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心就很是足夠了。
“嫣兒明明很聰明,照這勁頭練習下去,假以時日,都能彈得比我好了。”
慕雲月撫著林嫣然的小腦袋,由衷誇讚,邊說邊朝采葭抬抬下巴。
采葭領命出門,片刻之後再回來,她手裡就多了一個剔紅雕漆的四層食盒。
林嫣然兩眼登時亮起,一瞬不瞬地盯著食盒,“嫂嫂,這是什麽?”
那廂一直垂首“刻苦攻讀”的某人,也動了動眉梢,斜來眼尾一縷余光。
“是鵝黃酥。”
慕雲月接過盒子,解釋道:“我自個兒做的,你嘗嘗。練了這麽久的琴,也該休息一下。”
她邊說,邊抽開頂層的小屜子。
二三十個鵝黃酥,每個都約指腹大小,雕成精巧的花。整整齊齊碼放在屜子裡,也擺成花朵的形狀,精美得都不像吃食。
孩子大多貪吃,品相精致的就更是吸引他們眼球,林嫣然也不例外。
自打目光沾上鵝黃酥,她就再沒挪開過,甜甜地道了聲:“謝謝嫂嫂!”
她便迫不及待伸出手,揪起一個塞進嘴裡。
酥甜的口感在味蕾上跳舞,她眉眼也不自覺飛揚起來,“好吃好吃!”
上一個還沒吞下去,她就又伸手抓了一個,恨不能多長一張嘴。
“慢點吃,小心噎著。”
慕雲月沏了盞自個兒帶來的果茶,推至她面前,又從食盒中抽出第二、三層屜子,交給采葭,讓她拿去分發給大家,“大家今日也都辛苦了,吃些點心休息一下吧。”
小廝們都受寵若驚。
不過是在旁邊站了會兒,居然也有吃的?京中竟還有這麽善解人意的主子?
幸福來得太突然,以至於采葭將屜子遞到他們面前,他們都沒敢接,只打量著慕雲月。
見她笑得實在溫婉無害,他們看得心跳怦怦,這才紅著臉,接過去,一疊聲道謝,直誇她是女菩薩在世。
然善解人意的女菩薩,連庭院裡灑掃落葉的婆子都照顧到了,卻硬是把羅漢床上的某人給忘得一乾二淨。
衛長庚乜斜眼,淡淡瞧去。
慕雲月還跟他裝傻充愣,將兩盒空屜子亮給他瞧,大眼睛眨啊眨,無辜又狡黠。
分明就是在為適才被自己逗弄之事,故意報復他!
衛長庚輕哂。
個頭不大,氣性倒不小。
可偏偏,自己還真拿她沒辦法。
再一細品,這輩子,小姑娘對他的確是比前世友善許多,但也始終保持著一種距離,客氣疏離,壓根親近不得。
這還是重生以來,她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這般囂張的模樣。
所以她現在……是對他親近一些了?
僅是一個念頭,一點猜測,未經證實,衛長庚心裡卻湧起一抹甜,比吃著了她親手做的鵝黃酥還高興。
但鵝黃酥還是要吃的。
於是衛長庚就把視線挪到了林嫣然身上,什麽也不說,就給她一個眼神,讓她自己體會。
林嫣然仿佛被一記無形的焦雷劈中,從頭頂的呆毛,到鞋子裡的腳趾頭都結結實實哆嗦了下,本能地就要把自己的鵝黃酥雙手奉上。
可轉念一想,她又憑什麽?
她都五歲啦!
已經很大,連床都不尿啦!
還這麽怕他,像話嗎?
心一橫,林嫣然抓起屜子裡僅剩的三枚鵝黃酥,一股腦兒全塞進嘴巴裡,腮幫子鼓鼓脹脹,包子臉真成了“包子臉”。
衛長庚不屑一嗤,“也不怕把自己噎死。”
林嫣然:“噎、噎死……也比吃不到……強……”
衛長庚英雋的劍眉蹙起來,雙眼似沉了一湖冰水,漆黑凜冽。
林嫣然單薄的小肩膀抖了抖,卻是越發梗起脖子,跟他對著乾。
火星“滋滋”在兩人之間迸濺,下一刻好似就要燒著。
慕雲月無奈失笑,“都多大的人了,還跟一個孩子一般見識。”
邊說,邊從食盒最底層端出一個瓷碗,起身來到羅漢床邊,將碗放在榻面的小幾上。
玉腕間的兩隻銀鐲隨她動作,輕輕磕碰了下碗沿,發出輕微而悅耳的碰撞之聲。
那點銀色微光,也隨之躍入衛長庚眼中。
那是一碗蓮子羹,熬得極稠,還沒入口,香氣就已經沁入心脾。
衛長庚心尖微顫,卻還是矜持著,淡然合上書,明知故問道:“給我的?”
盡管極力克制過,尾音還是揚了起來。
慕雲月忍不住想笑。
都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倘若“口是心非”也能拉出來比上個幾回合,這人認第二,恐怕就沒人敢自稱第一。
“世子過去幫了我不少,我若當真什麽也不做,委實說不過去。隻奈何手藝欠佳,若是不合世子胃口,世子爺可以不喝。”
慕雲月說著就伸出手,要將碗撤回。
可不等她指尖觸即碗沿,衛長庚就已先一步,將碗拉到自個兒面前,“卻之不恭。”
蓮子羹的溫度透過瓷碗,傳遞到他手上,依稀似還留著她指尖的芬芳。
衛長庚適才還烏雲密布的眉眼,一瞬間柔軟下來。
怎麽會不合胃口呢?
她做的蓮子羹,他其實是喝過的,味道很好,比禦膳房所有廚子加一塊,做得都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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