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誰的邪/術更有趣一點?
李醉酒的劍意已經激發到了極點。
作為二十年前就享譽整個仙盟的散仙, 如今的修為更是讓人歎為觀止。
一代仙門名宿,聞名不如見面,但……
但那人間的舞妓怎麽回事?
居然和醉酒仙人打得不相上下, 難舍難分。
現在, 不僅僅是驚訝李醉酒居然沒死, 就這麽大張旗鼓的出現在了他們面前,更驚訝的是,一個凡間舞妓伶人,居然厲害如斯。
這世間果然臥虎藏龍。
其實這樣的感歎也不過是一瞬間而已, 李醉酒也才出劍。
不知道多少人, 一臉懵逼, 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最不願意將事情鬧大的應該是夜行神官, 別看他們大張旗鼓的來了,但他們也怕將十二聖天的教主引來, 不然也不會偽裝成凡間舞妓伶人, 舉辦什麽桃花宴為由進城。
比起得到那個秘密,爭強鬥狠爭一分顏面並非他們現在的選擇。
所以謝楨必須得安排一場,在那瘋批發狂動手之前就讓所有人警惕起來,選擇逃亡避讓。
只是那光束雖快,卻被飛來的一柄仙劍攔住。
不是凡人的娛樂舞團嗎?
原本還以為李醉酒會虛虛實實遮遮掩掩不肯露面, 與他們進行推諉來達到目的, 卻沒想到, 居然是這般大廳廣眾之下直接與他們對上。
當然此時,眾人還沒有發現事情的嚴重性,只是在奇怪李醉酒一個本已經死掉的人居然再次出現,以及那世俗的舞妓伶人居然也是修行的高手。
低聲輕蔑的說了一句:“土雞瓦狗。”
嘶!
看熱鬧的人都傻眼了。
來的人,時間不一,來路不一,甚至相互之間都不知道對方來了這裡,就如同機緣巧合一般,碰巧都出現了在這裡而已。
他們不屑以強凌弱,但若是對方比他們強,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真以為他都聽錯了,像他們這樣的名宿在自己宗門備受尊敬,出門在外,其他仙盟同道也都客客氣氣的,哪裡有人一見面就這般瞧不起詆毀的。
那仙人就明白對方為何看不起他了,一拳,直接將人轟得倒飛了上百米,如同一顆流星,在天空翻滾了好幾圈才穩住身形,體內氣息都有些不穩了。
來人表情沉重:“本以為是來以強凌弱,多少還有些不好意思。”
“如今看來,請我等前來助拳卻是請對了。”
今日,必須活捉李醉酒,沒有任何的多余選擇。
不知道得拉多少人殉葬,到時候罪孽就大了。
恰當好處的時機,讓無辜之人幸免遇難。
只是此事之後,恐怕非得黑著臉找上謝楨不可。
那被仙劍阻了一下的喪服小醜眉頭一皺,根據情報,周圍的確來了不少名宿,但情報中可沒有說是來針對他們的。
才疑惑出口,那喪服小醜就一拳攻來:“讓開,休要擋道。”
其實,謝楨安排李道成這麽一出也是有原因的,以某個瘋批的性格,一但見到夜行神官,哪還會管這滿城百姓和其他修士的死活啊。
怎會臥虎藏龍至此?
速度太快,產生的流光居然在空中留下了一道連續不斷的光束。
那仙人本來還在覺得自己一代名宿,就為這事兒出手,多少有些失身份,結果對方一句土雞瓦狗,完全沒有將他放在眼裡的意思。
一時間居然都沒有反應過來,條件反射的問了一句:“什麽?”
但誰讓他當時就一口答應了呢,這是一個講原則道理的修士,估計有些認死理那種。
看看,光是謝楨想要搶的這舞妓伶人,都這般的厲害,若沒有他們壓陣,怕是未必能搶得成功。
還有,謝楨請來的那些助拳的名宿這才恍然,難怪要請他們前來,原來是謝楨真的惹上了了不得的人。
所以李醉酒和桃花仙人的戰鬥,他們最是看不得持久的持續下去。
忠人之事受人之托,哪怕身死都在所不惜,像這樣信守承諾的修士,其實在仙盟還有很多,他們從一出生就苦於修行,想法其實十分的直接和純碎,更何況只是損一些名聲來應諾。
只是,他今日為了謝楨搶一舞妓伶人出手,以後的名聲怕是難覆了。
剛才他那一劍能攔下對方,恐怕更多的是因為出其不意。
不過,除非是十二聖天教主帶隊,不然對他們也無甚威脅。
既然李醉酒已經出現,既然那個秘密就在李醉酒身上,那麽就沒有必要再節外生枝。
那一群喪服小醜中, 突然站出一人,嘀咕了一句:“麻煩。”
從旁邊的酒樓裡面飛出一仙人,仙人握住倒飛回來的仙劍,歎息了一聲:“君子一諾千金,既然答應了別人前來助拳,焉有袖手旁觀的道理。”
只是,他才跨步,廣場周圍一茶樓,又是一柄仙劍飛出,一人踏劍攔在了前面。
嘶!
怎麽回事?這人為何這般厲害?
那喪服小醜根本不管被他一拳轟退之人,隻想早點結束張揚引人矚目的戰鬥,以免另起事端。
泥坑啊這是,誰沾上誰就一身的泥。
雖然有些出乎意料, 但這樣也好,讓事情簡單了起來。
也是這時,其中一個喪服小醜,突然之間,整個身體如同一道流光直擊向兩人,應該是想快速結束戰鬥,不能讓李醉酒兩人拖下去了。
可為何會出手?
剛才被擊退那人,他自然認識,沒有多熟悉,不過是當初下邪窟的時候,共同作戰過,在他們那個紀念性質的群裡,時不時會搭上一兩句話而已。
但對方的實力如何,他多少也是有些了解的,居然……被一個無名之輩一拳轟退了,沒什麽顏面無存,不過是實力不濟罷了,在仙盟之中,戰敗並非什麽可恥的事情,因為除了那世間第一人,誰敢言永不會敗。
看熱鬧的人,以及喪服小醜都愣了一下,又是一個前來助拳的
非是仙盟的伏擊或者什麽陰謀?
但……就是有一隻手,在推動著,安排著這一切。
那被擊退的仙人也重新飛了回來,臉上多少不怎麽好看,畢竟也是傳唱天下的名宿,居然被一無名之輩敗下陣來。
對新來之人也是一愣:“你也來助拳?”
那人呵了一聲:“不然呢?”
這種爭風吃醋,搶人的戲碼,若不是他早前答應,他哪會拋頭露面出手,以後還不得被別人取笑死。
兩人心照不宣,對視了一眼,眼神中都有些疑惑,謝楨這次惹上的到底是什麽人?
本以為是簡簡單單的助陣,以勢壓人,欺負弱小,乾一些沒臉沒皮的臊人的勾當,但沒想到,他們這才發現,他們好像才是被欺壓的弱小的一方。
“小心些,這人實力非比一般,至少……能位列三百六十五位斬妖天官之列。”
對上這麽一個人,今日怕是要在眾目睽睽之下顏面無存了。
但忠人之事,今日除非他們被打得無阻擋之力,就不會退下。
兩人的話,讓現場一片嘩然。
實力能排在斬妖天官之列?
這是哪裡冒出來的不具名的高手?
要知道斬妖天官,已經是仙盟最強的戰力了啊。
兩人手中的仙劍都握緊了,面對一位斬妖天官實力的存在,他們也只能敗得不要太過淒慘。
其實也不過一過照面兩句話的事情,也就一瞬而已。
喪服小醜已經再次上前,這次有準備而至,那氣勢就完全不一樣了。
只是,周圍的茶樓酒樓,又飛出幾柄仙劍,迎了上去。
隨便還行了一禮:“道友,經久不見,也來助拳?”
他們自己都還納悶呢,謝楨這到底是請了多少人前來助拳啊?
“咦?也請你們了?居然在群裡都沒有說一聲。”
“可不是,非不讓在群裡說,三申五令得保密,我一開始還以為是這種事情見不得人,以那人的性格,多半是偷偷摸摸乾得出來。”
這一見面,驚喜意外啊。
都是群裡的道友,又是以前的戰友,這一見面,也算得上故人相見了。
幾人也沒時機敘舊,只是對視一眼,說上一句:“小心些,有些時日沒有合作了,手生得很,這一次可別讓人看了笑話,說來好笑,因為上次邪窟之事,我宗內那些後輩,還一直將我當英雄看待。”
說完,幾人出劍,組成了一個伏魔劍陣。
其實這伏魔陣在仙盟流傳甚廣,看似簡單,但配合起來威力卻十分巨大,最適合不是特殊熟悉,但又必須合力抗敵的修士。
運用得好,能達到以弱勝強的效果。
這些人,在邪窟暗無天日的那些時日,已經沒了宗派之別,一有空,吃著謝楨帶來的那些靈食,就開始研究這伏魔劍陣。
可以說,他們無論遇到群裡的其他任何道友,都能用讓人難以想象的速度組成這麽一個劍陣來。
都不用溝通,各自就能找到在陣中該站哪一個陣眼,該負責此陣的哪些疏道。
這都是在那暗無天日的時日裡,沒日沒夜,不分你我,隨時隨地都需要和人組成一個新的伏魔陣鍛煉出來的。
只是一瞬間,陣法已成,將人圍困其中。
對方比他們實力強很多,他們也只能以多對少,結陣對付了,他們自知,單憑個人實力,肯定是對付不了對方的。
突然冒出來的一個前來助拳的伏魔劍陣,也讓一群喪服小醜愣了愣神。
巧合?
那未免也太巧了,但他們重點關注的仙盟的動向,卻半點消息都沒有。
天空,劍陣的光芒將那小醜圍困在中間,這人實力雖然不錯,說不得用不了多久還真能掙脫出劍陣。
劍陣險象環生,但也算是將人困住了一時。
讓其他觀看的人歎為觀止,這麽多位仙盟名宿動手合陣,居然拿不下一凡間奇人?還有被破陣的跡象?
這人到底是誰?
世間奇人不是沒有,既然能被稱為奇人,自然是少之又少的。
沒想到,今天居然就見著了。
而不願事態被持續拖延的,自然是夜行神官。
“情況似乎有些不對。”
“有什麽人暗中安排了什麽,在干擾我們。”
“不過是一些仙盟舊時同僚,還掀不起什麽大浪,當下之急是趕緊結束這樣的拖延。”
於是,又一喪服小醜化作流光衝上了天空。
只是,半路上,周圍的酒樓茶樓又是幾柄飛劍飛出。
都不用別人猜測,幾人相視一眼,然後對那喪服小醜道:“他們打得真酣,由不得旁人打擾,不若我們來做你的對手如何?”
聲音一落,同是一伏魔劍陣起,圍困了過去。
看熱鬧的人已經膛目結舌:“又……又是來助拳的?”
“什麽人啊,居然能請得這麽多仙盟名宿前來,這面子當真是夠大。”
“你們不覺得詭異嗎?這麽多仙盟名宿,居然都對付不了區區一個凡間的舞妓伶人的團隊,這個凡人的娛樂團是不是也太厲害了一點?”
話還沒說完,又有喪服小醜化作流光飛了上去,直接衝著李醉酒的戰鬥而去。
一個又一個喪服小醜加入了戰鬥,如同星鬥倒掛,如同天空恆星劃過,這一群人實力之強,讓人無法置信。
只是,每一個喪服小醜升空,廣場周圍的各種建築之中就有幾道仙光飛出。
這一場助拳,也算是能載入仙盟史冊了。
天空中,已經各成戰場,每一個伏魔劍陣,都圍著一個喪服小醜。
夜行神官那邊,已經眉頭深皺。
跡象已經表明,這就是在針對他們。
無聲無息,避開仙盟的一場安排。
一場意外,一場被人安排得妥妥當當的意外。
“事情有些不對勁,必須盡快結束戰鬥。”
天空的爭鬥已經白熱化。
這時,突然自九天之上,雲海之中,就那麽飄下無數的黑色繃帶。
繃帶如同匹練,直擊各戰圈。
那場面太壯觀了,一時之間,整個登仙城都風雲變幻了起來。
正在戰鬥的人也是心裡一顫,這等實力,已經是相當於斬妖天官前二十了,堪比一代教主。
什麽人,什麽樣的高手,居然出手了。
這樣的實力都足以毀滅八方之地了。
也在同時,一輪白色金烏升起,擋在了那些掃下的黑色繃帶前。
雲海之上的萬千繃帶中,探出一人,這人極為奇怪,身上捆綁著全是繃帶,這些自雲層之中飄下的繃帶的源頭就是他。
如同一個牽動著千絲萬絮的木乃伊。
這人眼神冰冷,看向擋在他前面的驕陽:“也是來助拳的?”
東方欲曉:“……”
事情有些不對勁,謝楨叫他來助拳,絕對不是表面上那麽簡單。
看似一個玩笑,經不起推敲的玩鬧之舉,但再看看打成一團又一團的戰場,若還當成一個不傷大雅的可笑之舉,就是心太大了,光是這些對手是從哪裡來的,就讓人細思極恐。
來了這麽多的仙盟名宿,連他都被迫不得不出手了,這哪裡還是什麽簡單的助拳。
謝楨到底在談笑之間,安排了什麽。
但對方的問話,他還不能否認,他的確是來助拳的,只是誰也想不到,助拳助成了這樣。
此人被小賢君東方欲曉攔下的同時,天空再次一變,一頭九頭的金屬魔鳥自天地而降。
是畸形,金屬和血肉組成的巨大的畸形。
在這九頭魔鳥之上,居然端坐一黑袍之人,俯瞰下方,如神明垂眉。
於此同時,劍破蒼穹,裂開的空間之中,仙劍飛射,直擊那九頭魔鳥。
那黑袍之人臉上冷冽:“堂堂仙盟第一劍仙莫扶舟也來替人當打手助拳不成?”
“還是說你們仙盟早有此安排?”
莫扶舟從一群仙劍中露出身形,心道,他原本還真是來助拳的,真的,說出來可能沒人會信,他以為謝楨隻邀請了他一個人前來助拳來著,心裡還想著,有他出馬,什麽事情不都給擺平。
莫扶舟看向對方:“我也十分好奇,除了絕世凶祟,你是如何能操縱畸形。”
別看此人只是坐在畸形之上,但這事一但公開,絕對震驚整個仙盟。
畸形向來是整個人類的敵人。
那黑袍之人臉上也是狂熱,甚至露出了崇拜:“這世上總有些讓人仰望的存在,他們能做常人所不能。”
說完又道:“你出生得太晚,未見過曾經那個精才絕豔的時代也不怪你。”
“不過,你小小年紀,居然被稱為仙盟劍道第一人,就憑那大周天誅仙劍陣?當真可笑,我等修士什麽時候隻憑一古陣就能堪稱此道第一了?”
憑借外物彰顯實力,在他見過的那些如同擎天之石存在的那些人眼裡,簡直就是笑話,他那個時代啊,無論是已經死了的謝挽留,還是退隱的百裡驚鴻,或者其他,隨便拿出來一個人,都能鎮壓得現在的所有人抬不起頭來。
他們沒有見過那些人的風采,所以不明白什麽叫真正的驚絕天下,風華無二。
莫扶舟垂著眉:“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這人被莫扶舟攔下的同時,天地間有霧氣彌漫而至,黑色的霧氣,如同夢魔在其中低語。
陳玄本來準備迎上去,這時衣角被陳雲豹拉住了。
陳玄不由得一愣:“你怎麽來了?”
陳雲豹抓了抓腦袋:“我們家教主讓我來的啊。”
“我家教主說,若是他哪一天消失了,登仙城又打起來了,讓我來找你,升起警世鍾,最高級的那種,趕緊讓全城的百姓逃命去吧,再遲就來不及了,遲了這一城的百姓都得埋葬在這裡給人陪葬。”
陳玄心裡都不由得嘶了一聲。
事態的確有些失控,但已經到了絕世凶祟攻城,家破人亡,不得不逃離的程度了嗎?
還有,全都陪葬?這詞用得就有點微妙了,不是被混亂打死,或者波及而死,而是陪葬?
陳雲豹乖巧的道:“我們教主的話我帶到了啊,爹,我要聽我們教主的話逃命去了啊。”
旁邊,百裡玲瓏正在等著,謝楨也給他安排了任務,就是帶著大羅天的門人離城。
陳玄現在心態有些爆炸,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啊?估計也只有安排好這一切的謝楨才知道了。
可是,偏偏這家夥在關鍵的時候,消失不見了,水鏡卡上也聯系不到人。
陳玄沉思,他也不急著去攔截那黑霧中的妖魔鬼怪還是什麽玩意了,因為他這一耽擱,明顯其他“助拳”的人迎上去了,是一巨人靈身,巍峨的巨人,散發著仙光。
陳玄看得都是一愣,八景帝王像?
帝景天的這霸絕天下的傳承不是已經斷絕了嗎?
謝楨這又是找的什麽人來啊?
其實華容是不想管這事兒的,但沒辦法,他有把柄在謝楨身上,無論願不願意,他今日都必須以八景帝王像迎敵,擋下一強敵。
陳玄一咬牙,事態已經開始失控了,警世鍾肯定該升起來了。
與其面對無法估計的損失,還不如聽謝楨一次,畢竟要真是如同絕世凶祟攻城一般的災難,到時後悔就來不及了。
手一揮,登仙城上空,九隻古鍾齊現,警鍾長鳴。
那些迷茫的,驚訝的,不知所措的,身體都是一震。
“警世鍾,九……九隻。”
滅城之災啊。
他們現在知道該幹什麽了。
一個字,逃!
拋棄家財,除了性命和親人,什麽都不帶的逃。
不過他們對於逃命都有些心得了,逃命的路線都有些輕車熟路了。
一時之間,全城轟動。
陳雲豹一步三回頭:“爹,那我真走了啊?”
陳玄點點頭:“去吧。”
然後看了看百裡玲瓏:“就拜托照顧了。”
這時,沒走幾步的陳雲豹手上握著的洞簫突然顫動了起來,就像不受控制一樣。
“啊,怎麽了,怎麽了,它怎麽了?”
死死的抱住,這才沒有飛走。
他這洞簫可古怪了,教主說,洞簫通陰陽,曉鬼神,平時別在死人面前吹。
他前不久跟著折花君去給凡人辦喪事哭喪,他也就是去看熱鬧,那一群無情聖天的小孩,哭得喲都將他看呆了,太專業了。
邊哭還邊拿出小白瓶收集那些被他們哭喪的聲音引得悲痛不已的家屬飄出來的感情。
他當時就躲在一旁等著折花君他們收工,等得久了就拿出洞簫研究研究,真的,他就是沒忍住稍微練習了一下學的基礎曲子,結果……那死人被他吹得睜開了眼睛。
那喪禮哦,才叫熱鬧。
他才知道,他這洞簫是真的能通陰陽,曉鬼神。
但為何他現在沒有吹,它自己亂動了起來。
還是旁邊的百裡玲瓏出手,將洞簫的異常鎮壓了下來。
百裡玲瓏的任務是,無論如何將人送出城,找個安全的地方,現在那些門人還在流雲飛舟上等著他帶人撤離。
百裡玲瓏回頭看了一眼,到底是發生了什麽,連他這樣的名宿都得撤離。
那世之凶祟不是已經死了嗎?在莫扶舟等這麽多仙盟頂尖戰力前,他們居然還是得義無反顧的撤離。
但他見過謝楨的妖孽,又不得不相信事情的嚴重性。
不多時,流雲飛舟向城外飛去,船上除了大羅天的一眾門人,還有貓貓狗狗一大堆,當真是逃命。
但誰也沒有將陳雲豹手上那只能通陰陽的洞簫的異動當一會事。
城中的對峙也異常激烈了起來,陳玄也不得不參戰,因為他的對手出現了。
無論是夜行神官還是莫扶舟他們,其實都沒有想到是這樣一個結果。
但莫扶舟他們沒有準備,而夜行神官卻是為這種情況做好了萬全之策的。
他們既然來了登仙城,那麽最壞的打算也不過是被十二聖天的教主發現,攔截,阻擊。
眾人正打得難舍難分。
這時,那巨大的鋼鐵堡壘突然從中間升起一高台,不斷的拔高。
高台之上,有一沉重石棺,莫名的氣息從石棺裡面散發出來,陰森,恐怖。
那些喪服小醜也盡快脫離戰鬥,回到石棺周圍,面色居然恭敬崇拜了起來。
莫扶舟等人對視了一眼,事出有妖,必有蹊蹺。
“嗡!”
石棺震動,深重的棺蓋推開,從裡面立起一個滿身黑氣的年輕人來。
“桀桀。”聲音不屑到了極點。
莫扶舟等人也是看得瞳孔都縮了一下,怎麽回事?
並非這人的氣息恐怖得讓他們驚訝,而是……而是這棺木中的年輕人居然和謝楨長得有八分相似。
這世上相似之人不少,但有八方相同的,卻實在太難得了。
怎麽回事?
“嘖嘖,他在哪裡?”那年輕人問道。
那些剛才還不可一世的喪服小醜居然安靜了起來:“……他不在。”
“不在?”年輕人的聲音都提了起來:“你們可知,我的存在是為了什麽?”
“打敗他,超越他,這是我唯一活著的理由。”
“你們居然說,他不在。”
聲音愈發陰冷了起來。
那些喪服小醜都忍不住面皮動了一下,說道:“但你只要出手擊殺這些人,他必定會出現。”
那年輕人邪魅的哦了一色:“也好,成日待在棺材裡面,都沒有能活動一下脛骨。”
說完,看向天空眾人,然後如同流星一般撞了過去。
“砰!”
迎上去的是陳玄,居然和陳玄打得難解難分。
又是一個無名之輩,從未有名諱之人,居然能和陳玄這樣的高手對招,持平。
還好的是,雖然對方實力了得,但至少還在應對的范圍內,只不過,剛才那些喪服小醜的態度就讓人有些迷惑了。
這些喪服小醜的實力,和這年輕人比起來,未必遜色多少,可剛才為何那般恭敬和崇拜,若他們恭敬和崇拜的對象不是這個狂妄的年輕人,又會是誰?
不過,馬上,莫扶舟等人,瞳孔劇烈的放大,因為那鋼鐵堡壘之中,又一棺墩升了以前,同樣的從中走出一人。
和剛才的年輕人一模一樣的一個人,就像……就像是從一個模子裡面刻出來的。
如果這都不算什麽,那麽一個又一個升起的棺墩,走出來的一個又一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就實在讓人無法無視了。
他們似乎有同樣的問題,第一句話都在在問:“他在哪裡?”
他們的存在就為打敗那一人。
然後嗜血的看向天空的眾人,因為被告知,只要殺了這些人,他就會出現。
他是誰?
眾人不知道,但心卻提到了嗓子眼上,因為不過一會兒,那鋼鐵堡壘上已經密密麻麻地站了數十個一模一樣的年輕。
若……若這些年輕人都有堪比陳玄的實力。
光是想象一下,眾人都忍不住嘶的吸了一口氣。
連莫扶舟都握緊了手上的仙劍。
然後臉上一沉,劍向下劃去。
天地之間,有四門自虛空而至。
大周天誅仙劍陣!
眾人見勢,趕緊讓開,這劍陣一起,絞殺世間一切。
其實,夜行神官比莫扶舟他們還焦急,低聲道:“務必速戰速決。”
那些年輕人臉上依舊不屑,直接入陣。
只是比起他們臉上的桀驁,他們入陣之後,卻直接被那縱橫的劍氣絞殺得成了灰塵。
陳玄他們先是看著一喜,然後眉頭又皺了起來。
“他們死前,臉上都帶著笑意,為何?”
“就像……就像根本就沒有將生死當成一回事。”
不由得看向莫扶舟。
莫扶舟也皺眉:“以血肉之軀祭陣。”
“竟然……是想用這種方式破陣。”
更讓莫扶舟驚訝的是,他們不過是看了一眼,居然就知道了破陣之法。
這股觀察力,可比他們的實力更加可怕。
陳玄等人問道:“有用?大周天誅仙劍陣不是堪稱完美無缺,無法可破嗎?”
莫扶舟搖了搖頭:“這劍陣是上古仙陣,雖然絞殺一切,但仙道慈悲,留下了一個破綻。”
“創造此陣之人,見不得世間無盡的殺戮,雖然是以殺止殺的方式鑄就了此陣,但也因為心有慈悲,造成了……一但有太多的實力強大的修士以血肉祭陣,這陣法就會因為那一絲不忍的慈悲之意自動瓦解。”
莫扶舟說出來,是因為即便大家知道了這個破陣之法,也無計可施,哪一個宗門哪個宗派有那麽多實力高強之輩,用血肉來組成屍山血海破陣。
陳玄問了一句:“需要多少這樣的人血祭?”
莫扶舟隻答了一句:“很多,他們這些人全部進去也填不滿。”
是真的多,舉世的殺陣,又哪裡是那麽好破的。
但眾人還是沒能松一口氣,為什麽?
因為那鋼鐵堡壘之上,不斷的有棺木升起,一個又一個人前仆後繼的入陣獻祭。
無窮無盡,就跟死不絕一般。
“他們真的不怕死?”
沉默,雖然實在無法理解,但眼前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
那些年輕人甚至還不屑的向他們挑了挑眼神。
這世上當真有不將生命當一回事之人。
“這麽下去,陣會破嗎?”東方欲曉也問了一句。
莫扶舟答道:“會,死得越多,死的人實力越強,陣中的悲憫之意就會越強烈,殺戮和悲憫兩種氣息相衝之時,就是陣破之時。”
現在唯一的辦法,其實就是阻止那無窮無盡的人進陣獻祭,但……
那可是一群又一群和陳玄實力相當的人啊,他們本就是為了避免和他們直接相接,莫扶舟才設陣進行阻截。
就像是一群癲狂的瘋子,不畏生死,心中毫無大恐懼。
那場面看得人心都是哆嗦了。
得多少人的性命,才能破了莫扶舟這大陣。
仙盟之人,從小教育的是尊重生命,而此時,眼前的一幕,顛覆了他們一直以來的認知。
人命不值錢,宛若草芥。
特別是修行到這等修為,可以想象得經歷多少的艱辛。
沉默。
終於有人忍不住艱難的張口:“你們當真不懼生死?”
結果,還真有人回復了一句:“怕啊,但……”
“一念死一念生,本我不死,萬念不滅。”
聲音一落,莫扶舟已經持劍撲向了那鋼鐵堡壘。
其他人也是瞳孔巨震。
本我不死,萬念不滅,這些……這些看似數量多得無法估計的年輕人,其實都是某人的念頭而已,其實……都是一個人。
只要他本體不死,這些前仆後繼的人,只不過是祭陣的材料而已。
就像大羅天的自畫像卡,你就算殺自畫像卡千萬次都沒用,它的本質是主人的念頭集合體,只要主人不死,自畫像卡就能不斷重生,永遠都死不絕。
只有殺死本體,才能解決現在的問題。
不懼死,不畏死。
這到底是何等驚世的秘術。
陳玄等人也沒有閑著,一擁而上。
他們也想看看,明明看上去就那麽大的鋼鐵堡壘,為何能藏起來如此多的棺木。
當然最好的是找到這些“身體”的本體,將其擊殺,徹底破了這詭異的秘術。
只是,光是現在這麽多個相當於“陳玄”實力的人在,都讓他們感覺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其實,夜行神官也松了一口氣,以為用這麽多人祭陣是沒有代價的嗎?
死一個他們都看著心疼。
透露給對方消息,其實也是逼迫對方直接應戰。
戰鬥再次響起。
莫扶舟他們再次陷入苦戰,甚至比他們當初在邪窟中還看不到希望。
艱難的殺一個,等於沒殺,沒看到別人祭陣的時候,一堆一堆死都不在意,更何況是殺死這麽一兩個。
被殺的人還對著他們笑。
變態的笑。
這人的本體得是一個什麽樣的變態啊。
擊殺,鮮血,開始彌漫眼睛。
沒有希望,似乎只有戰死累死一個結果。
或許眼睛沾了血,他們沒有發現,不知道何時,天空烏雲彌漫。
一道猩紅之門從天空而降,將整座登仙城都圍了起來,猩紅的門中,鬼哭神嚎,仿佛是另外的一個世界。
這時,在正殺得正憨的一群人中,一個聲音響起。
“喲,這是誰家的邪/術,在此盛氣凌人?”
眾人這才回過神,抬頭一看,只見周圍,屋頂,屋簷之上,不知道何時站滿了人。
這些人毫無生氣,但又如同神魔俯瞰紅塵,超脫於人世之間,生死之間。
說話那人,滿身都是漆黑咒文流淌,多得都看不清面容了,調笑,譏諷,不羈:“當真是讓人眼前一亮的邪/術呢。”
眾人抬頭,有人已經震驚得無以倫比。
“逝者還,穢者至,顛覆陰陽,謝龍吟的天下……第一禁/咒!”
他怎麽好意思說別人的邪/術有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