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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反了
孫立人的杯子一碎,頓時會議室前後兩道門就被從門外粗暴的連撞帶砸的打開,十來個全副武裝帶著鋼盔端著m3式衝鋒槍的士兵呼啦啦的衝進來圍住了會議桌。從他們左胸上印著單位章的布片來看,全都是孫立人的台灣防衛司令部直屬警衛團,而帶領這些士兵的軍官,也是孫立人的老部下,“國防部”作戰參謀胡斌。
看見這些聽著摔杯聲進來的士兵,何應欽、陳誠、顧祝同徹底傻了眼。何應欽面如死灰,再也不複剛才的激動,環顧四周看了看這些黑洞洞衝著自己的衝鋒槍口,幾乎是一字一蹦的從口中緩緩的吐出話來:“孫立人,原來你真的要造反。”[
孫立人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平靜的道:“我只是想給弟兄們留點香火,他們跟著我出生入死打完鬼子又離家漂泊,個個都是小家小業的,和您可不能比,這一家家裡,可全指著他們過曰子呢,要是出個什麽三長兩短,我如何對得起他們的家小,如何對得起這些年走了的弟兄們。”
周至柔此時的膽氣立刻豪壯起來,說:“孫司令別和他廢話,眼下咱們還是趕緊和供軍聯系吧,倘若開打起來再降,反倒不美。”
桂永清附和的點點頭,對手拿勃朗寧手槍的參謀胡斌道:“胡兄弟,這就麻煩你了。”
說著,孫、周、桂三人魚貫離開會議室,隻留下已經被軟禁的陳誠、顧祝同、何應欽。
只聽見身後遠遠傳出陳誠的怒喝:“桂永清你個畜生!我要見總統!”
還沒等陳誠話音落完,只聽咵嚓一聲,像是什麽東西集中了某人的下巴,陳誠的語聲也隨之突然中斷,顯然是吃了苦頭。
孫立人一邊在前邊帶路,一邊對周、桂二人淡淡的道:“兄弟是陸軍,手下弟兄們都是粗人,讓二位司令見笑了。”
桂永清微微笑道:“哪裡哪裡,倒是我家泰山,多有得罪,還望孫司令海涵。”
孫立人眉『毛』一挑,立時想到,這桂永清可是陳誠的女婿啊,方才這般處變不驚,割席絕交,這要換了自己,只怕還當真是難以做到。
三人來到“國防部”中孫立人的辦公室中,只見孫立人的辦公室裡,此刻已經是站滿了十幾個國民黨軍官。二人不由得慶幸自己在適才的會議上沒有猶豫不決或者選錯邊,否則的話,這時候留在會議室裡做階下囚的,可不是要算上自己一份麽。
孫立人站在辦公室中央,果決的把自己的計劃和盤拋出道:“現在馬上要和供軍和談,周司令,你和中供mo『主席』有過一面之緣,你看看,能不能親自去一趟?這台北內外目前所有的部隊都在我們手裡,你和邱團長帶人乘車過去,一路是暢通阻的。”
周至柔知道,眼下是關鍵時刻,既然上了這條船,就意味著再也回不了頭了,做這出面投誠的使者,倒也是一功。連忙道:“兄弟這就出發,還請孫司令看顧好我等家小。”
孫立人趕緊將手中的親筆信交給周至柔,道:“周兄放心,我已經安排了警衛保護。”
周至柔頗帶些悲壯的給孫立人敬了個軍禮,轉身便帶著會議室中一名邱姓團長離開了
桂永清見狀忙道:“孫司令,有事你盡管吩咐,兄弟我一定秉力襄助。”
孫立人飛的道:“那我就不和桂司令客氣了,台北慈濟醫院和市內諸多大員的家眷我都已經保護了起來,只是這躺在醫院裡的老頭子,總要有人通知他一聲,否則老頭子若是還不知道自己已經下野,怕是要鬧出動靜來。”
桂永清硬著頭皮道:“那為兄便去走一趟吧。”
孫立人點點頭。
桂永清說完便帶著兩名軍官走了出去。[
孫立人安排好周至柔和桂永清的差事,便立刻吩咐手下,立刻24小時不間斷的通電全台灣,不管能不能收到,反正是不斷通知所有人,把老蔣下野,台灣迎來和平解放的消息放出去。同時通過電話聯系所有能夠聯系到的非孫立人嫡系的軍官和部隊,要求他們立刻放下武器,等待接受整編。各個軍官立刻收攏部隊,戒嚴全台北。
一時間,“國防部”裡忙成一團。
桂永清乘著國防部嶄的別克轎車來到台北慈濟醫院,下車後望望醫院大門上的慈濟二字,心說:“我等倒是想要慈濟於老頭子,可老頭子聞訊怕是會大受刺激吧。”
想到這裡,桂永清也有些孱頭,他有些心虛的看看醫院外面,這裡三層外三層包圍著的孫立人直轄的台北衛戍部隊的士兵和車輛,再看看自己身邊帶著的這些孫立人的貼身警衛團士官,這群精銳的衝鋒槍敢死隊員是跟著孫立人出生入死多年的,手裡的m3衝鋒槍可是隻認得孫立人,不認得老頭子。
“手裡有槍,心中不慌。”桂永清心裡突然冒出了閻錫山的這句口頭禪。再一想,自己連老丈人陳誠都搭進去了,還怕個鳥啊,頓時篤定起來,邁開大步就往裡面走。
此時的慈濟醫院已經『亂』了套了,老蔣正在自己的病房裡抄著一口奉化老家方言大發雷霆。
“娘個西皮!供黨已經打到台北了!陳誠他們開個會要這麽久?何應欽呢?何應欽也在開會?叫你們給我把陳方和吳國楨找來,怎麽他們還沒有到?經國呢?經國在哪裡?夫人怎麽也沒有到?『毛』人鳳這個白癡!這個緊要關頭,他去哪裡了?”
老蔣身邊的侍衛長陳善周此刻已是汗如雨下,他哪裡敢告訴老蔣,從下午5點開始,慈濟醫院就被一車車卡車拉來的武裝士兵重重包圍了,他們借口保衛老蔣安全,導致現在慈濟醫院是完全不允許進出,而侍衛老蔣的特別保衛部好不容易說服這些軍隊後派出去的人都跟泥牛入海一般,全部不見了蹤影。
陳善周隱隱的有種不祥的預感,可是這種情況畢竟才剛剛發生三個小時,說不定一會兒之後,這些人開完會就會全部集合到醫院來,而老蔣大病初愈,可不能為自己謂的猜測刺激了老頭子。
此刻,突然走廊裡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只聽見侍衛們在叫喊著:“桂司令,桂司令,要先通報啊,先通報,這些兵怎麽能進來!這是什麽意思!這些人不能帶武器的,不能帶……啊!這是幹什麽……”
然後只聽篤、篤、篤的三聲應景似的敲門聲後,桂永清門直闖進來。
看見隨著桂永清一起衝進來的十幾個端著m3衝鋒槍的武裝士兵,陳善周心裡涼了半截,但是口裡毫不畏懼,大喝道:“桂司令!你這是什麽意思!”
桂永清沒有說話,只是擺了擺手,身邊的孫立人貼身警衛徐厲帶著兩個士兵箭步衝上前去,粗暴的將陳善周一槍托砸在地上,士兵用衝鋒槍死死的將陳善周的脖子壓在地板上,將陳善周繳了械,抽出陳善周的皮帶將他雙手困了起來,拖死狗一般的將被砸暈的陳善周拖出了病房。
老蔣陷坐在剛才陳善周把他勸下的沙發上,如果說剛才他還暴躁的想要從沙發上跳起來,現在他已經方寸大『亂』,隻感覺雙腿力,眼前暈眩。
“永清,你這是要做什麽!”老蔣顫聲道。
桂永清咽了口唾沫,似乎是將歷年來老蔣對他的積威一股子吃了下去。
“總統,經過國防部會議決定,您老從現在起就下野了,請您稍安勿躁,等待中央的進一步指示。”
“放屁!”老蔣一聽桂永清這番話,腦袋上、脖子上、手上的青筋全都繃跳了起來。
“國防部沒有這個權利!這個必須要全黨代表大會才能決定地!你這是造反!”
桂永清看著老蔣,目光中帶著一絲憐憫,但是一言不發。
老蔣看桂永清這麽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神『色』,心裡涼了半截,霍地站起身來道:“永清,我待你不薄,你如何要造反?你現在收手還來得及,我可以恕你罪,讓你一家子都去美國,大家好聚好散。”
桂永清淡淡的道:“我是中國人,去美國做什麽,我可吃不慣天天的麵包夾黃油。總統……不,老校長,解放軍已經包圍了台北,周司令都沒有本事飛出去,你還指望去哪?您老人家還是坐下來,心平氣和的等著和解放軍的領導談吧。”[
老蔣震驚的半晌發不出聲音,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一屁股重坐回身後的沙發上。
“你們都投降了?愚蠢至極!就算投降,供產黨也不會放過你們的!永清,你那貪腐的姓子,放在供產黨手裡,早就槍斃了一百次!我一再栽培與你,你居然這樣的對我?”
桂永清沉默了半響道:“咱們這個破廟裡誰不貪?誰要是不貪,只怕是明天就會被擠兌出去,當成供黨槍斃了。這個大染缸子,只有貪得厭的人,才能在裡面左右逢源、活的滋潤。我已經想好了,大不了今後做個寓公,養兒怡孫,再也不問軍國政事,我就不信,供產黨這點氣量沒有,會為難於我。”
老蔣恨恨的道:“你們是要拿我當投名狀麽?你們好狠毒的手段!你們有哪些人,說來與我曉得一下,讓我這個將死之人也死得明白。”
桂永清在老蔣對面的沙發上坐下,悠閑的看著自己的掌紋說道:“孫將軍已經通電全台灣,放下武器全部投降,周司令已經在和解放軍領導接洽了,你老人家放心,海陸空都在我們手裡,台北在解放軍控制下,翻不出花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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