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我也愛你
  任務完成， 席亦到天使長官那裡去，魔王的頭顱已經帶了回來，而魔界也被徹底的被封禁了， 到了以後， 不會再有魔族從魔界出來。

  至於說人類世界的那些魔族，就不用席亦來處理， 給別的戰鬥天使們來清理。

  接任務前，席亦就和長官說好了，任務結束， 他就回人類世界和戀人結婚。

  對於這次戰鬥， 時間比以往都要長，但結果顯而易見， 席亦的戰鬥能力毋庸置疑。

  魔王已經被關了起來， 這後面不需要席亦了，長官接收了席亦的辭職申請。

  別的情況，戰鬥天使們都可以應付。

  席亦要和人類結婚，按理來說不該允許， 這是違規的。

  可是長官不認為人類的幾十年壽命，會對天使有什麽影響。

  席亦現在可以辭職， 等到人類一死， 席亦依舊是戰鬥天使。

  他最後還是會回到天界來。

  那些感情是真的，他的戀人是魔王也是真的。

  席亦頭放椅背上靠。

  他不再是用過去那張人類普通的皮囊，而是直接是天使的皮囊，羽翼徹底收起來，席亦走在人類世界，一路上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席亦身上，盯著他的臉，有人開著，汽車都互相追尾，發生了連環追尾時間。

  只是當席亦逐漸靠近，席亦站到了書房門口，一個冰冷的人偶坐在那裡，人偶毫無生氣，還是戀人的模樣，但沒有了呼吸，也沒有了靈魂。

  席亦快步往家裡走。

  席亦回憶過往他們相處的點滴，又想到了他和魔王交手的時候。

  是魔王一直在隱瞞自己？

  席亦站起身，將魔王的一對漆黑羽翼給修複並且收集起來。

  有好幾次魔王可以傷到他，但是魔王都手下留情。

  可魔王還是這樣做的。

  席亦拉過另外一張椅子，他面對著人偶就這樣坐著，席亦凝視著人偶。

  走到電梯裡，有人跟著進來，但是沒人敢踏進電梯，因為席亦太過絕美，似乎靠近就會破壞這種美。

  既然對方直接攻上來，席亦也不會真的有事。

  是他眼瞎了嗎
  居然從來都沒有察覺。

  屋裡戀人還在，坐在書房裡，像是在工作。

  也就席亦和長官知道。

  一碰觸上，和魔王的身體完全相同的觸感。

  席亦緩緩松開手指，他不該遷怒。

  這些都是它默許的。

  他在生氣，可他不該遷怒別人。

  那些感情也都是假的啊？

  有魔族的氣息，但也有人類戀人的氣息，不是偽裝出來的。

  離開魔界，席亦去了人類世界。

  席亦當時心底毫無緣由的，他感到了憤怒了。

  想要將這些看著他的所有人都給摧毀了。

  去往人界之前， 他轉道去了魔界， 魔族不能出來， 可作為封禁的天使， 席亦可以進去。

  這些事， 別的天使不知道。

  席亦沉默站了許久，抬腳進了書房。

  兩個人，真的是一個。

  找到了魔王的身體，破碎的身體，席亦緩緩蹲了下去。

  似乎一切都非常隱秘， 但是除開他們之外，神其實也知道。

  席亦回到家裡，他拿要是打開門。

  伸手去觸模，熟悉的觸感。

  來到人偶面前，他伸手輕輕撫摸人偶的臉頰。

  離開時，他稍微往身後看，魔族，還有兩個墮天使他站在不遠處沉默注視他。

  到了這一刻，席亦算是徹底認清了一個事實，那就是他以為的人類戀人，其實就是他剛砍下了脖子的魔王。

  他的人類戀人嗎

  還有人走著走著，撞到了別人身上，前面的人轉頭剛要發火，意外看到了席亦，當注意到席亦的絕色容顏後，別說怒火了，只剩癡迷。

  他在生自己的氣。

  也不像是被吞噬了。

  席亦離開天界。

  他把戀人給送到天界的牢籠裡，這一點更加真實。

  就在不久前剛送上去。

  他可以輕易送進去，但想要拿出來，卻基本不可能。

  席亦沉默許久，慢慢揚唇笑了起來。

  命運是在愚弄他嗎？

  席亦無聲地笑。

  自嘲地笑著，他從來沒信過命運，不死不滅的天使，根本沒有命運可言。

  但是為什麽，他喜歡的人類，會是魔王。

  席亦想不明白。

  他伸手抓住了人偶的手，兩人十指緊扣。

  其實在砍斷魔王脖子的時候，他有過一點後悔。

  但是那點後悔被他給壓了下去，他的戰鬥本能始終都在，他無法放棄自己的任務。

  顯然戀人和任務之間，是他自己選擇了任務。

  那麽到了現在，他就誰也怨不了，是他自己造成了。

  漆邶！

  席亦嘴裡低聲呢喃戀人的名字。

  他在他們的家裡，可是卻只有一個人，沒有第二個人。
    席亦舉起了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浮現出來，他想戰鬥結束就結婚。

  可他一個人怎麽結婚。

  席亦不知道。

  席亦閉上眼睛，他感覺到累了，身體疲憊，心也疲憊。

  他選擇讓自己深眠。

  就這樣坐在人偶戀人的身邊，兩人十指緊扣，席亦沉睡了過去。

  天界牢籠裡，時間是徹底停滯的。

  天界沒有世界可言，一天和一萬天都是一樣的。

  魔王被關押著，沒有人進來，像是被遺忘了似的，他被永恆關押著。

  過去一天還是一年，或者是十年，漆邶不知道。

  他沒有睡覺，他眼睛始終都凝視著監牢外面，他想象著某個人會從外面走進來。

  哪怕是進來見自己一面都好。

  他不會怨恨對方，那是作為戰鬥天使的本能。

  他只是想看席亦。

  然而無論過去了多久，他都始終沒有見到那個人。

  數十年過去，沉睡的席亦從深眠中醒來。

  所在的小鎮發生了地震，房屋坍塌，他所在的書房天花幫轟然坍塌，等他睜眼時，人偶戀人身體被砸在地上。

  席亦一愣，彎腰用手去抓石頭。

  手指流出鮮血，猩紅的鮮血，席亦盯著那些鮮血笑了起來。

  手一揮，坍塌的書房恢復原樣，席亦轉過椅子，他低頭吻在了人偶戀人的嘴唇上。

  下一刻席亦從屋裡離開，他飛出窗外，六翼赫然出現在背後。

  懸浮在半空中，席亦催眼看著地面到處都在恐慌逃命的人類。

  當時他也不知道怎麽想到，抬手就將整個城鎮都給保護了起來。

  破碎的地方瞬間得到修複，地面還在劇烈搖晃，死去的人，靈魂還沒來得及被冥王給收割，馬上回到了身體裡。

  人們的記憶席亦當時沒有清楚，大家站在自己房子裡，或者外面街道上。

  好像他們全部都同時做了一個夢，那就是恐怖地震襲來的夢。

  忽然有人指著天空，驚呼出來。

  天使！

  隨後無數人開始紛紛仰望天空。

  席亦就那麽漂浮著，所有的人都看到他了。

  然而那個時候誰都呆住了，沒有人拿手機出來拍攝。

  席亦轉身離去，他知道他該去見一個人。

  席亦忽然回到天界，他之前離開沒和別人說，大家都以為他可能又去出什麽任務了，有時候一些隱秘任務都是交給席亦來。

  他一人就抵千軍萬馬。

  席亦忽然回來，眾人也只是遠遠看著他。

  席亦走的很快，轉眼就來到了天界監牢外面。

  他剛一道，裡面被無數鎖鏈貫穿身體的魔王緩緩抬起了頭。

  而在魔王的期待目光下，他的戀人走了進來。

  兩個曾經深愛的人，此時當一切隱瞞都消失後，再次見到彼此，都有無數的話想說，可對視的瞬間，身份的差別，這種與生俱來的巨大鴻溝，是他們跨越不了的。

  席亦走到漆邶面前，看著漆邶身上那些鐵鏈，他落在身側的手指微微動了動，但很快歸於平靜，他不是來救漆邶走的。

  他也救不走漆邶，除非他想要和整個天界，和神為敵。

  那樣的結果，他或許可以保住性命，畢竟神最寵愛他，但是漆邶，別說性命了，他會從所有的世界消失，徹底消失。

  席亦什麽都沒法做。

  兩人就這樣沉默看著對方。

  漆邶忽然揚唇笑了。

  你這樣真好看。

  早知道我就早點去人類世界，說不定可以更快和你認識，說不定我們已經結婚了。

  說不定我們都陪伴對方到老，到死亡。

  席亦抿著唇，什麽話都不說。

  這樣也行，還能看見你。

  以後有時間，都來看看我，好嗎？

  漆邶微笑著，他在請求席亦。

  席亦舌尖抵著嘴唇，忽然想要道歉。

  可作為戰鬥天使，他從來不和人道歉。

  即便是自己將深愛的戀人給送到天界。

  席亦轉身離開，戀人眼底的溫柔愛意，席亦無法承受。

  席亦。

  席亦走到門口時，身後漆邶低啞著聲叫住他。

  席亦就那麽站著，沒有轉頭。

  我愛你。

  席亦，我愛你。

  席亦笑了。

  他回過頭，回應了漆邶。

  我也愛你。

  但他們之間，除了可以互相說愛之外，這就是結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