種種,此刻自己又用這般狀態面對於他,實乃羞/恥。

  他緩緩閉上眼,咬牙堅持著,緊握著拳,指甲即使陷入手心皮肉中也不自知,隻輕輕低喃著,“滾……滾遠一點……不要靠近我……”

  花無眠將他的話聽在耳中,心中微憂。

  沈夜瀾看他不動,聲音不免又大了些,“滾……我叫你滾,你聽不到嗎?”

  他眼中明明含著淚,連說話都在喘著粗氣,可說出的話語卻是極有氣勢的,像是在對下人,發布著不可違抗的命令一般。

  花無眠看著他未動,許久之後才沙啞著聲開口,聲音輕輕的:“我……或許可以……”

  “滾……滾啊……”沈夜瀾根本不待他說完,就嘶吼著開了口。

  花無眠還是第一次見他如此失態的樣子,說不出是心疼多一點,還是渴望多一點,反正此時此刻他已定在原地,再挪不開半分。

  誰料,他遲遲不肯離去,卻是引得沈夜瀾越發強烈的排斥。

  他突然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竟是起身一把抓住了花無眠的衣襟,許是想將他推開,但因為力氣不夠的原因,反整個人都撲倒在了花無眠身上。

  花無眠微愕,因為怕摔著他,急急護住了他的腰。

  結果卻並沒有得到對方的感謝,對方像是突然瘋了一般,從他身上逃開,踉蹌得站不起,卻也盡量與他保持著距離,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滾……滾遠一點……”

  花無眠想要去觸碰他的手立即僵在原地,久久落不下去。

  他問:“你真的如此痛恨別人的觸碰嗎?哪怕命都不要,都不需要我幫你嗎?”

  沈夜瀾盡量遠離著他,將自己縮成一團,搖著頭道:“不要……”

  花無眠緩緩握緊了掌心,眸中晦暗。

  沈夜瀾不再看他,盡量將自己縮小一點,再縮小一點。

  最終,花無眠拗不過他,一指前面的小溪,道:“我抱你去那裡吧,你泡山溪水,可能會好受一點。”

  沈夜瀾抬頭向他所指的地方看去,這一次終於沒有再拒絕他,任由他將自己抱起,然後輕輕地抱進水裡。

  花無眠轉過頭不看他,一指前面的樹道:“我在那裡等你,你要是好受了點就起來找我。”

  沈夜瀾將自己整個人泡進了水裡,後面那句話,他到底有沒有聽到,花無眠也不知。

  輕歎了一口氣,花無眠終是抬步離開了這裡。

  沈夜瀾之所以讓他滾,說穿了,就是不信任他而已。其實不只是他,這世界上的每一個人,他都是不信的。

  除了……花無眠。

  因為花無眠與他一身同體,能感受到他所能感受到的一切感受。

  待江晚離開後,沈夜瀾立馬就從水裡鑽了出來,將手輕輕放在了自己心臟位置,想了好久才輕輕開口,喊道:“花……無眠……”

  花無眠躲在樹後一直偷偷的注意著他的情況,所以在聽到這一聲輕喚之時,他自己都不免有些傻眼,半晌沒反應過來。

  “花無眠……”沈夜瀾一聲未得到回應,又嘗試喊了一聲。

  這一次,花無眠總算反應了過來,一抹紅煙悄然從江晚身體裡離開,入了沈夜瀾體內。

  這一次,他終於親自體驗到了沈夜瀾的恐慌和委屈,心中不由得一窒,沙啞著嗓子回他,“本座在……”

  沈夜瀾也不知自己為什麽要叫他,但在他應自己的那一刻起,他便莫名得覺得踏實了幾分。

  他沒有再說話,只是躲在水中,任由那溪水衝刷著他身體裡的熱度。

  花無眠感受到他身體的難受後,心裡懊悔極了。

  見他喊了自己兩聲,又不說話了,於是像平日那般,故意找他的茬,逗弄著他,“沈夜瀾,你怎會弄得如此狼狽?”

  這一次,沈夜瀾沒有凶他,也沒有不理他,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

  這一聲嗯,讓花無眠莫名的難受。

  不過他很快便調整了自己的情緒,繼續以平日裡有些賤賤的口氣對他道:“想要本座幫你嗎?你求求本座,本座也不是不可以幫你的。”

  平日裡若是敢對他說這話的話,他定然會倔強的反駁,死撐著不肯對自己低頭的。

  哪知今日,他只是稍思了片刻,輕輕勾了唇角,“好,我求你,你幫幫我?”

  這下子倒是把花無眠整無語了。

  黃枯藤的花朵是烈性合歡散,中毒者,除非與人雙修,不然不得解。離了江晚的身體,這……就算他想幫他,也無能為力啊……

  花無眠第一次如此懊惱自己沒有沒有屬於自己的身體這件事。

  沉默不語間,花無眠只聽得沈夜瀾的呼吸越發重了。

  他的心也跟著一起糾緊,疼痛。

  思了好一會兒,花無眠才再次緩緩開口:“夜瀾。”

  “嗯?”他的喘熄已經很重了,卻也還在壓抑著,希望不被他人所知。

  “和我修合歡道吧!”

  又是這句話……

  沈夜瀾眉頭輕擰,雖然他現在真的很難受很難受,但……修合歡道就意味著,他要放棄無情道。

  他修了500多年的無情道,真不是一時之間說放下就能放下的呢……

  輕輕搖頭,沈夜瀾道:“……不。”

  “你還是不肯。”花無眠歎氣。

  沈夜瀾搖頭:“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放棄無情道的。”

  “我並沒有讓你放棄無情道。”花無眠說,“我只是叫你在你無情道的基礎之上,再修一個合歡道。”

  沈夜瀾:“……”

  沈夜瀾有點聽不太懂,無情道是禁失元陽,而合歡道是用元陽修煉,本就是相反的心法修行,又怎可同修?

  他的想法自然是沒有逃過花無眠的感知的,花無眠立即解釋道:“合歡道並不是你們所謂的風月道,他比風月道更上一層樓,風月道只需與人雙修即可,而合歡道初步,卻並不需要雙修。”

  “並不需要雙修?”沈夜瀾此刻神志不是很清楚,他隻將這句話聽了進去,於是反問,“不雙修,那將如何修煉?”

  “靈修,就是兩個人的靈力交融,讓對方的靈力遊遍你的身體每一處,讓對方的靈力佔有你。”

  沈夜瀾:“……”

  他還是不相信有不雙修的合歡道,即便最後糾結了很久,他還是拒絕了合歡道。

  花無眠向來尊重他的想法,沒有強迫,這一晚,沈夜瀾在水中泡了一夜。而花無眠,在他的身體裡陪了他一夜。

  第二天,沈夜瀾奇跡般的好了起來,不但如此,他還覺得他的修為,一夜之間增長了不少。

  沈夜瀾異常開心,唇角止不住的揚起,來不及回到師門中,就就地打坐,開啟了進階修行。

  按道理來說,像他這一種,一襲之間修為大張的人,進階修行應該是很好進的,結果卻出乎意料的失敗了。

  不但如此,還傷了自己根本,吐了好大一口血,嚇得體內的花無眠都差點靈魂出了竅。

  最糟糕的是,明明都如此不走運了,偏偏這時候臨淵還找了過來。

  臨淵挑眉看著重傷了的沈夜瀾,唇角微揚,露出一個十分張揚的笑來,“有人告訴本座你在這裡,我還不信,結果……”

  沈夜瀾根本沒有支撐到他把話說完,就忽的眼前一黑,暈死了過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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