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輕描淡寫,但北鬥司的人都知道,只要一日進了北鬥司,再想離開,就只有死。
天樞心肝都哆嗦了下,頷首應:“是。”
衛長庚又道:“這事不要讓皇后知道。”
經歷了前世那些,小姑娘早就已經恨透了婁知許。
倘若再讓她知曉,婁知許從采石場逃了,依照她的性子,少不得又要瞎擔心。橫豎現在事情還沒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能瞞著她,讓她開心一些也是好的。
或許就是心有靈犀吧,他這邊話音剛落,外頭就響起了劉善的通報聲:“啟稟陛下,皇后娘娘過來看您了。”
衛長庚眼睛一亮,原本冷峻的面容,隻一瞬便春暖花開,“讓她進來。”
聲音明顯帶了幾分喜色,全不見剛剛三言兩語斷人性命的冷酷無情。
天樞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
雖說這次之事,並非他的過失,可他畢竟是北鬥司的長官,手底下有人犯錯,他也一樣難辭其咎。剛剛陛下要責罰天璿他們時,他便一直提著心,唯恐下一個挨罰的就是他。
好在有救星過來,否則他就真要慘了。
這世上能叫陛下一瞬間轉怒為喜的,也就只有這位皇后娘娘了。
因著這個,天樞躬身卻步退下的時候,還不忘朝慕雲月感激一笑。
倒是把慕雲月笑得有點蒙。
“你方才是不是訓斥人家來著,怎的把天樞嚇成這樣,一腦袋全是汗?”慕雲月疑道,“發生什麽了?”
“沒什麽。北鬥司辦事不力,我就說了他們兩句。”
衛長庚笑語溫柔道,邊說邊不動聲色地將手上的密信塞到抽屜裡,朝慕雲月招招手,“過來,我抱一會兒。”
慕雲月笑著走到他身前,“還說一頓呢,就你這臭脾氣,指不定怎麽凶人家了。”
衛長庚輕笑出聲,展臂將她抱到腿上,把玩著她的手指,道:“馭下講究恩威並用,賞罰分明。他們立下功勞時,我從不吝嗇獎賞。同樣,他們犯了錯,我也絕不會姑息。只有這樣才能服眾,走得更加長遠。”
“行行行,你那套東西,自個兒留著用就成,我可不想聽。”
“那阿蕪想聽什麽?告訴我,我說給你聽。”衛長庚摩挲著她玲瓏的下巴,含笑問道。
他聲音本就低沉,此刻又可以壓低了幾分,更加顯出一種敲金戛玉的質感,惹人面紅心跳。
慕雲月耳根燒著,赧然地往回縮脖子。
奈何他手還捏著她下巴,她根本動彈不得,只能任由一張臉被他越盯越紅,最後實在支撐不住,才出聲啐道:“你就知道欺負我。”
衛長庚悶聲暗笑,“我何時欺負你了?”
慕雲月翻了個白眼,不理他。
驕縱任性的小性子,跟過去一模一樣,連皇帝的面子都敢不給,真是給她慣壞了。
可是有什麽辦法呢?他真就是喜歡她這什麽都不放在眼裡的模樣。
捉了她的手輕輕吻了下,衛長庚撫著她柔順的烏發,自問自答道:“阿蕪生氣了,怎麽辦?得哄哄。”說著,便低頭蹭了蹭她的額,“明日我陪你回家省親,如何?”
慕雲月睫尖一霎,愕然看他,“回家省親?!我嗎?我、我……我真的可以嗎?”
新嫁娘三朝回門,乃是歷朝歷代一直流傳下來的規矩。女婿陪著回娘家省親,也是一種禮數,只要是明理的人家,都不會在這方面苛待新婦。
可皇家到底不一樣。
所謂“一入宮門深似海”,姑娘進了皇城,就基本和家裡斷了往來,別說回家省親了,連乾清門都跨不過去,皇后也不例外。得寵些的妃嬪,或許還能求得恩典,讓家裡人進宮見上一面。不得寵的,就當真和家裡兩清了。
可現在,衛長庚卻說,她可以回家省親,而且他還會陪著自己。
就像尋常夫妻一樣……
像是有風吹拂過面頰,帶來春日的青草香,慕雲月整個人都雀躍不已。但這做法實在太逾矩,她還是有些擔心,不敢太過表現出來,隻亮著眼睛,期待又忐忑地看著他。
衛長庚如何不知她心中所想?捏捏她鼻尖,給了她一顆定心丸:“我說過的話,從來算數。別人沒有的東西,我的阿蕪必須有;別人有的,阿蕪就更要有,而且要比所有人得到的都要好。”
就是這般瀟灑霸道。
慕雲月這才終於能松下一口氣,抱住衛長庚,在他臉頰親了一口,“你真好。”
甜甜膩膩的聲音,比蜜糖都黏人。
衛長庚為政務勞累了一整天的心,也都在這一吻中,安穩落回原處。明明往常,他可能要花上好幾天,才能勉強恢復一些,可現在就只要她一個吻。
且還是一個對著臉頰、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吻。
完全沒有道理可講,她就是有這種神奇的力量,隨便做些什麽,就能叫他心花怒放。
若是從前,有這點獎勵,他應該也就滿足了。
可現在不一樣了,畢竟已經成親了……
抬起一指,拿指背撫了撫適才被她親吻的肌膚,衛長庚問:“就這點啊?”
慕雲月辨出他的弦外之音,面頰微紅,霎著濃睫,赧然垂眸,“夠了。”
“不夠。”衛長庚難得這般強勢地反駁她的話,俯身在她耳邊低語,“我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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