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月一愣,霎著鴉睫垂下腦袋,抿唇不語,覺察到某人玩味的目光,又嗔去一眼。
她雙眼本就生得圓潤,瞳仁又甚是烏濃,大大的,像奶貓的兩隻眼。即便真帶上怒氣,瞪人時也比別人多一分不經意的春情,不僅不嚇人,還莫名前撩撥人心。
更別說現在根本沒有生氣了……
衛長庚直覺一顆心都融化成了水,被人瞪了,還滿心歡喜,道低頭含住那張口是心非的嘴,仿佛品嘗佳肴一般,輕輕吮了吮,啞著聲音道:“阿蕪真好。”
是真的好。
會真心記掛他的安危,也會因他受傷而真切地流淚,比她自己受傷還要難過。
他是天子,身上的每一道傷,遇見的每一次意外,都能牽動無數人的心。
可這裡頭有為名的,也有為利的,高尚些的也只是衝著江山社稷著想,真正擔心他這個人的,寥寥無幾。
這麽多年以來,除了他的生母林太后,和林家的幾位親人外,就只有這丫頭一個。
適才小姑娘認錯人,飛奔向那具屍首的時候,他其實是想叫住她的,可看她因“自己”的死而流淚,同“他”說那些掏心窩子的話,他那句“阿蕪”,忽然就怎麽也說不出口了。
原來真心被人掛在心上,是這樣的感覺?
他禁不住心花怒放,一面自責,一面又忍不住好奇,她還會同“自己”說些什麽,甚至還有些許期待,她會不會許個什麽願望,譬如,他若是能活著回來,她便嫁給他……
他就在旁邊屏息等著,等得整顆心都焦了。
可最後,他到底是挨不過她的淚光,還是出聲叫住了她。
知道自己是真的被她存在心坎兒上,他自然再高興不過。可擔心人的滋味不好受,他也是比誰都領略得清楚。
那樣的催心斷肝的折磨,他自己忍忍也就罷了,還是莫要叫她知道了。
慕雲月心裡還窩著點氣,很想板起臉,再數落他兩句,可叫他這一哄,她心裡的氣也的確散了不少。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哄了?
明明以前在家的時候,自己每每發火,父親母親,甚至兄長一塊出動,都不一定能哄好她,眼下竟是叫一個吻,就給哄消了氣?
也太沒出息了!
以後還不得被他踩在頭上?
是以衛長庚吮完她唇上的芬芳,欺身過來,還欲再討要更多時,慕雲月便矜持著扭開臉,嬌哼了句:“再有下次,我絕不饒你。”
說完,她便紅著臉,閉上眼,乖乖等他擷香。
可等了許久,衛長庚都遲遲沒有動靜。
慕雲月茫然睜開眼,便見他俯首看著自己,四唇之間僅隔一掌距離,他卻愣是沒再靠近,隻皺著眉自責:“這次的確是我不好,嚇著了阿蕪不說,還叫阿蕪丟了臉面,的確該罰。今日便不親了吧。”
說著,他就要直起身。
慕雲月本能地抱住他脖頸,什麽話也沒說,眼神就已經把內心的期待和失落都暴露無遺。
衛長庚唇角由不得揚起,又被他強自壓下來,低頭抵著她的額,明知故問道:“阿蕪怎麽了?不是要責罰我嗎?”
“我……”
慕雲月脫口就要說“沒有”,可想起適才的火氣,她又憋了回去,瞪道:“對啊,我是要罰你,不許嗎?”
手卻還牢牢環在他頸上,一刻也未曾松。
衛長庚低笑,臉又湊近些,氣聲低醇似酒:“當真要罰?嗯?”
溫熱的鼻息噴灑在肌膚上,像在她心田放了一把火,慕雲月整個人都燒透了,咬牙瞪視他,怎麽能這麽壞啊!明知她心裡不是這般想的,還故意詢問她,非要她親口承認。
當下,她也不要他親了,推了把他的肩,起身就要走。
然有些人,就是能比她想象得還要更加壞,更加不要臉,也更加欺負人,在她準備放棄的一刻,偏又欺了上來,含住她的嘴就不松,霸道又強勢。
慕雲月幾乎招架不住,杏眼含春,直罵:“混蛋!”
衛長庚啞聲笑了笑,隻道:“可是混蛋喜歡你。”
春潮在帳子裡蔓延,比外間的夏夜還要灼人,似能燃燒整個盛夏。
也不知過了多久,兩人終於分開。
慕雲月窩在他懷裡大口大口喘氣,整個人都軟綿綿的,使不上什麽勁。明明只是親了一口,她怎的就累成這樣?那以後要是……
她雙頰微微泛粉,驚覺自己在想什麽,她越發羞臊,心臟都快從腔子裡蹦出來。
衛長庚正給她拍背順氣,見她臉色不對,抬起她下巴查看,“怎麽了?”
慕雲月忙拍開他的手,“沒有,什麽也沒有。”怕他瞧出異樣繼續追問,她趕緊岔開話題,反問道:“今夜到底發生了什麽?好端端的,怎麽就突然走水了?縱火之人可抓到了?”
“沒抓到。”
提到這個,衛長庚眼神便冷了下來,“不過已經知道是誰了。”
慕雲月下意識張口就要問,可想起剛剛明宇他們把人跟丟的事,她又抿起嘴,不敢再出聲。
可那個她百般不願聽到的名字,還是被衛長庚寒聲說出了口:“就是秦歲首。”
作者有話說:
今天依舊是不要臉的星星哥!
這章也有紅包~
第64章 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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