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她的夏天03
  司凝看著舒念的新同桌，“臥槽”了一聲。

  但看過舒念成績條的她很快就明白了班主任為什麽要這樣安排了。

  司凝湊近舒念，在她耳邊小聲咬耳朵：“班主任估計是想讓你倆互補。”

  舒念堪堪回過神來，但沒明白司凝的話，不解地輕聲疑問：“啊？”

  司凝笑著說：“我聽齊賀說，宋祺聲是有點偏科的，他英語有點差，物理卻可以考滿分。”

  “你英語很好啊，但是物理不是不及格嗎？”

  “老班肯定是想讓你倆取長補短，你給他補習英語，他幫你補習物理。”

  舒念眨了眨眼，感覺司凝說的很有道理。

  其實楊其進就是這樣想的。

  司凝說完很不舍地抱了抱舒念，哼哼道：“我的小可愛，我們要分開了。”

  奶奶也用老家的話回她：“你爸爸開車把我接來住幾天，也陪陪你。”

  這天傍晚，舒念把這本數獨遊戲放進書包背回了家裡。

  舒念抬手回抱著她，眉眼彎彎地淺笑說：“只是上課的時候不在一起啦，其他時候還是可以的。”

  舒念抱著書回來，翻開書，從裡面拿出那張借書卡。

  舒念沒有換拖鞋，直接跑到客廳，開心地拉住奶奶的手，驚喜地笑著用方言問：“奶奶，你怎麽來啦？”

  她找了好久，終於找到了他上次拿的那本數獨遊戲。

  他人不在座位上，舒念也就沒那麽緊張。

  舒念決定國慶假期也要每天都去省圖書館，專心做假期作業，如果假期作業做完還有時間，她就自己安排時間學習。

  每科每天一張試卷，任務量並不小。

  舒念立刻起身，給他讓路。

  舒念高興的不得了，當晚非要跟老太太擠一張床上睡。

  舒念在位置上專注地寫假期做題，每一道題都認認真真地作答，遇到不會地就圈起來，再將試卷折個角做記號。

  等回過神來，舒念就起身去了書架那邊。

  她咬了咬嘴巴，也默默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似乎是看到了什麽風景，宋祺聲掏出手機，嘴角輕揚著對著窗外拍了一張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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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慶節的第一天沈城下了一場秋雨。

  舒念現在的位置距離換桌後不遠，再加上有司凝幫她抬桌子，兩個女孩子很快就把舒念的課桌搬到了指定的位置。

  調完桌後，就是各科課代表發假期作業的時間。

  簡約的黑色金屬書立中夾著各科的課本、練習冊、筆記本還有一遝遝試卷。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蓋了過來。

  上面分別寫著：宋祺聲，2016.08.04，2016.08.30。

  舒念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宋祺聲清朗的聲音從她頭頂上方響起：“我進去一下。”

  透明筆袋裡裝著碳素筆鉛筆塗卡筆橡皮等，旁邊還有一套文具尺子。

  假期作業發完距離放學還有段時間，舒念便開始提前寫假期作業。

  她拉開凳子坐下來，有點不受控制地看向他的桌面。

  正要換鞋的舒念驚訝地抬頭望向客廳，奶奶正笑眯眯地瞅著她。

  然後舒念就去幫司凝搬課桌了。

  她低著頭，認真地審題做題，專注下來後，心跳跟著慢慢平靜下來，不再失控地加速跳動。

  宋祺聲貼著她的課桌邊緣側身進去，坐了下來。

  天色很暗，圖書館裡全天開著燈。

  司凝點頭，“嗯！”

  舒念的心跳突然撲通撲通地劇烈起來。

  一張又一張的試卷發下來，舒念很快就收了一遝厚厚的新試卷。

  等她再回來，宋祺聲已經把他的課桌搬過來了，而且他們倆的課桌已經並齊，緊緊地挨著。

  舒念依然背著書包撐著雨傘去了省圖書館。

  她一進家門，就聽到了奶奶的聲音。

  而她身旁的宋祺聲，無所事事地扭臉望向窗外，盯著某一處有點出神。

  借書日期：2016.10.01。

  宋祺聲依然沒有出現，舒念只是在吃過午飯回來後望著他之前經常坐的那個位置發了幾分鍾的呆。

  舒念抿了抿唇，在借書卡上他名字的下一行，寫下了自己的名字：舒念。

  他的課桌很整潔，桌面上隻放著一個草稿本，掀開的這頁上面有他龍飛鳳舞的字跡，基本都是一些算數和公式。

  最近借這本書的就是宋祺聲，上面從左到右的三欄是姓名、借書日期和還書日期。

  第二天也不去省圖書館了，就在家學習。

  老太太閑來無事，給孫女削個蘋果剝個橘子，要麽就給舒念送溫水到房間，讓她多喝水。

  這兩天天氣一直不好，總是下雨，老太太吃過午飯犯困，在舒念的房間裡聽著雨水滴滴答答的聲音睡過去了。

  天一下雨氣溫就跟著降，舒念怕給奶奶著涼，幫她蓋好被子，再回到書桌前繼續學習。

  覺得累了，就翻翻她從省圖書館借來的那本數獨遊戲，試著解解數獨。

  因為奶奶在家，舒念這個假期再也沒有去省圖書館學習過。

  國慶節前三天一直在下雨，後來天放晴，舒念還和老太太手拉手在家附近轉悠了幾圈。

  路邊有賣棉花糖的，老太太給孫女買了根棉花糖，然後遇到了賣烤腸的，老太太又給孫女買了根烤腸。

  這些都是舒念小時候奶奶帶她去趕集經常給她買的小吃食。
    現在舒念已經讀高中了，是大姑娘了，老太太依然把她當小孩子對待。

  舒念在奶奶面前也確實孩子氣，會纏著老太太撒嬌要東西吃。

  這個假期過的很快，仿佛眨眼間七天就過完了。

  到了舒念要開學的日子，也到了老太太回鄉下的時候。

  七號當天，吃過午飯，舒念很不舍地抱著奶奶的胳膊，特別依賴地不願意放開。

  老太太在要上車前拍拍她的手，溫柔又慈祥地對舒念說：“念念，學習不要有太大壓力，你是最棒的孩子。”

  舒念淺淺一笑，對奶奶點頭，“嗯。”

  “元旦假期我回老家看您。”

  老太太笑得合不攏嘴，連聲應：“好，好，奶奶在家等你。”

  假期只剩最後半天，奶奶回了江嶺鄉下，舒念又去了圖書館。

  這次她主要是來還書，順便在這裡學習幾個小時，等閉館的時候再回家。

  把書還了後她來到老地方，一眼就注意到了宋祺聲正在她的斜對面看書。

  舒念的心臟登時漏跳一拍。

  她克制著快要失控的心跳，佯裝自然地坐下，拿出書本開始低頭自學。

  兩個多小時後，舒念的手機屏幕亮起來。

  在看到來電顯示是“奶奶”後，舒念就拿起手機快步朝著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舒念接起電話，溫軟地喚了聲：“奶奶。”

  老太太帶笑的嗓音從聽筒另一端傳來：“念念，奶奶到家啦，你別惦記著。”

  舒念輕聲應：“好。”

  然後也不知道怎麽的，眼淚毫無預兆地湧進眼眶。

  舒念眨了眨泛熱的眸子，鼻子發酸地微微哽咽說：“那你照顧好自己啊，不要生病。”

  老太太笑呵呵地答應：“好，奶奶身體倍兒棒，不會有問題。”

  “哭啦？哭什麽呀？又不是見不到了，”老太太安慰孫女，“不是說元旦就回來嗎？”

  “到時候奶奶給你烤紅薯吃。”

  舒念委屈地“哼”了聲，帶著哭腔說：“還要炒板栗還有煮花生。”

  “好好好，”老太太立馬答應，又問：“還要吃別的嗎？”

  “不了。”

  “別哭啦，都是大姑娘了怎麽能這麽愛哭鼻子呢？”老太太笑她。

  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的舒念死不承認，帶著哭腔悶悶地說：“我沒哭。”

  語氣聽起來像小貓在撒嬌。

  等她掛了電話回到座位，發現宋祺聲不在位置上了，但書還在。

  舒念剛用紙巾將臉上的眼淚擦乾淨，宋祺聲就雙手潮濕地從衛生間的方向走了過來。

  他坐下，從書包裡拿出一包紙巾，打開包裝後抽出一張紙巾，將手擦乾淨，隨即繼續低頭看書。

  這天省圖書館閉館時，舒念收拾了東西背著書包從館內出來。

  宋祺聲已經先她一步離開了圖書館。

  舒念走到公交站牌時，才看到他就在附近的路邊，動作隨性地跨坐在單車上，正低頭摁手機。

  旁邊還有兩個男生也分別騎著單車，其中一個男生正是開學第一天在舒念自我介紹時說聽不清的那個男生蔣楓，他的車筐裡放著一個籃球。

  舒念聽到蔣楓問：“聲哥，你幹嘛呢？”

  另一個直接抬腿踢了宋祺聲的自行車一下，笑道：“走不走？”

  宋祺聲“嘶”了聲，語氣警告：“季星朗，收好你的蹄子。”

  然後解釋：“等會兒，發消息呢。”

  “喲，給誰發消息呢？女朋友嗎？”蔣楓鬧他。

  宋祺聲笑罵：“你妹的女朋友。”

  21路公交車在站牌處停下，舒念收回默默支棱起來聽他們講話的耳朵，踏上了公交車。

  她習慣性地找了個靠窗的位置，摘掉書包坐下來。

  與此同時，舒念注意到車窗外非機動車道上的三輛單車先後朝著前方駛去。

  隨即，公交車緩緩啟動，逐漸提速，很快就把騎單車的男生超越。

  宋祺聲從舒念眼前出現又消失。

  舒念連隔著車窗往後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然而，須臾，那道騎單車的身影突然間又闖入了舒念的視野。

  他在和另外兩個同伴比賽誰騎車更快。

  男生身體前傾，壓低身子，兩隻腳飛快地蹬著腳踏板，敞著懷的白色外套被風高高吹起，他的黑色短發也被吹的凌亂。

  宋祺聲揚著嘴角，笑容乾淨。

  前方的夕陽落下來，他的臉被映成落日的顏色。

  一時間，舒念的眼中、她的整個世界裡，只剩下了宋祺聲一個人。

  他是像風一樣的少年，自由而張揚，耀眼又明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